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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连忙低下头应了声,提着膳盒就进去了。
头也不抬,一步步跟着薛忠到了御案前,薛忠本来刚想劝陵云渊先休息,用过晚膳再批改奏折,可一看御案,发现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薛忠傻眼了,啊?工作狂的皇上转性了?不过这话他可没胆子说,只想着皇上是不是累了,所以今个儿这是打算休息了?
反应过来,连忙指挥苏岑,“把晚膳摆上。”
陵云渊一直在出神,从方才出去之后再回来,就一直再发呆,然后,一直盯着门口看,从苏岑进来,到走过来,一步步靠近,漫长的一个过程,让他的瞳仁深得不可思议。等反应过来,就听到薛忠这一句,凉凉扫了薛忠一眼。
这一眼看得薛忠心惊胆战,立刻亲自拿过苏岑手里的膳盒,小心翼翼地摆上。陵云渊的视线在薛忠布菜时,看到她不经意搓了搓双手,细白的手指上被勒出了两道红痕,陵云渊眯了眯眼,落在薛忠身上的视线,多了几分莫名。
薛忠本来正在布菜,就感觉后脊背蹿上一股寒意,毛骨悚然的,让他打了个哆嗦。等布菜完了之后,连忙退后两步,恭恭敬敬地把木箸递到了陵云渊面前。
陵云渊扫了薛忠一眼,“你下去吧,让她在这里伺候着。”
薛忠一怔,连忙把木箸放下,虽然不解,却还是匆匆走了出去,很快,整个御书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苏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明白陵云渊怎么就把她留下了?她不确定,他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单纯只是随便指了指。可她应该是没露出破绽,毕竟如今声音不同,容貌也不同,甚至,连……性别也不同,至少在他眼里。
苏岑想着,应该是陵云渊单纯随便指了指。
陵云渊拿起木箸,修长的手指夹了一块水豆腐,送到了唇边,动作很轻的咀嚼着,慢慢吞下,然后,机械地夹起另外一块。苏岑扫了一眼菜色,在御膳房的时候,她就想提了,全部都是素菜,她记得这些都是他不喜欢吃的。可看薛公公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没敢开口。
第250章 留下,后宫无妃()
四周的气氛很微妙,苏岑忍不住偷偷看着陵云渊的侧脸,先前的一眼没看清,此时在格外明亮的琉璃灯下,晕黄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愈发显得五官立体深邃。
她只觉得一瞬间的事,可对陵云渊来说,已经是七载的光景。
面前的人仿佛一下子从少年到了青年,眉眼带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冷酷成熟,可与以前她认为的冷不同,如今的陵云渊,是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冷漠与薄情。
苏岑的眼忍不住涌上一股热气,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陵云渊只吃了没几口,就放下了,声音依然淡淡的,“撤下去吧。”
“这就不吃了?”苏岑忍不住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僵在原地,刚想着他会不会发火,就听到陵云渊抬眼,看着她。
苏岑不同抬头,就能感觉到陵云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垂着头单膝跪下,“属下多话了,皇上恕罪。”
陵云渊没出声,半晌,才亲自抚着她把她扶了起来。
肌肤相贴的地方,苏岑差点把陵云渊的手给甩开,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额头上簌簌的汗向下落。只是陵云渊也只是把她扶了起来,就很快松开了,苏岑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听到陵云渊道:“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可怜?”
苏岑一怔:“嗯?”
