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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父和刘悦同时朝窗子看了过去,却只看到外头漆黑一片,玻璃上倒影出一家三口模糊的影子。
刘父说:“什么也没有呀,你肯定是眼花了。我们家住在7楼,这么高谁能爬得上来?”
刘母大着胆子再看时,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望江市儿童医院在周边一带都非常有名,连周边城市都有不少病患长途跋涉来求诊。甚至在白天的时候,医院边上的路都因为人多而造成拥挤。
与正门的拥挤截然相反的是西门。这个门一般是医院职工专用,离门诊和住院部都远,因此车流很少。
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西门几乎已经很少有车出入了。沿着西门往里走几十米,再拐两个弯,能看到一座不太起眼的白色平房。一层楼,两间房,门都是锁着的。
一间门前挂着小牌字,写着“医疗垃圾,闲人免入”几个字。另一间看起来是职工值班的宿舍,里头熄了了灯。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建筑,大约不会过多地关注。
而此时,程小花却在这座白色的房子前站住了,目光来来回回地打量了许久。
她接到的任务提示显示,目标将出现在市民路一带。再联想到先前看过的市民路劫匪遇鬼一事,程小花自然而然地就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而那名劫匪遇鬼的地方,附近只有一家医院和两座写字楼。那两座写字楼,程小花看过,都挺干净的。唯独医院的西门位置,阴气很重。而阴气的来源,便是这座白色的房子里。
房子里到底藏了什么?
程小花窥了窥,见左右无人,便使了个穿墙术,直接穿左边的一间房里。房子里很空,角落里也确实堆放着一些医疗垃圾。除此之外,倒是没见到有别的什么不同。
难道问题在隔壁房间?想到这里,程小花又直接穿过墙,进到隔壁房里。
这间房不大,摆着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桌子和两把椅子,再简单不过了。那模样,应该就是医院职工住的。然而这间屋子里的阴气也最为重,尤其是床底下!
被遗忘的孩子(三)()
程小花俯下身去;掀开垂挂下来的床单;又捻亮了一团火;借着火光;她看到一个小小的孩子蜷缩的身体正在床底下睡觉。
大约是被火光惊到了;那孩子猛地睁开了眼睛;幽亮幽亮的眸子与程小花对视了一瞬间;忽然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出去。速度之快,使得程小花手上捻着的一团火都呼啦一下被带起的阴风惊灭。
“别跑!”程小花急忙向那孩子逃走的方向追去。刚刚从门里穿出没追几步,便听到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
喝住她是个老人;60多岁的年纪。穿着身蓝色的工装,袖口、衣领都桨洗得有些发白,显见是有些年头的。
老人身形精瘦;头发花白、眼角眉梢都是一道道的皱纹;眼神倒未显混浊,正警惕地瞪着程小花;“你干什么的?没看到那边牌子上写的;闲人免入吗?年纪轻轻的;眼神不好使怎么地?”
程小花自然不好直接说自己是在做地府派发的任务;神思一转;笑道:“我是要去住院部的,刚才看到个小猫和我以前丢的很像;我想追过去瞅瞅。”
老人又看了她一眼,便没多说什么;走到旁边的值班室门;掏出钥匙开锁,四周静悄悄的,能清晰地听到“嚓嚓”的开锁声。
等开锁开了,老人回过头见程小花还没走,眉头一拧,“你为什么还忤在这儿?住院部往东边走。”
程小花想了想,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老人家,我看你印堂发黑,你住的屋子里又有很重的阴气。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太寻常的事?”
那小鬼既然藏身在这个值班室里,那长久住在这里的人,必然会发生些什么。尤其是程小花看到老人印堂上确实笼着团黑气,而且还不是短时间就形成的。
老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我遇到最不寻常的事,就是碰见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里是医院,信科学,不兴迷信!想骗人换个地去。再在这里乱说,我就喊保安了。”
程小花还想再说什么,老人已经从屋里拿出了个扫把,作势要打她。程小花无奈,也未免惹事,只好赶紧就走了。
老人拿着扫把,眼见她走远了,才进了屋,锁好了门。刚刚把被子铺开,准备睡觉,就听窗口传来“嚓嚓”似是指甲挠玻璃的声音。
循声看去,却见窗玻璃上贴着一张小小的脸,脸色很白,白得毫无血色。眼睛虽然亮,可是却很空洞,仿佛没有焦距。
老人被惊了一下,可是很快便又镇定了下来,他打开了窗子,嗔怪道:“你又乱跑了?”
程小花从医院出来后,又在四周闲逛了逛,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看看时间已晚了,便先回到了馄饨铺里。
馄饨铺里生意正好,铺子里座满了来吃夜宵的鬼差。
阿房也在其中,正翘着兰花指捏着汤勺,一勺勺地喝着面条汤。看到程小花回来了,便笑问道:“小花,你怎么也翘班了?难道是跟那姓孙的呆久了,也学到了他那坏毛病?我就说让你把点姓孙踢走,你非不听。”
孙名扬此时就在不远处的一桌坐着,也在吃宵夜,闻言不高兴地道:“哎,阿房我最近可没招你,你怎么能背后说我坏话?”
