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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红了脸,嗔道:“想什么呢。”硬要他过去了,抓住了他的手。
宝玉的手指觉得一阵细腻,比碎花软黄玉四方砚细腻许多倍,血液唰的一下冲上脑子,又让黛玉嗔怒了好几句。黛玉抓着他,闭上眼睛,他愣了愣,要凑过去脑袋(嘴?)。
突然,一股子烈焰熔浆,猛然烧在心口。
宝玉连忙抽手,却见林黛玉俏脸发白,白的透明,白的如同死人一般。他内观文山,只见七十八把文火烈焰熊熊,硬是把半边天照得透亮。
“你做了什么?不要命了吗!”宝玉愤然吼道。
他只点燃了七十六把文火,如今多了两把,显然是黛玉所为。林黛玉是红袖娘的一种,也是鬼怪精灵,而那红袖娘,真心是个惹人爱怜感叹的。
每个红袖娘都能加快文人的修炼进度,提升文人才气,但付出的代价,是她们本就短暂的生命。林黛玉在红袖娘中地位崇高,被称为红袖仙子,但是帮他点燃文火,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林黛玉吃吃笑着,笑容得意得很,嗔道:“宝哥哥发什么怒?钱三甲送的赔礼中,有黑兽的胆,能给我补充水晶泪呢。落在你文山的三滴水晶泪里外无用,不如帮你旺盛文火。”
宝玉看向王嬷嬷,见王嬷嬷点头,火气就消了去。
黑兽此物,他听说过。
山林中有种异物生灵,浑身漆黑,有如漆黑毛皮的野兽。不管是老虎、豹子,还是凶猛的熊螭,都要对齐俯首帖耳,予取予求。这种生灵凝聚山林灵气,只要不成妖怪的都归它管,也有人说,它是山神的坐骑。
宝玉轻声问道:“这东西的胆,真的能给你补充水晶泪?”
“能,就是有点可惜。”林黛玉笑着回他:“钱三甲给的这颗能补充五点水晶泪,可惜是个不能久存的,只能熬煮做汤了,一次用完。我吃不了这许多,你也要吃些,对你的身体有滋补。”
宝玉气道:“不吃。”
说着不吃,还是吃了大半碗。宝玉算是想明白了,收礼可以不办事,吃他东西,照样能找他麻烦。里外对待这个钱三甲,他就是不要脸了。
一个钱三甲,一个贾雨村,他都不想放过。
吃过膳食,特别是黑兽胆熬煮的羹汤,宝玉觉得浑身发暖,似乎力气也涨了半分。其中有多点燃的两把文火的功效,但应该也少不了黑兽胆的滋补作用。毕竟那黑兽胆是个稀罕物,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
林黛玉给钱三甲‘求情’,宝玉哼哼唧唧,就是不应。
他有点放松对钱三甲的杀意了,但是连活罪都放掉,绝对不可能。林黛玉又劝了几句,没有效果也就作罢,只说君子六艺的事情,让宝玉做好准备,迎接开春大考。
宝玉点点头,他早有安排。
距离开春大考还有三十天。这三十天里,他打算多出几篇诗词文章,用来扩展文名,也用来提升才气的增长速度。现在看来,暂且不用。
三十天点燃五把文火,就算对他这种胸藏万卷书的人,委实也是极难的事情。他准备多出几篇诗词文章,让别人书写、研究、使用,用来增长自己的才气,可现在书写,真的是个亏本的生意。
文人文位越高,文位越盛,写出的诗词就流传越广。同一篇诗词,他现在写出来是才高八尺、煊赫篇章,要是等成为秀才、举人了,写出来就是十城共举的惊天好文。这是天地法则对儒家诗词的定义,不可更改。
虽然将来文位提升了,文名盛传了,现在书写的诗词级别也会提升,但那提升的幅度,绝对比以后书写少了许多。而且更重要的,是才气灵泉的质量。
如果首版原创是煊赫级别,将来哪怕才高九尺,成了十城共举的好文章,他得到的也是煊赫级别的才气,要是以后再书写,得到的会是十城共举级别的灵气。一个阶段,差距就以万里计。
宝玉思量自己记得的诗词、歌赋、策论等种种文章,摸不清这方天地的法则,不敢说有多少十城共举的、名扬四海的,更别说传说中的传世级别——他要做圣人,家底子,能少用,就少用。
便于以后积累。
宝玉抓住林黛玉的手,软声谢过,让王嬷嬷好生照顾。而他自己,需要备考了。
有林黛玉帮他点燃的两把文火,他就点燃了七十八把文火,只差三把就能得到秀才大考的资格。三把文火而已,不需要书写其它的诗词了,他要留着才气,疗养小宝玉的破烂身子。
好吧,他承认,现在是他的破烂身子了。
剩下的,是君子六艺。
秀才大考,不需要考校所有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只需要考校其中的礼、射、御、书四种。书是考校书法,他钻研柳体,在这大周可算自成一家,自然没有问题,而那礼、射、御三种,样样都是他的短板。
射箭,打弹弓算吗?他小时候玩过。
御是骑马,试问,二十一世纪会骑马的有几人?
