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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在家之梁上君子,委实可笑。”
王越心下一动,向淮伯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在此事中倾向我陈国?”
“本伯确有此意。”淮伯赞赏的看了王越一眼。
王越这话用词却是大妙,用了倾向二字。
看淮伯表现,王越确定这淮上的风向,真的是要变了,仅仅是他一位冒充昭氏派来的武士,竟有如此之功,陈国九匡诸侯铸就的霸者之威,确实是非同小可,这也叫他对陈国霸业更具信心。
昔日地球有大唐外使王玄策,借大唐赫赫国威于天竺之地铸就一人灭一国之功。
他王越之能,又岂会叫先贤专美于前。
当下他就对淮伯道:“为政有站队之说,最忌者两队不站而图左右逢源者,淮伯大人能倾向我大陈,来日我大陈必不忘大人今日之功。”
淮伯摇了摇头,道:“本伯要大功有何用?能维持我淮上祭祀不动守成就不错了。”
这时他又想起一事:“盖先生,你来淮上,却不知是否见过一位也选择了陈国一方的少年英才?据说此人乃昔日蛇余国之后,前段时日,还率吕里氏十七武士破黑胡?”
“十七武士破黑胡?”王越脸上带出一丝笑意:“大人说的可是蛇余公子,我来淮上时还听有人将他与我大陈荀氏的如日中天相提并论,此人确实当得起少年英才之称。”
“却不知大人为何提及他?”(未完待续。)
第三章 良媒()
淮伯想了想:“本伯数千年来,有一爱好,却是最爱结交似蛇余公子这等潜力无限的少年英才,只是日前却因麾下神庙祭司办事不利,与他生出了些误会。”
“仅是误会?”王越笑道:“我倒是听说,淮伯神庙与那蛇余公子大战了一场,最后大人还借上曲祭司亲自下了场?这可不是误会那般简单啊。”
淮伯笑道:“想不到此事先生也知道?”
“当然知道。”王越直接道:“此等英才,我大陈对其也是十分关注的,此番他在危难之际,选择助我大陈,来日大陈内乱恢复,在北地许其一个大夫邑为复国之资也未尝不可。”
“以蛇余公子之能,短短时间,就能将收编自黑胡盗裹挟之青壮,练成一只强兵,其若有一大夫领,在此大争之世,要复蛇余国又有何难?”
“我曾听闻,淮伯欲以神庙之力,助其在北狄复国?只是到那时,蛇余公子倾尽全力,所复之国内全国重要事务尽为神庙把持,国家又是谁的?”
“我大陈却是比淮伯大人你大方的多呢。”
说道这里,王越笑了笑,一番交谈之下,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神祗淮伯,在他眼中已无任何神秘,不过是力量强大,且活得久了些,经历丰富些,消息渠道较常人快且广了些,是故颇有些手段,也有些城府。
但是论及智商,哪怕其思维能力是凡人百倍,却也只是计算能力超强,未必能比过人类中的一些智者,难怪有此实力势力,却困居淮上一隅。
若他王越有此等实力势力,早就是要翻江倒海了。
而且淮伯还有一大毛病,那就是怕死,只吃蔡国那位天神地主一吓,就失了方寸。
这当真是年纪越老。胆子越小啊。
这倒也是,越是什么都没有者,就越是能豁出去,连命都不要都可。反正自家命不值钱,而淮伯这等要什么有什么,拥有的东西太多者,反倒是连自家坛坛罐罐都怕被打破几个,更何况自家性命呢?
难怪易遭人所胁迫。
不自然间。王越在淮伯面前就有了心理优势。
“愿许一邑之地,以为其复国之资?陈国对蛇余公子竟如此看重?”
“这是自然。”王越无比肯定道:“此乃是我大陈霸主之信,能在为难之际向大陈伸出一只手的,我大陈必不负他,却是不知大人今日提及蛇余公子,又与我言个中误会,却是有何想法?
“是想叫我做个中间人借以消除误会?又或还有其他?”
