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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收回停在陈唐修身上的阴阴目光,看向老者,“哦?先生能解开天残局,如此媲美神祗的智慧还有什么需要孤来解惑的吗?”
这话一语双关,帝君还在为老人见他不行礼而计较。
老者却全当自己听不懂话中深意,道:“老朽能破局是因为棋力,而非神力,自然有许多事不知晓。闻帝君有通灵之能,故老朽来此一问。”
帝君一怔,这人的意思是叫自己给他算上一卦吗?莫非是算寿命?
“老先生是把孤当成别国的算命先生,所以想求上一卦么。”帝君不怒自威,一副天子模样。
陈唐修怪异地看着老人,不知他话中何意,不是来问嵇康皇子的处决之地吗?怎么又觊觎上帝君占卜之力了?
唯有老人气定神闲,悠然道:“非也,老朽只是向帝君打听一个人,据说他是在您这里处决的。”
帝君面若冰霜,眼中却投来询问的目光。
陈唐修一松气——终于回到正题上来了。
老人看着帝君,像是在揣摩帝君表情背后的心理。人人都说十一皇子是被帝君秘密处决的,可皇子分明没死,帝君是将他怎么了呢?自己是否要爆出身份呢?
“老先生是想打听谁。”帝君见老人半响不吭声,以为他是怕了自己,又加上好奇大过怒意,所以询问道。
老人没能从帝君的表情中找到半点线索,索性斗胆道:“嵇康十一皇子是也。”
嵇康十一皇子是也!
帝君的眉头几乎是瞬间就拧在了一起,纵使是不懂察言观色的陈唐修也能察觉到帝君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怒意。
怎么了?
一个老头打听敌国皇子的下落就已够奇怪了,怎么一国之君听见这个名号也失态了呢?到底那个十一皇子有什么厉害?
“你是谁?”帝君冷声问。
老人显然没想到帝君会如此愤怒,有些猜不透。按道理北国人虽然不喜欢嵇康人,可没道理这么恨,因为北国和嵇康之间,北国属于强者,没理由和一个弱者置如此大的火气。
莫非十一皇子做了什么撼动北国的事?可也不应该啊,一路上打听十一皇子的下落,百姓几乎是都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的,不然他也不会只在凰龙酒家旗下的店铺打听了。
但既然对方已经怀疑自己,撒谎和避而不答也不是自己的作风,所以他用眼神扫了陈唐修一眼,帝君立即会意地打发了陈唐修去偏殿等候。
陈唐修早巴不得走了,虽然他也好奇老人“你是谁”,但比起逍遥自在,那个问题实在微不足道,所以一接旨马上就跑了。
殿中只剩下帝君和老人,帝君睨眼看他,冷声道:“说罢,你是谁派来的。”
老人淡淡看着帝君,浅吸口气,微微俯首,道:“嵇康国密使拜见帝君。”
“嵇康国密使”五字像一阵飓风卷过帝君心头,掀得他血肉模糊,眼皮阵阵乱跳。
而屋脊上的黑影也颤了颤,竖直了耳朵。
第四十四章 囚禁()
“嵇康使臣?”帝君冷笑一声,不无轻蔑。
老人镇定自若,不卑不亢地看着帝君,施以平礼,“是,老朽易子喻拜见帝君。”
原来,这老者正是苏炳璨派来迎伤狂回嵇康登基的易子喻易老。
说起他这一路也甚是艰辛,本来是秘密出访,谁知道行至嵇康边境竟然发现驻扎了许多军队,说是要搜寻逆臣十一皇子。无奈之下他只好绕道去了荒芜的鹿城,寻了艘破旧的船,修补过后一路飘摇过千河,假装落水让北国巡逻军舰救回,被当作北国百姓拉回了北国。
“你来北国何事?孤不记得有允许过你们嵇康小国的使臣来见。”帝君冷言冷语,没有免礼的意思。之前他已经听石建安说过嵇康当前政局,所以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来迎伤狂回去登基,就是来了结伤狂性命的。
无论是哪一种,帝君都不允许!他是许诺过要让伤狂自由,可那也是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嵇康实在太远,若是伤狂回去,他此生便真的再无见伤狂的可能。所以——他绝不允许!
易老细细打量着帝君,觉得有些奇怪,“帝君,我听闻北国百姓说您勤政爱民,是一代明君。既然是明君,自然心胸开阔。纵使嵇康和北国交恶甚深,但以帝君之气度,怎会对我一个使臣的态度如此狭隘?”
帝君冷眼看他,不语。孤不是容不下你,可你的来意决定了你走不出北国。
易老观帝君阴晴不定的表情,微微蹙眉,“莫非……”他眼睛一瞪,胸口跌宕起伏,帝君略略心虚地看他,但也不信他能猜到,立即道:“他已经死了,你不必猜了。”
易老看着帝君的目光古怪,仿佛是要看穿他。帝君想要躲开那犀利的目光,可君王的威严不许他回避,他就这么冷冷地回应着易老的打量。
只见易老从怀中取出一个晶亮的小瓶,装着半瓶水,水面浮着一朵玫瑰花,像是血的颜色。
帝君觉得那玫瑰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只听易老道:“这是苏皇与十一皇子的血脉之水,血未散,人尚在,帝君还是不要诓哄老朽了!”
