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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我练此功,到这岁数必须要找一个炎人阴阳调和,否则阴气太盛,我会死的……本以为可以嫁给帝君,借助他的阳气,谁知道我一朝落选,又回到这个鬼地方来!”
“你真以为这随便一个炎人就能调和这功法凝出的阴气?那肯定是要找一个也会武功而且实力要高于我的炎人啊!不然相合又有什么用处!”
林月看他阴晴变幻的表情,知晓他已经了然,笑容淡淡散去,低着头,皱眉道:“燕长空的事我很抱歉,但真的不是我做的。”
居然给他道歉了……
方化燃起的怒火忽然被泼了一盆凉水,怎么也燃不起起来了,“你。”
林月低着头,呼了口气,“本以为上天安排你出现是帮我,现在看来,我还是逃不掉被这邪功反噬的命运。”
方化沉默了。
这个人,说这些干什么?以为自己会同情他吗?又不是自己叫他练的。
春风卷来一阵薄雾,带着滚动沙砾的沙沙声,令二人间的气氛更难以言说了几分。
林月咬了咬嘴唇,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你已经半个多月没来找过我了。”
方化一怔,他倒不是故意不去的,只是这半个月一直在宫里,况且……他并没有头疼,所以,竟然忘了。
难道这个人就是因为自己一次没去就虚弱成这样了吗?
“我以为你和燕长空出事了。”
林月的声音很淡,却把方化的心搅得沸腾,“我想来找你们。但是……”
方化看着他,竟有那么一瞬看着他没了恨意。
怎么会,这个人,如果不是他,自己和长空之间怎么会总有一些说不出的距离?
是的,他和长空虽然在一起了,可却总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始终有一层薄纱挡在二人之间,他一直觉得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让自己在身体上出卖了长空才会这样。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不能顺利的运功了。前些日子,下床都有些困难了……”
方化的心跳得极快,他为什么要听这些?
“说这些干什么。”
林月忽然抬起头来,眼中那一瞬的错愕让方化有些后悔用这样不耐烦的语气对他说话。
可自己明明恨这个人恨到极点,管他做什么。
想着,他一双夹满血丝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瞪着林月,示意着自己和他之间一直都是对立的关系。
林月忽然笑了。
可能因为他平日的模样都是嚣张跋扈的,方化看到这样不带做作的笑容在林月脸上还是头一次,微微有些出神。
“没什么。嘿,反正燕长空已经死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了。”
和从前一样让人讨厌的口气。
方化皱起眉头。
林月站起身子,谁都看得出他在逞强,但他还是尽力让自己不太狼狈。从前,为了和林雪争父亲的宠爱,他假装自己是个懂事的大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还是更疼柔柔弱弱的林雪。
为了替姮父争口气,他刻苦拼命的练习技艺想要入宫为妃,但最后却还是选择了那个与世无争的林雪。
他一直不想让自己太难堪,可到头来,最落魄的那一个就是自己。
方化想要扶他,但手却僵硬地垂着,犹如千斤重一般抬不起来,等他下决心要上前的时候,林月已经站了起来。他权当心硬的站在原地,漠然看着。
燕长空已经死了。
七个字划过他的心尖,带起片片血肉。
却整颗心都刺穿的话竟是那淡淡的“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了”。
“他的尸体在屋后,有人把他埋了,我没给他立碑,身子吃不消,而且……这事该你这个作夫君的来。”林月与他擦肩而过,停在他身旁,消瘦的手搭上他的肩头说道。
“自然该我来。”方化忍着心痛,冷冰冰地说,肩头微低,把林月的手避开了去。
林月也不在意,悻悻收回手,看向面前的废墟,轻声道:“最后一次见了。看你帮我这么久的份上,我也帮你一次。如果想要替燕长空报仇,就去找修炼邪神诀上半卷的人。”
方化一怔,邪神诀?
“你、你说什么。”方化猛地转过身。
林月回眸看他一眼,“怎么?听见这么邪气的名字你就不敢报仇了?燕长空可是死在邪神诀之下的。那味道,只有我知道。”
方化震惊未散,目光似是看着林月,却有些涣散。
林月当他是吓到了,撇撇嘴转过去,身子痛到连呼吸都会有撕裂感,他不要在方化面前露了败象,语气听不出情绪地说:“也罢,反正你报不报仇他都不会怪你。”
方化却没听到林月那带着心酸的话,脑海中只是重复着邪神诀这三个字。
“这是时空流,你练练。”
“时空流?”
