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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是啊。好容易兄弟们才坦诚相见。”
众人附和道。
苏玉禾也看向伤狂,期望他能改变注意。
伤狂却皱着眉,“你们若真是心疼朕,就该让朕卸掉心上的枷锁。如果朕不去,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何况真打起来,你们有把握赢吗?北国的实力,兄长们应该都见识过。”
“……”
“与其活着像行尸走肉,不如放朕的灵魂自由。”伤狂深深吸了口气,俯身跪地,三叩首,惊得一众人扑通跪地,“皇上这是做什么。”
伤狂直起身子,“昨夜朕很高兴,朕会永远记得。希望你们好好辅佐三哥。”
“皇上要干什么?”苏玉风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四哥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说着他就要扣住伤狂的手,哪知伤狂动作比他更快,站起来,脚尖一点,便是飞上了屋檐,“嵇康和璞儿就交给几位兄长了,不要让父皇和我失望!”
“十一哥!!”
“皇上!!”
余音回响,人却早已不见。
众人忽然觉得眸中一片凉凉,似乎是湿润了眼眶。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声对不起……”
“我也没有……”
“他还能回来吗?”
“……”
…
远淮村的一座一进一出的小院上滚滚浓云翻腾,村民们在外聚集,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
“这不是方化的家吗!”
“那个杀手!哼!”
“前些日子我见他带回来一个媳妇。”
“我也见了,特别美。”
“说来好几日没见到他们了。”
“这屋上的乌云是怎么回事。”
“一家子妖精!”
“我们放火烧了这屋子,看着就恕!�
“我可不敢,方化知道了要杀人的。”
“嘶,可别他现在就在里面?”
“啊,他肯定在练习妖法!我们快走!”
“……”
一阵吵杂,屋中的午川眸子轻动,冷冽地瞥向大门的方向,虽然看不到外面的人,但那议论声着实聒噪。
他抚了把嫩滑的脸颊,对上铜镜——终于变回来了!
他收回心思,想来自己在这里也有十余天了,恐怕方化早就等急了。
“进去!”
“直接趁他练邪功的时候偷袭他,省得他以后为祸人间!”
“你先上。”
“凭什么我先。”
“欸,你们都别走啊,是不是远淮村的?!”
“别管他们,咱们上。”
“……”
午川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趁着引来的雷云还没散去,他手指灵动,只见屋顶上噼里啪啦地炸出一道道闪电,还犹豫要不要破门而入的人群一时心惊肉跳,相视一眼——
“跑啊!!!”
午川不由轻笑一声,正正衣襟,“小角色。”
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终于决定要离开这里回宫去。
他发现自打燕长空去世之后他的真气就不再外泄,所以他就认定了燕长空是那个修炼邪神诀下半卷的人,期间还翻过一次土把长空的尸首挖出来,却没有找到帛。
按他的想法,应该是这燕长空从前修炼过邪神诀下半卷,不过后来叫方化搞失忆了,自己也不知道练过这邪功,所以他见到燕长空的时候才会看到一个看似无辜的人。
一定是这样。
午川劝说着自己,如果方化知道这燕长空就是吸食自己功力的人,也会杀了他以绝后患?
姮子吗,再找一个便是。
想着,他出门一跃房顶之上,凌空起,袖手一挥,房子便是被一团火击中,熊熊地燃烧起来。
北禁城中,一个全身罩在黑袍中的蒙面男人一路追着面前着黑地绣金麒麟长衫的男子的背影,直到红苑那男子才停下,蒙面男人冷声问:“你就是暗棋?”
声音有些像曾经出现在大天皇宫里的傅锦。
“是我。”男子声音有些低沉,没有转过身来。
傅锦猜测着这人的身份,但恐怕隔墙有耳,只好四周望了望,问:“这里可安全?”
“自然安全。”男子蓦然回首。
“你!”傅锦黑袍下仅露出的一双眼睛满是诧异之色,“逍遥王?”
千水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冷声道:“这里是帝君曾用来禁锢邪君的地方,无人会来。此地从前有结界保护,但帝君身子废掉后,结界就没了,不然你我都进不来这地方。”
“是吗?”傅锦努力压住自己心中的震惊,四面随意扫了一遍,故作镇定,“那还真是安全。”
“嗯。”
傅锦见他无心解释,心里顿觉烦闷,岔开话题,“好了说正事,舵主让我问你,你为什么让帝君去嵇康?”
千水面目无情,漠然道:“反正舵主的意思只是让他死,还管什么方式呢?”