阿房冷哼:“我那是背后说吗?我明明就是当你面说。”
孙名扬:“阿房你!”
程小花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就别互相挤兑了。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这样有意思吗?”
她坐到阿房身边,道:“阿房正好你在,跟你打听个事。市儿童医院是你的辖区,最近,或者近几年来,有没有什么漏拘的魂?”
阿房说:“应该没有吧?我干活向来利索,一有差事立马就处理掉了。这么多年来,唯一漏的也就是白朝露。但是白朝露是因为潜藏在汐江水底,再加上她起初几年都很老实,所以我才没觉察到。”
程小花说:“要不你再查查看,就在市儿童医院那一块。是两个小孩子的鬼魂。”
阿房见她问得急,便也没多说什么,拿出手机翻开了工作记录,然后递给程小花:“你自己看,这是最近二十年来我拘过的魂。所有在我辖区死亡的,上了这个名册的就是在地府挂上号的,我才能拘。拘完了,我会再记录上去。确实没有遗漏的。”
阿房的工作确实很细致,所有鬼魂什么时候死亡,什么时候拘走统统都记录得很详细。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遗漏呀。
程小花悻悻地将手机还给阿房,有些发愁了起来。每次她做任务,经常都需要找鬼差们查询鬼魂的身前身后经历,了解他们留下来的执念是什么,帮着化解,然后才让他们甘心情愿地去往冥界。
程小花没有一下子捉住那只小鬼,原想着打听到他的身世,然后再着手处理可能会更好。哪知,阿房这里居然什么都查不到。
景殊见她愁眉深琐,便走到她身边问道:“距离任务截止时间还早,没必要这么担心。就算你真的完成不了任务,本君保证不会让你的惩罪降临。”
程小花心中的不快,因着他这突然的话莫名地一暖,她微笑着看向他:“系统一直说,任务失败我就会被万鬼噬身。你有办法解决?”
景殊扬了扬下巴,道:“不就是一万只鬼吗?他们真敢靠近你,我就一只只拍死得他们魂飞魄散!”
程小花噗嗤一声笑开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原来还是用暴力解决呀。”
景殊说:“我只对别人暴力,对自己的女人绝不暴力。”
见程小花笑开了,景殊的心情也跟着大好,又道:“我之前不是让广平帮着查你那系统任务的事吗?刚才广平给我发了消息,说已经有点眉目了。”
程小花闻言一喜:“真的吗?查到什么眉目了?快和我说说!”
景殊说:“广平那混小子可恶就可恶在这里,说有眉目,偏偏具体的死活不肯说。非说等再确定一下了,再告诉我。无论我怎么威胁、逼问,他都不回我消息了。不过,估计很快就能有准信了。等到你系统解绑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冥界去了。”
“你要回冥界?”程小花闻言心头一阵失落。虽然知道景殊是阎君,早晚要归位。可一但回到冥界,事务肯定多,必然不会像在馄饨铺里这样想见就想,楼上喊句话,他在楼下就能应的。
见程小花脸上有些失落,景殊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想什么呢?我要回去了,肯定也得把媳妇带上呀。要不然留你在这人间界,万一被野男人勾引跑了怎么办?你现在修为也不低了,完全可以以肉身留在冥界了。到时,你要闲不住,我就给你安排个轻闲的差事。如果不想干活了,那也行,本君养着你就是了。”
程小花顿时恍悟,对呀,好像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自己真是庸人自扰。
她甜甜一笑:“那还是给我安排个差事吧,老闲着也憋闷得荒。反正我早就是地府司的正式职员了,工作调动应该也不难。”
不过这些都是系统解绑之后的事了,眼下的任务还得继续做。总不能真的坐等任务失败,然后让景殊解救吧?
程小花又对景殊道:“我刚才问了阿房,她辖区并没有遗漏的鬼魂,自然也查不到那两个小鬼的生世。会不会有什么鬼魂,是连地府司都漏了,所以鬼差们也不会去拘?”
