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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当然清楚,而等候洛曼的,却是那最为严厉的惩戒,烈焰台火刑。
违背星月意志的罪名,在巫师国是最为严厉的,也是任何人不敢触摸的底线,可他明明知道洛曼的性情偏偏将他推荐给公会,这无疑是准备好了干柴,只等着学生毫无意外地站上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点那把火。
前后都是巫统带来的羁押官,老师与带着镣铐的学生肩并肩行走。
路途并不遥远,走过对角阁楼的天梯,离开公会之后,转入老巫统的地界,然后在行刑场烧死洛曼。
“孩子,是老师害了你。”老巫统说了一句非常真诚的实话。
“不,老师,洛曼从小就是孤儿,可以说,我这条命都是老师的,老师教我魔法理论,给我扎实的基础知识,给我提供便利的条件,并推荐我……”
“不要再说了洛曼,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怨我,可老师也没有办法,违反星月意志,这是重罪……”
洛曼扬起脖子,略微瘦弱的身躯令宽大的巫师袍在风中飘舞,嘴角露出一丝的自信与担当。
“老师,我知道这是重罪,陪我走一段吧,哪怕最后一段,还有,我在这几天,将浩物导理与夏拜法则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发现了六十七个质疑点,当然,我已经委托朋友藏好了,老师放心,不会连累您。”
“……”
“还有一个令我困惑的事情,既然星月的基础理论已经有了那么多后续研究,在明知道违背常理的情况下,为何没人质疑?唉,我算是看不到了。”洛曼深度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无法看到自己理论质疑的正确性才是此生唯一的憾事。
“不要想那么多了,孩子,那样你见星月神的时候,会感到很沉重,尽量放松一些。”
没有任何时间,能让曼洛斯里感觉到通往惩戒的焚烧刑台的时间会如此漫长,老巫统有意的放慢速度,前面的开路巫执似乎也蛮理解老巫统,时不时站立静候他们慢慢跟上。
下了公会的台阶,走出公会的大门,他们又开始了艰难地通往惩戒之地的路程,这一路,洛曼说了很多,自己的毕生理想,对魔法的执着与抱负,对星月未来的见解,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字字戳着他老师的心。
“到了。”原本就不是很急躁的漫步,老巫统却满脸汗水,他开始有了摆脱一切的想法,实在无法面对学生这么纯情而让他扎心的话,他真是受够了。
按照惩戒的规则,老师处置自己的学生,完全可以单独执行,而几名懂事的巫执去掉洛曼的镣铐也纷纷退出,关上了惩戒室的大门。
几十块已经被黑火浸透的黑砖木磊放在行刑台上,犯人站在行刑台边,看着里面将有一个被烧死的自己,年轻的洛曼双眼闭上。
他还真不甘心,别的都可以舍弃,唯有那对于魔法的执着与追寻,然而一切都无法挽回,只能到此结束。
“洛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么?”老师的声音已经微微发颤,泪水已经浸湿了双眼,他知道,这里面一部分苦涩的成分,罪魁祸首是他这个老师!
可是,洛曼啊,你自己不清楚你有多傻?怎么可以在公会发布那么危言耸听的言论?难道你不怕违背星月意志,难道说你宁愿这样被处死?
冥冥中,老巫统想倒这里,似乎给了自己在精神上的安慰,以至于他还能举起那根魔法火焰点燃的木硝,准备去烧死自己的学生。
“老师,我理解您的苦,今天,算是学生对您的最后的报答吧……”
!
听着洛曼的话,老巫统打了一个愣神,偏脸看着他的学生,他理解我?理解什么呢?理解我不能得罪巫王同样不能得罪那帮长老?理解我这些天的失眠与噩梦?理解我对家人的难舍?理解我为了自己把他推上火台?!
“你在说什么?洛曼。”每一名巫师脑子里都有一张地图,每一名巫师都不会抹去地图上的记忆,他不愿就这样,让自己的学生给自己留下一个谜团,他希望洛曼在死前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释,那样,他在余生中,或许能睡个好觉。
“老师,您好久没睡了,烧掉我这不值一提的躯壳,给巫王一个交代,这样,是您唯一的选择……”
“……”曼洛斯里就快要无法握住手中的木硝了,洛曼他,他居然全都知道,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何还要去公会?既然知道自己的用心为何还要主动发表那些只有他这个老师知道的违背星月意志的言论?
他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帮我?帮我度过难关?给巫王一个交代?
星月神啊!