淮伯稍稍沉默,道:“本伯有一女淮莺,天资聪颖,才德俱佳。又是美貌不凡。”
“正所谓宝剑赠壮士,美女自当配英雄。”
“本伯虽与蛇余公子有些误会,但却甚爱其才,愿以此女许配于他,联姻之下,当能消除隔阂。”
“且待日后蛇余公子若是复国,但须本伯帮助的,都可向本伯提出,本伯也当不吝援助。”
“先生似乎与蛇余公子颇为熟悉,不知可否为本伯为一良媒。”
说着。淮伯与一旁侍者示意:“去请淮莺出来。”
侍者退下,王越稍作思考。
他却也没想到,淮伯竟是有此心思,显是那日见他有商龙君之风。晓他非是池中之物,故而这回是欲真心实意的投资了,这无疑是好事,只是不巧的是,淮伯寻媒人竟寻到他本尊身上。
他脸上带着一丝奇妙笑意,道:“淮伯大人此举。确实是一妙事,但我有几个疑问。”
“疑问?先生请讲。”
王越点了点头道:“蛇余家有一大忌讳,其源于昔日蛇余破国之教训。”
“昔日蛇余国,乃是成室抵御西方妖戎之藩屏,但其长期与妖戎相临,渐通有无及交流,甚至出现了联姻,蛇余国最后一任国君之国后,就是妖戎狐女。”
“蛇余因此妖媚狐女对妖戎失却提防,最终导致破家灭国,此事流传甚广,本伯知道。”淮伯诚恳的说:“本伯愿许小女为姻,却非有其他图谋,乃是诚心修复关系,更欲支持于他,甚至可以不求任何回报。”
王越微微拱手:“大人之意,我当原本转述,至于第二处疑问,乃是日后淮莺在蛇余家中之名份问题。”
“成礼云,国君以及公室,可享三妻四妾,于一国之君而言,第一为正妻,是为国后,而后是两位平妻,是为夫人,四妾者非是陪嫁滕妾,却是为如夫人,为国君四妃。”
“以天下诸国之惯例,但凡国君之正妻,必然是其他国诸侯之女公子。”
“蛇余公子此时虽是流亡,但未来为一国君不难,是以正妻之位不可随意许人,大人之女若是嫁于蛇余家,只能为平妻,此却不知是否委屈了大人之女?”
“为平妻又有何不可?”淮伯道:“蛇余公子之才,世所罕见,小女能为他平妻,乃是其荣幸。”
正说着,一位白衣妙龄少女,随着侍者自旁边侧殿盈盈而出,引得殿上淮伯后裔男女老少无不注目。
王越也将目光放了去,但见此女,恍如钟天下灵秀于一身,生得艳若桃李,美目流光,腰若纨素,口含朱丹,虽未施任何粉黛,却比天下间包括王越现代所见任何粉黛之美女毫不逊色,当真称得上国色天香。
此等美貌女子,若以世俗价值来衡量,当是无价之宝。
王越一面之间,脑中不觉便想起那一首北方佳人之曲目,更能体会到何为倾国倾城。
他都尚且如此,那些凡俗国君,被此等美貌迷惑的失去任何自持,做出种种荒唐事完全可以理解。
“淮莺,拜见父伯。”
少女徐徐而入,行至殿中,典雅大方的与淮伯施了一礼。
“起来吧。”淮伯抬了抬手,见王越脸上虽有赞叹,却无任何他相,心下暗赞,说:“盖先生,不知小女蒲柳之姿,可能入得蛇余公子法眼?”