“你的意思是……”
“他打算去见伤狂一面,就自尽。”千水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云淡风轻。
“呵,他竟然会自尽。”傅锦嘲笑一声,却无法掩饰那嘲弄中带着的复杂的情绪,像是不愿所说成真一般。
“嗯。”千水淡淡地应道。
傅锦回过神,“好了,舵主说你完成的很好——关于杀了你亲弟弟的事。”
傅锦似乎有意试探他,瞧向他晦暗没有神气的眸子,却没发现一丝波动。
千水淡淡说:“我只知道舵主,不知道什么亲弟弟。”
傅锦一怔,哑然失笑,“是,你不知道……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除掉邪君的?我很好奇啊,他那么厉害,你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千水毫无感情地扫他一眼,“平日我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月圆夜就另当别论了。”
“月圆?”
“他是狐仙托生,凡胎**受不起他的力量,每月月圆至阴时他便会变回真身,那时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就是寻常人也能取了他的性命。”
“哦?狐仙?”傅锦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格外好奇。
“嗯。二十年前大劫时陨落的狐仙,先君让他托生进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体内。”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医术这样了得。竟是仙人……”傅锦低头自语。
千水却不察,继续道:“在嵇康的时候,他偏要救伤狂的弟弟,嵇康缺乏天地灵气,治好嵇康十三王爷的时候,他已经虚弱地变回真身,不过我还是等了一天,到了月圆夜的时候一刀斩了他四条狐尾。断了他最后的四条命。”
“最后的四条命?”傅锦不明所以。
“嗯,他有九条命。”
“唔。”傅锦惊呼道。
“哼,多少条也是无用。”千水眸中无情,淡然道。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多少人想有九条命!”傅锦轻笑一声,“所以,你是靠着这个,让帝君和伤狂都以为邪君是为救十三王爷丧得命?才闹起嵇康边境那一出?”
千水不置可否地看向别处,“可惜帝君并不打!只是为了见伤狂。”
傅锦笑了一下,“打不打不重要,有了这一次铺垫,等帝君死了,你派人去打也是可以的,百姓心里不抵触,打起来就容易多了……欸,有没有办法让帝君死在嵇康,直接把矛头指向嵇康?”
千水冷漠道:“就是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嗯。”傅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好奇地看向千水的眼睛,打探道:“你就真的一点也没有罪疚感?”
“为什么要有。”千水无所谓地撇撇嘴。
傅锦哑然失笑,拍了拍他的肩头,一句话没说。这逍遥王看来是真的归向父亲了,自己竟然从前也没察觉,若非父亲今日让自己来见个暗棋,他也不会知道帝君最信任的人竟然会是父亲安插的一枚毒钉……
“没事的话我还要回宫批奏折。”千水推开他的手。
他本就反感千水的背叛,此番千水的态度又格外冰冷,一点也不尊重他这个少子,眸中微带愠色,“北国都要亡了,你还看什么奏章。”
“嗯?”千水不解地看他。
傅锦一愣,似乎自己说错了话,旋即一笑,“哈,没事,开玩笑的,你回去批奏章。”
千水打量了他一眼,便是转身走了。
傅锦看着他的背影,厌烦地扫了一眼,想着等北国灭亡之日,便一刀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
“你说什么?”午川瞪着一双眼睛,几乎要发疯。帝君居然下令攻打嵇康?禅位给了二王爷千水?自己还亲自去嵇康战场?
他这是要做什么……
见午川震惊不语,方化犹豫一下,闭上了嘴巴。
午川看到他的欲言又止,扬目看他,“还有什么一次说了罢!”
方化忙正了脸色作揖,“回主子,前日丽太妃和帝君的侍从币元请旨去见君上了。帝君允了。他们还带上了无伤臣曾经的侍从法印,还有您临仙宫里曾经的一个宫侍大个儿。”
“哦?”午川眉头一挑,这群乌合之众去战场找帝君做什么?
不好!
“方化!恐怕还要你在这里多留几日,帝君……君上他怕是要寻了短见!我要去找他!”
可是我还担心长空!
方化没能喊出自己的心声,午川就留给他一个大大的背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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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决战()
“求你了,帝君。 ”
林雪跪在千水案前,请求能出宫回家省亲。因为他父亲来信说他哥哥林月恐怕不行了。
虽然恨了这么多年,从小就被他欺负,但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去送他最后一程。
“不行。”千水头也没抬地说道。
“小主,算了。”烟雨在他身后拉扯着他的衣襟,他摇着头,“不行,林月是我唯一的哥哥。”
唯一的哥哥?
千水抬起眸子来,这才看清来人的相貌,温婉清纯,娟秀俊气,此时正因着急而面色绯红,更添几分可爱。千水淡淡问:“你是上佳人林氏?”