反应过来,连忙摇头,“皇、皇上,属下不敢。”
陵云渊只是静静看着她,半晌,揉了揉眉心,没再说什么。转过头,喊了薛忠进来,让他把菜全部都撤了下去,这才重新翻开了奏折,重新执起笔,批改起了奏折。
这次薛忠没敢离开,苏岑也没敢,陵云渊没让她走,她也不敢再开口私自离开,生怕陵云渊发现什么,可陵云渊方才那句话,却像是一道符咒,在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闪着。
为什么他会觉得她在可怜他?是因为看到他只吃了这么几口,还是他明明身为帝王,吃的却是青菜豆腐?她眼底很热,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怔怔瞧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事情与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过得,很不好。
砚台里的墨汁很快没了,薛忠看到了,刚想上前,就被陵云渊给阻止了,“让她来。”
御书房里一共就三个人,薛忠立刻就知道陵云渊说的是谁了,心里惊讶的同时,忍不住多看了苏岑两眼。让开位置,看这个头不高的侍卫慢吞吞走到陵云渊的左侧,然后,拿起砚台,开始慢慢地磨。
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这让薛忠很满意,可偏偏总觉得这侍卫有些不同。至少是感觉,给人很不一样。
陵云渊一直批改奏折到深夜,子时早已经过了,烛火挑了一次又一次,苏岑咬着唇,陪着他静静地待着,直到批改完最后一本,陵云渊才放下笔,薛忠立刻递过来一杯茶。
陵云渊端起来,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
苏岑这才松开手,放下也磨了一晚上的墨,轻轻甩了甩手,发现陵云渊在看她,立刻把手被在了身后。陵云渊也没说什么,放下茶杯,“你叫什么?”
苏岑一怔,薛忠忍不住急了,“皇上在问你的名字,还不回答?”
苏岑“啊”了声,垂下眼,想了想侍卫甲的名字,道:“林琅。”
陵云渊“嗯”了声,“你墨磨的不错,明天继续帮朕来磨吧。”
苏岑一怔:“……”什么意思?
陵云渊已经站起身,“朕缺一个贴身侍卫,一直没找到称心的,看你挺有眼缘的,就留在朕身边好了。薛忠,你下去安排,给她单独安排一个房间,就在朕寝宫的旁边好了,记得,安排妥当了,再出意外,别出现在朕面前了。”
薛忠噗通跪在地上,“奴才遵旨,一定办妥当了!”
拉着苏岑也跪了下来,“还不快谢恩?”
苏岑还没反应过来,怔怔喃喃了声:“谢主隆恩……”陵云渊原本已经走到了御书房门前,听到这,手指微微僵了僵,慢慢收紧了,抬步跨了出去。
等看不到陵云渊的身影了,薛忠才松了一口气,看苏岑默默站起身,才上上下下打量着,“你这次可是烧了高香了,皇上可是还没让谁贴身伺候过,回头记得多用用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薛忠瞧着苏岑低眉顺眼的模样,觉着应该是个老实的,不过也不知道皇上怎么突然让侍卫跟着了,以前寝殿里除了必须照顾小殿下的奶娘与两个宫女,是谁都不许出现的。
薛忠朝前走,让苏岑跟着,“杂家跟你说,你激灵着些,皇上晚上不允许旁人进入寝殿,所以,你就只管在你房间好好睡就行了,听到任何动静,也不许过去。还有小殿下,也不需要你伺候,自有奶娘与贴身伺候的宫女,暂时就这些了。”
苏岑张张嘴,想了想,还是把疑惑问了出来,“属下在寝殿里……合适吗?”
薛忠一愣,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苏岑一眼,“有嘛不合适的?”说完,反应过来,“你新来的侍卫啊?”
苏岑心一惊,难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想了想林琅进宫的时间,笑了笑,“属下进来时间不短了,只是对宫里的事一向不怎么关心,所以……好奇不是一向是宫女贴身服侍么,怎么皇上……”
薛忠总算是明白了苏岑的意思,目光愈发狐疑,“虽然不关心宫里的时,可皇上后宫无妃,你那些担忧……也是白搭了。让你伺候着就伺候着,能伺候皇上,是你祖上冒青烟了知道吗?”
