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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李氏从村头说到村尾,最后才终于问了一句,“萱儿,你是什么想法?”
单萱认真地听着,直到王李氏将问题抛给她,她才终于抬起眼睛看着王李氏说道:“大娘的好意,单萱没齿不忘。只是我娘刚刚过世,我要为她守孝,而且我还要去天仓山。”
“守孝是要的。”王李氏的热情一下子被打退了不少,细思片刻,“不过,我也正是知道你要去天仓山,才想让你跟我家小子成亲,让他陪你走一趟,你路上也能安全一点。。。”
“那怎么可以!”单萱明白王李氏是一番好意,可王李氏只剩下王昼一个孩儿,虽然一年后等王昼成年了,接到朝廷的征兵令,可能就要远战沙场了。但不管怎么说他可是以后王家的顶梁柱,此行路途遥远,生死未知,怎么能让王昼跟着她一起去天仓山呢?
王李氏一听,哎了一声,“怎么不可以?不瞒你说,这天仓山一来一去,三个月绰绰有余,难道还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家的独自。。。”
两人各说各话,谁也不能说服谁,一直到王昼过来唤王李氏回去吃晚饭。
单萱婉拒了去王家吃饭的邀请,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王昼竟然过来给她送了饭食。
王李氏回去后,肯定也跟王昼说过了同样的话,弄得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还好王昼送过饭就回去了。
天很快就黑了,月色皎洁,一片祥和。
单萱之前为了摘子夜花想尽办法,整整一个月都不曾好好休息,再加上这两天身心疲惫。入夜后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眠。
爬起来去单华的房间看了看,自从单华生病后,夜里总会有高高低低的咳嗽声,这声音突然就没有了,心里说不出的孤寂。
一夜未眠,单萱瞪大着眼睛看着天空泛白,又听到晨鸡初叫。要不了多长时间,下田的人就要起来了。
“你去天仓山…去天仓山吧!学一身本领,以后也没人敢欺负你,去。。。去找一位姓玄的道长。。。拜他为师。。。”
“你这恐怕是去天仓山寻亲吧!唉,孤儿寡母的,如今你娘又去了。。。”
亲么?单萱反复回想着这两句话,动身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迅速收拾起了包裹。
与其这样夜里都无法入睡,睁着眼睛到天明,还不如完成母亲的遗愿。
备了两件衣裳,一些药物,以及全部的家财,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裹。
这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单萱从小就帮单华上山采药,就算是去天仓山又怎么样?如果这是母亲所希望的,那么就等她学成后再回来祭拜。
留了张字条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明白王李氏性格的单萱知道,王李氏今日肯定还要过来说服她,可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王李氏的心意。
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还在沉睡中的村子,记住回来的路,她会回来的。
等到第一个早起的人打开大门,单萱将包袱往身上一背,就算只有两条腿,也总有一天能走到。
一路上省吃俭用,很快,银两还是快用完了。
看着仅有的几块碎银子,再这样下去,还没到天仓山钱就用完了,单萱头疼的将银两收好。
半月余的跋山涉水,壮丽的山河让单萱叹为观止。可再美的地方,遇到再好的人都没能让单萱停下脚步。
此时她一身白色半臂仙裙,头上戴着竹编帷帽,可太阳实在是晒人,她也赶了一上午的路程,有些累了。
004 亮绿孔雀()
路过一大片的庄稼地,青色的稻田,高高的玉米,单萱看着绿油油的青菜萝卜舔了舔嘴唇。
现在是能省一钱是一钱,她也吃不了多少,庄稼人要是知道她现在的落魄样儿,肯定也不会怪她的。
单萱不过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兴冲冲地下了菜地准备摘几个白萝卜。好不容易拔了一个大萝卜出来,突然想到路上看见的荒地横尸,耕地野草丛生,呐呐地又收回了手。
昏君当道,百役繁兴,民脂榨尽,家家户户困苦不堪,这么好的庄稼地,或许是庄稼人全部的收入了。
拔了的萝卜不能栽回去了,不过有这个也就够了!单萱还是很高兴的,至少能吃到一个新鲜的萝卜。
又赶了一段路,找了条小河边,单萱东西一放就下河抓起了鱼。
拿着手工削制的树杈,单萱聚精会神地看着清可见底的河水。为了能吃上一顿丰富的,抓鱼可着实废了她不少功夫。
到生火烤鱼这一步,反而变得简单快速了起来。
单萱一只手抓着烤鱼的树枝,另一只手啃着白萝卜,闻着这久违的鱼香,不仅胃口好,连心情都很好。
等鱼烤好了,单萱张嘴准备吃时,看见不远处站了一个大约十岁的男娃娃。
那孩子穿得可着实显眼,白色的锦衣上面绣着亮闪闪的绿孔雀,头上又插了三支同色的孔雀翎,脖子上挂了一串圆玉项链,吊了一个水滴形状的琥珀色挂饰,腰上挂着两三个香囊不说,还有一金一玉手掌大小的两个牌子。
这一身也不嫌重得慌!
