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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倒是赶来的挺快。”千下眸子轻动,漫不经心地坐在了门口潮湿的台阶上。
有心人就会发现千下一接近那地面,地上的水就化为了乌有,连尘土都不曾留住。
帝君向他走去,“孤看到这红苑的结界波动,就知道是你来了,寻常人也进不来。”
千下面无表情,顿了顿,“那倒是。毕竟是你专门给本王设的结界嘛。”
“你还在为这事怪孤……”
“哪里。”千下妖艳一笑,“帝君是北国之君,你做事,别人哪敢反对的话。都是对的,都是对的。”
帝君皱起眉头,“你今天到这里来,不会就是想埋怨孤吧?”
千下一顿,脸上那丝嘲笑也僵住了。
“出什么事了?”帝君看他,脑筋飞转,“不会是你二哥?那个孩子?”
“诶,你别瞎猜,孩子没事,你的凌冰能保他很久的性命。”千下古怪地看了帝君一眼,“你就这么关心二哥?不想想难道不是本王有什么事?”
帝君一愣,苦笑一声,往千下身边一坐,靠在门廊的柱子上,他的真气将地上的积水都凝成了冰,寻常人倒真是不敢往上坐,也就帝君这样不怕冷的人才能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上去。
千下看了一眼帝君身下的冰晶,漠然地偏过了头。
帝君却没感觉到什么,继续他想说的话:“孤倒是希望你有事能来找孤,可是你宁愿死也不愿跟孤开口,孤怎么会多次一举地问你呢。”
千下眼帘忽垂,旋即笑了,“嗯,也是,本王确实不会找你。”
“所以你二哥到底怎么了?”帝君没有过多纠缠刚才的话题,毕竟他和千下的问题已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
千下也不愿纠缠,说:“二哥走了。”
“走?”帝君一怔,他知道寻常的出门千水是不会通知他们的,但是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因为他恋家,所以没怎么出过远门。就去嵇康的时候,他还悄悄地留了一封信给自己,而且最后是迫不及待地回来的。
所以千水去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什么负担,千下看这也是如此。可如今千下竟如此郑重其事地来通知自己,难道……他不回来了?
“他去哪了?”这么想着,帝君的声音不由高了几度。
千下沉默了一会儿。
“大天。”他轻吐道。
帝君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笑了,“不会,大天那么远,他不会愿意去的。”
千下看着他,那冰冷的红眸让帝君渐渐认清了现实,表情由笑变僵再至完全变成愠色,“他想做什么,北国容不下他吗?还想不想回来了!”
“孩子。”千下皱着眉头。
帝君冷静了下来,“你是说,那个孩子是大天人的?”
“你看,二哥就知道你会这样,难怪不亲自来告别。”千下站起身,“话我传到了,多余的本王也不知道,走了。”
帝君还正愣着,突然回过神,这时千下已出了门廊,他立即叫住了他,“欸,千下!”
千下一怔,顿住脚步,吸了口气,故作淡漠地回头看去,“何事?”
帝君默然了。何事?是啊,自己能有什么事?
想了半响,他说:“你,你……”
“有话快说。”千下皱着眉头,掩饰着他心里竟有些期待帝君说出什么话来的感觉。
帝君脑筋飞转,赶忙说:“哦,对,你二哥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吗。没什么要和孤说的吗。”
千下眸子里隐藏的那一丝期待在听到帝君的问题后,也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冷漠地看着帝君,停了片刻,转身离去,声音回荡在红苑中——
“他说,在这里也不像家。”
回音渐渐淡去,帝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盯着天空呆望了许久。眉头轻皱,喃喃道:“孤何尝不想有个家……”
“小主!小主!”
午杰急匆匆地跑进屋来,浮华嗔了他一眼,他却不以为然,喘着粗气,对一边抚琴的午川道:“小主,帝君去无伤宫了!”
“嗡——”
一声粗沉低犷的琴音骤然击穿了整座殿宇,午川的双手啪地一下摁在琴弦上,声音戛然而止。
“小主!”
浮华惊慌地叫道。原来午川因为这一用力,手指竟是流出殷红的雪来。
“小主……”午杰也不敢大声了。
“本宫没事。”午川的一双蓝眸死死地盯着宫门。
午杰和浮华见他这表情,当然不可能相信他没事。午杰同仇敌忾地说:“小主就是大度!您拿那个伤嫔当朋友,人家却不把你当回事!这苦肉计是百施不厌,连我看了都不得不服,不知道上哪里搞得一身病,恐怕有机会还得嫁祸到咱们临仙宫。”
“怎么说话呢!”午川冷声喝到。他知道午杰这番是说给浮华听的,因为午杰明明知道自己总是暗地里给伤狂使绊子,所以没理由这样说话。这时候当然要完美配合。
午杰立即躬下身子,默默不语了。只是他的余光偷偷扫着浮华的身子,留心他的动静。
这时候浮华也终于是按捺不住了,说:“小主,午杰说的话虽然有些牵强,但即使伤嫔他不是故意的,也不能总由着他夺了您帝后的风头啊。”
午川抬眸看他,“你的意思是?”