帝君脸色骤然变白,“是,人没死,那又怎样。你几时见过进了北国的嵇康人活着回去?”帝君目光凌厉,“就是你!也不能活着回去!”
帝君瞬间爆发的真气迎着易老袭来,然而易老却是眼睛一闭,浑身轻颤,“原来、原来皇子他没死是因为帝君圈养……”
帝君心里咯噔一下,真气轰然散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老人。他怎么知道的?自己猜出来的么?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猜出来了吗?!
“帝君!”易老气势不减地叫道,帝君这才镇定一番,阴沉着脸色不语。
易老微微欠身道:“帝君,您是北国之君,登基十五年来爱民亲政,必然不愿见边关战事。如今嵇康政变在即,易子喻向帝君保证,若是放还十一皇子,嵇康可与北国休战百年!”
帝君正怒火中烧的心忽地凉了下来,休战百年?
嵇康与北国几乎每隔几年就会打一场仗,而且都是嵇康人挑起的,如果他们自愿休战百年,倒也算为北国百姓谋了福利。
可,这是用伤狂做代价。
“不要再说。你嵇康的十一皇子已经被孤挑去手筋脚筋,废人一个,你还要他何用?”帝君冷酷无情地说着。
易老的眉头忽跳,废人?
“帝君,怎么说十一皇子也是出使北国的使臣,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帝君居然如此狠毒!”
帝君不置可否地仰着头颅,“那又怎样?你们还能派兵不成?”
易老心一沉,弱国无外交,嵇康丝毫优势都没有,如何跟帝君讨要人?何况十一皇子已废,也不能回去即位,自己还要不要冒险救人?
在易子喻看来,云狂即使失身于帝君,也必然是帝君所迫,不然怎会落得一个挑断手筋脚筋的下场?
顿时间,一股悲悯之情油然而生,他打算引颈一试。
“帝君说得不错。如果打起仗来,我嵇康小国是没有赢北国的力量,但……若真逼急了,帝君也讨不到半点好处!”易老沉着声,气势逼人。
帝君冷哼一声,但也没有反驳。嵇康虽小,五脏俱全,要真是拼了灭国之力,倒也难缠得紧。何况北国劫数还不明朗,经不起他这样冒险一试。
但,把伤狂还给他?显然也不可能。
“既然你这么说了,孤倒真想看看嵇康有何一战的资本。”说罢,帝君袖手一挥,易老竟是挺直了身子跌到而去。
心意已决,谁也别想让伤狂离开!
帝君布置结界困起易老,这才若无其事地往偏殿去,币元看见他,本想问那个老人哪去了,头都快伸到门里去之际,帝君啪地一声关上门,说他要留下老先生向之讨教棋艺和人生智慧。
币元心想那人能解开天残局,必然深得帝君喜欢。如此也没有怀疑,随着帝君一起去见了陈唐修。
一进偏殿,却是看到陈唐修一脸荡笑地睡着了,似乎做了什么美梦。
帝君皱起眉头,币元看在眼里,低头问:“要不要叫醒……”
帝君犹豫一下,道:“算了,你先出去。”
币元看了陈唐修一眼,便是领命退下了。
剩帝君一人望着陈唐修修长的睫毛,仿佛那睫毛上都沾着阳光。如此温暖阳光的孩子,为什么卦象会说他是北国劫难之始?
莫非,就是因为今日他引来易子喻?
嘶,难道应该把伤狂还给他嵇康国?不,自己给伤狂占卦的时候也说他是北国渡劫之钥,应该留在北国才对。
但,渡劫之钥的作用如果是让他离开才算渡劫呢?
难道伤狂真的是北国的灾?
帝君想着,坐在陈唐修旁边,不知为什么,他看着陈唐修的容颜,竟有几分伤狂坐在旁边的感觉,似是那种甜蜜安稳的喜欢,让他忍不住想要抬手去抚摸陈唐修的脸庞。
想着,指尖竟然已经触到了陈唐修的青丝,帝君忽地惊醒,赶紧收回了手。为自己刚才的感觉吓了一跳。阿修可是炎人啊!
“嗯……真好。”
正无措,陈唐修突然侧过头,吧唧着嘴,笑着喃道。
帝君一怔,又挪了几寸身子。
也不知是不是以为他这一动影了火光,还是气流涌动,反正陈唐修醒了。
“帝君?欸?前辈呢?”陈唐修没有意识到帝君的局促,站起身好奇地张望着。
“你都睡了,老先生都一百多岁了能不睡吗?”帝君冷声道:“孤已经替他安排地方休息了。还有许多学识想要向他请教,就先不让你把人带回去了。”
陈唐修一怔,旋即咧开嘴,露出一口皓洁如月的白齿,点个头,“嗯,帝君优先!”