“快收起因你的无知而给星月带来的灾难,拯救仅仅是你的伪装。”
老巫统耳边忽然多了一个声音,他身边站着一名巫执,手里握着一个已经失去生命的巫师身体。
法师帽被摘下,金发下那一对深奥的眸子,修长的身影并不介意老巫统的感受,直接上了行刑台,将那个死去的巫师尸体一丢,替换下来洛曼。
“不要去寻找你这些肮脏的记忆,不然,你的余生将更为痛苦。”
听着那沉重的关门声,曼洛斯里才意识到,来人带走了他的学生。
第60章 死鱼眼()
颠簸的路途,摇曳的小船,日起日落。
当洛曼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有人告诉他这里是帝国南襄。
金发人将他带入一个陌生的客栈住了一晚,在老板娘一直对那个人阴阳怪气嘻嘻哈哈时,躲在房间里的洛曼始终睁着眼,直至看到了晨曦第一缕光线,然后他们继续一路向西。
这一路洛曼从来没有开口讲过话,也没有询问过这个人要把自己带到哪里。
冥冥中他已经死了,这种绝对不该在他这个年纪才有的情绪,每天都灌入心腹,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不管走到哪,都把自己当成行尸走肉,马车与客栈不过是一座座移动或不能动的棺材。
他从来不问身边的人为什么救他,他本就不属于这里,他生在巫师国,死也应在那里,勿论年龄,地位,职别,还有任何可以致死的罪证。
行程之中,他身边的人似乎更喜欢这种安静,蛮享受地陪着他,直至来到一片山地林间。
“一直走吧,如果不被冻死的话。”金发丢下一句话,修长的身影转身离开。
按照金发的提示,洛曼漫无目的的走着,并没有回头的想法,冻死?那就冻死好了。
直到他看见一名剑士模样的老者,似乎早就等候在这里,原本就是有些乱的胡子上布满了霜冻,而老者身边,站着一名年轻的……
巫师?
自从离开巫师国,洛曼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产生过任何变化。
然而,他的惊奇片刻间就被一声粗犷的问候打断。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约克拉西部古德郡梅杰镇的大剑士多隆!”
见对方毫无反应,多隆又在心里把刚才说的话回顾一遍,确定没有错误才指了指旁边的柯林斯顿,“这位,来自山林的黑巫师柯林斯顿先生!”
柯林斯顿倒是完全没在意介绍里的内容,上前露出一副尊敬的表情。
然而,洛曼随意打量下这两人,眼里没有轻蔑,也没有尊敬,以至于多隆在心里感到,他们翻山越岭大半日,迎接的居然是一条死鱼?
当然,柯林斯顿再次想开启甬道,却被多隆残忍地拒绝了。
回去的路途一样辛苦,原本衣着不多的洛曼,偶尔微微发抖,以至于柯林斯顿好几次想把自己的保暖披风解下来给对方披上,但始终没有这一机会。
多隆在前面开路,洛曼在中间机械地挪动着脚步,偶尔还被树桩绊个趔趄,稍扶正身体,漫无表情地继续前行。
他们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路,直至洛曼相信,即使自己按照脑子中的地图走下去,没有一个月时间,他也绕不出这片山林。
好长一段下坡路,又走了能有两个约时,直至他发现,眼前无比寥廓,没有树木,没有牧场,当然,更没有他熟悉的魔法塔。
“来了?”
楠五远远就看到了这个年轻的巫师,从艾伦身边不紧不慢地赶来,微微欠身,“在下楠五,帝国骑士团统领,想必阁下就是洛曼巫师吧?”
洛曼看了眼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名字而感到丝毫惊奇,在当下,这里所有的一切在他看来,与自己都没什么两样,行尸走肉。
“带他去休息吧。”楠五朝着柯林斯顿努努嘴。
等两人走远,蛇女一撇嘴,“一幅死鱼眼睛,给谁看?老娘才不稀罕!”
楠五苦笑着摇摇头,正好发现好奇心有些强的蕾莲娜站在艾伦身边,也跟着艾伦在朝着巫师张望着,楠五倒是有些奇怪,自己这么清爽英俊,威武不屈,怎么还不如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巫师?
倒也是,除了冒牌货柯林斯顿,营地里还真没有来过任何纯正的巫师呢。
“楠五,我们去打猎好不好!”西里娅根本对那个死鱼眼无视,缠着楠五。
“西里娅,还是让多隆陪你去吧……”楠五赶紧告饶。
一回头,多隆居然没有了身影。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西里娅!”楠五佯作发怒。
西里娅委屈地噘了噘嘴,大眼睛忽闪忽闪满是泪水,就快决堤了,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好吧……”
楠五投降。
在西林,每一个陪伴西里娅打过猎的骑士,回来的时候都心惊肉跳,包括任何一个老神棍。
这也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陪西里娅打猎,您准备好了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西里娅的胆子太大,什么猎物都敢招惹,偶尔还要吓唬作弄一下这帮人,虽然总是有惊无险的,但往往回来之后,所有人都会做噩梦。
楠五倒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女孩,感觉她的脾性就跟自己小时候一样,就不怕事儿大!
