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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云渊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甚至到现在都觉得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陵慕端眼神里流露出的后悔让陵云渊反射性的出了手,飞身一掠,在陵慕端即将摔下悬崖时,拽住了陵慕端。陵慕端眼底有惊愕一闪而过:“你……”许久,慢慢垂下了眼:“为什么要救我?”
陵云渊绷紧着脸:“你跟我回去。”
如果是别人,他真的毫不留情的就把人给杀了,可他是陵慕端,真的让他对着这样目露哀伤,极为熟悉的这个人下手,他怕自己会心软。
陵慕端垂着眼:“你就不恨我吗?我做了这么多错事,我以为,你恨不得杀了我……”
陵云渊薄唇动了动,没说话:“你先上来再说。”
如果他很悔改,陵云渊并不打算真的杀了他,毕竟当年的确是他的母后做错了事,可他对苏岑做的那些,一些惩罚还是要有的,至少怎么惩罚,他需要再想想。
只是首先要做的,就是带着陵慕端回去,告诉苏岑事实的真相,三日后,他要她高高兴兴地嫁给他,而不是抱着遗憾与不甘。
想到这,陵云渊晃了一下身,就听到陵慕端突然低声喃喃:“可是……我不想上去怎么办?你不想我死,可我……”想你死呢。
陵云渊对上陵慕端极深的眸子,突然只觉得手背上一痛,他眉头一拧,就打算松开陵慕端,可这一次,却是陵慕端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臂,慢慢仰起头,日光照在他的眼底,暗黑的带着偏执的疯狂。
陵云渊低下头,就看到手背上刺着一根银针,日光照下来,他感觉心脏猛地震了一下,那种感觉很奇怪,他甚至能听清楚自己的心脏在鼓鼓跳动的声音,震得心口发疼,眼睛也开始出现眩晕。
陵慕端瞧着他的反应,低低笑了:“你知道这根银针上带着什么毒吗?”
陵云渊:“……”
陵慕端也没想着陵云渊会回答他,他静静望着陵云渊墨黑的眼珠慢慢变红:“能让你发疯的毒,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脑袋仿佛要裂开了一般?很痛苦吧,是不是有种想毁灭所有人的感觉,很难受吧,你要相信,它能让你更痛苦,更难受……”
陵云渊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现在的日光太过耀眼,照得他睁不开眼,明明近在咫尺的陵慕端的唇一张一合,他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耳膜鼓动着,他似乎听到了几个字眼“发疯”“痛苦”,世界似乎冷静了下来,他想到毒,突然就想起来萧如风的话。
——你如果要修炼上面的功法……最重要的一点,你绝不能让自己中毒,知道吗?
——为什么?
——它能瞬间增强你的实力,可同时,它也能把微不足道的情绪扩大数倍,这是导致你可能情绪暴躁的原因,同样的,对于别人可能微不足道的毒,到了你的身上,可能就是致命的毒药。
陵云渊脑海里乱成一团,他似乎只记住了一点,不能中毒,他不能中毒……
只是脑海里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撕扯着他脆弱的神经,体内暴躁的情绪纷涌而至,他望着面前这张脸,眼睛越来越红,突然就想到了他当初竟然敢拔小蛇身上的蛇鳞,怒气与杀意席卷而来,陵云渊猛地抬起头“啊”的嘶吼了一声,一手紧紧攥着陵慕端,拳头朝着陵慕端砸了下去。
脑海里晕着,似乎带了一种烦躁,在无数倍的被加强……
陵慕端却突然低低笑出声,他没想到,效果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他望着面前陷入疯狂状态的人,余光一掠,望着身后出现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听着苏岑越跑越进,嘴里在喊着什么。
可他研制了五年的药,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怎么可能还让药出现偏差呢?他张开嘴,引诱着并未听到身后声音的陵云渊:“既然这么恨我……拿起你身边的剑……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否则,我会杀了你最在乎的人……”
陵云渊只觉得耳膜鼓动震颤,头痛欲裂,整个世界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可突然却仿佛传入了一道声音,鼓动着他的情绪,撕扯着他的神经,他血红着眼,他停止了击打陵慕端,拿起了一旁的剑,慢慢抬了起来。
只是就快要到直接刺进陵慕端心窝的时候,陵云渊突然停了下来,他瞪大着眼,血瞳里清楚地倒映出陵慕端浑身染血的模样:“……”脑海里有个声音再让他停下来,可同时有个声音在让他刺下去。
苏岑离得越来越近,她原本是想来阻止陵云渊前来找黑袍人的,可没想到,她一上来,却看到了这么难以置信的一幕,苏岑脸色都变了:“陵云渊——你住手!那是端王啊——”
陵慕端咳出一口血,用手抓住了剑刃,仿佛在阻止陵云渊刺下去:“阿渊,你清醒一些,我是你三皇叔啊……”而随着这一声,陵慕端扯着剑,猛地刺入了自己的心窝,然后重重一击,“绝望”地对着苏岑喊了一声:“苏姑娘……”
然后,在苏岑惊惧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坠下了深渊。
第218章 不信,生死未卜()
苏岑猛地扑到了悬崖边,却什么都没来得及抓住,她傻了一般怔怔望着深不见底的崖底,百丈峰上风声猎猎,苏岑脑海里却空荡荡的一片,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她根本难以相信她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看到陵云渊拿剑刺入了陵慕端的心窝?然后,再残忍地把他推了下去?