帝君已经平复方才那鬼使神差的念头给他带来的慌乱,镇定地嗯了一声,道:“那现在该说说你的问题了吧。”
“我?”陈唐修心里一惊,傻笑起来,“呵呵,我,我能有什么问题呢?帝君一定是记错了。”
“是吗?”帝君淡淡地看着他,然后像谈论天气一般随意地说:“孤几次去陈唐府传召,陈唐爱卿招架不住,给了孤一封信。你想看么?”
一封信……
陈唐修干笑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能是什么信?还不就是自己给老爹留的离家出走的家书?这个不靠谱的老爹,连自己的独苗都出卖!
“那你说说吧,为什么?”帝君冷不丁地问。
陈唐修一怔,“什么?”
帝君看着他,他一咳,懂了!帝君这是想问自己为什么离家出走啊!
“那个……那个,就是想出去玩玩。”陈唐修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帝君才不信他,但也懒得戳穿他,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问:“那,传召不来的罪行怎么算。”
“什么?帝君!你不能这样,你、你,你不能定我的罪啊,我还年轻,还没考取功名,你不能让我这么聪明的天才胎死腹中啊!”陈唐修嬉皮笑脸着,但是心里实在忐忑,生怕帝君说到做到。
他倒是不怕,但若帝君较起真来连累了陈唐家他真的承受不起。
“哦……”帝君拖着长长的音,恍然大悟一般。
陈唐修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嗯,那先记着吧。记不记得孤说过有事要交代你做。”
陈唐修刚沉寂下去的眼神忽然变得晶亮,“记得记得!帝君吩咐吧。”他一直想替帝君做点什么好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能力,终于要等到了么!
帝君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其实北国对炎姮的界限也是根据体质中阴阳多少的成分来划分的,因为神祗眷顾他们这群崇尚男风的群体,给了他们一个借天地灵气以阴阳相合之理孕育后嗣的机会。
但他们的心理却没有多少差别。所以也有不少姮人与姮人、炎人与炎人结合的事例。只是这样,他们要承受没有后嗣的代价。
帝君忽然一个激灵,自己居然又想到那事上去了……
匆匆收回心思,看向别处,道:“孤想让你跟在孤的身边修行三月。”
“什么?”陈唐修实在吃惊,这叫什么任务?
“孤听你师父说你武学上有了瓶颈,是因为孤的缘故,所以,孤想助你突破,将来你也好为北国效力。”帝君的眼睛又忍不住瞥到他身上,连他自己都觉得古怪。
上次见他的时候也没注意自己对他有这样的感觉啊,难道自己已经不爱伤狂了?
陈唐修却是没注意到帝君的异样,他被帝君关怀他的话感动地一塌糊涂,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俯伏在地,“谢帝君恩典!陈唐修一定会好好修炼,不负帝君所托!”
第四十五章 议论()
夜,临仙宫。
午杰正在门外躺着,忽然听见屋里传来哗啦的气流声响,不禁翻身起来贴在门上,“主子?”
刚站定的午川一愣,黑夜中的他侧过眸子,紧盯着门上的黑影,“怎么了?”
午杰一怔,“噢,主子你还没睡啊,我是听见有动静。”
午川心头一松,但还是屏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轻嗯了一声,“无事,睡吧。”说罢,便是在门上布了一层结界,以隔绝屋内的声音。
他放飞了一只真气飞鸟,然后开了窗坐在窗边静静等着,想着,嘴角忍不住流淌出一丝欢乐。
易老的声音还在他耳畔回响。
想带回伤狂还不容易?
他笑着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一会儿功夫,空气一波动,午川轻声道:“你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午川的空气好像忽然被剥开一般,竟然出现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摘下风帽,刚毅的脸庞露了出来——是使用时空流隐身飞进宫来的方化。
“主子。”方化微微行礼。
午川笑着看他,黑夜中的眸子如璀璨星辰,“我刚探听得知嵇康派了密使来接他们十一皇子回去。”
“十一皇子?”方化一怔,“那不就是……”
“嗯,我之前叫你安排过,一旦时机成熟就暴露无伤臣的身份,叫他永世不得翻身!现在,正是好时候。”午川胸有成竹道。
“是。”
是夜,帝君将易老藏在了已经无人踏足的无伤宫中,设置了结界,然后才放心潜回了承欢殿。按照他的想法,他是打算不闻不问,等待易老被饿死。那样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的伤狂是嵇康皇子,也永远不会有人将他从自己身边带走。
他多想去神庙里看看伤狂,可他不能,也不敢。
翌日,他下了早朝,回来见陈唐修入定打坐,便也不打扰他,叫币元把折子搬过来,他静静坐在一旁批奏章,倒也安稳。
但币元刚一走,他忽然惊醒这屋里就剩下他和陈唐修,一股莫名的燥热感涌上帝君心头。
帝君心一沉,忙压下了这股无名的**,把目光全聚在奏章上。可心还是扑腾腾地跳着。
孤这是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币元进来换茶,见帝君想得出神,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也不敢打扰,刚放下茶,却发现自己捧来的折子一动未动,盛放批改好的折子的托盘中居然一本也没有。
币元的眉头忽跳,唤道:“帝君。”
帝君循声看去,竟是惊了一跳,“币元?你怎么进来了。”
币元呼了口气,“我的帝君啊,这都一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