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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秀觉得自己很失败,如果陆斯恩看到自己流泪,他是会露出惯有的嘲讽笑容,还是轻轻地擦拭掉自己的泪水?
在这样的反思中,罗秀终于察觉到,这是从小到大陆斯恩第一次真正地离开自己的身边,让她有些不明的心虚和空洞。
她有些无奈而沮丧地承认,有时候自己的底气,不是来自于烈金雷诺特家族淡金色马蹄徽章的荣耀,不是因为自己比旁人更优秀。只是因为那个坚持以仆人自居地男人,微笑地站在身后。
“可笑,罗秀·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她的骄傲来自于一个仆人。”罗秀冷笑着,眼角的泪水早已经被吹干,只留下淡淡地泪痕。
“因为他而骄傲,不是很好吗?”咯吱咯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声音有些不着调的冷漠,因为冷漠而冷漠。
夜风轻浮地挑起罗秀的丝,她不用侧目,也知道那是潘娜普洛伯爵又坐在自己的窗户前吃榛子了,而且她还会用一个金丝锦袋将榛子壳装起来。
“我在吃胡桃。不是榛子,据说这是远东次大陆以南一个飘荡的海岛上的特产,是当地土着的食品。”纱麦菲尔心情似乎不错,虽然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惨白色地脸颊上也没有半点愉悦的样子。但她能够和她眼中颇为不屑的人类如此交谈,足够说明她的心情比罗秀好。
罗秀没有理她,这个女人,就像奥斯瓦尔多歌剧《三月女王》中的女王角色,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俯视着一切,在帝国没落。她地身边再也没有臣服的臣民时,她依然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留下一句唯心的经典台词:“我是王,整个世界的王,即使你们都背叛了我,我依然统治着我。”
近乎疯癫的女人,这是罗秀对潘娜普洛伯爵的印象。
纱麦菲尔没有在意罗秀比自己更冷漠地态度,她短裙下的树枝也被风吹的抖动起来,“陆斯恩。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只是我的仆人。”罗秀终于说了一句话,她有些奇怪这位伯爵对陆斯恩的推崇,她和陆斯恩一起长大,如果陆斯恩真的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这位伯爵,自己多少应该会有些印象。
一个远在蓝斯大草原长大的女伯爵,会和夏洛特庄园里的一位侍从官亲近熟悉。却不认识侍从官服侍地主人。这也太奇怪了。
“无知者无畏,天国之上。深渊地狱之下,也没有谁有足够的底气认为他是谁的仆人。”纱麦菲尔看到罗秀的泪水,终究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眼泪这种奢侈的东西,也可以随便流下。
“你说话总是很奇怪。他是我的仆人,和天国地狱什么地都没有关系,这是他自己认可地身份,难道还需要旁人来指点?”罗秀似乎收敛了那份短暂的脆弱情绪,“陆斯恩是我地仆人,不需要任何的指手画脚。”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表现的那么有信心,你就不会这样强调了。”纱麦菲尔及臀的线缠绕着水梧桐树上枯瘦的枝干,凌乱如鬼魅,她的声音在夜中有着这样的诡异,“你一直认为,陆斯恩是你一个人的陆斯恩,他是属于你的陆斯恩。当他慢慢地脱离你的生活时,你不习惯,你不愿意,你不安心,你心慌意乱,所以当他在没有和你告别,只留下一封信时,你甚至没有看到信的内容,他仿佛就这么突然消失,就算知道他会回来,却依然让你觉得,他不再只是安静地站在你身后,他也会像影子一样,在黑夜中消失,你看不到。”
“人类的书籍,最适合了解人心。”纱麦菲尔有些凄凉味道的声音继续响起:“陆斯恩让我了解人心,才能和他同行。但当我了解越来越多的人心时,我越来越觉得,人心只是一些杂乱无聊的情绪。”
罗秀在夜色中安静,她的侧影有着夜的魅力,孤寂冷清。