王越看着淮莺,略微打量了一眼,就对淮伯道:“大人之女,可称得上国色天香,换成天下任何男子,都是不能拒绝,但蛇余公子与寻常男子不同。”
“以我之见,堂下中席那位少女,却是更合适。”
淮伯顺他手指方向看去,便笑道:“那是本伯孙女淮盈,却是我子孙中最为出色者。”
“她美貌虽略有逊色淮莺,但年不过妙龄,就已勘入上位武士。”
“传承力量血脉者,比常人更容易获得力量,但也为力量限制、干扰,难以对自身力量驾驭自如,是很难攀上更高,淮盈能在此年纪入上位,未来步入超阶,成为我淮水神宫顶梁支柱只是时间问题。”
王越笑了笑:“那淮伯大人是否愿意将此女嫁入蛇余家呢?若是愿意,我盖列愿全力为大人玉成此事。”
淮伯却并未立即答应,只对堂下朝那少女问道:“淮盈,你素来崇拜昔日大象太师商龙君,今有一位极类商龙君的蛇余公子,年方弱冠,前段时日连本伯亲身降临上曲都在他手中吃了个小亏。”
“今本伯欲将你许配于此蛇余公子,与他为平妻,你是否愿意?”
淮盈起身一礼道:“此还须淮盈与之一见,若蛇余公子真如祖伯所言那般出色,则自无不可。”
淮伯对王越道:“本伯这孙女,不同寻常女子,还请盖先生见谅了。”
王越道:“此事无妨,天下间有能力者自有特权,淮盈小姐若想见那蛇余公子,此宴之后只须随我出水府,待我庸国事了,就可与我去一趟景国。”
“那就如此罢。”淮伯朝一旁侍者微微示意,稍后《鹿鸣》之宴乐声起,宴会也作开宴。
宴会上,王越之心却全不在酒宴,反倒不时放出感知,落于下方淮盈身上。
此女身怀淮伯血脉,又难得已然小有开启,武士等阶入得上位,来日若能迈步超阶,血脉之力或能进一步开化,说不得还能自她身上窥得淮伯炼形奥妙,又等于平白赚了个超阶武力。
而且其既是年轻貌美,性格也不同俗女,又出身淮伯水府之家,见识也当不凡,娶之为平妻,能增自家底蕴,日后与其结合虽是联姻,但确实是佳偶佳配。(未完待续。)
第四章 狐狸()
一道水色波光自淮水中凭空出现、升起,刹那间自河底升于河面,而后以惊人的速度往上庸方向去。
不及片刻,波光就已至上庸附近。
“淮盈,在此选一无人之地停下吧。”
即将靠岸之时,王越对波光中另一人说道。
来时他在猪婆龙以淮伯制的遁符引领前往水府,回时带他出来的却换了一人,正是欲往吕里一观蛇余公子真人的淮盈,只是她若知自己旁边这位男子就是她未来的夫婿蛇余公子本人,却又不知该如何作想。
“盖先生,你不立刻去上庸埠口吗?”
王越看了看少女,道:“以淮盈你的美貌,就这般去上庸可不行,所以在去上庸前,还是先变幻下形貌,以免会多出许多无谓的麻烦,。”
“麻烦?”少女疑惑道:“盖先生能得祖伯礼遇,必定是超阶武士,难道还怕什么麻烦吗?”
王越笑了起来,道:“麻烦有大小之分。”
“大的麻烦,强如你祖伯淮伯大人,都会觉得棘手,就如近日蔡陈两国争霸又起,淮伯夹在中间,谁都不好得罪,这就是两难之麻烦,淮伯大人一个选择不好,来日淮上数千年之祭祀都会倾覆。”
“这类大麻烦,可不是单纯个人力量能解决的。”
“因为世间不止一位强者,甚至还有更强者。”
“我听淮伯大人说你崇拜商龙君?”
少女淮盈点了点头:“不错,大象太师商龙君乃是连天神都不惧的强者,是真正的大英雄。”
王越却摇了摇头,对少女道:“但商龙君最终也无法阻挡成天子伐象,并且当初他不惧的天神依然还在逍遥自在的活着,并且继续存活更好的存活下去。”
“而商龙君却只留下了个传说,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没错,他是大英雄,但英雄总是伴随着悲壮。”
“以我看来,商龙君武力强则强矣。但也仅止于其武力,而这天下间,除却武力,过人的智力也是不逊色于武力的力量。当日商龙君若有与其武力同等的智略,成天子岂有会盟天下诸侯之机?”
