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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一怔,看向箱子里蜷缩在一起的伤狂,心中有一股暖流淌过,旋即瞪向千水,“你有什么冲孤来,不要为难伤狂。北国的事与他无干。”
“你还不明白吗?这跟北国无关,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千水几步走到箱边,挑起伤狂的下巴对帝君说,“他最开始就是先认识我的。你们都能拥有他,我凭什么不可以。”
“你放开他。”帝君站起身子。
“太迟了。”说着,千水报复性地附身上去稳住了伤狂的红唇。
“孤说放开他!……呃!”帝君冲上前来的身子猛地倒飞出去,一下撞在摆件的柜子上,古董瓶子刺泠泠碎了一地。
“帝君?!”
千水瞬间警惕地回首看去,只见门被推开,一只被阳光拉长的影子落在屏风上。
“谁?”千水运足了真气。
人影绕过屏风走过来,帝君立即喊道:“币元快走!”
千水一怔,怒不可遏地瞪了一眼帝君,也不管进来的币元反应过来与否,噌地一下闪到门前关上了门。
“帝、帝君。”币元看着杀气腾腾的千水,结舌道:“刚才那声音……”
“很好,人来齐了啊。”千水凛然一笑,一把揪住币元往里拖拽,币元毫无还手之力,径直被丢在床榻前的阶梯上,令他喉中一甜,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币元!”
“帝、帝君?”币元费力地抬起头来,帝君的脸虽然叫白发遮住大半,可朝夕伺候他的币元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欲说还休,泪水汩汩倾流不止,“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币元……”
“好了,主仆情深!”千水不耐烦地转了转腰间的玉佩,“说,你想他怎么死。”千水看着帝君,不管他眼神如何可怖,径直说:“你动手,还是我来。”
“你。”帝君气到说不出半句话来,胸腔中快要炸裂的感觉让他呼吸都困难了。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我来。”说话间,千水已经重新抓住了币元的衣襟,将他拖拽起来。
“你就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帝君愤愤然站起身,眼神扣住千水的手,仿佛是看魔鬼,这一捏下去,他就再也看不见活蹦乱跳的币元了。他心里的千水也就真的死了。
千水瞧着那眼神,心中迟疑一瞬,旋即撇撇嘴,“是他自己偏要来,怪不得我。”
“帝君,你不要管我。”
“我才是帝君!孤才是帝君!”千水死死钳住币元的脖颈警告道。
“千水你放开他!”帝君紧张地吼道。
币元的脸涨得紫红,两只眼睛不停地翻着白色,帝君的拳头狠狠攥在了一起,“你到底要怎样!”
千水睥睨着帝君,“我不想怎样,是你们逼我的。你死了不就好了?活过来做什么?伤狂呆在嵇康就好了,来北国替你报什么仇?明明是他杀了你,该自杀的才是。”
“你,你先放开币元……”帝君上前两步,却被千水的眸子一扫鞋面,又被迫无奈地站住。
“我给过他机会,让他走,他偏偏要回来……你说,这是不是他的错?”千水看看帝君,把目光定在币元那几乎没有生机的脸上,嗜血一笑,“都怪他自己。”
“币元!!!”
千水随手将币元一丢,把整间屋子用结界封闭起来,以免又有人来打搅。
帝君震惊地看着被丢到自己脚边的币元,那毫无生气的表情和软巴巴的脖颈把帝君的一双眼珠都要瞪出来。
币元死了?
“少爷为什么要救我啊?还给我吃的,这馒头好白啊。”
“吃就吃,不吃就不吃。不要问。”
“哦……”
…………
“帝君为什么对币元那么好啊?北国没人能辅佐你吗?”
“因为你看着笨。”
“哦,这样……可辅佐不是该找聪明的人吗?”
“聪明的人太多了。”
“所以币元是少有的了?”
“……嗯,笨得不多见。”
“……”
…………
“帝君啊,币元跟您都五年了,您怎么都没笑过呢。”
“因为你不可笑。”
“……”
………………
“帝君和伤大人真的很般配啊。”
“你再胡言乱语,孤就把你嫁出去。”
“不、不要啊帝君……币元只愿意跟着你。”
“那就给孤闭嘴。”
“哦……”
…………
“千水。”帝君喉结滚动了一下,沙哑道。
“怎么?”千水心虚地睥睨着。
帝君看着币元的尸体,眨眨眼,沉静道:“不管你怎么了,孤都不会原谅你了。”
千水身子一颤,冷笑道:“谁要你的原谅,你们全都要死。”
“那你快动手,多看见你一刻孤都会恶心。”帝君抬起深邃的黑眸来望着他,仿佛要把他肮脏的灵魂刺穿。声音冰冷到极点。
千水撇嘴一笑,“就这样你都受不了了?你放心,这还只是开始。”
…
“恩?”林月睁开眼睛,眼前牡丹暗纹紫色床帐让他感觉耳目一新,不禁偏头打量起所在之处。
“方化?”
