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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自己进了宫,就一直被明的暗的伤害,各种各样的事,让他再也感受不到当初只有自己和帝君在宫里时的那种安静、快乐。
有人要害我!
伤狂终于还是把自己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结论翻了出来。
他开始回忆离开那个暗无天日的囚室之后遇到的每一个人。
千水、千下、帝君,他们一定不会想要害自己!要害的话早就动手了,而且凭他们在北国的权利,对自己还不是想杀就杀,何必拐弯抹角地耍手段呢?
这些新入宫的九个人,除了辛昀、午川、九清,另外六个人他根本都不认识,对方的家世背景也都干净,没理由要杀害自己。
辛昀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心地是善良的;九清他虽然有些小嫉妒,可是毕竟是个孩子,还不至于要把自己赶尽杀绝;至于午川……
欸,自己想什么呢!他可是同自己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患难之交啊!
伤狂不禁拍了拍自己脸颊,感觉到有几分燥热。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他讨厌这样怀疑别人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有私心的小人。
“伤狂……你要平静。”
他用两只玉手在脸颊边扇动着气流,想让凉风降低些脸上的温度。
深呼吸了两次之后,他感觉那些思绪消失了不少,他勉强地扯了一个微笑,然后把法印叫了来让他给自己打盆水洗脸。
水来了,伤狂看着水中的自己,他感觉很奇妙,那种对水的恐惧竟然真的因为这次自己苏醒就奇迹般的消失了。
“小主?”
法印担心地唤道。
伤狂从那种美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嗯,我没事。”说着,他挽起袖子来以手沾了些许清水敷在自己的面颊之上——冰冰凉凉,真好。
伤狂感觉已经清醒了不少,笑了笑,“法印,今天早些去膳房报菜品吧,我想吃点清爽的。”
“好。炒些笋片怎么样?咱们宫里库存的笋不多了,再想吃就得等明年开春了。”
法印笑着说。他本来以为伤狂的情绪有些低落,但现在看他还有心思想着吃什么,应该是没事。
“嗯,你让膳食局的人看吧。”伤狂擦了脸,向屋外行去。
法印规矩地跟在他身后,按着他的步子走着。
伤狂走了几步就停在了院中种着紫薇花的坛子旁边,法印也立即停在了他身后三步以外的地方。
地上的青石砖是早上才清扫过的,可是因为这秋天的风时不时地会吹上一小阵,所以这砖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落了些紫薇花边的细土。
伤狂微微仰起头,被卷云占据的蓝天看起来就像一幅画一般,恬静、美好。
“我是不是很久没有出来了?怎么感觉天空这么陌生。”伤狂盯着一片像凤凰一样的云朵问道。
法印舔了舔嘴唇,有些尴尬,“小主忘了,您今儿才醒来,早上去送了帝君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屋里坐着,自然没有望天的机会。”
伤狂一愣,“唔,是啊……才醒来呢。”
法印又立即俯首站着。
云儿一片片微微地移动着,形状也渐渐地发生着改变,伤狂越看竟越是入迷,似乎自己也变成了云。
云……
云!
伤狂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忍不住红了。
我,我曾经是姓云的……
伤狂袖中的手情不自禁地掐算起自己来北国的日子。
不过才三四个月,竟感觉过了很多年。
自己前十九年的生活,虽然不说无味,却也绝没有这么密集地经历过什么跌宕,尤其没有如此爱过一个人。
他从来都是感叹后宫的女人如何如何,却没想到自己竟也和她们有了一样的命运……
我会怎么样呢?
伤狂心中一阵惶恐,难道我也逃不过变得咒怨、苦恨、琐碎的命运吗?
谁要害我呢?
正想着,一阵微风袭来,法印立即上前,“小主,您身子还没好全,别在外面吹风了吧?”
伤狂看了他一眼,突然想,为什么这里的男人一点也不觉得他们这样很奇怪呢?为什么一个男人竟然会喜欢男人?竟然也甘愿为了一个男人而争风吃醋。
“小主?”
