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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斯并不答话，将蛋塞入他的伦敦塔型的次元戒指。
“我的摊子里最好的货物是百头巨龙，拉冬的子嗣，看守金羊毛的那种大怪物，客人有没有兴趣。。。。。。”
火躯恶魔继续卖力推销，万一客人又能甩出一堆万色药剂，他今天就赚得盆满钵余了。
“把这个蛋的另一件给我。”
火躯恶魔的笑意僵在脸上。
他的货摊有个潜规则，客人有权利要求再拿取一个选中的同种蛋。
但这个规矩可以不用说。“惊奇摊贩”之所以得名，不仅仅是赌博式的交易，不同的摊子还有种种古怪各异的小规矩，没有懂行的恶魔引导，其他种族绝不会摸清这些潜在的规定。
而所谓“懂行的恶魔”，要么是真正幕后掌权的恶魔王族，要么是远远凌驾于他这种恶魔之上的，侍于魔神者。
火躯恶魔又惊又怕，急忙低下头颅，趋步走到骨头接合的货车中，拿出另一枚狮鹫蛋，双手举过头顶奉给伊利斯。
。。。。。。
伊利斯在“混沌”深渊中逛了数个惊奇摊位，拿取的物品从草药、矿石到混合液、魔兽的躯体等等不一而足。
场景涌起一阵晃眼的波纹，再一眨眼，伊利斯和魔神已经回到了那个药剂实验室中。
过后的时间里，伊利斯渐渐将从深渊中买来的物品加工处理，被萃取出来的有用的物质与精华都被放入一个破损的坩埚中。
在一众高级稀有的水晶、魔法金属制作的药剂学工具的映衬下，这个缺了两角、盘满裂纹的坩埚异常扎眼。
最后一步，伊利斯握住那两枚狮鹫蛋，蛋壳朝向坩埚弧起的边沿砸去。
此时，异变突发。
蛋壳猛然自动爆开，一股寒霜之气扑到癫狂者伊利斯的身上，他的法袍自动撑起一个＇高级元素防护力场＇，但在激活了防御法术后，法袍突然自行鼓胀，在伊利斯方露出的惊讶目光中，这件伦敦塔法师协会的制式法师袍轰然炸裂。
两只蛋裂开，走出一对幼小的狮鹫，它们刚刚孵化，本应脆弱不堪，却行动迅捷，直扑坩埚中的混合物。
“咕——咕——”
两只狮鹫一只雪色一只金色，三两口吞咽掉坩埚中伊利斯耗费心血提炼出的混合物质。
两只狮鹫的肌肉发出一吋吋颤动的声音，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由幼年狮鹫步入魔兽的壮年。
“在我的法师袍上做文章，我却没有丝毫察觉。”伊利斯从爆破的烟尘中走出来，身上衣袍破烂，但他精神矍铄，眼中闪动兴奋的光泽，“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这位大宗师被炸傻了吧。。。”夏克愕然，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实验室中被魔神摆了一道，还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安危，甚至笑出声来？
“不愧是魔神，被半神强者层层封印，只剩下龟缩于罐子里的本源意志，竟然还能暗中布下反击的手段。”
伊利斯张开双臂，仿佛此刻陷入绝境的并不是他。
“我感知不到自己的魔力了。多完美的陷阱，你在我平日实验的草药里混入了什么？居然还存在一种配方，能无声无息瓦解一个圣者的力量！”
伊利斯不仅在药剂学的领域达到了人类的巅峰，他本身的实力也已经踏入圣者行列，在未陷入疯狂之前，堪称当时人类的珍宝。
两只狮鹫浑身冒出庞大的威压，夏克的意识处在这一段记忆场景中，也直观感受到了那种迫使人跪拜的震慑力。
“这是什么鬼东西？”夏克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屈服跪地。若是跪给只存在于他人记忆中的两只狮鹫，那也太跌份了。
魔音适时响起：“你真的不知道？魔神之力，地上万族对封印魔神趋之若鹜，你以为真的是为了万族共同的利益而一致奋斗？别做梦了，他们大多是为了魔神之力而去的。每封印或重伤一次魔神，就有机会窃取魔神的力量，化为己用，那就是魔神之力。”