礼就是礼节了,包括吉、凶、宾、军、嘉,一共五礼。宝玉满脑袋都是雾水,这他么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别人穿越自带金手指大礼包,他呢,连小宝玉的记忆都没有。刚开始如履薄冰,现在呢,还要重头学习五种礼节。宝玉只想冲天空比划一下:你丫不地道。
还是没敢,这片天地有法则的,各种生灵都滋生出来,天知道,会不会给他一个五雷轰顶?
好吧,以上纯属抱怨。
宝玉仔细思量:如此说来,在短短的三十天内,他需要学习三种大课程,小课程不知其数。正想问问袭人有什么最简单的礼节,暂且学着,麝月就进来了,还捎了话。
“爷,宁国府大奶奶找您。”
宝玉愣了一下,脑子里过了‘宁国府’、‘大奶奶’两个词语,蓦然发现——这宁国府的大奶奶,不正是现在的掌家媳妇,那个风流情债第一等,却又委实没个福气的秦可卿嘛
她找我干嘛,我羽翼未丰,可不想参合她家的事。
宝玉把荣国府当了自己家,那是贾母、王夫人对他百般疼爱的结果。宁国府?说笑呢,那是什么东西?
秦可卿是个漂亮的,不然也得不到风流情债第一等的判词,更不会成为红楼梦里的第一美人。要不是秦可卿死的早,怕是世人对她的印象,比对贾宝玉和林黛玉还深刻几分。
秦可卿鲜艳妩媚有似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她的漂亮,宝玉真真个见识过的,不想靠近,也不敢靠近。
要说林黛玉的美让他难以自持,白南烟的美,是让他血液燃烧,那秦可卿不似人间能有的万般风华,绝对能让男人不顾一切,化作那扑火的飞蛾了——要不是先后见识了林黛玉、白南烟以及薛宝钗,在荣禧堂的诗词考校里,他就要出丑。
麝月见他走神,多了一句道:“宁国府的大奶奶说,她用了咱们的牙膏,嘴里难受,让您帮着看下。”
“哦。”宝玉应了,迈步出门。
那牙膏毕竟是用古方做的,体质敏感的要是过了敏,那也实属正常。宝玉松了一口气,让王善保跟着他一起去。
宁国府在荣国府的东边,都是占地广阔的,要走半个多时辰。他们从宁国府的东角门进去,北走两三里就是贾蓉的大院。贾蓉又出去拈花惹草了,剩下秦可卿独守空房,在院子里抚梅茕立。
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花色芬芳,却不及秦可卿半分。宝玉移开视线,笑道:“蓉哥媳妇,倒是我那赚钱的家什累了你。”
秦可卿连忙对他行了一礼,按照辈分,她就得这么做。
口口声声喊着叔叔,他高了贾蓉一辈,秦可卿就是他的侄媳妇。只见秦可卿客套两句,说刚才嘴里难受,近来没事了,许久没见宝叔叔,要多聊两句。
宝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敢看秦可卿,委实太美,要动摇人的心魄。他甚至觉得——要是看得多了,怕是连求圣的心思都要淡了。
伊人太美,软了英雄骨。
第60章 救人害人()
