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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下城东,如推烫手山芋将自己真身推开的尚文,此刻悬在半空低着头静静等待。
忽然,槐下西城北城墙某处,骤然亮起一道远比一百万个太阳升起还要闪耀的光辉,在瞬间划破夜的黑暗,将整个夜空都彻底照亮,接下来几秒内,以此为中心大范围的土地都为一片白芒所充斥。
随着这光,槐下西城北面城墙在刹那间就被地主真身力量核心释放出的、高达几万度、十万度乃至百万度的高温直接升华气化,消失于无形之间。
能量浸入空气,空气在高热中急剧膨胀,又猛然爆开,爆出携带无穷热量的冲击波,形成一圈圈同心圆构成的火焰风暴向周围扩散。
最靠近北城墙。
一位将自身衣物、行李、装备武器打包的上位武士,仅在瞬间,身体先是水分被蒸发干净,化为一具干尸,紧接着被气浪一冲,就被碾碎高高抛起,在狂乱的气流中继续被撕扯粉碎化为灰烬。
他周围的营房、帐篷之类,同时无火而燃、飞快碳化。
在这毁灭面前,无数武士、武卒无头苍蝇的到处乱跑,或寻障碍物躲藏,还有的干脆跳入了井里。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所有所谓的障碍,都如纸张般脆弱,连分毫都不能阻挡。
井水里的水,刹那间就会被热浪烤干。
在靠近西城城北的区域,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再无任何活物存在。
哪怕藏于地下的老鼠,也为极速升温的大地烤成了焦炭。
好在这股力量,似乎在随着扩散而变小。
等到达城中时,冲击与热浪已大为减弱。
部分地主升起来以为遮蔽的墙体、房屋,竟已勉强能够抵挡不倒,但夹杂在其中的高达数百度的热风,却依然有着惊人的杀伤力,使得内里及后方的武士、武卒一样无法幸免。
直到城南,气浪经过途中不住散逸削弱,终于变的弱小,变的看似温和起来。
但只有尚文这等目睹过神陨者知道,这看似温和的力量意味着什么,那力量中蕴含着神陨的诅咒,被热浪冲击过者,当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往后所有人皆会头发、牙齿脱落、身体逐渐腐烂,最终在诅咒中死去。
也就是说,今日所有镇守在槐下西城的吴氏国师大部,在遭受了淮上制造的“流星雨”冲击过后,又为此“神陨”波及,必定全军覆没。
也唯有在原城区驻守的几百乘兵车能继续存活。
只是他们毕竟靠近西城区,哪怕神陨力量几经减弱,又被城墙阻挡,神陨诅咒之力依旧会部分渗过去,活下来的人,身体虽然不会死亡,但其中多数人,将来恐怕不能以正常健康的状态活着了。
很多人甚至会生不如死。
这槐下城,或也和天下几处已经消失在时间长河中的城市一样,成为一座死城。
想着这些,尚文看向城外淮上军大营,暗道一声可惜,他原本是想以此“神陨”将淮上联军都卷入其中的,在他看来,淮上联军可比吴氏和他统领的国师有威胁的多。
如今“神陨”毁灭了吴氏统领的国师,淮上联军却仍在,接下来该如何办呢?
只稍稍一想,尚文就知今日后与蔡国几乎必定决裂,偏偏南面又有淮上联军紧紧相逼,不说将来会攻入蔡中他之领地,仅此次战役继续下去,淮上联军完全有能力叫他损失惨重。
槐下城外,王越等人站在地主垂死挣扎时升起的小山上,看着槐下西城堪称毁灭的场面。
许久,王越叹了声,道:“真是壮观啊,这场淮上与蔡国之争,今日看来算是可以完结了。”
“完结?”养由正不解道:“可是尚氏和蔡国各位大夫槐下、定夷两城加起来还有近三千乘兵车啊。”
王越却对淮伯道:“我认为一场战争开始前就当思考如何结束他,如今却正是结束此战的好时候,大人觉得如何呢?”