“就是现在存在于狮鹫身上的这股力量？”
“由魔神本源分出的力量，夸张地讲，如果能窃取一个魔神的全部伟力，那你就会取代他，成为那一位魔神。当然，这种情况从未在历史上上演，但每次封印魔神后遗留的魔神之力，总能令人抢破头皮。凡人无法升格为神灵，半神以及是力量的极致，但魔神仍在半神之上，或许突破半神的秘密，就藏在魔神之力里面。”
“简直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夏克摇头。
“你在绿岛上可是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位魔神重伤，意味着哪怕是一个初阶神语者，都有可能接近他，窃取他的魔神之力。若你能拿到一部分魔神的伟力。。。。。。”
魔音顿了顿。
“圣者的道路将为你铺就。”
圣者，士师之上的至高者。
夏克的心神被这番言语摇晃得一阵恍惚。
且不论达到圣者巅峰后会被称为半神，仅仅是圣者在诸位面的意义，就不得不让人动心。
神语的顶峰，力量的极权。
在主位面之时，他从未有过攀爬顶峰的幻想。以普通之躯上升到掌控者、极者的层级，通道之狭、过程之艰、运之无常，无一不令人望而却步。
在诸位面，却有了一丝可能。
对于在平凡与野心之间举棋不定的人而言，那既是一束曦光般的希望，也可能是致人上瘾的毒药。
第216章 魔音的身份（）
“希求之光，与影随形。”
——四丘的埃尔顿在商不言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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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号黑毛毛！大号黑毛毛！”
耳边隐约传来小猫小泰贝莎的急切呼喊，平日里不吵不闹的猫国小公主突然闹起了脾气，夏克疑惑不解，意识想要回到真实世界之中，心神波动下，他的眼前景象轰然破碎。
再度睁眼，前方的莱恩湖微波浮动，闪出粼粼波光。
“小泰贝莎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发急了。。。。。。”
夏克笑着问出这句话，四周的同伴们却都在用警戒夹着古怪的眼神注视自己，栋恩甚至将两柄蔷薇之枪对准了他。
他心中一沉：“发生了什么情况？”
“你不记得了？”栋恩的眉额低下，显出主人的担忧，“你突然暴起袭击奥布莱恩，连同我和墨水都被你波及了。看你的样子，像是某种疯症，我们根本无法和你沟通。还好墨水突然想起他妹妹可以通过心灵连接与你交谈，你才恢复了正常。”
“愚蠢的人类，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墨水仍一脸戒备，爪子的指甲伸出，尖端细锐锋利，如果夏克答错了，他会立即挠他一脸。
“陈筱筱在浅滩城都柏林的公寓。。。”
夏克随口回答，墨水的竖瞳一凝，“喵嗷”一声就扑上来。
“。。。那就是在沃特福德伯爵夫人的船湾庄园，那时候你一直躲在影子里，我没看到你的全貌。”
墨水挂到夏克的肩上，鼻子凑到他脸上嗅来嗅去。
“气味又变回了原来的气味。”墨水还是不敢确信，上下打量夏克，“但谁能保证你不是某个可以窥伺心灵的魔物，将这个人类的记忆吞掉了！”
“我看你是想找个借口挠我。。。”夏克哭笑不得，将手伸过墨水腋下，把猫妖精放下来，“我就是夏克，你的饲主。”
“你绝对是别的东西假扮的。”墨水眯起眼睛，又问道，“我问你，我们在月下之国去了哪里，惹到了什么危险家伙？”
“第15层深渊，风沼。遇到的是别西卜王族迪吉都，还有羊角魔先锋潘尔纳。”
“嗯。。。在阿斯隆教你突进术的大叔经营哪家店？”
“狮王之傲，特色是西打苹果发酵酒。”
墨水揶揄笑道：“你喜欢哪个雌性？”
