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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女子还是开口说道：“水果。”
方铭宣心中一瞬间就浮现出了“衬衫”这两个字。
“台灯。”
围巾。
“啤酒。”
鞋带。
词语之间没有丝毫的联系。
韩珊语脸『色』沉了下去，她终于明白方铭宣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不要太过于依赖那个能力，读心不是万能的，读心也是可以被欺骗的。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心中撒谎，她也是读不出来的。
“为了能够再一次遇见你，我可是练习了很久。如果连我都能简单地做到这一点，那么一个训练有素的人，能够屏蔽你的能力，也就不奇怪了。”方铭宣说着，脸上有些阴郁，“我不明白对方的意图，但是有一点很清楚，这个人有可能十分了解你。不然的话，把这都归结为巧合也太牵强了。”
这样的情况韩珊语也是第一次遇见。她抬起头看着方铭宣，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忽然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别人我不管，但是你如果敢骗我……”
方铭宣连忙举起手，对天发誓，“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唐杰终于忍无可忍，“你们够了！这会儿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方铭宣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警察，你来问我？”
唐杰语塞。
方铭宣伏在韩珊语耳边轻声道：“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既然他想要模仿你，就让他去做吧。”
“这世间所有人中，除了我以外，就是你最了解你自己。如果你是你，告诉我，你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韩珊语闭着眼睛沉思了一阵，她忽然开口对着唐杰说道：“要是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想请你派人暗中保护田天城。”
唐杰一愣，“田天城。”贵族圈儿里有名的花花公子。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韩珊语明显不想说，她随口搪塞道：“直觉而已。”
唐杰将信将疑，但最后还是点点头表示赞同，“好的，我明白了。我会派人注意。”
韩珊语原本锁定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田天城。
这也算作是一种确认，如果那个凶手真的是追随着韩珊语的想法，那么估计下一个人，就是田天城。
“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很匪夷所思吗？”
方铭宣笑了一声，在女子身边悄悄说道：“喂喂，你现在倒纠结起这种事情来了？最匪夷所思的明明是你自己好不好，再多一个读心者又怎么样呢？”
韩珊语这样一想，还有些小失落，“这样的话，我就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了啊……”
青年男子从背后拥住了她，“没关系，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特别的。我的酷girl。”
“你们给我出去！从这里出去！”唐杰终于被两个人的腻腻歪歪给激怒了。
韩珊语瞥了他一眼，目光凌厉，瞪得唐杰立时噤声。
唐杰也很委屈啊，这可是在办案子啊！
要是搁在小说里，就是悬疑黑暗风，你们这样甜甜蜜蜜地谈恋爱，这我就很尴尬了……
两个人没有再看对手指的唐杰。
因为还没有证据的缘故，大多数的嫌疑人都被无罪释放，只有李军一个人被留在警局里面喝茶。
警局外面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了，方铭宣才带着韩珊语走出来。
两人一眼就看到蹲在门口的那名醉汉。
他看到韩珊语的时候，很激动地站起来，嘴唇蠕动着，好像要说些什么，然而在看见她身旁站着的方铭宣的那一刻，韩珊语从他的心里感受到了短短一瞬间的愤怒、嫉妒还有……
优越感？
愤怒和嫉妒先不说，谁给你的优越感？
韩珊语很想这样问一句。
“韩小姐，”肖老三佝偻着身躯，“冒昧的说一句，你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恶魔！是撒旦派来的使者，要将你从正确的道路上引往『迷』途！你可千万不要被蛊『惑』了，就这样堕落下去啊！”
韩珊语扬起眉『毛』，原本以为这个人也许是最有嫌疑的家伙，这会儿看来，却只像一个喝醉了酒的疯子。
方铭宣一把搂过韩珊语的肩膀，“要怎么堕落，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肖老三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蔑的看着方铭宣渐行渐远的背影，“无知……”
韩珊语听到肖老三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不复从前的混『乱』『迷』蒙，反而十分的清晰——
“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正确的。”
第21章 读心者（完）（）
自方铭宣把韩珊语送回了家之后，他就一直都没有再联系过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倒是唐杰时不时地给韩珊语打个电话。
对田天城的暗中保护行动进行的很不顺利，原本这就是没凭没据的事情，警局里也拨不开人手，只能靠着唐杰一个人抽空盯梢，基本上没有什么收获。