苏岑身体一僵,连忙垂眼冷静下来,应了声,终于知道薛忠为什么这么奇怪自己的反应了。
于是,一路无话,等到了养心殿,薛忠给她找了一个极为靠近寝殿的房间,就让她住进去了,又嘱咐了一些规矩,这才离开。只是薛忠并未离开养心殿,而是去了寝殿,到了寝殿外,轻唤了声:“皇上?”他是清楚陵云渊的作息的,知道这个时候陵云渊应该还未睡。
等得到陵云渊的回应,才推开门,动作极为小心地走了进去,陵云渊刚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显然是刚看完小殿下。
陵云渊眉眼寡淡,瞳仁幽深,“什么事?”
薛忠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皇上,奴才觉得那林侍卫很有问题。”
陵云渊挑眉,“哦?”
薛忠想到方才她的问题,组织了一下,道:“林侍卫方才问奴才他待在寝殿里是否合适,估摸着是觉得皇上您晚上可能招宫妃……侍寝,所以才有此一问,可皇上您后宫无妃,他又待在宫里的时间不短,怎么可能不知道?除非……”薛忠想到了细作两个字,可就算是细作,也应该打探的清清楚楚啊。
陵云渊眸仁更深了几分,瞳仁里有让薛忠看不懂的光闪过,“不管她做什么,都任她去做。”
薛忠“啊”了一声,显然没反应过来。
陵云渊凉凉扫了他一眼,薛忠立刻垂下头,“是!是!奴才知道了。”等薛忠退下时,陵云渊警告地多说了一句,“不要让她知道。”
薛忠整个人都处于怔愣的状况,应了声,直到出去,也摸不着头脑。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这林侍卫还是什么他不清楚的身份?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薛忠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必须要趁机讨好啊。不管是什么,能让皇上说出这话,那指不定以后林侍卫就官拜一品,飞黄腾达了。
陵云渊自然不知道薛忠的小心思,他走出寝殿,走到苏岑的房间外,没做停留,一直出了寝殿,直到一处,才停了下来。他没有转身,身后无声无息出现一个暗卫,单膝跪地。
陵云渊背对着暗卫开口,“查的如何?宫里可有一个叫林琅的侍卫?”
暗卫回禀道:“禀告皇上,宫里的确有一个侍卫唤作林琅,身家清白,只是昨日,那林侍卫与禁卫军统领告假十日,禁卫军统领并未同意,但是,他于半日前,偷偷出了城。属下已经打探到,他千里之外的家乡有亲人重病,所以他请假是为了赶回去。如今在宫里的林侍卫,并不是真正的林侍卫。”
陵云渊沉默了许久,才继续问道:“她是什么人?”
暗卫摇头:“打探不出来,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不过,她昨日在苏家的赌坊里,赢了良侍卫五百两银子,胁迫良侍卫让她入宫……暂时只查到这些。”
陵云渊的脸隐藏在暗处,完全看不清楚表情,“不必查了,朕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吩咐下去,让苏九的人撤回来,至于她……你们只当不知道。”
暗卫不解,可皇上一向有他的主意,颌首听命:“是,属下遵命。”
陵云渊从殿外回来时,整个回廊里格外的沉寂,他一步步往寝殿而去,经过苏岑的房间外时,脚步并未停下,却依然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正站在门后,呼吸因为他的靠近微微紊乱,又渐渐恢复冷静。陵云渊垂了眼,眼底晦暗莫名,无声无息地经过,最后入了寝殿,关上了门。
第251章 心疼,他的皇子()
苏岑不知道昨夜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猛地惊醒过来。歪过头,透过窗棂外投射下来的微弱的光,再一转,睨着空荡荡却依然富丽堂皇的偏殿,才想起来自己这时候是在什么地方。
苏岑拥着被子坐起身,想起来昨夜薛公公交代的话。
她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歪过头,看了一眼沙漏,已经快到上早朝的时辰了,这时候她应该去寝殿,服侍陵云渊起身上早朝了。
苏岑拍了拍脸,很快洗漱过后,对着铜镜里,确定自己的脸看不出异样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出了房门。走过长长的回廊,到了寝殿前,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皇上,您起了吗?”