夏克面无表情：“猫国小公主小泰贝莎。”
墨水惊得前爪抬起，能把一只猫吓到两腿直立，也是一门本事。
“变态！”墨水怒气涨满，“奥迪那，这个夏克绝对是假的，干掉他！”
“行了，别闹了。”夏克揪住墨水的两只耳朵，往内侧使劲拽了拽，在墨水“咕噜咕噜”示警后，夏克再揉乱他的猫脑袋，立即抽手跳开。
“阿斯隆家族的大小姐，雪莉尔。”夏克豁出老脸，“雪莉尔奥蒂蕾特弗依。可以了？满意了？”
墨水点点头：“这次是真的了。”
栋恩收回半神器武器，靠近夏克：“你遇到了什麻烦？失去心智不是简简单单的问题，是在什么时候受到了诅咒？还是某种神语？”
夏克故作轻松：“尝试了一种风险极大的法术，呼——果然不适合我，再也不学了。”
“真的。。。只是法术的副作用？”栋恩并不相信。
如何向同伴们解释，成了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障碍，夏克心中浮起一丝焦急。
他故意和墨水吵闹，也是想让他们松懈，不要看重这一次短时间的“疯症”。
他心中早有了猜测：在自己接受魔音提供的记忆片段时，这个寄居在他意识中的东西篡夺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好在还有小泰贝莎能和自己的心灵直接相连，将自己的意识叫回了现实世界中的躯体内。
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这个魔音有所图谋，现在已经开始展露它的獠牙。
如果以理智至上的考虑来处理此事，夏克当即赶回芬尼亚南方分团的驻地，再找到艾林全境骑士团的小诗人，那位士师巅峰的吟游诗人精通精神力的使用，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魔音。
但夏克不得不承认，魔音的诱饵起效了。
它给了自己传染术、星辰凝视两种法术，而且是几乎瞬间教会。平心而论，蛛爪水晶已经被诸位面称作修习法术、战技的最高效“神器”了，但仍没有这种魔音的记忆灌输逆天。
就算抛却力量的诱惑，魔音将诸多涉及魔神的记忆呈现给自己，而这正是绿岛和学院秘队破局的关键。
通过蛛丝马迹，识破魔神的真名。当真正与魔神正面对敌时，这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它知道夏克总有放不下的私心和欲望，并以此为诱饵和交换，让它活下去。
“我现在很想让魔导师前辈将你抹杀。”夏克在意识中快速与它交谈，“你的目的是一个躯体？所以你先对我的意识动手脚，用我需求的知识和记忆当诱饵，一步步占据我的心灵？”
“你也可以反过来利用我，在我尚未完成最后一步的时候，将被榨取了所有价值的我抹消。”
它没有否认侵占身体的事实。
“你刚刚的那一手动作，令人害怕。”夏克直白地说，“我挺胆小的，从一开始就怕你侵蚀我的意志和心灵。”
“互相利用而已，是你先从我这里抽干价值，还是我先占据你的身体。你的心跳很平稳，只有略微的波动，你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你想对赌。”
“我真的是疯了，天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只想回学院后安安静静生活的丧志青年，却被你许下的空幻利益套住了。”
“我见得多了。有人乐于享受安稳的生活，而有的人。。。”魔音似乎在冷笑，“只是用安于平稳麻痹自己，若他只是个抱有空想却不敢上进的废物，他真的会平淡地过完一生。但若他怀有哪怕一丝对浩瀚星夜的期望，当看到那道通往新地的大门裂开缝隙时，一星半点的小火花，就足以燃尽他的平实生活。”
“我要你再加一枚筹码。”夏克在心底斩钉截铁，“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我要判断接不接这场赌局。”