浮华见自己说话比午杰管用,一时间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不由离得与午川更近了些,说:“帝君能知道伤嫔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侍从没事就总是僭越地去见帝君,而我们一直循规蹈矩……”
“好了别说了,本宫是不会让你们被人说没礼数的。咱们和他们不一样。”午川斩钉截铁地说道。
午杰暗自发笑,小主好会用计。
“小主!”浮华果然上钩,上前皱眉唤道。
午川屏着气息,没有应话。
浮华说:“您要是得宠了,谁还敢说我们?即使说了,又能怎么样?无伤宫的那几个,根本也没把礼数放在眼里吧?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甚至可以说比我们的日子过得还好。”
午川低了眼帘,叹了口气,“是本宫没本事,让你们受苦了。”
浮华心中一揪,“小主……这不怪您,昨日帝君明明说来看您,结果……”浮华的表情渐渐地变得坚定,“如果没有伤嫔在中间横插一脚,帝君一定会对小主专一宠爱的。”
午川心头一惊,这个浮华平日看得不温不火地,没想到居然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抬眸看他,等着后文。
浮华想到白舜宇对他说的,北禁城的对错——就是,不伤害帝君的前提下,为自己的主子做任何事都是对,但哪怕只是一件事没有为自己的主子做,那都是错。
心意敲定,他说:“眼下小主要做的,就是争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同居()
“临仙宫那边最近很燥热啊。”夜辛昀一边吹着刚包好的指甲,一边说道。
林还德一笑,“是啊,无伤宫的门槛都快被他们的人踏破了呢。”
夜辛昀笑得眼睛都弯了,“伤嫔现在恐怕看见安氏就想吐了吧。”
“嘿,”林还德将桶里的牛奶倒入盆中,端到辛昀面前,“那也没办法啊,谁让伤大人的气头太盛呢,帝后再不压制压制,以后就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什么好朋友到这份儿上也做不下去了吧。”
夜辛昀玉手缓缓放入牛奶之中,轻轻撩拨,轻蔑一笑,“在这宫里,怎么会有真正的友情。”说着,夜辛昀想到当日比试的时候,伤狂对他的种种,他心里自嘲一番,一笑而过了。
“那咱们要不要再添点油火?”林还德神采奕奕地看着夜辛昀。
夜辛昀狐疑地看着他,“帮谁?”
这犀利的问题让林还德一下心虚起来,因为他前日午杰来过,让他趁机怂恿夜辛昀重提当日之事——这事就是林继德的死。但是凶手是他啊!让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嫁祸人,他还是有些惧怕的。
更别提这夜辛昀的态度并不明朗,万一自己说错话,反而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岂不得不偿失?
但是如果帝后那边也不替自己掩饰是非,那他是凶手这件事迟早都会让他身败名裂的。这么一想,他笑了,“自然是谁容易先被打掉就先打谁呗。”
“那你觉得谁容易被对付呢?”夜辛昀看他的眼神越发犀利。
他心中一颤,“帝、帝后啊。”
夜辛昀一愣,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因为有人来悄悄给他禀报过,说林还德前日与临仙宫的掌事私下说了许久的话,推测他们私交不浅。这才让他怀疑起林还德的忠诚。
可是他现在说要对付安氏,这作何理解?
林还德看见夜辛昀眼中的那份惊讶与迟疑,就知道自己刚才那灵机一动实在是明智之举——声东击西,欲擒故纵!
“嗯,帝后?”夜辛昀坦然地笑了笑,继续撩拨着牛奶滋养着玉手,“那你说说怎么对付他吧。”他盯着林还德,倒是要看看这个自己看大的人能说出什么花来。
林还德胸有成竹,躬身笑道,“办法嘛,不难,只要咱们站到伤大人这边,帝后他一去无伤宫咱们就也去,他的一切举动都不攻自破。”
“胡闹!”夜辛昀激动地一击水盆,水花四溅,吓得林还德立即跪下。不过夜辛昀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所以阴影之下的唇角还不自觉地扯出一抹弧度来。
“你知不知道他杀了你姮父!你还在这里为仇人说话!”夜辛昀站起身,怒不可遏地吼道。
林还德俯伏在地,高声呼道:“小主息怒啊!您不也不确定伤大人到底是不是杀我姮父的凶手吗,何苦我说这话您就如此生气啊!”
夜辛昀复杂地看着他,退后两步,是啊,为什么别人说就不行?自己不也不相信是他杀的人吗?
可是——万一呢!可是,万一呢!
“本宫说不行就不行!”夜辛昀索性直接拂袖而去,“此事休要再提!”