法印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异物,这才让伤狂如此奇怪地盯着他看。
伤狂立即回过神,“唔,没什么,回去吧。”
燕长空兴致盎然地盯着卷宗,手上还拿着一根笔在一旁的白纸上做着记录。
他已经这样看了两个时辰了,林轩昂有些郁闷,但又不好开口打断他,因为他分明仍是很投入地在卷宗上记录的案情间游走。
相比之下,随着燕长空来的四个青年就比林轩昂冷静地多——他们四个人一人捧着一本从书架上找来的史书或县志之类的书,也不说面上有多少表情,只是眼神很专注地扫在书上。
他们跟着燕长空如此之久,早已知道燕长空是个嗜案的人。他要是看起来卷宗,尤其是别人破了很久都破不了的案子的卷宗,他定是要看出个头绪才肯罢手的。
所以四个人都是很明智地看书来打发时间。
第一百零八章:线索()
寂寞,就像一颗随风飘飞的种子。幽幽地飞舞,落在了一片地里,起先还不觉得什么,但当时间越发长,它身上的尘土就蒙得越多,以为看不见了,其实只是埋藏了。
待得一场雨下来,它悄然地生根、发芽,渐渐地,这块儿地,我的心,就被它侵占了。
“唉,吩咐厨房的做饭吧。”
林轩昂实在看不下去自己手里的这本百无聊赖的《赋税简明》了。这些初入朝为官的时候就反复看烂的书,现在越发枯燥了。
林奉天暗暗伸出食指在桌下指了指燕长空和他背后的四个人所在的方向,意思是问“他们呢”。
林轩昂点点头,无奈地说:“都做上吧。按寻常的做,不必太奢华。”
“是。”
应过声,林奉天便是走了。他明白林轩昂的想法——他们是从宫里来的,饭招呼的太好,显得他似乎平日的生活就如此风靡;招呼的太差又显得自己不重视人家。
所以这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平时吃什么,就宴请他们吃什么。一来以表亲近,二来也是告诉他们,自己确实如此清廉。
而林奉天的离去却丝毫没有引起燕长空五人的注意,他们仍是在沉迷于自己的事。
林轩昂不禁在心中感叹他们的训练有素。因为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奉天的离去,只是他们却可以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看、不听、不问。
宫里的人才果然不容小觑啊。
林轩昂突然心潮一动,自己也不能如此荒废生活啊!已经快年过半百,却还只是一个州府衙门的知州,一个四品官员,和对面的这个青年的官阶品级没有上下。
而自己的儿子则更是不及这燕长空的一半!已经二十二了,还一无所成。本以为他能当选帝君的妃嫔,却没想到他还不如他那个名不转的弟弟。
就这么蹉跎了许久的光阴,林奉天从外面就回来说饭已是做好,问何时端上。
林轩昂立即站起身子,终于有借口打断这几个书呆子了。
“嘿,燕大人,你看,咱这厨房做了饭,一起去用吧。”林轩昂满怀期待地问着。
燕长空却不闻不问,仍是埋首在卷宗中。
他身后的四个人立即合上书夹在腰间,站到了燕长空的桌前,对林轩昂扯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四个人同步的神情让林轩昂甚至有一瞬恍惚还以为他们是四胞胎兄弟。
“林大人莫见怪,我们大人就是这样,看起卷宗来废寝忘食的,别人跟他说话也基本他都听不进。”站在中间的一个梳着碎刘海的青年笑着说道。
林轩昂心里一囧,这,岂不是自己还要在这里陪他?早知道不请他进来啊!
“呵,还有这样勤勉的人……”他勉强地扯出一个赞许的笑容。
别看这几个青年一直低头看书,他们可是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林轩昂那心不在焉地看书的模样早就被他们留意了。所以,碎刘海青年对他一拱手,“劳烦林大人费心了。不如我们几个随大人去吃饭,让我家大人在这看吧?”
林轩昂一听,心中一喜,但活了这么大,他已经可以很好的掩饰过自己的这一丝情绪,他沉稳的说:“也好,叫厨房给他留些饭食,咱们先吃。”
说罢,几个人又客套了一番,这才离开了。
燕长空却对这一切像是毫无所觉,那眼神根本没有变过。
这桩案子实在很费劲——因为所有的受害者都没有任何的联系,有住在城中最繁华的街市上的富豪,更有住在城外荒郊的贫农,甚至还有一些流落街头的乞丐。
这个凶手作案,似乎只是单纯的为了杀人而杀人,让人毫无头绪。如果不是他每次杀人的手法都是一样的,那众人很难把这些案件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这三十几起杀人案件拖延的时间足有半年之久。
燕长空在一旁的白纸上记录下每次凶手的作案时间,他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起初这凶手是大约一个月做一次案,头三个月只杀了三个人,而且是在不同的区域,所以这些人也就没有把这几个案子联系在一起。
毕竟是州府衙门,每天的大小事忙不完,死两三个人他们倒不是很惊,也没有很重视。
但后来,凶手杀人的密度加大到半个月一次,甚至有一次直接屠杀了一家五口人。这种密度下持续了两个月。一共是死了九个人。
因为那一家五口住在城中最密集的贫民区,所以当时就引起了恐慌。
衙门的人也才正式重视起这个案子——也就是一个半月前。
而这一个半月,凶手杀人的速度加快到三天一次,而且每次杀人的数目不等。并且仍在继续。
这种时间规律明显却毫无目的规律的杀人案,是他头一次见。
不过有一点他很奇怪,就是在半个多月前这个凶手竟有十余天都没有作案。燕长空在心里反复疑问,这段时间凶手干什么去了!