但是好在那名凶手还没有行动的迹象，让韩珊语略微放了下心。
不过，过了没多久，唐杰就苦兮兮地给韩珊语打了电话，他说他被剔除在这场案件的侦查之外了。
他的“监视”被田天城发现了，差点没被人好一顿揍，灰溜溜地跑掉之后，对方给上面打了个电话，这个案件直接不让唐杰接手了。
原本韩珊语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上心，她本来就是个薄情冷情的人，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她都无所谓。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韩珊语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反而松了一口气。
与唐杰无关，也就意味着和她自己的关联不大。即使是要查，也查不到她绑架人的头上。
哪怕这样的想法只是她一厢情愿，她也希望是如此。
小时候的玩伴终于表白了心意回到身边，得知了父亲仍旧在世的消息，只待她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就能很快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切。
至少，她是愿意尝试一下的。
而且她对自己，也对方铭宣很有信心。
只要，没有任何人出任何的意外。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即使唐杰没有办法深入了解这个案件，但是他毕竟身在警局，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影响力的。韩珊语还是给了他一些建议，叫他按时盯住田天城的动向，唯有这一点，她
还是有些自信的。
凶手的下一个目标，绝对是田天城。
按照韩珊语的思路，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总感觉心神不宁，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如果她的判断错误了呢？原本她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读心术在肖老三那里就不起作用，如果这一次还是错了呢？
除了田天城以外，还有谁会成为凶手的目标？
韩珊语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一日入梦前，她忽然接到一通神秘的电话。
“你很快就能找回你原本的道路了。你会感谢我的。”电话里是个沙哑的嗓音，即使隔着话筒，韩珊语也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的阴狠。
韩珊语眼前忽然浮现出肖老三的身影。
*“韩小姐，”肖老三佝偻着身躯，“冒昧的说一句，你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恶魔！是撒旦派来的使者，要将你从正确的道路上引往『迷』途！你可千万不要被蛊『惑』了，就这样堕落下去啊！”*
方铭宣！
韩珊语终于确定了凶手是谁，也明白了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肖老三。”她低声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那个人在电话那头明显怔愣了一下，接着对面传来了狂喜的声音，“韩小姐！你果然还是知道我的！”
他完全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反而在韩珊语叫出他名字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话：“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别人蛊『惑』！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想从恶魔的手中救出你来，在这个世界上，能和我并肩而立的只有你一个人！你一定也能够明白这个感受，对不对？！”
韩珊语这时候很冷静，她按下了录音，现在隔着电话，她听不到他的心声，当然也不会被对方所诱导，这很公平。
“我明白的。你做的很好。东华基团的董事夫『妇』是你杀的，对吗？”
对方这会儿虽然激动，却也不傻。
肖老三并没有回答，似乎是在犹豫着些什么。
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哑着嗓子问道：“你在录音对吗？”
还没待韩珊语回答，他又接着笑道：“不过也没关系，等我替你解脱了束缚，你就不会再有多余的愚蠢的想法了。你会知道，谁和你才是同一类人。提前将把柄放在你的手上也可以。”
他终于回答道：“没错，那两个人是我杀的。”
“你什么意思？”韩珊语这会儿却已经完全不想得到什么录音的证据，她只是在问，“替我解脱束缚，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笑了笑。“我想你是知道的。”
韩珊语听见自己说着软弱无力的威胁，“你要是敢动方铭宣，我绝对不会饶恕你的！”
肖老三继续难听地笑着。“看起来你还在『迷』途中徘徊呢……不过很快，变数就会被消除。这个世界上，不需要什么方铭宣。”
接着，肖老三就挂断了电话，只剩下了一串忙音在话筒中回响。
韩珊语捏着电话，几乎要将其捏碎在手掌里。
她沉着脸给方铭宣打过去。无人接听。
然后她又给唐杰打电话，“我不管你在哪里，现在马上到方铭宣家里去！肖老三是凶手，他要杀他。”
“哈？”唐杰的声音听起来很困『惑』。“大晚上的，你在说啥？我在盯着田天城呢，这小子在场子里跳舞可嗨了，我……”
韩珊语几乎是吼着说道：“快点过去！”
她关了通话，急匆匆地向外跑出去。
