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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前方道路上有个乞丐躺在路中间。”拱卫司驾车武士回报道。
“乞丐?”王越想了想,道:“看看死了没有,死了便将他好生安葬,若是没死就抓起来,交给地方治安军处置。”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外边传来个有些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怎么,对治下黎庶可为他们分地、免除债务、建房诸般好的蛇余公子,竟容不下一个老乞丐吗?”(未完待续。)
第六章 王法()
“老乞丐。”王越一听便笑了,打开车门,看向马车前方横躺在地的老者。
这位老者,若只看他一身穿着、形貌确实与寻常乞丐无二,但寻常老乞丐岂会有这等中气十足的声音?寻常乞丐能说出这等口气的话?更不用说冬日里只穿一件单衣却没冻死了。
略微打量,王越道:“我蛇余国之治政有一理念,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者不得。”
“老先生有手有脚有能耐,一身武力非是寻常超阶可比,一人之力足以养活百千人,却自甘堕落乞讨为生,行为比之乡间一老农都不如,难道就不觉羞耻吗?”
老者听着,面上就是一愣,显然王越之言,实是大出他的意料,然而却是句句有理叫他不得反驳。
只听王越继续说:“老先生入我蛇余国,可于关卡处获取暂住身份之证?若是没有,那就是非法入境,依法当驱逐,若是入境后有违法行为者罪加一等。”
“章德,故意阻塞公共交通者,该当何罪?”
拱卫司武士回道:“故意阻塞交通者,视其情节轻重、造成损失,当处以一个到五个青铜角子不等的罚款,这位老先生先非法入境,罪加一等,理应双倍惩罚。”
王越又问:“非法乞讨该如何处置?”
章德道:“应当交由地方治安司,责令其劳役一月,叫其学会某项劳作本事,使其有自食其力之能方可放出,而其若是出役仍继续乞讨者,按律当贬为奴隶。”
王越对老者道:“章德的话,老先生可听的明白?”
老者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竟有一种无言以对之感,最后老脸一红,只得呐呐问:“蛇余公子难道一贯就是这样对待来投靠公子之人吗?”
投靠?王越心道,这可不是投靠之相,乃是装高人式的考校(实际上也确实是高人),稍稍一想,王越便道:“连我治下秩序法律都不准备遵守,老先生觉得这算是来投靠?”
老者叹了口气,一轱辘从道路上爬起,朝王越拱手道:“蛇余公子果然厉害,老夫禽相陵失礼,更对公子治下秩序法律无知而违背,还请公子见谅。”
王越点头:“禽老先生有一技之长,也非为真正乞丐,此处可以不咎,但非法入境和故意阻塞公共交通,不论是知法还是不知,都造成了实际的影响,所以当按律处置,处以十个青铜角子的罚款。”
“老先生觉得如何?”
禽相陵道:“此处公子可否网开一面,老夫身上实在是无钱啊。”
王越道:“法律于人,既是约束,也是保护,若设下法律而不遵守,则等于无法,无法则诸恶可以任意横行,必定导致上至国君、下至黎庶之利益乃至性命皆无法得到保障。”
“所以,此处还请老先生见谅。”
“不过法律无情人有情,老先生既是无钱,我可先为老先生垫付罚款,待先生有钱时在还就可,稍后再带先生去补办暂住身份凭证,如此以全我蛇余之法。”
禽相陵听着无奈笑道:“蛇余公子啊蛇余公子,你可真是好一张利嘴,平白就叫老夫欠了你一个人情啊,蛇余之法是你定的,想怎么定就怎么定,若要改之或者免人之罪还不是你一言之事?”
“所谓替老夫缴纳罚款,这一国皆是你的,钱还不是自你左袖子里进右袖子里出?”
“老先生说笑了。”王越笑道,指着前方不远还未停止建筑的工地最中心处一处高大的建筑道:“前方就是将来我蛇余国的都城,老先生可知城中那处最高大宏伟的建筑为何?”
禽相陵看了看,道:“此建筑既高且大,气势恢宏,威严无比,让人一见就易生出敬畏,真是好厉害的设计,若老夫没猜错,那处建筑,当是本地最高统治者…蛇余国未来国君,也就是蛇余公子你的宫殿?”
“章德,告诉这位老先生那是何建筑,本公子的府邸又在哪?”
拱卫司武士章德对老者道:“那处建筑乃是将来蛇余国最高行政政事堂所在,至于我家公子的府邸,政事堂东方左翼正在建的就是了。”
禽相陵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公子将来贵为一国之君,竟不住宫殿,却另行蜗居小院?”
王越不理他,继续问:“本公子此举何意?”
章德朝王越拱手道:“公子之意,乃是以此告知整个汲地之人,王在法下,也就是说,国家设置之秩序,上至国君、文士、武士、下至黎庶,所有人皆当遵守,哪怕公子本人都不可违背。”
“王在法下,王在法下。”禽相陵喃喃好半天,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越:“公子真是好大的气魄,当今整个天下行法至此者,也唯有公子一人。“
又道:“听闻法家学派李子举派迁往陈国卫地为卫氏领地变法,而今看来,他还不如为公子效力呢。”
王越却又道:“刚才老先生还有一言差矣。”
禽相陵问:“还有何处?”