“若我有商龙君之武力,早就将成天子扼杀在萌芽了,昔日象天子之社稷,怎会落得仅剩下一个夹在申蔡两国之间随时可能被蔡国吞没的小小象国。”
淮盈皱了皱眉。有些不快道:“可惜你没有商龙君的武力。”
王越却笑了起来:“但有如今之武力,我已能做成商龙君都不能之事。”
回过头去,看到的是少女淮盈大大的眼睛,还有气鼓鼓的脸,他笑问:“看起来,你似乎不相信?”
“不信。”少女淮盈扭过头去。
“我为你讲几个故事吧。”王越未有丝毫不快,微笑的与她说着:“从前有一只老虎,它力量在森林中最强,所有的动物都畏惧它,但是唯独有一只弱小的狐狸对它不以为然。”
“有一天。这只老虎就将这只狐狸抓住了,就问它为何不怕它。”
“你猜狐狸怎么说?”
“不知道。”淮盈偏着头,却又有几分好奇,竖着耳朵想要继续听下去,道:“它怎么说的?”
“狐狸对老虎说,我当然不怕你,因为我是上天派下来管理百兽做百兽的首领的,你应该怕我才对。”
“老虎当然就不信了,狐狸又说,你若不信。就随我往森林里走一走,看森林中哪个动物不畏惧我。”
“于是老虎就和狐狸同行,狐狸走在前面,老虎走在后面。百兽见了狐狸和老虎,果然无不畏惧,这样老虎就听信了狐狸的话,将它当成百兽的首领,从此狐狸成了这片森林的主人。”
“哈哈哈!”少女银铃般笑了起来,道:“这只老虎太蠢了。那些动物哪是怕狐狸,分明是怕它。”
“可是昔日伐象的成武王就是那只狐狸,他没有超于一切的过人力量,但却有驾驭力量的智慧,于是一群天神、地祗乃是妖戎还有各地诸侯这等猛虎都为他所用。”
“大象商龙君一虎之力,岂能当群虎之力?”
“所以成天子成为了这天下的主人,成了上天派下来管理天下这座大森林百兽的首领。”
淮盈脸上的笑顿时停了下来,还带着错愕,她如何也没想到王越竟是以此来比昔日成天子伐象之局,而且此言听起来,竟颇有道理,叫她无言以对,不由若有所思。
“还有个故事,与我在淮上做的事有关,你想不想听呢?”
“先生请说。”这回淮盈脸上不自然就带上了几分尊敬。
无疑,刚才王越的故事给她心灵认知以重重一击,叫她意识到,除了个人强大力量之外,能驾驭强大力量的智慧似乎更强,而像王越这等既有力量,似乎又有智慧者,无疑是真正的强者。
或许,他真的能做到商龙君都做不到的事呢?少女心中这般想着。
王越整了整思绪,道:“从前极西之大国有个叫王玄策的人,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但因有超人的智略而被国君封卿士,成为这个国家的外事春官。”
“有一次他奉命出使数千里外的一个国家,却不想才到达那个国家,其国内就已经内乱,不幸的是,他还被叛乱得国者一方抓住,遭受了牢狱之灾。”
“接下来这个王玄策怎么办呢?”淮盈好奇的问。
“王玄策身陷牢狱,却寻了个机会,对管理狱中的士吏坦言自身大国使者身份,又为其陈说厉害,道来日大国必定出兵干涉,如此叛乱得国者必定没有好结果。”
“那极西之国在那片陆地上,却是兵威赫赫,士吏自有听闻,一番交谈之后,他就将王玄策放了,且言愿为其效力,并想办法将王玄策送至此国一临国国都。”
“到达临国国都之后,王玄策就亮明身份,以大国之威向其国借的数百乘战兵,再携此战兵入叛乱之国,并打出了大国使节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