看着夜辛昀的脚一路踩着水印远去,林还德不由一笑,“小主,你的性子除了林继德,就我最清楚了吧。”
“伤弟弟。”
午川笑着走进屋来,对伤狂一笑。
伤狂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就见到跟在午川后面进来的法印,只见他无奈地用扫了一眼午川,表示他没有拦住人。
伤狂心中叹了口气,笑着站起身来行礼,“帝后突然到访,伤狂有失远迎。”
“诶呀,你我何必客气,又没有外人。”午川笑着扶起他的身来。
伤狂和法印、裴度对视一眼,看他们眼里都是怨气,笑着说:“我与帝后是生死之交,以后他再来,你们直接奉茶就好。”
“是啊,我们是生死之交。”午川也顺势对他们笑着说。
法印和裴度对视一眼,郁闷地下去泡茶去了。
“唉,本宫一直担心伤弟弟你的身子,今日可好些了?”午川丝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主座上,反客为主地问。
伤狂也知礼数,坐在了下位,答:“好多了。”
“嗯,那就好啊。要知道咱们姮子呢,在初经房事之后是要有一阵痛苦的日子熬得。”午川话中有话地说道。
这话伤狂已经听午川变着形式地说了三天了,无非就是说他也和帝君行过这事而已。自从帝君宠幸过自己之后,他就天天造访,实在司马昭之心……
“慢慢就习惯了。”伤狂不卑不亢地笑着。
午川一愣,旋即笑了,“哈哈,那就好……”
伤狂沉默不语。
午川看了一眼午杰,午杰会意,正要开口,却没想到一边的浮华竟一本正经地问了出来:“莫非帝君又与伤嫔交合了吗?”
“大胆!”
裴度端着茶水愤愤地走了进来,一下将茶碗敲在桌上,瞪着浮华,“这种话也是你一个下人问得吗!”
旋即他转过头,丝毫不客气地看着午川,瞥了一眼茶碗,怒气冲冲地说:“喝茶吧帝后!”
午川眉头一皱,一幅忍气吞声地样子。
伤狂立即站起身,“阿度!”
裴度回头看他,伤狂无奈,对法印说:“你和阿度先下去吧。”
“先生……”
“走吧。”法印扯着裴度的衣裳,要他不要再多言。
裴度气不过,愤愤离去。
浮华鼻中轻哼一声,继续侍立在午川身边。
伤狂笑了笑,“年纪小,说话没有分寸,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浮华看伤狂如此低姿态,也不把他放在眼里,高傲地说了声——“怎么会。”
午川就当没有看见,也不开口。
伤狂停了一秒,就笑着回自己的位上去了,气氛僵持了一会儿,他才说:“其实我与帝君这几日只是同榻而已。”
一个有身份的人,当着下人的面说这种话,何尝不是一种羞辱?
好在伤狂自小就经历过许多白眼侮辱,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倒也还过得去。
午川听罢,立即笑着说:“嗨,你看,弟弟你还说出来。这本宫就没有想打听的意思啊。”
伤狂皱起眉头,轻声道:“嗯。反正帝后也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
“呵,本宫就知道伤弟弟拿我当自己人。想本宫当日同你在苦窑,那真是让你受苦了啊。”午川说着,语气又忧伤起来。
一听他提起“苦窑”,伤狂是什么气也没有了。他对午川还是有感情的,只是感慨宫里造物弄人,泯灭人性……
“现在不都好了吗。帝后也成为帝君的妻了,再也无人敢冒犯您了。”伤狂淡淡地安慰道。
午川点点头,“是啊,现在好了。本宫也有能力保护你了。”
伤狂身子一颤,他真是看不懂午川,时而温情,时而心机,一时让自己捉摸不透了。
“本宫打算让你搬到临仙宫和本宫一起住,相互也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伤狂惊讶地看他,却见他一脸真诚。
“怎么了?高兴傻了吗?”
伤狂立即回过神摇摇头,“没有,只是这样不方便,别人会说闲话的。”那日醉酒之事,伤狂还历历在目。
午川似乎知道他顾及什么,改口道:“那这样,本宫搬来,你看怎么样?”
伤狂为难地看着他,只见他眼中满是热情,终于叹了口气,扯出一个微笑,“帝后不嫌弃的话,就睡在我的主殿吧。”
“不用不用,本宫就住偏殿好了,只是想跟你亲近些,不想太麻烦。”午川笑着,“哪里不比苦窑强呢。”
伤狂的眸中又闪过一丝不忍,午川心中暗笑,他太清楚伤狂这种人的弱点——念旧、同情,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
“还是住主殿吧,我搬到偏殿住。”
“这怎么好。”午川竭力劝他,他只好同意一起住在主殿,只是将主殿分割为二,以帘隔开。
这消息很快就在宫中不胫而走,御书房正批折子的帝君也差点没惊得把笔拿掉了。
午川的动作极快,黄昏之前就完成了搬迁之事。
他坐在自己搬来的床上,看着伤狂,“本宫睡在这里,不影响你吧?”
裴度站在伤狂身后一阵嘀咕,你丫都搬来了,还说这种话,装死你吧!
法印立即扯了扯他的衣袖,午川就当没听见。
伤狂笑着,“不影响。反正这主殿大,平日我走动也只是在那半边。”
“哦,那本宫就放心了。”午川笑了笑,一看到浮华和午杰张罗人擦洗地板,就说:“你们,把伤嫔那边也擦擦,都干净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