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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他…妈…的还是军人吗!国家养你们就是让你们这样逃跑看的吗!”教头怒喊着。
有人听见了,回头看他,“那是疆北啊!他们不是人!你叫我们送死吗!”
教头心痛到可以滴出血来,参加过最终之战的他都没有因为恐惧而退缩,这群人……
他愤然地叫了那些跟着他的人迅速持兵器拦住逃跑的士兵,这才有点缓和,他铿然有力的站在高台上,喊道:“都给我停下!”
这高处的一声似乎起了作用,所有人都抬起头看他。
他国字脸上凝重愤然的眸子扫过士兵们的脸,二话不说,开始解自己的衣裳,露出狰狞交错的刀疤来,其中最恐怖的一条是自他脖颈一直划到他腰间的,皮肉之上还有很多烫伤的印记,触目惊心。
这还是正面的伤口!
“老子十六岁从军,今年五十八岁,大小战役参加过上百场,从没逃跑过!这些伤口都是在战争中留下的,老子没为此流过一滴泪!你们很多人注意到我不在人前换衣服,说我没有种!说我是母的!我特…么不屑跟你们解释!因为真正的勇士、真正的男人都是在刀口下说话的!!”
“你们没有种!!”教头愤力喊了一声,全军都激愤了。
哪个男儿不想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哪个军人不希望一战成名?
“你放屁!”有人捡起兵器大骂一声,啐了口唾沫来到了教头的身后,“老子没跑!”
“你才没种。”
众人纷纷捡起兵器站到了队伍中。
然而还有一些人是真的畏惧,看着回了队伍的士兵,为难地不知何去何从。刚才那么多人逃跑他们不怕军法处置,可是眼下只剩他们了……
“你们去收拾行李回家。”教头平静地穿着衣服说道:“没有胆量的人上了战场也只是白白送死还会拖累全军,趁早滚=蛋!”
逃兵们如释重负就要走人,却听教头又说:“等前方军队牺牲了,疆北的人打到后方百姓家里去的时候,我希望你们的家都在最南头,或许他们打累了会掉头回去,不杀你们和你们的家人。”
声音平平,逃兵们却再也跑不动了,腿如铅重,垂头丧气地捡起兵器回了队伍。
“现在!”教头喊道,“全军穿戴兵甲!五十息内到城楼里集合布防!”
将士们诧异一瞬,想着怎么不直接江面作战,但转念想到北国人变态的军舰和异类的王爷,都打了个寒颤,还是路面布防会占点优势。
教头又让亲兵们带了口信去其他驻防军处禀报,还特地让五个人从不同路径往皇城传信,一时间整个嵇康边境都炸开了锅。
北国的军队抵达苏河岸边的时候,所有的驻防军们都已经设下埋伏,等着北**队攻城了。
他们从来没有和北国人在陆地上做过战,因为每次都是他们去侵略北国,而北国水面作战又格外厉害,他们从没赢过,连北国边境百米外的江线都不曾越过,可以说他们根本没见过北国。
但他们常年有陆战,所以十分还是有几分应对的信心。
可是北**队似乎根本没有下军舰的意思,嵇康军队等了一天,到了子时,军舰都还老老实实地停在苏河上,他们不禁都愤怒了。
“搞什么!”
“可能是要休整?”
“休他老母!打就打不打就不打,吓唬人还是怎么着!”
有的士兵实在熬不住了,抱着长矛杆子头一栽一栽地睡着。
而北国人到底在干什么?
其实他们也很懵,上面传了命令,说让他们该吃吃该睡睡,不用有心理负担。
士兵们都躺在一起,第一次打侵略战,每个人都很兴奋,说让他们睡觉,可没一个人睡得着。
“真的要打别人吗?”
“是啊,人家也没招惹我们,虽然嵇康却是挺烦地,老骚扰。”
“帝君这是怎么了。”
“唉,可能是被大天气的,收拾不了大天就反过来打嵇康,杀鸡给猴看。”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大天那边不是派了丞相去游说吗?”
“不是丞相!是歌轩!”
“你怎么对丞相不敬,竟然直呼丞相的名字。”有的在乡下的士兵们茫然地坐起来问道。
“欸,你们这些村里人。”
“行了都别说了,明天可能就要第一轮进攻了。”
“咱们从没打过攻城战,那些嵇康贼人都躲在土壳子里不出来,到底有没有胜算?”
“不知道,管他呢,上头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反正不能丢了北国的脸。”
“那倒是。唉,我还打算下月初八成亲呢,不知道能不能赶回去。”
“别说了,烦!好端端地打什么仗!”
一时间全军都沉默了,没人敢接这句话,却都在心里默默地认同着。
他们本就是个爱好和平的民族,为什么要让他们经历杀戮。
经常被外国觊觎攻打,饱受战乱之苦,他们深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什么帝君这次要主动出击?