“你刚才在找陆斯恩的信?我没有看,但我知道在哪里。”纱麦菲尔从水梧桐树上跳了过来,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轻盈,像飘荡的纸片,落在罗秀的身前。
罗秀回过神来,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她绝不会认同潘娜普洛伯爵的那番话,但她依然觉得,如果看了那封信,或者会让自己安心一些,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安,没有任何理由的燥乱。
“你想怎么样?”罗秀不会认为这位一直看自己不怎么舒服的女伯爵,会好心地告诉自己信在什么地方。
“答应帮我一个忙。”纱麦菲尔看着罗秀,她薄弱的身体应该楚楚可怜。但那精致到完全不带人气地脸蛋上,却有着和罗秀同样的骄傲,显然让她开口恳求帮助。是一件非常为难的事情。
“说。”罗秀惜字如金,正如眼前地女伯爵一样,罗秀很少会给别人提条件的机会。
“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是正如同所有的贵族一样,一个传统的名门领主,来到伦德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宴席需要参加,过几天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吧。”纱麦菲尔要和罗秀一起去,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她怕自己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无聊的心情,不小心把他们全杀了。
这样的事情。纱麦菲尔做完之后甚至不会记得,但会让陆斯恩不满,他已经不是一次二次地提醒她,如果想要他这位骑士亲吻潘娜普洛伯爵的指尖,就必须尽量地遵守俗世地规则。
罗秀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这位女伯爵会趁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据说一个什么家族的一只什么也会参加,好像是我的未婚夫。”纱麦菲尔剥着榛子壳,“如果那天他和我说话,我就杀了他,你不要主动告诉陆斯恩我做了这种事情,虽然我从来不向他隐瞒什么。”
罗秀有些惊讶地看着纱麦菲尔,她知道这位女伯爵没有开玩笑的爱好。
她只是觉得这位女伯爵地气焰甚至会压倒加布里尔三世陛下。
飞马家族不是什么小家族。放到西里尔区也是赫赫有名的大贵族,能够和这种家族联姻的,也需要同样的地位和实力,但潘娜普洛伯爵不只不记得自己未婚夫的名字,甚至对未婚夫家族的姓氏也没有印象,还会因为未婚夫和自己说一句话,就要杀了他!
就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也不可能毫无理由随随便便地杀一位贵族。
“有问题吗?”纱麦菲尔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看到罗秀露出讶异地神色。不由得嗤了一声:“蝼蚁就是蝼蚁,只能够理解蝼蚁。”
“算了,我不杀就是了,你答应了吧?”纱麦菲尔不耐烦地道,她显然误解了罗秀的表情,认为她是害怕自己真的杀人。
“你做什么我才不在乎。我答应了。”罗秀伸出手。“现在可以把信给我了吧。”
“我只是说我知道信在哪里,又没有说信在我这里。”纱麦菲尔轻哼着。“下午刮风,吹到阳台下了,在那片蔓藤中。”
罗秀站在阳台上,看了一眼那片在黑夜中犹如蛰兽一般的蔓藤。
“你不去拿?”纱麦菲尔奇怪地道。
“我已经答应明天和你去参加晚宴了,现在我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吧?”罗秀总觉得自己被这位小女孩伯爵逗弄了,让她有些忿怒。
纱麦菲尔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你不就是想等我走了以后再去拿吗?虚伪,无聊,浅薄的女人,我才没空嘲笑你。”
说完,纱麦菲尔依然无视门窗地跳下阳台离开,罗秀觉得,如果不是陆斯恩出现在她眼前,她就不知道好好走路。
罗秀强忍着自己的怒火,这还不算嘲笑?