林雪见千水终于正面看他,忙点点头,“正是。还望帝君恩准林雪回家。”说着就是一叩首。
千水凝视着他单纯又着急的眸子,半响,沉静道:“若你走了,其他上佳人、上宫主也要求离去怎么办?孤这个位置还没坐稳,你们便接二连三走了,孤怎么照顾君上交托给孤的北国?”
林雪心头一惊,忙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回家还能上升到家国安危的层面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他是真的想回去。
君上莫名其妙交付江山,他好像守起活寡,现在家中长兄又突然暴了疾病,他怎还能在宫中安稳度日?
“帝君……”林雪越想越委屈,两眼婆娑,咬着嘴唇不让泪珠掉下来。
千水一刹失神,旋即无奈道:“这是家事,孤本该准了,可也是国事,是谓舍小家为大家,孤便不能准了。”
其实他才不想理会这些个后宫琐事,正如临仙宫那边拒绝见太医,不吃不喝,他只消随他去,死了更好,省得日后处理着麻烦。
若非林雪刚才提起什么唯一的哥哥,触动了他某些神经,鬼使神差地,他才懒得回话。
“帝君……”
“好了,你若真关心你哥哥,孤可以派太医署的太医远行去瞧瞧。”千水退一步说道,实在不想看见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一哭,他眼前一张似伤狂又似墨尘砚的脸就晃来晃去,惹得他心烦意乱。
千水?!那天你不是在狱中……你没事?!太好了!你不知道我这些天多难过,你是装死欺瞒过父皇吗,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肯定有办法逃掉……
你、你举着孩子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别!不要……给我,千水,把孩子给我……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不是让我照顾他吗?给我……
你要干什么?!不要!你会伤到孩子的!
千水不要!!
啊!!!
孩子!我的孩子……
你疯了!!
别碰我!你走!我不要看见你!滚呐!滚——
“多谢帝君!多谢帝君!多谢帝君!”林雪的泪顿时梨花带雨般倾洒,深深三叩首。烟雨立即也跟着磕了几个头。
千水忙拉回思绪,“好了,退下,孤还有很多事。”说着,千水便揉上眉心,一副遣倦的样子。
我到底是谁。
“那……”林雪还想再求,烟雨便先行了礼,林雪见状只好也行了一礼退下了。
千水看殿中空无一人,松了口气,两眼空洞地看着金碧辉煌的殿顶。
你是谁?
千水。
嗯,很好,你的记忆都还在。
你是谁?
我是你的主人。
嗯?
无需问这么多,你只需要服从我说的。
为什么?
嗯?
哦……是,主人。
叫我舵主。
……舵主。
嗯,我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救了我?
嗯,那日大天皇帝给你服了毒,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多谢舵主。
嗯,你知道谢就好。你恨帝君吗?
嗯?
你恨帝君吗?一直以来他都压你一头,甚至连你喜欢的人都抢。你说,如果你是帝君,伤狂会不会就是你的无伤臣,你的妻子?
呃?我的妻子……
嗯,你以为帝君会好好对他,其实没有。你以为帝君会照顾好北国,其实现在大天、甚至北国满族都在给他施压,他根本没有管制北国的能力。世人都当你是个纨绔,其实你才最爱北国。
舵主……
你不恨帝君吗?在你内心深处,你是不是恨极了你的两个兄弟?他们都比你名望大,所有人提起他们都是闻风丧胆,却唯独提起你都是不屑,就连无伤臣的那张脸上,都有两个人留下的戳记,却没有你的。
他们……
他们都该死。
都该死?
你不觉得吗?千水。
嗯?我、、
你还犹豫什么?去取而代之。杀了邪君和帝君,你自己坐北国的江山,无伤臣一定会爱你的。把他娶回来。
娶狂儿……
嗯,这些事你只需要稍稍计谋一下,便唾手可得。
是,我恨帝君、我恨千下,我要娶狂儿,北国是我的……
嗯,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嗯?
伪装。把你这副木讷地神情收起来,继续做你的逍遥王,赢取他们的信任。你的身份只有我知道,会中其他人,甚至傅锦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来过大天的事你也不许告诉任何人。
我……
说你可以。
我……
嗯?
我可以。
好,去,别让我失望。
是,舵主。
…
“肆秦,你……我真的要走了。”
苏玉禾走到井边,他没有再坐轮椅。
“你真的不愿再见我了?云狂把皇位给我了,他还治好了我的腿……”
苏玉禾朝井里看了看,黑压压的,望不到底。
“过几日,他要同国帝君决战,他说自己必死无疑。我劝不动他,你们主仆一场,你要去苏河送送他吗?”
没有声音。
“我明天就登基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
“到底为什么!”苏玉禾撑在井口上,神色痛苦,“我只是想见你一面……你为什么这样绝情……”
“……”
半响无语,苏玉禾靠在井边待到深夜,终见不到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