一夜无话,黎明前最黑的时刻,北**队召集全军秘密集合,而嵇康城头上的守军们都打着哈欠陷入了梦乡。
“你们确定?这一进攻,北国不能回头了。”主将常平问着北禁城来的史官杨子航和监察嵇康防御使石建安。
石建安有些为难,看着杨子航。
杨子航叹了口气,“唉,帝君下了死命令,说一定要打。北国注定要有这个污点了。”
“帝君到底在想什么。”常平也叹了口气。
石建安却是似乎知道些内幕,叹息一声,“帝君也很无奈啊。”恐二人多疑问他,他又补充道:“谁让嵇康没事老骚扰咱们,万一和大天谈判失败,应付大天的时候帝君可不希望嵇康出来生事。”
“可这侵略我总是有些不喜欢。”常平无奈地叹息,也知道石建安说得在理。
“快点,要打的话就赶紧进攻,不然天亮了变数就多了。”杨子航拧着眉头攥着笔。
他多么不想在北国的历史上记下这么一段不光彩的历史啊。
可身为史官,他必须要对得起历史啊!
“好。”常平拿起军印,站起身。
“再等等。”石建安拍了拍他的手。
他愣着看向石建安,“怎么了?”
“我前日往京城飞鸽传,帝君的回信应该快到了,等收到信再打也不迟。”
“可是错过这个时机再进攻就难了。”常平为难道,他虽然也不想打,可是如果必须打的话,他身为主将一定要把伤亡降到最低,把胜率提到最高。
“是啊,建安兄,帝君又不会改变注意,战争这可不是儿戏。”杨子航也凝着神色附和。
石建安摇摇头,“或许呢?帝君和我们是一样的,没人想打这场仗……”他觉得自己的辩解实在太苍白,不禁又补充道:“万一大天那边谈妥了,说不定帝君就回心转意了。就再等一天?行吗?就一天!”
常平和杨子航对视一眼,杨子航赶快低下头,能拖当然好了,他的任务只是记录史实,做决定的事就交给将军!
常平沉思片刻,咂了一下嘴,石建安赶紧满怀期待地看他,他无奈地吐了口气,“就一天,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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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告别()
北国来袭的消息传入皇城已是北**舰停靠后第二天夜里的事了。w 。 v m)
伤狂匆匆起身梳洗,急招军机大臣议事,并派人往边关去说切莫轻举妄动,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北国开战。
北**舰上石建安一行人坐在船头看着嵇康边城昼夜不息的烽火,常平攥了攥手里的信,“这场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帝君居然要亲自来。”
“我想,无伤臣应该也会来。”
军师上官一良摇了摇手里的茶,慢慢道。
“他也配叫无伤臣!居然是嵇康皇族!”副将骏承尧啐了一口,极为不快。
常平揉了揉眉目,“你就别起哄了,叫运粮队多送些粮食来,也不知道帝君什么时候能来,这仗什么时候能打,打起来什么时候能结束。真愁人啊!”
嵇康皇城内,近乎一个时辰的决议,伤狂终于说服了大臣们他要退位易主的决议。
这批军机大臣都是伤狂亲自挑选的,他们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好容易当了京官被皇上赏识,可偏偏皇上说自己可能要退位,谁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若非伤狂搬出家国大义,又极力游说,他们是绝不会允许皇上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按照伤狂的设想,他退位去和北国谈交易牺牲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他们这些新上任的京官们的前途,更有嵇康富强的未来——因为伤狂一走,新政必然付之东流。
“皇上,北国向来低调,此次为何主动进攻?”有一个大臣忍不住问。
伤狂眉头一锁,“都是冤孽……朕要亲自去赎罪。”
“皇上,现在嵇康今非昔比,已经一统的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完全可以一战。况且北国一直都是擅长水上作战,论陆军他们不一定强过我们,最重要的是咱们地理位置高于他们,他们长途跋涉逆流至此已是筋疲力尽,嵇康又易守难攻,真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另一个大臣不甘心地劝说道。
伤狂按下手,“刚才不是已经商议好了吗?朕先去边关稳住北**队,然后就着手易位一事。”
“难道皇上放心的下十三王爷?”
有人突然问道。显然他是听说过伤狂登基的原因只是出于对手足——尤其是十三王爷的保护。
“早知今日,朕早该放心的下。”伤狂愁上眉头,如果他当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想要见父皇最后一面而是留在北国等死,那千下千水也不会来助他登基,嵇康皇族的一切争执都与他无关,或许四哥就不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举动逼得璞儿自尽,那千下也不用因为救璞儿而丧命。
说来都是自己不好,如果早看开一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生死有命,何必让千下逆天而为。
大臣见伤狂没有回转的意思,不禁都沉默了。
悲戚的气氛萦绕,伤狂勉强一笑,“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朕会为你们找个好皇帝。”
大臣们面面相觑,看向伤狂,只见伤狂望着投射…进来的夜光一脸笃定——他已经想好让谁继位了。
…
千水躺在床上,回想着前夜帝君召他的谈话。
“王兄你真要去?”