但事实上,正如纱麦菲尔所猜测的,罗秀在阳台上站了一会,确认了潘娜普洛伯爵没有躲在哪个角落等待讥讽自己,才跑下去在蔓藤间找到了陆斯恩留下的信。
“小姐,在你最忠诚的仆人离开地时间里,请经常和潘娜普洛伯爵在一起。”
整洁的信札上,留着陆斯恩干净雅致的字体,只有这么一句话。
陆斯恩!罗秀觉得自己今天是真的疯了,就为了这么一封信的一句话。
罗秀从未如此生气过。放第二章刚刚被我砍掉一半。
第八章 伊登()
离开卢顿往北,经过凯尔斯城,这座在街头随处可见卖艺乐者的城市,因为前文艺时代的大音乐家奥狄斯而闻名。
奥狄斯这位在六岁就完成了三只小圆舞曲和一只快板的天才,他在凯尔斯城托德大街18号的故居每年都会引来无数游人的参观。
但另一位六岁完成了《恶魔的颤音协奏曲》,难度媲美塔利音乐大师帕格尼斯巅峰作品《二十四随想曲》的天才,自然不会对小圆舞曲和快板天才的故居表示半点兴趣。
陆斯恩只是在穿城而过时看了一眼奥狄斯的两层小别墅,据说这里曾经是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最优秀的音乐人才聚集的地方,但陆斯恩也知道,身患妥瑞氏症的奥狄斯在这座小别墅里,给他的堂妹写带许多猥亵词语的信件,并且会用“又老又年轻的猪尾巴”作为下款。
人类的天才有时候很有限,一旦越了常人,那就意味着会有些疯癫痴狂。
凯尔斯城再往北,会经过南危普顿,在樱兰罗行省靠近铁兰罗行省的边界城市库温短暂地停留了一天,这里的一个博物馆据说收藏了一位遇难天使的尸体。
陆斯恩坐着菲兹捷勒家族的马车,担任车夫的是菲兹捷勒的家族骑士巴尔克,巴尔克告诉陆斯恩,这个博物馆还是不要去参观了,如果陆斯恩是一位虔诚的信徒,一定会烧了这个博物馆。
陆斯恩微笑着表示自己虽然虔诚地信仰始祖。但更是一位理智地信徒,并不会被狂热的宗教信仰左右。
来到这个让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库温的博物馆,陆斯恩也十分惊讶地现了这个遇难天使的尸体,居然是当地人在城外的密林里抓住的一只白猴,背上被插了一对家养大白鹅的翅膀,然后制作成的标本。
库温的人们就是这样有暇而且很具备幽默才能,虽然他们为此付出了博物馆每年都会被烧毁数次地代价,但他们乐此不彼,这次是白猴。下次也许他们就会扎个稻草人插上鹅翅膀,继续欺骗那些好奇的人。
离开库温,沿着前往伊登的商道,经过坎布里亚河,这条河流是普雷斯特特山脉的支脉坎布里亚山脉上的雪水融化而成,比不上伊苏河这样浩荡广博,却有着精致流水的味道。穿过了沼泽和数不清的小湖泊,成为樱兰罗帝国两个大行省地天然分界线。
河南岸的人们热衷于在沼泽和芦苇丛里抓捕肥美的水鱼和炉鹫,而河北岸的人们却在忙碌着秋收,铁兰罗行省的人们不同于樱兰罗行省人们的悠然自得,在这个工业,农业,商业都占据了帝国最大比重的行省,一切都显得匆忙繁碌,这里的城市里人们神色匆匆,脚步急促。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像库温人那样热衷于和外地人开一些小玩笑。
但他林成为坦尼斯·菲兹捷勒后,将他的骑士巴尔克派遣成为陆斯恩地向导和随从,他驾车的技术一点也不亚于赶车近二十年的布兹,数天之后,陆斯恩在广袤的平原上听到了海浪声。极远处的海岸被浪花拍打出一条白线,然后他看到了伊登。
马车一步步地靠近伊登,这是坦尼斯的马车,加大加宽了车厢,非常适合长途旅行。车壁里有个不小地酒柜,都是法兰葡萄园里aoc认证的好酒,包括了罗曼尼康蒂与帕图斯,还有一种用类似葡萄的小红山果酿制的棕红色果酒,在菲兹捷勒家族的包装下,这种更像饮料的果汁酒在除伦德以外的城市里。非常受女士的欢迎。
陆斯恩掀开车帘,远远地注视着海岸线上那座宛如漂泊在海洋上的城市,它似乎就是一艘巨大的船舰,安静地靠着岸,却又随时会在水手地号声中,启航离去。