难道是他突然良心大发?
很显然不可能,因为他十余天没有杀人之后,头一次犯案就沿街屠杀了将近五户人家。
难道是他这几天作案比较隐秘,所以没被人发现?
不可能,根据这个凶手一贯的习惯,他都是很高傲的把人杀掉之后再把尸体拖到门口之类显眼的地方让他们保持着坐姿。
这样尸体也就不可能不会被发现。
燕长空细细地斟酌着这十余天凶手的踪迹。
他隐隐地感觉这可能就是突破这个案子的关键点。
这些天凶手干什么去了呢?
他一直作案杀人,却从没有掳掠过受害者的财务,也没有听说他对那个受害者的身体进行了侮辱……既然不是劫财,说明他不缺钱;不劫色……也许他是一个姮人。
燕长空把自己这些零零碎碎的想法都写在了白纸上,当然,他只是记录些关键的词语,比如说,写了两个字——“财”、“色”,然后再把它们划掉,表示不劫财不劫色。这样可以让他尽可能连续他的思路。
凶手只在平州城作案,而且多起案件都是在城中心,说明这个凶手一定居住在平州城。
平州城是个繁华的地方,吃喝不愁的人——吃喝不愁的姮人——简直多了去了。
燕长空一手撑着头,苦苦想着要怎么把那空白的未作案时间和平州的这些人联系在一起。
难道凶手出城去了?
燕长空突然眼前一亮,他决定翻查一下那几天的出城记录。
因为在封城之前,平州城府衙为了查案已经下令登记所有进出城的人了。所以,从凶手停止作案到开始作案的这段时间内,往返平州城的人就是重点怀疑的对象!如此,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想到就做,燕长空抬起头想要跟林轩昂说出自己的发现,“林大……”
燕长空盯着对面孤零零的书案,其上躺着的《赋税简明》还因为风的缘故一开一合地发出哗哗的书页拨动空气的声音。他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人呢?
“主子。”
方化突然出现在午川的屋里,俯首立着。
午川一直坐在那里等他,所以也没有感觉到吃惊,应了一声,便是把自己身前写了字还未风干的纸抖落了一下,轻轻地吹着气,想让它快点干。
这过程间方化一动不动地默默等候着。
午川看着一直不干的墨迹,皱起了眉头,“最近真是事事不顺。”
方化听着,却没敢接话。
“没有一样是让人称心的。”说着,午川的玉手就浮起淡淡的黄光,宣纸上的纸瞬间就干了。
方化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只是专心地盯着地面。
午川瞥了他一眼,“过来。”
方化乖乖地走了过来。
“你做过吗?”
午川此话一出,方化的表情终于是发生了一些变化,微微地泛红了。
“没、没有。”方化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
“你是炎人?”午川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来没有问过方化的性别,准确地说,他的下属他似乎除了名字是他记得、了解的,其他的……
“……我是。”方化有些口干舌燥了。他不知道午川问他这个是做什么,但他明白午川对下属最基本的要求——问你你就说,别提为什么!
“嗯。”午川点了点头,这才说起正事:“你帮我去找一家人。”
方化恭敬地候命。
“一姮一炎,还有一个小孩儿。这上面是他们的基本资料。”说着,午川就把那张让他感觉极不配合的宣纸递给了方化。
方化结果来,浅浅地扫了便是把纸叠好揣在了胸前。
“你找到他们之后,不要做什么。他们会被宫里的人带回来,你就跟着他们就行。进了京,你负责把他们的位置告诉我。”
“是。”方化点了一下头,等着午川说让自己退下或者给他一个离去的手势。
午川却一句话没说,微微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仿佛方化不在这里一般。按理说,正事说完了,他本该让方化走的。
这让方化又情不自禁想到刚来时午川问自己的那奇奇怪怪的问题,主子不会是想……
呸!方化!你想什么呢!
第一百零九章:三天()
爱情,走到了一定的时候,似乎一定会发生争执。
不知为了什么。好像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都以为自己在这条爱情的道路上付上了高于对方的精力。一直积攒着心中的怨恨、委屈,直到有一天突然爆发……
“过来。”午川单肘撑在桌子上固定着自己的头,歪着脑袋,蓝色的眸子望着低着头的方化。
方化迟疑了一下,上前走了两步,不小心对上午川摄人心魄的蓝眼睛,又匆匆俯下首去。
午川却也不在意,“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午川的语气仍然是命令式的,方化皱着眉头抬起头来。一双坚韧的黑目透着无限的忠诚,劈刀阔斧的鼻梁在他方正的脸上显得格外方正。如果不是早知道这方化是个杀手,只怕会以为他是个什么正面人物。
午川细细地看着方化。他记得自己上次打量方化还是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他只是个在淮口偷生的杀手,接些无名的小单子。自己无意间遇到他,瞧得他眼里的那一丝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