寝殿里须臾传来陵云渊极为低沉的嗓音,“进来。”
苏岑进去之后,飞快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陵云渊竟然已经起了,她随即想想也是,阿渊一向起得早,连她都能起来了,他这会儿肯定是起了。她靠近了一些,却也不敢靠得太近,怕陵云渊会发现异样。在五步之外,停了下来,“皇上,需要属下现在服侍你更衣吗?”
陵云渊似乎是坐在床沿边发呆,听到这话,才抬起头,墨黑的眸仁直勾勾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很快收回。他沉默了半晌,才站起身,应了声,“嗯。”
陵云渊只着了明黄色的里衣,他站起身,顿时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袭来,苏岑觉得透不过气,慌忙转身,才遮掩了自己的情绪外泄。走到一旁,把龙袍拿了过来,摆放到一旁,然后,看着手里繁复的龙袍,傻了眼。
要怎么穿?
苏岑拿着龙袍六神无主的时候,薛忠已经端着清水进来了,看到这一幕,刚想开口,被陵云渊一个眼刀扫过去,薛忠顿时蔫了,呆在一旁,默不作声。
苏岑不用抬头,也能觉察到陵云渊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可要让她自己问陵云渊怎么穿,这是明摆着找死。苏岑眼一闭,打算按照普通的锦袍来穿。苏岑展开龙袍,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只到陵云渊的肩膀,她不敢抬头对上陵云渊的目光,踮着脚,先帮陵云渊伸开的手臂里套进去一只,然后,绕到他的后背,套上另外一只。
最后,苏岑绕到陵云渊身前,帮他扣着龙袍上繁复的扣子,抚平褶皱,再看向剩下的腰带,额头上的筋脉快速跳动了几下。
她拿着腰带,明黄色的色泽,衬得她一双小手白得近乎透明,寝殿里并未点灯,窗棂外第一缕日光极缓地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莫名有种温馨的感觉。
苏岑皱着眉望着自己手里的腰带,想了想,还是伸开,靠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环住了陵云渊的劲腰,只是因为要够到另一边的腰带,所以,苏岑整个人几乎是贴着陵云渊的胸膛。
她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冲破胸膛而出,却偏偏克制地歪着头,不去碰触到陵云渊。
薛忠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几乎瞪圆了眼,想去阻止,可皇上自己都没吭声,他想到昨日自己擅作主张差点丢了小命,今天就学聪明了。可看着几乎贴在陵云渊身上的侍卫,默默吞了吞口水,毕竟,这么久了,他还从未见过皇上竟然让人这般近身。
就算是他,也只能在一旁伺候着,每次换装都是皇上自己亲自动手。
薛忠忍不住多打量了苏岑几眼,这才觉得这小侍卫的身材过分娇小了些,忍不住虚眯了下眼,心里升腾起一种诡异的想法。
难道……这侍卫是个女子?
话本里也不是没有这样有心机的女子,女扮男装为了获得得到接近皇上的机会,可侍卫队的审查一向严格,又不可能让女子混进来。薛忠却越看越觉得像,以他在宫里这么多年打滚的眼光来看,这纤细的腰身,十有八九真是位姑娘。
薛忠心思活络,想的多了些,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盯着苏岑看了许久时,抬起头,就对上了陵云渊极深的墨瞳,里面深深的警告,透着一股子不满的凌厉,薛忠立刻把脑袋垂了下来。
苏岑终于把腰带束好了,简直觉得自己在地狱走了一遭,快速跳开几步,退到一旁,后背都被汗湿了:“皇上,穿好了。属下去帮皇上打清水过来。”
头顶传来漫不经心的应声,苏岑才松了一口气,匆匆逃了出去。
她怕自己再待一会儿,这心就要从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