“嗯,你看看。”
“……不行,主子,这东西太贵重了。”
“怕什么,你修炼的心法不是我的邪神诀,就算练了这功法,也不会超过我的。总要比你厉害一点,快拿回去修炼。”
曾经那么亲近的声音,此刻想起来却让方化感觉到阵阵凛冽。
主子……
方化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林月,“你怎么知道的。”
“你弄疼我了。”虚弱的林月那经得起这猛力一抓,整个身子都朝方化偏去。
“你怎么知道是练邪神诀的人杀的!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方化咄咄逼人的目光把林月吓得也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愣愣地看着方化,“邪、邪神诀啊……下半卷。”
“原来、原来如此。”方化握着午川的手不自然地滑落,踉跄两步。怎么会是主子?他杀长空做什么?他怎么会知道长空的……
“什么?”林月这时候才觉得哪里不对了。
“报不了仇了。报不了仇了。”方化靠在树上,身子一点点被重力拉着,终于滑坐到地面。
“什么意思?”林月隐约觉得方化似乎认识那个练邪神诀上半卷的人,如果真的是……
“你认识凶手对不对?”
方化看他一眼,见他眼里的期待,忽地扯住他领子,“凶手?!凶手就是你啊!”
“什、什么,我都说了与我无关!”林月愤怒地想要推开方化,却奈何身子发虚,一推未果,反而被方化钳制地更紧,心里满是委屈。
这个人不可理喻。突然发疯。
“要不是你吸他的真气,他怎么会出宫,他怎么会遇到长空,怎么会杀了他啊!”
林月一怔,“你,干嘛这副口气。他是谁……”出宫?
方化忽然没了气力,颓然靠在树上,“呵,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娶长空的,是我害死了他……”
“那个人到底是谁。”林月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抓着方化。
方化悲凉地惨笑一声,睨眼看林月,“告诉你,你好继续窥他的真气是吗?”
林月一怔,悻悻地收回手,冷笑一声,“居然还有人比燕长空重要,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他。”
“这不一样!”方化突然怒吼,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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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潜入()
怒吼一声,两个人都陷入无边的沉默中,时间沙沙流逝,却没人愿意打破这沉默。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对坐却没有人先说一句话。
终于,夕阳的余晖退到方化脚尖的时候,方化站了起身。
“你干嘛去。”林月忽然急得要站起来,却腿软到没动成,用极为正常的神色掩饰了自己的尴尬,不叫方化看出他无力站起的狼狈。
方化看他一眼,漠然地向废墟走去。
林月眸子一动,还是硬撑着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就是这儿。”林月见他一直往前走,以为他是在找燕长空尸体的位置,出言提醒道。
方化却只是看了眼他指的地方,便继续朝前走去。
“欸!再走就出村了!”
林月停住脚步唤道,回头看了一眼,已是看不到房子了。
方化不耐烦地停住脚步,回眸,“那你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回你的平州。”
林月一怔,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方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索性背过身,“不要再跟着我了。”大步朝前走去。
林月果真没再跟着他,因为刚才的路程已是用去了他全部的体力,不然他也不会叫住方化。
只是,就这样让这个男人走吗?
不,我不是舍不得他,我只是因为他知道邪神诀的上部在哪里……
“我会死的!”
说出来了。
林月松了口气,却又紧张地提起了心,看着方化越来越远的背影,手心都冒出了汗。
很傻?那个人,怎么会在乎自己的死活?
随着最后一丝光线沉入地平线,方化的背影也终于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心忽然地就落地了。
是啊,是时候安心的等死了。
他早已疲倦的身体随着夹杂一丝寒意的晚风跪坐在地,只有风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
自己就不该从家里跑出来的。
林月忽然有点想念那个总是委屈地被自己欺负的林雪,那个笨蛋回不来,却让太医来给自己瞧病,真是蠢啊。
还有天天埋首在卷宗里的炎父,不知道他如果发现杀人凶手就是自己会怎么样呢?和林雪那笨蛋真不愧是父子俩,燕长空一个外人都能顺着蛛丝马迹查到我头上,他却和我朝夕相处都没看出破绽。
姮父现在一定还是在哭。真是的,从自己无法下床的时候就开始哭,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
这个家,还真是奇怪。
为了让自己身子好受一点,林月彻底躺在了地上,但没想到地下涌出的寒气把他脊背冻得生疼,可却没有多余的力气起来了。
他望着一颗颗渐渐明亮星星,眼皮渐渐沉重。
“听说每个星星都代表一个人……”他咕哝道。如果自己死了,会不会有流星?