魔音的声音突然清晰，褪去原本不男不女、空洞模糊的音色。
一个娇气的女声轻笑：“夏克小弟，你为什么要怕我呢？”
夏克周身猛然爆出一阵盘旋的气魔力，一旁的墨水和栋恩跳开魔力波及的范围。
栋恩和猫妖精对视一眼，墨水无奈道：“完了，他又犯病了。”
“墨夫人。。。”夏克神色冷峻，“你没死？”
第217章 侵蚀心灵（）
“＇谟涅摩绪涅的洗泉＇，超阶心灵法术。将记忆在不同个体间转移、封印。”
谟涅摩绪涅是古希腊十二泰坦神之一，记忆女神。宙斯引诱她同寝，生下文艺九女神缪斯。
——夜神赫卡忒侧超阶禁术索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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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小莫顿、伊达还有那个诗人尤瑟纳还在云杉镇。”为了掩饰心中的震惊与不安，夏克决定转移大家的关注焦点，“那些镇民很有可能对他们不利！”
“你还好吧？”墨水忧虑道，“不用勉强，让栋恩去搬救兵也可以。。。”
“事不宜迟！”夏克率先动身，“伊达还不熟悉魔力和剑技，小莫顿他们又只是凡人，快！”
。。。。。。
前往云杉镇的路上，夏克继续沉到意识之中，与她交谈。
造成了四丘镇、农家之城莫特的灾祸，以凡人之躯制造七首巨人的恐慌。凯尔斯伯爵墨坚的蛇蝎妻子，墨夫人。
“你明明在我面前服下了一瓶施术代行药剂，放出‘狱鬼沼’自…焚而死。”
“夏克小弟，你就那么盼望我下到冥世吗？我的精心布置被你们扫除了，我的七个儿子被你残忍地杀害。。。”
“你的儿子在几年前就死了，是你杀了他们。”夏克忍住怒意，“你这个疯子，祭献自己的亲生儿子，亵渎他们的尸体将他们做成七首巨人。我想不到还有比这更没有人性的混账举动了。”
“没人同情我，没有一个人理解我，他们也是，你也是！我被墨坚害得那么惨，你们只会指责我！”
“别多费口舌，”被一个毫无人性的疯女人寄宿在意识中，夏克甚至感到一阵恶心，“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不，你不可能是墨夫人，她只是一个不通晓神语的凡人，只是得到了癫狂者的遗产，才造出了七首巨人和瘟疫。一个毫无魔力的凡人，没有能力去寄宿到别人的意识中。”
“呵呵呵呵，癫狂者大人留给我的可不止几瓶药剂和一堆卷轴。其实，我曾经和你一样，癫狂者曾经又像我现在这样。”
夏克心底陡然一沉：“伊利斯寄宿在你的意识中？”
“他失败了。”墨夫人纵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他死了一百多年，但留下了阴险的后手。在我捡到他的遗产后，他的混乱记忆注入我的脑中，若我迷失了自我，让他的记忆冲散了我原本的记忆，现在的我将是伊利斯的复制品。”
夏克不由惊异，那些站在顶峰的人简直变态至极，伊利斯居然想到将他的记忆提取出来，死亡之后灌注给捡到他遗产的后继者。
墨夫人如果心性不坚定，脑中全被伊利斯的记忆占据，纵使她还记得她作为凯尔斯伯爵夫人时的一切，身体也没有产生变化，但她的思维和意志已经和伊利斯完全一致了，那时候，她到底是原来的墨夫人，还是癫狂者，没人可以说得清。
“她或许想也对我实施这种手段。”夏克提高一层戒备心，“前面几段零散的记忆，我像看书一样完全可以吸收。但如果是他人的几十年记忆一股脑侵入进来，原本属于自己的真正记忆反而微不足道了。。。”
当一个人的记忆中，来自他人的占据了最主要部分，那么他的思维、行为绝对会趋向于另一个人，独立意志与自我心灵便会岌岌可危。
“伊利斯大人不会想到，他的后继者是个善妒的女人。”墨夫人的声音带着女性特有的柔意，但落在夏克耳边，却异常扎耳，“有一段时间，我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