王越道:“本公子之私产与国家财产乃是分开的。”
“此次淮上联军北进汲地,于汲地所得一切钱粮,我未取青铜一角,甚至援申、败蔡之巨量所得大部,都皆归于政事堂,将来蛇余国内一切公田产出、私田税赋以及各类工商税赋,也同样尽归于国。”
“若非如此,蛇余国哪有足够钱粮在运转国家的同时还能于国内大兴土木?老先生且看如今正在劳作者,他们却非其他国领地中之徭役,却都是按日计了工,由政事堂下发钱粮的。”
禽相陵听了顿时肃然起劲,叹道:“吾尝闻大公无私之言,此言或只有公子身上能担得起了。”
“大公无私?”王越心说,应该叫大私似公才对,蛇余建国后,只要不垮,他就是蛇余国之神,将来蛇余国扩张,乃至整个天下,那他就是天下之高之神。
在无限久远的未来,文明若能走出此星球,到那时就是文明之神。
这是神之大利,非亿万小利可比。
再说,他的肉鸡网络,迟早是要覆盖所有人类。
一旦达成,整个人类可都是他的私产,如此还用计较世俗人眼中钱财之类的私产吗?
不自赋税中取一分,却也不代表他无钱可用,国内所有工商产业、技术,可都是由他投入在做(别人也做不了),将来甚至还要开银行而掌一国之资本呢。
接下来,两人又随口寒暄,而于蛇余国知晓越多,禽相陵对王越便越发恭谨,甚至有了一丝敬佩之意,一国国君像王越这等当法,生民、爱民至此者可是天下未见,也是深符他学派之宗旨道路。
最后王越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此地却非是说话休息之地,不如入城稍作歇息,老先生若有何教我,皆用过晚食再论?”
又走到马车旁,亲自打开车门,道:“老先生请。”
禽相陵行至车边,看着马车种种精巧,暗自惊讶着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道:“我这身衣物肮脏不堪,就不上公子之车了,以免污秽这辆天下无双的器物啊。”
王越道:“不过区区死物,却能让老先生这等高人乘坐,实乃它之荣幸,老先生就不须推辞了,不然若叫人看到,只道蛇余国君不知尊老爱贤?这却是陷我于不义了。”
“请。”王越单手一迎。
“那便多谢公子。”禽相陵微微颔首,终究是没有再推拒,但上车前,却是运转气力一震,只将身上连同衣物的尘垢都震去,待至他上了车,王越也随之而上,马车再次向前往新城而去。(未完待续。)
第七章 孤竹()
用过晚食后,蛇余新城,淮上联军撤走后留下的一间简陋营房。
“禽老先生请。”王越单手一迎,先入了房中。
禽相陵进门左右看了看,道:“公子今晚上就住这样的房屋?”
王越道:“蛇余新城还远未建好,今夜也只能先叫老先生于这类营房将就一二,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禽相陵笑道:“老头子竹杖芒鞋,天地为家,披星戴月,露宿山野乃是常事,倒是公子都已将为国君者,又非是非常时刻,竟还能居此陋室,实是叫人想不到。”
“若换成其他人,只怕早就极尽奢华享受了。”
王越道:“人活不过一勺饭、一瓢饮,眠不过三尺之地,死则回归天地之间,本公子对享受并不看重,更重于国事,诸般享受只看需要,若不需要,居于陋室,哪怕山林都可,山间野菜都可度日,若是需要,天子宫廷也住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也享得,此是为奢俭由心”
禽相陵想了想,问:“老夫之学派,素来尚俭,倒从未听过国君奢华享受还于国事上是有需要的。”
王越笑着说:“国君奢华当然是国事需要。”
“其一,国君乃是一国之脸面。”
“若于他国与各国国君会,不稍稍于享受和武装上奢华一二,不稍稍展露自家国家既富且强,则既是丢了国家、国人脸面,也叫他国道我国弱小可欺,说不得寻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就会打过来。”
“我听说前年荆国西进灭骧,诸般因由中似乎就有骧王露弱一项?”
禽相陵思考了一番,道声有理,又叹礼乐崩坏,然后问:“公子有其一,当还有其二,其三?”