聊了两盏茶的时间,宝玉想着学习的事情,起身告辞。秦可卿让旁边伺候的两个丫鬟叫了马车来。一个叫瑞珠的,瓜子脸,十四五岁年纪,机巧的先跑去了,另一个叫宝珠的,眼巴巴的瞅宝玉,满脸都是崇拜。
秦可卿笑道:“这个小宝珠就是喜欢文人,叔叔要是看她听使唤,索性给了叔叔,也全了她的小心思。”
宝玉推脱了,伺候的丫鬟,他的人够用,还有个秋纹不知道往哪安置呢。想到秋纹,突然觉得许久没见了,好像躲在屋里,总是躲着自己。
也是个机灵的,就是性子不怎么好。找机会送了人去。
宝玉正想着,瑞珠已经喊了马车来,车把式是个中年汉子,黑色锦袍,身材结实有力,应该是个类似王善保的。宝玉上了马车,秦可卿就让瑞珠掺着,也要上去,直说:“我送叔叔一程。”
有一个嬷嬷赶上来,说道:“哪里有个侄儿媳妇和叔叔共乘一车的道理?”
秦可卿哎呦笑道:“就你们多事。你瞧叔叔多大了,就忌讳这个!上月你没看见我那个兄弟来了,虽然与宝叔叔童年,两个人若站在一处,只怕是那个还要高些呢。”说着上了马车。
宝玉没吭声,毕竟按照小宝玉的性子,不会拒绝。
马车内装饰精美、铺陈华丽。边上挂着远洋传来的玻璃镜,中间摆的金盘托着银丝桅子花纹的小酒壶。秦可卿斟了两杯,一杯自己饮了,才把另一杯递给宝玉。
宝玉接过,也不喝,只是看着秦可卿。
果然是个风流情债第一等的,这一饮酒,双颊泛起两朵殷红的桃花出来,更添十分诱惑。宝玉看出来秦可卿有心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上他——先是无缘无故的把他叫来,又要用马车送,无非是躲过两个丫鬟并几个嬷嬷的视线。而外面看起来就厉害的车把式,应该是秦可卿的心腹。
一个爬灰的贾珍,一个只顾在外面顽的贾蓉,你们屋里这档子烂事,找我有什么用?
宝玉把玩银丝桅子花纹盘绕的酒杯,心里苦笑起来。宁国府的腌臜事比荣国府更多,还是不能说出去的。这儒家大周,哪里容得下乱伦的事情出来?
可惜一支笔写不出两个贾,要是爆出去,都是要牵连的。他得帮忙掖着。
马车缓慢起来,外面传来刻意压低的焖声:“大奶奶,临到拐角,附近没人了。”
宝玉惊了一下,就见秦可卿扑将上来,一把把他搂进怀里。多喝了几杯酒,哭得梨花带雨道:“叔叔救我!”
这一扑,差点把宝玉吓得(享受)魂飞了去,连忙往后退,摆手道:“安神,安神,你且放松一些,有事说话。”他可不是那个爬灰的贾珍,秦可卿,是他的侄子媳妇。
秦可卿擦着眼泪,噗嗤笑起来,道:“您才多大,要忌讳这个。”
宝玉撇嘴道:“我又不是贾珍。”
这句话,委实吓傻了秦可卿,幽幽的道:“您也知道了?宝叔叔,可卿找您就是为了这个。公公他越来越过分,还压住了我房里的嬷嬷,过些日子,怕是要直接闯到我房里来,做那做那腌臜之事。宝叔叔,求您救我!真要被他给得手了,可卿活不成呢!”
宝玉叹口气——真个让贾敬得手了,这荣、宁两个国公府,真不知道谁能活成。
儒家大周是礼法为先,贾府又是满门狐妖,地位尴尬。要是有爬灰的事情传出去,名声要一坠到底,开国公的余荫也护佑不得。说不定传出去的第二天,就要被法道儒家给灭了门。
他想了想,问道:“你是宁国府的掌家媳妇,对礼法这栏,研究可深?”