荒郊野外的,突然出现个这么贵气的孩子,难道是失散的皇族人?不过看他神色倘然,恐怕不是神仙就是妖怪吧!
反正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关键是长得也十分讨喜,皮肤白嫩,眼睛雪亮,直直地盯着单萱,眼神却又是跟他的年龄极为不匹配的锐利。
许是已经被单萱发现了,那孩子干脆往单萱的身边走来。
“你似乎很开心!”童声悦耳,软糯好听。虽然说话的口气,有种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感觉。
“什么?”单萱将吃完的萝卜头扔了,随意在身上擦了擦手。有吃有喝,还有鱼吃,难道不应该开心么?
“你笑起来很好看!”
这个还没她长得高的孩子,到底想说什么啊?单萱将手上烤好的鱼晃了晃,“你是想吃鱼么?喏,给。”
那孩子一派从容,并没有因为单萱的动作而给出得体的回应。反而眼眸里,透露出微弱的鄙视,“你不认识我?”
“你很有名吗?我应该认识你?”单萱收回鱼,鱼肉外焦里嫩,加了不少调料,香气扑鼻着呢!竟然对方不想吃这鱼,单萱也不跟他客气,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做得这么香喷喷的鱼呀!
那孩子盘腿坐在了单萱的对面,他一路被追到了这里,也有点疲累,“我叫亡垠,记住我的名字。”
奇怪的名字,跟可爱的长相完全不相符。不过你以为你是谁啊!为什么要记住你的名字?单萱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面上却还是温顺地点了点头,“哦,我叫单萱!”
单华说,互换姓名是最基本的礼仪。虽然跟传统礼仪有点相违背,但单萱觉得就算给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丫头,我没问你的名字。”
“这是礼貌!”叫谁丫头呢!性格真恶劣!这家伙不会是千年老树精吧!单萱气呼呼地大口咬了一块鱼,却因为烫又吐了出来。
亡垠不以为然,向他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看向单萱的时候,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她的鱼上面。亡垠皱起了眉头,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无论在任何地方,他从来都是人群的焦点。
单萱不太喜欢吃鱼,因为刺多麻烦。赶路大半个月以来,除了刚开始几天下馆子吃到的肉,今天这还是久违的再一次开荤。虽然自己做的味道差了点,比不上单华的手艺,但这么窘迫的情况下,还能活得这么有滋有味,她都可以谢天谢地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问你吃不吃,你又说不吃!”单萱还从来没有被异性这么直勾勾看着的经验,就算对方是一个比她还矮的小弟弟,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原来她知道自己看着她啊!竟然知道还这么无视自己,这么一条黑兮兮的鱼比自己还有魅力吗?亡垠紧皱着眉头,严肃地样子像个小大人,可在别人看来却是可爱的让人无法抗拒。
“好吧!你要是想吃就拿去吧!”本姑娘还是舍得起这么一条鱼的,别弄得好像我很小气的样子。
鱼不过是鱼尾巴的地方被吃了两三口,别说这么一条并不色香味俱全的鱼,就冲它被人吃过,亡垠绝对会把它扔出十几米远。
亡垠并没有接过单萱递过来的鱼,反而直接站了起来。“我走了!”
“哦,慢走不送!”单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亡垠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对他的离开也不表示挽留。
亡垠走了两步也没听见单萱喊他,想了想又回了头,“这个给你!”
单萱看着亡垠,他肉肉的小手中多了一颗黑色的丹药,疑惑着伸出手接了过来。“这是什么?给我干什么?”
“驻颜丹,免得我以后找你的时候,你变成了老太婆!”亡垠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吃,见单萱接过丹药,丢下这句话,一个转身没有借助任何外物就腾空飞走了。
单萱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她面前飞起来了。
半晌,单萱道:“果然!”
找了一下,身上没有可以装这颗丹药的地方。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也许寻常人看到这种超现实的景象会觉得害怕,可在单萱看来,无论对方是仙也好,妖也罢,只要他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没什么太大区别。
丹药黑乎乎的,不过应该不是什么毒物,虽然看上去才十岁的模样,但是看身手,想害自己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005 葫芦老道()
‘不管了,还是先吃鱼吧!不然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单萱慢条斯理地吃着烤鱼,手中的丹药没处安放,便将丹药放在鼻前嗅了嗅气味。
好歹她为单华采了那么多年的草药,虽说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夫还早得很,但最基本的辨别能力还是有的。
“小丫头,你看没看到一个畜生从这里经过?”
一声爆喝乍然响起,单萱吓了一跳,一个激灵,丹药竟被塞进嘴里直接吞了下去,连是个什么滋味都没有尝到。
单萱试图将丹药吐出来,扣了两下喉咙发现除了让自己难受以外,好像并不能起到效果。
“丫头,你倒是看没看见?也给我一个准话啊!”不等单萱回应,来人粗声粗气不耐烦地又问了一句。
虽说那颗丹药单萱是不排斥的,不然受到惊吓后,下意识里就该将丹药扔掉,而不是直接吞了下去。但如果不是受到了惊吓,单萱可不是那种随便一个孩子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乱吃的人。
“满大山的都是畜生,不知道你要找哪一个呀?”丫头?又一个张口闭口喊人丫头的人,你全家都是丫头,姑娘我有名有姓的好不好!