淮伯想了想,点头道:“公子打算如何结束他?”
王越指着槐下东城方向,道:“此战之中,我们激化了蔡国与尚氏的矛盾,接下来只要我淮上不逼迫过甚,尚氏和蔡国就不会放下争端一齐来应我淮上,其必定决裂,于是有此两者在蔡中、蔡北大打出手、长期争斗、对耗,淮上占据蔡南收复失地的战略意图可以很轻易的得到实现,并且有着足够的时间站稳脚跟。”
又笑着补充了一句,道:“当然,尚氏想要我淮上军放他一马,必须付出一定代价,至少能补偿淮上贵族们此次出兵钱粮耗费,我想尚氏家大业大,一家之力堪比整个淮上,这点家当还是能拿出来的。”
淮伯笑了起来,道:“公子此议不错,这是见好就收,既是免去了战事继续下去的耗费,又可完全达成我淮上此次出兵的目的,只是如今淮上众位国君、大夫见公子在蔡国所向披靡,一个个可是恨不得在公子统帅下继续北进扫灭整个蔡国呢。”
“扫灭整个蔡国。”王越大笑道:“这如何可能。”
“联军打到槐下,于淮上而言粮草等后勤支撑已经有些吃力了,再继续往北就更是艰难,即便损耗国力,倾国动员国内青壮,叫他们不再生产、都来做民夫,我们还面临一个战线拉长的问题。”
“战线一长,我军后方就不稳,蔡国人于此就有可趁之机,而若想稳定后方,淮上有那么多兵力分兵驻守吗?有那么多精锐武力吗?而且此战一开,可不是短时间能结束的,淮上五国国力能够支撑吗?”
“若是不能,今日之胜,接下来可就得全亏输回去。”
“淮伯大人,您便与他们直说,此战若想继续打下去,将蔡国打至灭国,就叫他们自己上阵指挥。”
“对此必输之仗,本公子是不奉陪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言和()
听着王越之言,淮伯点了点头,道了声有理,在他眼中蔡国到底还是庞然巨物,淮上联军战场上打胜几仗是可以,但想要继续打下去,将其灭国怎么可能呢?
不过,淮上到底能否扫灭整个蔡国呢?
淮上贵族们口中的速战当然不可能,理由正是王越说的那些。
但以王越之能,统帅淮上联军,步步为营、徐徐图之,先据蔡南为根基,经营数年存储粮草,再攻蔡中,如此一步步吃进消化,有个三五年是可以达成的。
但接下来问题就来了,淮上五国又不是王越的,他顶多算在其中以技术入股,花费那么长时间灭了蔡国,他能得多少,并且在此之后,蛇余国地理位置就在淮上五国内地了,他的发展空间又会在哪?
他可不想将自己一直捆绑在淮上的战车上。
蛇余国的利益,才是他的根本。
考虑到这点,王越当然选择见好就收,蔡国那诺大的地盘,将来还是留给日后强大起来的蛇余国好。
此言得到淮伯赞同后,立刻由淮伯通过祭司网络传回了淮阴后方。
稍后,一直关注此战的淮上贵族就传回讨论结果。
结果么,当然是按照王越的意思来。
他们也不是傻子,灭蔡之想只是被一时胜利稍稍冲头,有一盆冷水泼下就够他们清醒了,清醒过来恢复理性,当然以最合乎自己利益来办,今日一战后,只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尚氏大笔赔偿,又可得蔡南诸邑之地,此等好事谁人不愿呢?