呵,反正是看不到了。
“真是辛苦呢……”林月轻呵一声,眼皮眨动得越来越慢,困意将他包裹,毫无招架之力。
如果午川知道方化猜出了他是凶手还为他开脱罪名的话,不知会是个什么心情,只可惜他没机会再知道。
伤狂折返回来之后,径直上了千坟山。千水究竟是不是那个叛徒“水”的问题押得他无法思考,想要知道的话,不如亲自去看看。
借着夜色,他潜入到灵堂,看到玉棺,他愣了愣,忽然心口一阵刺痛——
帝君。
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却一个激灵后退数步,摇着头逃了。
见不了,见不了,就算我死了,也不敢再见他了……
伤狂捂着额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川兄的事现在最要紧。
想着,伤狂抬起眸子来寻找着千水可能会在的地方。
君王的住处格外容易辨识,因为那里有最多的侍卫把守。
左闪右避地来到千水的房前,他摸了摸左手的食指,似是在想事情。
“我是内务府大总管,你们居然敢拦我。”气急败坏的声音。
伤狂循声看去。
币元?
“币大人,我们识得你,只是帝君说了,谁也不能进去打搅他。”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无奈道。
只见币元碎碎念道:“来得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会儿又是从哪冒出来挡人去路的。”
“币大人……”
伤狂一惊,所以是才设的岗哨吗?
又不禁看了房门一眼——
千水,千万不要是你。
“好了好了,那你们谁能见到帝君就告诉他币元先回宫了,这里冷冷清清的……等我回宫收拾了东西,便再回来常驻于此替帝君守灵。”
“大人……”
“听到没啊!”
“哦……”
见币元的影子没入阴影里,伤狂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的忠心连个宫侍都不如啊。
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眉心,曾经这里的印记……
都没有了。
千下和帝君都死了,千家如今就剩千水一人,若是他叛国投敌,这北国岂非亡于他手?
吸了口气,伤狂静静地等起时机来。
突然增加的岗哨是为何呢?
如果千水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川兄没有被他杀害就应该是藏在了房中……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千水便不是那个人。
伤狂省去了更多的猜忌,盯着房门静静等着夜色沉落。
守卫一个个打起瞌睡,千水房中的烛火熄灭,伤狂又等着换了一班后的守卫打起哈欠,他就却越发精神了。
时机到了。
背对着侍卫,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真气裹着声音,不露出一毫去。
关上门的一刹那,伤狂松了口气,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屋子,他没来由心口一紧,砰砰砰跳个厉害。
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伤狂闭着眸子祈祷了半天,终于能稍稍镇定地呼吸,他这才睁开眼睛巡视起屋子来。
脚步很轻,绕过屏风,几缕月光透窗打在凉凉的地上,映出入水的波光,他忽地一怔,只见地上有人打着地铺——是守夜的宫侍吗?
不然,那容貌,分明是千水。
伤狂心里咯噔一下,那床上的是谁?
他像是看怪物一样从千水身边退开两步,然后急匆匆绕到床前,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
“是谁。”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冷漠得吓人,仿佛伤狂从没听过那声音,但却不是,那声音的主人他认得再清楚不过。
连他抓在自己肩头的手的温度都是熟悉的。
“千水……”
伤狂缓缓转过身子,却带着两行清泪。
午川那和他长得相似的脸在月光下阴晴变幻着,在同一个梦境里反复挣扎。
伤狂看到那面容的时候,心几乎是被碾碎的。
千水显然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伤狂,他其实早在对方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想诱敌深入好一举抓获,却不料这夹着月光的眼泪把他心中的某处神经牵动了。
“怎么是你。”他有些慌乱。
听到这般复杂的口气,伤狂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落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千水正手足无措,叟尼的声音就盈满了脑海——
“你就不嫉妒他们吗?明明是你先认识的他,可结果呢?你离他最远!无伤臣就该是你的无伤臣。你该得到他。”
千水慌乱的眸子忽然镇定,“不为什么。你发现了也好,反正孤是会去找你的。”
“找我?”伤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表情陌生的可怕,这还是千水吗?
“江山孤已经得到,美人却还差一个。”话音正响,千水的指尖就突如其来地点在了伤狂的身上。
“你!”
伤狂本想呵斥他伸来的手,却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嗯?”千水露出一抹笑容,却和他从前大咧的笑不同,透着几分阴凉。
指尖淡淡扫过伤狂的脸颊,见他越发厌弃地想要躲开,心中就越发愤怒,身子猛地向前将他揽在怀里,高他半头的千水俯视着伤狂的眼睛,那蓝色幽怨地要将他的灵魂撕碎。
“你最好放弃冲破穴位的念头。因为你所谓的好友安初就是因为逼急了孤,才被孤喂下梦幻散,叫他老老实实任孤摆布。”千水狠狠地搂紧伤狂的腰,让他和自己贴在一起。
伤狂却跟没听见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