她是在做梦吧?这真是……一场噩梦。
陵云渊头痛欲裂,脑袋一震一震的,连面前的情景都仿佛染了血色,一幕幕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踉跄着站起身,手里还提着那把染血的剑,另一只手死死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他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可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陵云渊想说话,可全身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喧着,吵得他头痛欲裂,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所有的神经似乎都撕扯着,有一种肆虐暴躁的情绪掠夺着他的理智,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苏岑终于回过神,她红着眼,猛地站起身:“陵云渊,你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跟个疯子似的不管不顾地要这么对端王?
陵云渊猛地抬起眼,红得近乎滴血,眼前苏岑的模样似乎像是染了血的画,一会儿很真实,一会儿却很虚幻,他梗着脖子,攥紧着手里的剑,血腥味在鼻息间弥散开,他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暴虐的情绪。
他隐隐约约似乎听到自己嘶哑的嗓音:“什么?”
苏岑怒极了,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相信陵云渊是这么残忍的人,她想要一个解释,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杀端王?”
苏岑上前,一手抓住了陵云渊的手臂,肌肤相触,陵云渊睁着眼,眸仁里有血意快速的一闪而过,他似乎有些听不清苏岑的话,使劲儿锤了锤脑袋,才哑着声音道:“我杀了谁?”
“你杀了端王……”苏岑对上陵云渊的眼睛,身体蓦地一僵,她终于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儿:“阿渊,你怎么了?”
陵云渊握着剑的手在慢慢收紧,脑袋里有谁再拿着一个小锤子一下又一下得敲着,暴戾的情绪蔓延,他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的全部都是不好的画面。
小时候冷冰冰的冷宫,没有一个人,那些太监的欺凌,那些辱骂的话,到后来陵帝……
再到后来,画面蓦地一转,就变成了当年的山洞,黑袍人残忍地拔下的鳞片,血蔓延了他的眼前,一层层涌现,而黑袍人的脸与陵慕端的,慢慢重叠在一起,一边是黑袍人嘲弄的声音:“你杀了我啊……否则,我就杀了你最在乎的人……”
另一边,却又是曾经陵慕端温软的话:“……渊儿,我们公平竞争好不好?谁也不要告诉苏姑娘我们的心意,看苏姑娘会选择谁?”
……
画面继续一转:“……渊儿,这些话虽然我不应当说,可人与灵兽,本就不合伦理,你们也许并不在乎世俗,可……到底是不容于世的。”
——“渊儿,孩子不能留!”
……
陵云渊头痛欲裂,死死闭上了眼,到了后来他满心满眼都是苏岑痛苦的画面:“你为什么要杀了孩子,阿渊,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陵云渊,别让我……恨你。”
陵云渊猛地睁开眼,眸底血红一片,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我为什么要杀他,因为他、该、死!”
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给人的感觉阴森而又暴躁。
苏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望着他的血眸,他的眸子里清楚得倒映出她的身影,可苏岑莫名有种感觉,他现在的神智并不是很清楚。苏岑愈发觉察到不对劲,上前,就要扯住陵云渊的手臂:“你是不是不舒服?让我帮你看看……”
陵云渊的眼底却锋芒一掠,躲开了她的手。
俯身,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一遍遍地重复着:“他该死,他不该跟我抢你的,他不该的……你也不要见他,他死得好!他还杀了我们的……”陵云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岑打断了:“陵云渊,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让我先看看你怎么了?”
陵云渊却一步步往后退,头痛欲裂,脑海里一幅幅画面交错纷乱,让他恨不得想要毁掉所有。
明明很久之前,只是很小的画面,都被他翻找出来,最后无穷尽的扩大,他猛地睁开眼,突然上前,攥着苏岑手臂的手越来越紧,到最后仿佛能把她的手臂硬生生捏碎一般,他睁大着眼,看着苏岑眼底先是流露出难以置信,随即是惊愕。
苏岑被陵云渊惊得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是自保的姿势,可这看在此刻神经极为敏感的陵云渊眼底,几乎要把他逼疯。
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所有的情绪全部被古怪的执拗压住,周围的血腥带动了他体内的暴躁,他慢慢提起了剑,脑海里混沌一片:“你们都想抢她……都想把我们分开……都该死……该死……”
眼前苏岑的脸似乎突然与陵慕端的交叠在一起,陵云渊猛地抬手……
苏岑眼睛越睁越大,她看着陵云渊提起的剑,猛地握住了陵云渊的手:“阿渊,你清醒一些,你到底怎么了?”他的状态太不对劲了,她刚想再往前走,却被陵云渊周身爆发出的寒意给惊住了:“你别过来!”