接下来,谈判的事,就交给作为与地主老相识的淮伯出面,具体事务也由淮上贵族商议。
王越在此事中只有一些商业上的要求,就是尚氏须保证将来蛇余国公民于其地在正常交税的情况下,商业货殖利益不受任何侵犯等诸如此类,说白了就是为将来蛇余国向尚氏领地倾销作铺垫。
如此一番计较,淮伯便亲赴槐下城东城。
此时,槐下东城上空,目睹了吴氏统领蔡国国师之毁灭,尚文却在为接下来的战局发愁,见得淮伯驾雾而来,心下顿时就是一惊,只道莫非蛇余公子才干掉了他之真身,又来拿他?当即运转重力,几个呼吸间扯出音速,横空就跑,直到看到淮伯似无攻击意图,这才稍稍安心。
淮伯看着此景,心下微叹,昔日不可一世之地主,今日竟成了惊弓之鸟,便大声道:“地主阁下,多年未见,别来无恙乎?”
别来无恙,若没有淮上军,当然无恙,有了淮上军,何止是有恙,简直是要命,尚文心中如此说,但面上不表,强自道:“淮伯阁下今日莫非是来嘲笑于我的?”
淮伯看了看城内下方无比混乱的撤军场面,大声道:“我淮上五国会盟、组成联军,本是因阁下和蔡国之强势不得不自保,兵出蔡国,也仅是想收回昔日我淮上旧地,并无他意,更不想见因战事而生灵涂炭。”
“只是阁下和蔡国一意与我淮上留难,既不肯放弃对淮上之野心,更不理解我淮上收复失地之意,方有此战,以至于双方皆自损失惨重,无数武士、武卒于此战中丧命,整个槐下城都因神陨毁于一旦,将来必成死地,此却实非我淮上人之愿,是以今日本伯前来与阁下一会,乃求阁下与淮上化干戈为玉帛,以免此战继续下去,更多的人因此而死去。”
尚文心下冷笑,淮伯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什么不想见战事而生灵涂炭,既不想见,还打过来做什么,还杀这么多人?
什么双方都损失惨重,自淮上联军与蔡国开战以来,从来只见蔡国武士、武卒被弩械、流星杀的血流成河,何曾见淮上武士、武卒死伤了?
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
什么化干戈为玉帛,意思分明就是指他若想要停止干戈(战争),就要他拿出玉帛(利益)来换。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想与淮上军继续作战下去,再看下方士气早已崩溃的武士、武卒,刚才只听淮伯大声之言,原本的慌乱都平息了,显然是无心再战。
想了想,尚文直接道:“却不知淮伯阁下要多少玉帛呢?”
淮伯笑道:“这却非是本伯要,而是我淮上此次出兵,耗费钱粮无数,又是损失惨重,若不得相应补偿,整个淮上国君、大夫皆不愿停战啊。”
微微抬手,射出一道光至尚文身前。
淮伯继续道:“这是我淮上贵族之要求,以本伯看来,并不过分,还请阁下细细考量。”
尚文接过,神识感知之下,发现诸多要求,也确实如淮伯所言,不过分。
其中也就是第一条关乎补偿淮上出兵耗费、损失,也就是淮上要求的“赔款”有点多,但是淮上联军确实耗费了,而且如淮伯所言“损失惨重”,他又是失败者,还有什么说的呢?
钱财之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哪有自己身家性命和地盘重要?再说地主神庙的财富可是积累了数千年冠绝蔡国,拿出这些也算不得什么,且只要尚氏仍然存在,这些要多少就有多少,只是时间问题。
于正式承认蔡南渚邑回归淮上方面,这更是无问题。
淮上大军摆在这里,他承认与否,淮上都会去将蔡南拿下并且占据,至于蔡南大夫们会反对,那也须有实力反对才是,淮上联军连蔡国四千乘兵车都败了,他们合起来七八百乘兵车还能反抗不成?