这会儿，她反倒痛恨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是如此的偏僻，往日的车水马龙反而成了现在最需要的。
如果。
如果方铭宣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但是唯有一点她很清楚，她会疯。
在这个“旋律”永远都不存在了的世界里，她会疯掉的。
韩珊语站在马路中央硬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十分暴力地把里面的乘客拽了出来——
“唐心区4号。”
“这……我原来的乘客……”
韩珊语冷冷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唐心区4号。”
司机被她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最终屈服下来，闭着嘴启动了引擎。
韩珊语听着对方心中满是畏惧和牢『骚』：我的天……今天招惹上了这么一位煞神……
“开快点。”她冷然催促道。
司机咬了咬牙，用力踩下油门。
然而，方铭宣的居所离得很远，即使司机师傅一路狂飙，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也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那是一座城郊的小庄园，还没完全建成，但是已经小有规模。周围僻静，风景优美。
韩珊语却没有多余的心思欣赏。
她听见远处的庄园里传来一声巨响。
“砰”！
司机也吓呆了，“那……那是枪声吗？！”
那是开枪的声音。
女子慢慢『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很好，倘若肖老三真的在这里杀了方铭宣……她会让对方知道，真正的地狱究竟长成什么样子。
韩珊语心中是很冷静的，脚步却越走越快。
距离枪声传来的地方近时，韩珊语慢慢屏住了呼吸，然后她『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肖老三毫无疑问地在场，只是他却被那名青年男子按在地上一顿暴打，直被揍得满脸开花，嗷嗷直叫。
肖老三用左手抱着头，右手却软软地垂在身旁，看起来像是被方铭宣弄脱臼了。
不远的地方，还扔着一把□□……
一个早有准备的持枪行凶者，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弱男子”打成这幅惨样？！
韩珊语默默转头捂脸，原来无语竟然是这种心情吗？
方铭宣完全没看到韩珊语的接近，他举着拳头，一边打一边还愤愤儿地高声喊道：“叫你觊觎我女人！叫你觊觎我女人！”
呵呵……不用认真听都知道这是他的心声无疑。
韩珊语看着方铭宣的样子，悄悄勾起了唇角。
不过，这种感觉倒也不赖。
“咳咳！”她用力地咳嗽了两下，方铭宣一抬头看见女子站在几步开外的空地上，他先是喜笑颜开，接着又苦着一张脸。
他松开了几乎被自己打了个半死的肖老三，站起身子来，尴尬地笑了笑。“呃……你、你都看到了？”
韩珊语点点头，“恩，都看到了。”
方铭宣懊恼地一跺脚：可恶！原本准备好的花前月下又泡汤了！
“等等等……”韩珊语愣了一下，她从对方心里听到了“花前月下”四个字，有些懵，“你究竟准备了什么？”
“哎？你没看到吗？在另一边的花园里是我准备好的烛光晚餐……啊……”方铭宣后知后觉地捂上了嘴。欲哭无泪啊……想要给一个会读心的人准备惊喜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原来这货这么久没联系自己是在搞这些事情……
韩珊语终于放声大笑。
她从来没有一刻这样快乐过，她能够想象得到今后的日子里，如果继续有方铭宣的陪伴，会怎样的有趣。
女子伸出手臂环抱住了方铭宣。
“不用特意准备这些，因为我现在很高兴。”她轻轻地说着，“有你在的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惊喜……”
“放屁！”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肖老三摇摇晃晃地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他用仅剩的那只左手举着捡回来的枪支，枪口正对着方铭宣的脑袋。他却对着韩珊语嘶吼道：“什么狗屁惊喜！他是恶魔，要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你是属于我的，是属于我的！”
方铭宣和韩珊语都是脸『色』一变。
“嘿！我这暴脾气还治不了你了！”青年男子一挽袖子就又要冲上去。
韩珊语拉住他，她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我们之前明明从来没有见过，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的执着？”
肖老三『露』出他时常『露』出的那个难看的笑脸，“你当然不会记得了，我们是见过的。在前世，在法院的门口。”
“前世？”韩珊语很疑『惑』。
“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他很激动，“你的眼神告诉我的。你杀了很多人，华东集团的夫『妇』只是个开头，那个花花公子田天城，后面的张氏，还有孙昌……十三个人，你杀了十三个人……啊，不对，如果算上你的父亲，就是十四个人！”
听到对方提到自己的父亲的时候，韩珊语脸『色』沉了下去。
然而肖老三还是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们都认为你是杀人犯，是魔鬼，还宣判了你死刑！但是我知道的，错的是这些人！像是华东的董事夫『妇』，他们年少时就撞死过一名少年，将他抛尸荒野，这种人难道不应该死吗？！”
“你就是用这件事情，将他们两个人从别墅里引出来的，对吗？”方铭宣忽然『插』口问了这样一句话。
肖老三轻蔑地一笑，“他们还想用钱来收买我？钱收买不了正义！也收买不了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