秦可卿以为宝玉讽刺自己,咬牙道:“吉、凶、宾、军、嘉五礼,可卿烂熟于心,叔叔莫要笑我,也不需要担心事情传了出去,让贾府蒙羞。可卿已经没有半点办法,要是叔叔帮不得我,只有一死了之。”
宝玉耸耸肩膀,这秦可卿,没说狠话。
红楼梦原著里,秦可卿魂断天香楼,不过是被瑞珠撞破了贾珍无礼,就是一个‘死’字了得。他要是不帮秦可卿,秦可卿的下场,自然也只有一个死字。
摇摇头,笑道:“我不过一介生员,你让我帮你,我能帮你到哪里去?贾珍是我的堂哥,又是妖将实力,等同于进士。从这两方面讲,我是能劝服他呢,还是能杀了他?”
“可是,叔叔连钱三甲都”
“那是文人之争,不是实力之争。钱三甲真个不顾一切了,随手就能把我捏死。”宝玉思量片刻,摇头道:“不过呢,我正在准备开春大考,除了诗词文章以外,还有礼、射、御三项需要修习。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把掌家媳妇的事交给别人管一管,去给我暂代个礼法夫子吧。老祖宗那边,我会去说。”
“那”
“对了,为了方便学习礼法,你就暂且住在老祖宗的暖阁里停车,我要下去。”
马车吁的停下,秦可卿在他身后,眼神蓦然有了光彩。她躬身送了贾宝玉,看见王善保要当脚踏,被宝玉骂了两句,木木笑着,用胳膊掺了宝玉下马。
等两人远去,车把式跟王善保一样木的脸扭向秦可卿那边,闷声道:“姑娘,为什么不告诉宝二爷以您的国色天香,那贾蓉算个什么东西!”
秦可卿愤然道:“闭嘴!你是咱们秦府的老人,跟我到此地,也不能乱了贾府主仆的名分!贾蓉到底是我的夫君。”
车把式叹口气,不说话了。
夫君吗?空有名号的夫君,有什么用?
因天黑了,王善保托起狐火,给宝玉照路。往南走是宁国府的东角门,挨着马圈。宝玉刚要出去,听见马圈里有人吵闹。
他略微一听,原来有人骂宁国府的大总管赖二,说他不公道,欺软怕硬,竟然把喂马这等低贱的职司丢了给人。宝玉正纳闷:是谁这么大胆,连宁国府的大总管都敢骂?
要说整个贾府,除了各个房里的主子,就是荣国府的大总管赖大最大,其次呢,是宁国府的大总管赖二。他们两个是亲兄弟,下面还有一应赖姓的小辈帮衬,一般来讲,贾府的旁支都不敢得罪他们。
王善保低声回话道:“爷,这骂人的,是跟随过太爷的亲兵,焦大。”
宝玉挑起眉毛,要说这焦大,他知道。
焦大从小儿跟着太爷出国三四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了出来,得了命。他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给主子吃,两日没喝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尿。是个再忠诚不过的。
王善保道:“爷,焦大早些年还要帮府上做事,老太爷故去后,越来越不是个形状了。您要是想看个热闹,咱就去看,要是不喜欢,咱们走了就是。”
宝玉点了点头,刚要走,又问道:“他什么实力?”
“没实力。据说早些年受伤太重,早就是个空壳子了,连小厮都欺负他。就算还有实力剩下,也不算什么——爷,他是人族,练的武,下九流。”
宝玉突然笑了,旁边一拐,进了马圈。
跟荣国府的南院马棚比起来,宁国府的马圈小了许多,只有偏东一口水井,两侧一溜马棚。在水井的旁边,一个胡乱裹了褐色的,于其说是袍子,不如说是破布的老人窝在那里,耷拉酒醉后的大红脸,斜楞眼骂。
“没良心的王八羔子,瞎充管家!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爷翘翘脚,比你头还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