单萱语气不佳,丹药的事就算了,吃都吃下去了,又不能把肚子刨开,可这人却是吓自己一跳的罪魁祸首。
单萱吼完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佝偻老头。老头一身灰白道士服,斑白凌乱的头发和胡须,后脖上插着一个毛快秃了的白色拂尘,手中拿着一个红色葫芦,腰间还别着一个紫色和一个原色葫芦,脚上的鞋子开裂地都能看见脏兮兮的脚趾了…甚至让人觉得他身边有种灰尘乱飞的既视感。
可不,荒郊野外的,最不缺的就是花鸟虫鱼、飞禽走兽了。
可对方是年长很多的长辈,这种态度未免也太不知礼数了,单萱有点底气不足,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老道士却并没有在意单萱的口气,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哎呀,我说的不是那些畜生,就是…就是…你有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妖怪。。。或者人…什么的…从这里经过呀?”
虽然老道士话说得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但单萱却算是听明白了,刚刚那个孩子不就是可疑人士么?
“没有啊!我没看见。”丹药吃下去也有一会儿了,并没什么特别的感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单萱摇了摇头,佯装自然,举起树枝准备继续吃鱼。
老道士重重地叹了口气,打了这么久,竟然还是给那个畜生逃了,看来追不上了。松懈下来,老道士本能地嗅了嗅鼻子,伸手动作迅速地从单萱的手里夺过烤鱼。
单萱看着突然空荡荡的掌心,有点发蒙!
直到老道士一口咬在烤鱼上面,砸吧着嘴巴说:“嗯,味道不错。”
单萱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她的鱼被人抢了。“呀!我吃过的。”
“真好吃!真好吃!”
看着两三口就被啃掉半条的烤鱼,单萱只能在心里感叹,这条鱼终归是不该她吃的啊!
跟个脏兮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单萱也不想跟他多争论什么。抓起树杈,继续下河去抓鱼,吃饱肚子早点上路才是正经事!
等单萱抓到鱼洗净过来,老道士的那条鱼早已经下肚了。
老道士看单萱手中的肥鱼,脸色红润地捋着胡须,“小丫头真懂事!就知道老道我还没吃饱。”
“啊。。。你还要吃啊?”
好在老道士知道单萱抓鱼不容易,也不知道他使了个什么术法,河里的鱼竟纷纷跳到了岸上,这下可是想吃多少鱼都有了。
老道士的原色葫芦里装了酒,这一顿好酒好鱼的,他敞开肚子也吃了痛快。
酒足饭饱后,老道士心情甚佳,还有点意犹未尽,单萱却准备动身离开。
“小丫头,你这是要去天仓山了?”之前一番又是烤鱼又是吃鱼,一老一少相谈甚欢,老道士已经从单萱的口中知道;她从何而来要去何处了。
“嗯!”单萱也不遮掩,她的行李很少,简单收拾了一下,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染到的灰尘。等仪容整理妥当,单萱双手一拱,恭敬说道:“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等天黑了就不适合赶路了。前辈,就此别过!”
老道士沉思片刻,一本正经道:“实不相瞒,我乃崂山派掌门。我看你天性纯良,与其上天仓山,不如投老道门下,如何?”
单萱并没有因为对方亮出身份而讶异,虽然这老道士看上去有点狼狈,但还有几分仙风道骨。她不是修道之人,并不知道崂山的名声是何其的响亮。
可经过刚刚的一番了解下来,也觉得老道士是性格极好的人。可是…“我也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去天仓山,是因为家母的遗愿,所以。。。恐怕要违背前辈的好意了。”
单萱说完拱着手微微弯腰,态度更加恭敬。
老道士摇了摇头,“哎,这里距离天仓山怕是还有十天半个月的路程。。。”
单萱一路过来,也走了不少冤枉路,毕竟有时候走上一天都未必能遇上一个人,能活着走到这里已经算是运气不错的了。
“罢了,那畜生我一时也追不上了!”老道士将装酒的原色葫芦别在腰间,将后脖上的拂尘抽下来,翻手一甩,还真有点一派掌门的架势。“我跟天仓山掌门也有三十年不见了,送你过去,顺路去看看那个老家伙吧!”
“不用不用,我慢慢走就行了,怎敢劳烦前辈送我?”单萱听出了老道士要送她,慌忙摆手拒绝。
老道士并不理会,将腰间另一个深紫色的葫芦抽出来扔了出去,默念了两句咒语,葫芦竟就慢慢变大了。
单萱吃惊地看着原本还没有她脑袋大的葫芦,竟然变成了比一间房子还大,长十几米的庞然大物。
“嘿嘿,好玩吧!”老道士看单萱吃惊的模样,嘿嘿一笑,抓过单萱的胳膊就带着她飞到了葫芦上面。
“起!”
葫芦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