它的背景永远的湛蓝色的大海,即使是广阔的大海也无法让人忽略它的壮观。无数根大石柱插进海水中。将城市的触手伸向海洋之中,码头和数不清地船行就在这样地石柱上搭建。这种完全搭建在海洋之上的建筑,占据了整个伊登三分之一地面积,说伊登是海洋上的城市,并不为过。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伊登吗?”巴尔克是个热心的骑士,他总是热衷于介绍沿途的风景给陆斯恩,陆斯恩也不管知道不知道,都用心地倾听着,并且时不时地对骑士表示感谢。
巴尔克觉得这位先生似乎比坦尼斯少爷要好接触得多了,坦尼斯少爷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将他看上眼的女人勾上手,而这位让坦尼斯少爷亲自交待必须以最高规格接待的先生,却是一位博学而文雅的真正绅士,巴尔克这么感觉。
“大概是第一次吧。”陆斯恩含糊地回答,他看着海浪在这些石柱上激起了浪花,低低的咆哮声总是让这个城市的安静带着点酣睡的味道,海鸥在城市上空盘旋,清脆的鸣叫是海浪声外伊登另一个标记的声音,陆斯恩有些感慨地道:“一直想看看伊登的海浪,伊登的海鸥,它们无数次地出现在蒙扎忒的小说集中,而他创作的舞蹈剧《海角》,便是以伊登作为剧本背景,最后男女主角在海浪和海鸥声中疯狂的眷恋缠绵的一幕,让《海角》成为只在私人沙龙里演出的**剧,虽然无法得到广泛的认同,却让在伦德观赏过这部舞蹈剧的贵族女士们一致认为,在伊登的海浪中,将动人的呻吟为海鸥的鸣叫作为伴奏,是最浪漫绮丽的缠绵。巴尔克骑士,是不是伊登的女士们也这样认为?”
巴尔克轻轻地摇头,“也只有在伊登找到自己终生伴侣地蒙扎忒会为伊登写这样的剧本。实际上伊登人更愿意感受西里尔区伊苏河的雍容典雅。他们对蒙扎忒笔下浪漫唯美的伊登海滩并没有什么兴趣。”
陆斯恩点了点头,伦德是樱兰罗帝国的权力中心,在贵族统治的帝国中所构建的基本自我实现理念中,伊登人再繁华富裕,也会渴望着像伦德的贵族那样悠闲高雅的生活,因为拥有上万金币地财富不会是人们最终的奋斗目标,获得爵位融入伦德贵族***才是。
伊登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虽然摧毁伊登,意味着摧毁了整个樱兰罗帝国的经济命脉。但在伊登有着专用军港的帝国海军,让它成为比伦德更安全的城市。
时刻对樱兰罗帝国虎视眈眈的神圣日诺曼帝国与圣伯多禄国圣钥骑士团地海军,或者可以趁帝国第三舰队远征时攻克伦德,但他们无法在伊登的海上绕过帝国海军防线,正面进攻伊登。
最强大的海军,也保证了伊登最不可能遭受海盗的骚扰,帝国海军提供的护航服务。虽然需要支付大量的金币,但实力雄厚的大商人并不在乎这个,比起在海上碰到杀人截货沉船的凶狠海盗,安全的航行所需要支付的金币,非常值得。
“虽然伊登这个名字没有哪个樱兰罗帝国公民不是耳熟能详,但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口中地伊登并没有获得樱兰罗帝国行政体系中市的设置。广义地说,人们一般认为的都是“大伊登”地区,它所指的就是包括三十二个伊登地方行政区以及伊登金融城伊登市在内的一片地区。狭义的伊登两个字,指地就是这片繁华的区域里最中心的两个地区,伊登金融城伊登市和沃兹华斯港。”巴尔克依然像个尽职的导游为陆斯恩解说。“菲兹捷勒家族招待贵宾的酒店,就设置在伊登金融城,那里聚集了樱兰罗帝国最精明的银行家和商人。”
伊登市构成了整个樱兰罗帝国最重要的金融中心,沃兹华斯港是皇家码头,米尔沃尔码头区,迪尔波利码头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