“其二,本公子若是奢华,诸如大修宫室之类,和其他国君、领主大夫不同。”
“于他们而言,让黎庶做事,多半是叫其徭役,做义务工,不仅使百姓劳苦,耽误其农事,还叫其自出粮食,甚至役死者皆有之,而在我国则不存在徭役这种事,也就是说会给他们工钱,而且数目绝对不少。”
“这是给他们一个赚钱的机会。”
“如碰上了灾年,本公子手中若是有钱,更可奢侈一二,以工代赈,给灾民一个度灾之机。”
顿了顿,王越继续道:“黎庶手中有了钱财,也是要花费出去,相较于过去穷苦奢侈一把,他人通过贩货给黎庶赚了黎庶之钱同样也会继续花费,如此国家又可于每次花费买卖过程中收取一定税赋,以税赋形势借其不断流转将钱收归国家。”
“国家除却政府用度,军费开支等等,其余皆可用之于民,做些诸如兴修水利,以及有利于民的大型工程建设,而无论是政府用度、军费开支以及各类建设中,同样可叫许多黎庶参与其中赚钱。”
“如此钱财流转间,不仅生生不息,每年全国各种建设、生产、国民与外国人通商货殖之财富更可流入其中,叫流转于国家、官员以及广大黎庶中的钱财越积越厚,不出十年,我蛇余国任何黎庶皆富,可享他国武士之奢侈。”
禽相陵听的目瞪口呆,他从来尚俭,哪曾知道王越一番道理中奢侈竟还可富国富民的,最后还可叫百姓能如武士般奢侈,但偏偏王越将整个过程讲的极为详细,由不得他不信。
仔细一想,王越的奢侈花费,叫黎庶赚了钱,他们有钱了奢侈一把,他们的奢侈又叫国家有了钱,国家有了钱搞建设,又可给他们赚钱的机会,如此之循环壮大,逻辑上完全不存在任何问题啊。
好半天,他的心情才平复,道:“那其三呢?”
王越笑道:“世人对奢侈享受的追求和欲望,也是他们更加用心做事、更加辛勤劳动创造…向上的动力啊,而这其中有个关键是我蛇余国肯给他们向上的各种渠道。”
“最后,我口中的奢侈,与世间的奢侈稍有不同,并不包括花费大量钱财修筑陵墓、将诸多宝物带入地下这种事,更不包括荒淫无度以及各种无端浪费等。”
禽相陵连连点头,惊叹道:“公子一番奢侈之论,实乃前所未有之高论,其中节葬也是我学派一直提倡的。”
王越微微颔首,又朝禽相陵道:“还不知老先生是哪家学派,学派道路详细到底为何呢?”
问虽如此问,不过王越自见面时就有猜测。
天下间多数学派的高人,有几个能将自己扮成乞丐的,只此一点,再有禽相陵说的第一句话,他就隐约知道,此老者学派的屁股似乎坐在黎庶一方,往后诸般对答,更是逐步的证实。
而若真是如此,此老者和其学派,完全是可为他所用的。
这也是他对此老者如此好礼相待、试图招揽的原因。
禽相陵稍稍沉默,道:“公子可听说过孤竹君?”
“孤竹君?”王越点头道:“孤竹君之封号,前承象天子时期的孤竹国,其国祚一直沿袭至两百年前为荆国吞并破灭,其后公室流亡列国,历代嫡脉家主,皆以孤竹君自称。”
“天下间最近一位孤竹君。”王越想了想,道:“当是五六十年前以剑术闻名,号称当时第一剑手的孤竹君,禽老先生说的孤竹君,应当是这位吧。”
禽相陵道:“此正是家师。”
接着,他便说起其师孤竹君的事迹和自家学派的起源。
原来孤竹君不仅仅是当时天下第一剑手,以剑术称雄,后来更是开设了孤竹剑馆,竟是不问出身,只论才能天赋的广收弟子将孤竹国公室国学以及自身诸般学识外传于世。
此事乃开一家之学以学派形势大范围广传之先河,由此孤竹君也广为当时天下武士的追捧,一大群才能之人,武士中的顶级高手,汇集其旗下,形成了一方不以家国、而以学派凝聚的强大势力。
其最强时甚至有左右霸主国争霸局势之能,其中有一回荆蔡争霸大战,就直接为孤竹君携学派阻止的。
按照道理,孤竹君有此强大势力,想要复国乃是轻易事,但他最令学派内弟子、门人佩服的是不以学派为私人事,反倒放眼天下为学派立下兴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之大道。
其阻止荆蔡争霸,正是因见到了战争之害,认为两国相争必定生灵涂炭…是为天下之大害。
有道是盈不可久。
孤竹君后因年事已高,其夺得天下第一剑手无数次比剑中又多次留有暗伤,终老死于病榻。
他一身死,所创的孤竹学也就派群龙无首,最终为其得意门生,继其遗志又根据各自对其道路理解不同而分出三派。
其中武力最强一派是为游侠派,崇尚以个人武力除暴安良、惩恶扬善,因其义理与刺道组织相近,古冶子、智桑子和剧孟三人与刺道多有瓜葛,最后整个融入刺道成为刺道中最强的义理派。
此派最为出名却鲜有人知的一役,乃是古冶子出手斩杀山鬼王转世、有食人之喜好、当时号称天下第一勇士的越国公子虎忌,而若无古冶子这次出手,后来与荆国、蔡国争霸的那位越王能否继位都是两说。
这惊天一刺,影响之深远可想而知。
其中势力最强的是为官学派,此派人皆出身大夫之家、甚至各国公室子弟有之。
他们认为要兴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单纯靠刺杀什么的可不行,还是得靠秩序礼乐之力,而要推行秩序必定要有强大的力量,当然得借助天下强国…比如说陈国,所以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