在应下这一条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庸国北面尚吕的地主神庙,叫其通知属于尚氏小宗的尚吕大夫立刻带军北回蔡中,以免其螳臂当车被淮上联军击溃,平白损失他尚氏实力。
相较以上而言,王越提出的合理商业利益保障,在尚文眼中就是微不足道了。
读完诸般条款,尚文又思考了一番,道:“淮上国君、大夫之要求,无有异议。”
淮伯道:“既是无有异议,那就请阁下签下此神契。”(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未来()
太阴历九月六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落大地时,槐下城东城已空无一人,尚氏军在尚氏家主尚文与淮伯签订神契后,头也不回、连夜由东门离开了槐下,开始回归尚氏领地之途。
南面淮上联军在稍作整理后,也开始徐而不慢的后撤。
淮上联军与蔡国这场大战基本上由此结束。
这场大战,相较于此时各国正在进行的战事短暂而快速,双方汇集兵车也未必是最多,但影响却颇为大,无论是淮上军的强大弩械,还是王越以飞行优势展开的“流星”攻势,以及地主真身神陨的毁灭,皆于前来偷偷观战者心中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离开之后皆列入重点应对,也尝试利用获得优势。
其中,最后一点甚至加快了陈国内乱平息的进程。
因为这世上能飞上天空、且能携带大量石头的可不止墨蝰的蛟龙之躯,淮上军装配的弩炮,陈国也有类似三弓九牛弩,射程和威力稍稍逊色,但攻城战法却可通用。
相较而言,淮上军战阵以及内部指挥系统,反被此光辉掩盖了。
此战结束后,淮上联军在汲地略微调整,不久后就以精锐联军为前导开进蔡南,旧军紧随其后。
由于蔡国主力溃败,尚氏与淮上军签订城下之盟、握手言和,又抽走了尚吕大夫之军回归尚地,蔡南几无可当淮上之军,各大夫皆自携兵车北上投靠尚地,又或者干脆向淮上投诚,结果不到一月之间,淮上联军就在这场行军式进击中完全达成昔日王越于淮阴所定下的战略目标,彻底收复了昔日之旧地。
也是这一月内,随着淮上与蔡国在槐下城一役结束,蔡国内部大战却又打响。
蔡国尚氏家主尚文在各军一回其领地,就召集整个尚氏各宗、以及附庸尚氏的大夫们,言蔡国国君十大罪状,准备拥立公子齐为新君,随后以驻守定夷士气未损之军为前导,先发制人北上攻蔡。
尚氏如此作为,蔡国国君又怎甘束手就缚,虽其国师于槐下城全军覆没,但多少还有些小本钱,更关键的是有大义之名,乃号召全蔡国大夫力剿叛逆、共分其土,得到蔡国除却尚氏外大半大夫、家族响应。
于是各家筹谋汇集四千五百乘兵车南下攻尚地,其实力甚至相较尚氏还占据近千乘之优势。
但此次战事之初,实际的进程却令人大吃一惊。
尚氏在历经槐下城一役后,淮上军阵没学到,王越用在他们身上的诸般手段却学了个十成十。
一经开战遭遇,尚氏就将公输斑以妖兽筋骨为他们打造的十余架弩炮拿了出来,朝着蔡国联军猛轰,打的联军前阵溃不成军,紧接着又以十二辆上位武士驾驭的玄武车为前导发起全面冲锋。
槐下城一役中被淮上军弩炮抑制的玄武车,在这一战中却是大方异彩,兵车所过远攻近打所向披靡,无比轻易的就撕裂蔡国联军先期汇集前锋千乘之军之战阵,导致联军大溃只得退守城池。
紧接着,于攻城时,尚氏军有学有样,搭高台架弩炮以击城内,尚文更亲自出手,重力裹挟大堆石头一次次的升空朝城池内猛砸,打的守城军哭爹叫娘,士气很快彻底崩溃,以至于向尚氏军开城投降。
有此一役,尚氏军彻底摆脱槐下城的阴影士气大振。
只是尚氏军好景不长。
蔡国联军有鉴于尚氏军表现出的实力太强,联军上至国君下至大夫无人能当,便想起了槐下城神陨时,处于南城墙边缘、凭超阶、上位武士身手侥幸逃得一命的吴氏诸将。
槐下一战后,蔡国国师全军覆没,吴氏本道在蔡国前途已尽,却不想竟因为尚氏再次迎来了领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