看到桌前伏案的男人,他有些失神。他不是走了吗?
想要起身,却一动。“恩?”他使出浑身解数,却丝毫动弹不得了。
“我这是……”他感觉眼前黑星闪烁,急忙内视己身,原来自己已是油尽灯枯……
“恩……”方化似乎疲倦地沉吟一声,猛地坐起身,一转脸,正对上满眼惊惧的林月,一怔,“你醒了?”
“你救了我?”
“恩。”方化淡淡地应着,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其实那天没打算拐回去,可是下雨了,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林月一个姮子在淮口那种地方,毕竟林月已经今非昔比。
谁知道回去的时候却见林月躺在地上,想也没想地就把他抱走了。
这个人高烧两天,大夫说可以准备后事了。他现在这个表情,是知道自己不行了?
方化上前扶起林月要把水给他喂下,他却头一偏,看不出情绪地说:“我这副样子,你还救我干什么……反正你也不会真的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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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威胁(上)()
“……把水喝了。”方化淡淡地说。
林月斜看一眼杯壁,“你这样是什么意思!你那么恨我,还这样照顾我,这种语气!命令我!什么意思,我不喝!”
怒火顿生,方化按耐住性子,一把收回水杯放在一旁,“爱喝不喝。”
他正要起身,林月忽然就哭了,“你这个笨蛋!莽夫!!”
方化愣了,林月在他心里,是特别要强的姮子,他从来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孤独,从来不会示弱,更不会低声下气求人。眼泪——就更不适合他。
这一番梨花带雨,方化失措了。
“怎、怎么哭了……”
“谁要你救我……我都活不成了。”林月越哭越凶,仿佛要把一生忍住的眼泪都流出来。身子彻底瘫痪的他连拥抱这样的行动都是奢侈。
“你,胡说些什么。”方化闪躲着眼神。这个人怎么会哭。
“你这个笨蛋!!”林月啜泣着。自己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失去了燕长空这个媒介,方化也不理会他,他的身体被真气反噬,没有炎人的帮助,没有真气的供应,他很快就会死!
“不要哭了……”方化说道。苍白无力。
林月哭得更甚。自己怎么会看上这种笨蛋。
“是你说不喝。”
居然还以为是水的事!
“想喝就直说啊。”方化端起水杯。
林月气得哭笑不得,“我不喝!我不喝!你这个笨蛋……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我快死了啊!我要死了啊!呜呜……”
方化愣了,攥着杯子的手悬在空中,沉沉地放下。笨拙地抱住林月,“你会没事的。”
突如其来,仿若一捧烛火落尽了干枯的草垛中,轩然燃起熊熊火光,把灵魂都照得光明。
原来被人关爱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林雪一直倍受呵护是因他的柔弱。
原来姮子生来就有这样惹人怜爱的能力。
林月埋首在方化胸膛,哭得像被人丢弃的小猫。方化本就不会说话,千言万语只能化作紧紧的拥抱。
长空如果在世的话,一定也会希望我这样安慰他?
…
“帝君。”伤狂轻车熟路地来到案边上,也不行礼,将手中一米多长的轴筒放在桌上,径直取了坐垫放在案边,跪坐在上面。
“来了。”帝君淡淡颔目。
“恩。我已经准备好了。”伤狂将桌上的轴筒打开,取出其间安放的卷轴,卷轴份量不轻,他拿得有些吃力,不过仍是笑道:“这图上的东西,我都已经记下了。帝君可以随意问。”
“只是一夜,便记下了吗?”帝君轻松地接过卷轴,不相信地看了一眼伤狂,将卷轴放在膝上,想了想,问道:“北国有多少州、多少郡?”
“回帝君,北国有九州十三关,三十六郡,一千九百一十二县,五万单八乡。”伤狂应道。
“哦?这图上可未曾说这县乡的数量,你如何得知?”
伤狂一笑,“帝君忘了,前些天你让我看那本去年修订的《州牧记事》,上面有记载。”
“哦……孤倒是忘了。”帝君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北国的南边是什么国家?”
伤狂笑了,“帝君,是嵇康。自然还有些小部落,但是都不具备渡河的能力,对北国没什么威胁。”
“恩,那西边呢?”帝君依旧面若寒冰。
“西边、东边均是无国,两片汪洋,拥着这北国。至于北边,对北国威胁最大的莫过两年前袭击北海关的大天朝。”
“恩,答得好。”帝君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
伤狂坐直了身子。
“你可看出,这千河在北国之中有何地位?”帝君抚弄着衣袖。
“千河?”伤狂想了想,“这千河的主脉从极乐山流出,在双江口分做两条,一条向东南,隔着嵇康,一条向东北,贯穿北国,旁支更是四通八达,甚至流经这北禁城。最后二脉在鸳鸯坪合一,又奔着东海去了……若说地位,千河供养这北国万民,谓之母亲未尝不可。哦,在北国,说做姮父。”
“还不够。你只说了利。”帝君摇摇头。
伤狂沉思着,片刻,不确信地问道:“洪水么?”