景殊想了想道:“人间界这边一申报了死亡登记,就会在生死薄上显示。鬼差们就会去拘魂。就算是那些因为意外失踪,没有报上死亡登记的,在失踪一段时间,确定死亡后,生死薄上也会显示。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除非是已经死了,但是出于某种原因,被隐埋了死亡的事,人间界的户口没有注销,也没申请死亡登记。那么生死薄上才会不显示。”
程小花闻言,道:“如果按这个推断,那两个孩子的鬼魂,很有可能是出于某种目地,死了之后却又被隐埋死亡的事,所以生死薄上没有。系统才会给出提示:被遗忘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对于亡魂来说,回家的路自然就是阴间了。”
景殊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所以,你得先找到那个被隐埋的原因。否则,就算你抓到两个小鬼,鬼差们也不能拘走。”
程小花点了点头,思路一下子清楚了不少。
经过一番思考,程小花最终决定再去一趟儿童医院,见一见那个奇怪的老人。大约是直觉吧,她总觉得老人和小鬼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
被遗忘的孩子(四)()
刘悦的爸爸在家里陪了她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后;就又出差去了。
刘父的工作很忙;经常在全国各地跑;十天半个月回一次;然后呆不了两三天又再度离开。这样的事;刘悦早已习惯了;可是每次爸爸走了;她依然会很难过。
就连周一这一整天,刘悦的心情都十分低落。
妈妈的工作也很忙,好在她已经是初一的学生了;上下学都自己去,不用妈妈再管。
学校离家不算远,出门就有地铁;坐8站路就到;倒也是很方便。
此时,晚上八点不到;刚刚上完补习班的刘悦进了地铁站;准备回家。地铁的月台上已经有不少的人在侯车;基本都是些上班族和学生。
刘悦站在黄线边上;黄线再往前走几步就是地铁的轨道。刘悦看着两条漆黑的轨道;隐隐约约中好像听到车到站的声音,扭头一看;地铁果然来了,只不过那长长的地铁的模样在她眼前变得有些糊;好像是一道虚影停在了眼前。
车停;门开,里头好像还能看到几个空位。他们这一条线是热门线路,车一到站,大家便都抢着先进,以便能占到座。
可是今天好像很奇怪,周围的人看手机的看手机,聊天的聊天,发呆的发呆,好像都没注意到车来了,又好像都不急着要上车。
刘悦一边奇怪,一边迈出了脚往前走。一步跨出了黄线,两步、三步,再一步就要跨进车门的时候,忽觉脖间一紧被一道大力给拽了回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当心,再往前就要掉下轨道了!”
那一句话,好像是一道惊雷,将眼前列车的虚影惊散。刘悦这才发现,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象,而自己此时就站在站台的边缘处,若不是被那个男人拉了一把,自己必然要掉到站台下的轨道上。
就在被拉回来的下一秒,地铁呼啸着进站。随着门开,候车的人们都匆匆地穿过地铁的车门,走到车里。还有人在进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一下。
那个将她拉了回来的男人好心地提醒她:“同学,现在可以上车了。你没事吧?”
刘悦神思归位,急忙道了声谢,然后也跟着人群一起挤进了地铁。
在“滴滴滴”几声急促的提示音后,地铁关了上门,开始行驶。
刘悦站在窗口的位置,脑中想着刚才的事,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车窗外,猛然间她又看到了那晚秋千上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她就站在站台边上,长而乱的黑发随风四散,白色单薄的连衣裙旧巴巴的。小脸异常苍白,目光正好也向刘悦看来。
刘悦瞪大了眼睛,想再细看,而此时车速已经提高,那个奇怪的小女孩,连同车站都一起飞快地退出了视线。
回到自己有楼下的时候,刘悦又忍不住驻足看向不远处草坪上的秋千。秋千还是那么旧,锈迹斑斑。一阵风起,秋千在夜风中晃摇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地申/吟声。
没来由得,刘悦只觉得背后一凉,赶紧就收回了目光,飞快地跑了起来。
她一口气跑回了家,关大门的时候还在呼呼地喘着气。
刘母被她弄出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怎么了?后面有人追你吗?”
刘悦张了张嘴,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地铁上发生的事,像是一种幻觉,又像是一场梦,以至于她到现在都分不清真假。
将要出口的话在嘴里拐了个弯,“妈妈,我们这的寻隐寺是不是很灵?我想去拜拜。最好再求个平安符什么的。”
刘母说:“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怎么也信起这个了?”
刘悦却好像是很着急的样子,摇着妈妈的胳膊撒娇:“去嘛,去嘛!明天就去,去拜拜总没坏处。”
刘母说:“明天你要上学,妈妈也要上班。要去也得周末,周末那里人又多,挤得很。”
刘悦说:“那就周六去吧。人多也没事,人多说明香火好,灵验!”
这天晚上,已经是凌晨1点多。
望江市儿童医院显得格外的静溢。
在一片静溢中,急诊室里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孩子的哭泣声,在午夜中格外地响亮。然而,能发出这样的哭泣有时候反而是好事。因为世间有许多的孩子,却是连哭的权力都已没有了。
程小花格外关注的老人姓谢,别人大多喊一声“谢大爷”或者“谢老头”,他的全名叫什么,还真没多少人记得。
谢大爷原本还在值班室里睡觉,突然被一阵电话声惊醒。老人接过电话“嗯嗯”了几声,沉默地挂上了电话,然后穿好了衣服出门去了。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怀里抱了个东西,被白布严严实实地遮着,像是个枕头。
谢大爷没有回到值班室里睡觉,却是进了隔壁的那间废弃医疗垃圾室里。随着他进去的一瞬间,屋里的灯也被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