“嗯,如果非要说谁错,也怪孤不曾援助他,不曾注意到千下,才酿成今天的错。”
“可是军队已经去了,难道你要反悔吗?”
“……孤不知道。两千年了,北国从没有侵略过。”
“防御使给你写封信你就动摇了对不对?你根本下不了决心对不对?你治理北国十五年,一直想当一个贤明的君主,你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太偏激了对不对?”
“……”
“算了,王兄。这是家仇,不是国恨。”
“……”
“行吗王兄,算了,这仇不报了。把军队召回来,你也不必去了。”
“……”
“我去叫币元来拟旨。”
“千水!”
“嗯?王兄,算了……”
“孤感觉,伤狂会去。”
“……”
“其实孤不是真的要打,你猜的没错,孤根本下不了决心。”
“……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呵,伤狂那样的性格,一定不会让他的国家因为他而遭受战乱,你早就知道……你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去见他……”
“千下会不会怪孤……”
“他怎么会怪你!我们都鬼迷心窍了!都疯魔了!可,云狂根本不会领情。”
“总要去见面说个清楚。”
“那北国怎么办?你不要了?”
“……千水。”
“干什么!你不会是指望我!”
“……”
“什么?!你还真想让我帮你管江山!”
“千下没了……”
“你不要用千下来说事,我的王号是什么你记得吗,逍遥!逍遥!我才不会弄个北禁城来禁锢自己。”
“孤的武功全废了。”
“……”
“……”
“你再说一遍……”
“孤的武功……”
“……你!谁干的?!”
“中毒。蛊毒,解不了。而且不会再有后嗣了。孤一直想找个机会等你回来了就把北国交给你。”
“你胡说什么!没有子嗣?!你自己生命有没有影响?你还能活多久?到底是谁干的!饮食不是都有人监管吗,怎么会中毒!王兄!”
“别问了。总之孤的身子是废了。这几天都是在强撑……现在千下也没了,你要记得自己姓千。你是北国人。北国皇族。”
“我不……千下走了,你告诉我你也……我不要,我只是想一家人好好的,你的无殛呢?神祗不是说可以救你一命,拿出来用啊。”
“那只有死的时候才有用。”
“不管什么时候,能救你就行了啊,等你死了,我用无殛救你。无殛呢?”
“……我给伤狂用了。”
“……!!你疯了!神祗说无殛只有一次……”
“千水……”
“你别说!我不听!”
“千水……”
“你们都疯了!都疯了!一个伤狂搞得我们家破人亡,千下九条命都因为他废了,你唯一保命的无殛也给他用了,你们都疯了,要留下我一个人守这座催拉枯朽的江山,我不要……我也死了算了,谁爱当帝君谁当去。”
“千水,这不是你心里话。你也喜欢伤狂,如果可以,你也愿意为他舍命的……是。”
“别说了,我们这个家,全因为他毁了。”
“北国靠你了。”
“你打算见他最后一面就自杀对不对?”
“……”
“你本来没有打算告诉我这件事对不对?”
“……”
“我在你心里就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对不对!”
“不知这样的。”
“那是怎样!”
“小水……”
“呜……家没了,大哥,家没了。”
“大哥和三弟会在天上守护你的。”
“……”
翻了个身坐起来,环视一圈承欢殿。
明天,帝君就该到嵇康了……
明天,这个宫殿就属于自己了……
躺在门外守夜的币元攥着被子,凉凉的夜色罩在他的身上,也不禁缅怀起帝君来。
“帝君,您真的要……”
“好好辅佐二王爷。”
“可是。当年你救币元性命的时候,币元已是发誓生生世世都服侍你。求帝君……”
“没有你宣旨,二王爷他登基还是有些突兀的。帮孤最后一次。之后你若想离开宫,孤已交代二王爷给你最好的去处,这些年……谢谢你。”
“帝君……你从没对币元说过谢谢,你这样和币元说话太生分了,币元不习惯。”
“十五年了,一声谢谢你还是值得的……以后,想起孤了,就到千坟山脚下……”
“帝君,你真的会死……吗。”
“……别告诉帝后。满族的事二王爷之后会处理,若是牵扯到帝后,你记得用这东西救他一命。”
“这是……”
“你收好。二王爷他——他初出茅庐,处事还不妥当,交给你孤放心。”
“可这是遗诏,我、我,帝君,我做不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