帝君目光闪烁了一下,轻“嗯”了一声。他叫了人来,把膝上的卷轴挂在身后的屏风上。
卷轴展开,赫然是一副北国的地图。
谴退了人,帝君划过地图,一边指着,一边解说,“你看,这千河近乎通入北国的每一个角落,每年都会有郡县上报洪袭。然而这小水脉洪袭虽扰乱北国的秩序,耗费国家资财,但却不是最可怕的,凭借北国财力,应对这些绰绰有余。
你看这千河南边的主脉,再看这嵇康与北国的地势。嵇康位高,若是千河南主脉水漫,嵇康非但不受影响,而且……”
“而且还会成为攻打北国的一大隐患。”伤狂似是恍然大悟,接过帝君的话说了起来。
帝君点点头,“不错。但是区区嵇康,饶是南主脉水漫,北国力不从心,却也抵得住这嵇康的攻击。所以,重中之重却是这北主脉。你看,它的支流多、而宽厚,若是北主脉水漫,北国这里、这里,一半的土地都会受到波及。”
帝君说这话的时候,认真而凝重,伤狂也丝毫不敢马虎,留心的听着。
“如此内忧,必临外患!北边的大天朝对北国向来虎视眈眈,这样的好时机,他们定然不会放过。”帝君按住地图最北边的位置,沉重地敲了两下。
“那岂不是说,北主脉水漫,北国必灭无疑?”伤狂替帝君揪心。
帝君摇摇头,“还不至于。若说灭国,那一定是两条水脉一齐洪袭之时……”
“两条?不可能,这样的事怎么会发生。如果那样的话,北国早就不存在了。”伤狂摇摇头。
帝君却是无声地盯着地图,久久,他说:“以前确实没有,但到先帝那时,孤却经历过。”
伤狂震惊地瞧着他。
只见帝君回过身来,缓缓地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应该还没有出生。”
帝君渐渐地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天先帝带着孤去北禁城城墙上欣赏国之安泰。走到北城墙之时,却发现其后的千河旁支有些异样,还没来得及细看,突然狂风大作,骤雨瓢泼。
两条主脉同时洪袭。水势凶猛,孤就站在城墙上,看着水漫过一寸寸的土地,久久不已。那时几乎整个北国都是被水笼着。好似末日一般。
大雨下了七天,死伤无数。还不待水退,敌军靠近的消息就传到了宫中。孤还记得,先帝听到这个噩耗时,竟生生地跪在了地上,大呼‘天要亡孤北国’。那是孤第一次见先帝失色。”
“那后来,又是怎么熬过去的呢?”
“后来……”
后来怎么了呢?
伤狂站在一旁看着,他知道,不多时这幕场景又要重来一遍。
只是,帝君要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呢?竟然一直也没问过他。
那样的灾难都可以解决,北国应该没什么应对不了的?如果我知道那办法,是不是就能解决北国现在的难题?
想着,他已做好了准备再来一遍梦境。
梦幻散么?只有一个梦来回往复。川兄的梦是什么呢?
正想着,场景又再演一遍。
反反复复。
“后来……”
嗯?
伤狂眸子一动,一丝光线刺痛了双眼,不自觉地眯眼去看,只见逆光里有个人正俯视着自己,他遮住一半光线,反而令折射的光线越发刺眼。
“醒了?”
伤狂忽然一怔,适应了光线,全然睁开眸子,警惕又厌恶地挪了半寸身子,“千水。”
千水笑着直起身子,“你该叫孤帝君。”
伤狂借着他让开的空处打量起房间来,竟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屋子——像是密室一类。
“看什么呢?”千水笑着凑到他脸前,鼻尖有意无意擦过,刹那间伤狂还以为从前的千水回来了,但很快他的眸子侧过千水的耳根后看到了一个挂在十字桩上的人影。
“那是谁?”伤狂目光如炬,一把拨开千水的肩头看去。
十字桩上用铁链绑着的男人垂着头,但他一头的白发和熟悉的轮廓还是让伤狂的心漏跳了半拍。
气息!
那个人!
在呼吸!
“帝君……”
“欸,真乖。”千水抚着他的脸颊,坐在他身旁。
“帝君……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伤狂无视了千水的挑弄,震惊地结舌道。
千水缓缓侧目,看了一眼十字桩上的帝君,凉凉地笑道:“真不乖,看他做什么。孤才是帝君。”
伤狂犹如看鬼厉一般看他,“你对帝君做了什么!你把他怎么了!”
千水眸子忽冷,站起身,“你想让孤对他怎么样吗?”说着,千水拿起墙上的挂剑,呲吟一声抽出冷峭的剑,笔直地戳在帝君的心口,“想要怎样吗?”
“不要!”
伤狂激动地半个身子已是越出了床榻,一阵撕裂感贯穿全身,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力气全无,“我、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伤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