陵云渊头痛欲裂,死死克制着体内的暴躁。
苏岑更急了:“你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苏岑揉了揉眉心,望着陵云渊红得几乎要滴血的眼睛,脑海里纷纷攘攘,乱成一团,她想把思绪捋清楚,却发现越捋越纠缠成一团。
可苏岑前进一步,陵云渊就往后退一步,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可她刚才的话却一次次挑战他的神经,他甚至莫名产生一种要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去死的冲动,这种诡异的情绪,让陵云渊猛地退后数步,眼睛更红了,他猛地垂下头,拼命得砸着自己的头,可效果并不是很大。
陵云渊的神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陷入了癫狂,他猛地抬头,最后看了一眼苏岑,蓦地拔地而起,身影蹙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岑急喊:“陵云渊——”
只是苏岑却没有追到人,陵云渊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苏岑的面前。
她一张脸白得吓人,身后是一眼看不到底的万丈深渊,面前除了一地的人,根本没有任何退路。
而刚才陵云渊的状态太过诡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岑扫了一眼四周,看到苏九,走到昏倒的苏九几人身边,探身检查了一番,发现几人都中了毒,连那些黑衣人也是中了毒,苏岑绷紧了神经,脑袋里乱乱的。
她觉得事情很不对劲,至少陵云渊绝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发疯,难道他也中了毒?
可他不是来找黑袍人的吗?黑袍人又在那哪里?
苏九等人并没有生命危险,可中得毒却极为难缠,她现在没有解药,也不能救治,她挨着石壁坐下来,手锤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冷静。她离开端王府之后,苏七几人肯定很快就能发现她失踪了,定然会随即追过来,只要她在这里等着,就能等到人。
可心里对陵云渊的担忧,对陵慕端生死的忧虑,充盈着她的脑海,让她忐忑不已。
苏岑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只有很短的时间,可对于苏岑来说,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苏七带着人冲上来,看到苏岑,一愣:“苏姑娘,殿下呢?”
苏岑摇头,揉着眉心:“阿渊走了,苏七,你现在立刻把人分成三批,一批派人去找七皇子,另一批人回端王府让管家带大量的人来……端王……掉下了悬崖,生死未知,让他们尽快去崖底寻找,还有,把这些人带回去,先关起来,等找到七皇子再说……”
苏七却是听得目瞪口呆:“苏姑娘,你刚才说……端王掉下悬崖了?”
苏岑一直待在百丈峰没有离开,等端王府的人来了之后,她跟着一起下了悬崖去寻找陵慕端,只是一直寻了一天一夜,也没把人找到。
苏七看不下去了:“苏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端王……我们来寻找就好。”
苏七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报太大的希望了,毕竟从百丈峰掉下去,活命的机会很少。他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到底是如何,他们只知道殿下来了百丈峰,可是具体来做什么却是不清楚。可到了这里,却听苏姑娘说端王掉下了悬崖,他们后来问了原因,只是苏岑不说,他们也没多问。
端王府的管家更是急疯了,也没来得及询问原因,就开始带着人在悬崖底一寸寸的寻找。
苏岑的脸色很不好,却渐渐冷静了下来。
目前摆在她面前的,似乎有两个疑点,第一,阿渊是来见黑袍人的,黑袍人在哪儿?是被阿渊打走了,还是在别的地方?阿渊的毒是黑袍人下的吗?而第二个疑点就是,阿渊为什么当时要杀端王?是因为当时中毒的缘故吗?可端王为什么会出现在百丈峰?
第219章 替身,一眼识破()
苏岑脑袋里一团浆糊,而这些疑问,却随着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打捞上来一具泡的发白的尸体而终结。
虽然对方身上的衣服被刮破了不少,可管家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陵慕端离开时穿的衣服。
管家哭得嗓子都哑了:“王爷明明只是说出去一趟的,可为什么回来就成了这样?王爷啊,你去了,让老奴如何对先皇交代啊……”
苏岑呆呆坐在那里,整个头皮都是麻的,她待了很久,才慢慢起身,走到了尸体旁。
慢慢蹲下了身,苏岑动作极为轻缓地扯开了尸体的衣袍,露出胸口的位置,上面的伤口被泡的发白,却依然能看到,那里曾经受到极为严重的剑伤。
苏岑的脸色发白,怔怔望着这具尸体,脑海里乱成一团。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记起了陵云渊临走之前的血眸,他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她甚至看到陵云渊动剑,似乎有那么一刻,她觉得陵云渊想杀了她。
可陵云渊怎么可能会杀她?她从不怀疑陵云渊对她的感情,所以,她不能让自己也被端王的死打击到,至少,她必须找到原因,否则,她很清楚,一旦端王的死被扣在了陵云渊的头上,陵帝定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彻底让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