很快三四天过去了,死鱼眼洛曼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
两盏营地本部内的魔法灯还是很好的照顾了一个局部明亮,夜晚寥廓的环境。
洛曼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天空的星月。
一会儿,他的眼前是一部部典藏,一会儿是老师的脸,一忽儿又是那即将燃烧的烈焰……
“我也没有父母,或许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楠五坐在巫师身边,同样看着天上的星月之辉,“我两岁就被一个老不死的丢到了一处满是魔兽的地方,我记得第一次遇到一只三头花斑豹,我当时手里抓了一条剧毒的小蛇,与那家伙对视了半天……”
火硝声清脆,楠五点燃了涵洛的烟草,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烟雾,咳嗽半天流着眼泪才继续,“我三岁的时候,救了一个比我大些的女孩,后来她成了我的一张网,四岁时与一个已经成名的游侠打赌,我输了,但我死不认账。”
说着,楠五叹了一口气,“我们可以没有亲人,但有时候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话,这个世界是不是会很悲催?”
楠五看了洛曼一眼,似乎在讲着自己的回忆录,“人啊,其实就是一本不好不坏的书,有人看是因为对方对你好奇,没人看,说明你的事情并不吸引人,当然,你自己喜不喜欢,那是你自己的事,所以,当这本书递交到你应该送去的地方时,它或许就成为了你的一段历史,但这都是命,自己不争,便是任命了。”
楠五站起身,笑笑,“天晚了,早些休息吧。”
洛曼慢慢转脸看了一眼那个坚毅而朦胧的背影,又恢复了自我救赎之神情。
……
黎明的光晕又给这块土地带来一些清凉,洛曼慢慢走着,其实他并不是急于离开,尽管他坚信这里并不属于自己,只是,他觉得勿论自己去哪都一样,除非当初就把自己的命留在那个刑台之上。
“什么狗屁玩意儿!我决不允许这种东西来到这个世界上!”
随着一个简易营帐内的怒吼,一团羊皮纸直接飞出。
啪!
那纸张直接糊在洛曼的脸上。
洛曼镇定自若地将纸片取下,本想丢掉,余光中,他忽然发现了什么,快步走到乱石边坐下,借助着昏暗的魔法灯,认真仔细地把图看了一遍。
这似乎是一栋建筑的构图,然而只是一个基石阶段,十六根巨大的柱子,而在关键的地方都留有余地,这分明是准备与魔法阵相融的地方,绘图的人在有意留出位置,似乎没有能力比对魔法阵的效果,有很多改来改去的痕迹。
然而这张图,实在,实在太完美了!
洛曼迅速走回自己的营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取出翎毛笔,蘸了墨水,将自己认为需要添加魔法阵的地方仔细地画出,勾勾线线,一笔不落。
画完,他走出来,直接到了那个营帐门边,也不看里面有没有人。
啪!
又把纸团丢了进去。
随后,洛曼又坐在石头上,似乎这是自己从巫师国到这里唯一一件有些意思的事,他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好一阵,又逐步地恢复了死鱼眼。
洛曼并不知道,当达温奇气哼哼抱怨是谁把自己丢弃的破纸团给扔回来时,老家伙无意中打开,发现了里面的内容。
一声咆哮发出,忙于吃早餐的汉斯正在盛一碗滚热的汤,手一哆嗦,汤洒碗碎,溅在自己的脚面,汉斯也发出一声咆哮。
“是谁!快回答我!”达温奇暴跳如雷,站在楠五面前。
楠五到是看不懂他那原图上面乱七八糟的线条,“呃,我想,是西里娅的杰作吧,您也别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了。”
“哼,我最讨厌画画了!”手里握着一只面包圈的西里娅,坚决不背这口锅!
“难道是……柯林斯顿?!”达温奇的眼睛冒着火焰,眼睛死死盯着黑巫师。
柯林斯顿拼命摇头,“达温奇大师,我可从来不敢碰您手里的东西,再说,我也帮不上忙,何必自讨没趣?”
达温奇又恢复咆哮,那会是谁?!是谁?!
整个营地本部,被老头的忽然发飙弄得鸡飞狗跳的,安德烈一再保证,达温奇不可能中了什么导致神经分裂的病毒,他以人贩巨擎的格调担保,大家稍安勿躁。
“咱们这里,来了巫师?”达温奇忽然冷静下来,看了眼安德烈,又悄声问楠五,眼睛发出了一闪闪的光芒。
楠五叹口气,“都来十多天了,您才知道?绘张图也不至于那么专注吧?”
“他在哪里?告诉我!”达温奇开始缠着楠五不放。
楠五忙指了指远处的洛曼,“喏,叫洛曼,不过他可是传说中的死鱼眼。”
达温奇瞥了洛曼一眼,老奸巨猾地点点头,“我专治死鱼眼。”
第61章 知识灯塔()
实际上,一早的喧嚣究竟为了什么,洛曼并不知道。
他没有了一早设计魔法阵时的那种兴奋,一个更为漫长的夜晚,等候着一个被抛弃的灵魂。
啪!
一个纸团掉落地面,离洛曼的脑袋很近。
又来?
他拾起来,打开,看到了一座小室的草图,很平常,很简单,摇摇头,又丢到地面。
猛地,他忽然想起来什么,翻身起来,拾起纸团摊平,他发现这个小室其实不简单,似乎绘制者有意留有一些空缺,需要一些魔法内容去填补。
“还真是。”
画了几个标记,洛曼开始仔细端详,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