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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院子里的那片阴影,如山巨汉()
阴月十四,也就是初冬过后的第十四天,大雪过后的第三日。
拒北城依旧还是风平浪静,守城的禁令也已经下达持续了三日之久。
在这期间,拒北城的南城门暂时关闭,城主府的军士正严阵以待地把守在城门口。
允许城外的人入城,却不允许城内的人出城。
关于大雪之中死于火的那人,城主府早已贴出了自焚的告示,而关于失踪的两个人,后者也作出了禁令的措施。
目的就是为了找寻出拒北城里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那个神秘的修行人。
为此,城主府的军士们甚至已经借着预防雪灾、检查火情等等由头搜查遍了整座拒北城,却依旧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在陈曳的建议之下,他们倒是在失踪三人里的其中之一田切的家中小院里找到了两具已然冻得僵硬的尸体。
其中一具就是田切,而另一具尸体,便是曾经来给陈曳家送煤的王保。
“哥哥,王叔真的已经死了吗?”
陈家的小院里,陈泥突然抬起了头看向陈曳问道。
她的双眼通红,声音甚至还听得出带着一丝颤抖,她把小手揣在怀里握紧,甚至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指甲已经将手掌掐得有些发紫。
这已经是陈泥问陈曳的第六遍,同样的问题,但她却没有哭。
即便陈泥双眼通红得已经让人有些害怕,她也强忍住了没有哭。
想起来了王叔死去的那天就是自己拉着哥哥去猜谜的那天,或者应该说分明就是因为自己拉着哥哥去猜谜,王叔才会被人杀死。
她心里想道,只有等到那个杀人的人被抓到了她才会哭。
而在城主府的军士们找到王保尸体的时候,陈曳也曾经犹豫过是否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陈泥。
他知道陈泥心里一定会责怪自己,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告诉她,只会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加自责而已。
所以陈曳只能选择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陈泥,同时他也决定了一定要抓住那个杀人的修行人。
猜到王叔和田切的尸体在哪里其实并不是陈曳的侥幸。
前天在扶人客栈里和徐三的那番交谈之后他便已经隐隐想到了——
杀人的修行人是因为藏身在田切的家里后被田叔意外发现的。
之后他又去往南边的四读巷里杀死了独自一个人居住的张刘儿,并且用火烧了屋子希望伪装成自焚。
但是他的手段又很粗糙,甚至于并没有过多考虑如果有人失踪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暴露的风险,也就说明其实他并不在意暴不暴露。
换句话说,他在意的应该是什么时候暴露。
这个修行人的目的很大可能便是为了临天阵的生门而去。
他想要破阵,然后放魔入北国,为此甚至不惜在徐三以及城主等实力强大的修行人面前犯险。
砰,砰,砰。
三道轻缓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陈泥随即抬起了头望向院门,通红的双眼之中亮起了一丝泪光。
而陈曳也知道此刻敲门的人是谁了。
“徐三哥,进来吧!”
嘎吱一声!
陈家小院的门被推开了,鬓角发白的徐三推着他那辆四角带轮的小黄桌走了进来。
他的右手依旧还拿着那插满白色小人的稻草棒,但是与上次不同的是,白色小人身上不再挂着那些清脆响亮的铃铛,而是系上了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细绳。
与此同时,不只有他,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头发胡须皆白,身上散发着些许威严气势的老者,他的神情淡然,唯有在看见陈曳的时候嘴角方才微微笑了一下。
陈曳见过这位老者,不止一次,因为他就是拒北城的城主付落。
每一次送陈曳去横山城参加州试的人便是他,从徐三的口中陈曳也得知了这位名叫付落看似垂垂老矣的老者也是一位实力强劲的修行人。
而最后一个人,当陈曳目光转向他的那一刻,心脏便不由自主地多跳动了一下。
曾经在扶人客栈里,陈曳也见过他。
当时的他就趴在那张高大到不可思议甚至要比人高出半个头的柜台前,打着一张算盘,倒戴着一顶毡帽。
而第一次看到他的陈曳就感叹世界上居然还有身材如此魁梧的人。
今天的他依旧倒戴着那顶旧毡帽,只是手中却没有拿着那把算盘,站在院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小山。
陈曳注意到他的手掌很大很宽厚,指缝、掌心都能够明显看到厚厚的老茧。
他就站在徐三和付落的身后却比他们又高大出了许多。
如果按照陈曳在他家乡时人们对于身高的计量方法,那么他应该足足有着三米之高。
是一个十尺之高的怪人。
“这位是付落城主,陈曳你和他老人家应该认识。”
徐三指着身旁发须皆白的老者向陈曳说道。
“州试的时候时常劳烦付老。”
陈曳点头应道的同时,躬身示意尊敬。
“陈曳他可是我们拒北城甚至是横山州第一聪明之人,三中解元却不入长安,我一直很欣赏他,这次也幸亏有他在,否则的话拒北城恐怕就有大祸了。”付落捋着胡须微微笑道。
“付老言过了。”陈曳拱手回道。
“这位是扶人的现任客栈老板。”
徐三指着一旁的高大魁梧男子说道。
后者微微点头,说道:“我姓铁马。”
声音浑厚甚至还带着一丝奇怪的热气。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陈曳却下意识地觉得这位姓铁马的高大男子似乎要比付落城主和徐三大哥还要强上许多。
日光照进院内,在经过他巨大的身躯后撒下了一片阴影,几乎遮盖住了小院里的大片雪地。
陈曳就站在阴影之中,抬头望着巨汉的脸颊,恭敬说道:“铁马先生。”
“陈曳,听徐三说你已经知道那个修行人藏身在什么地方了?”一旁的付落突然开口问道。
“是,付老,我大概已经猜到了。”陈曳点头道。
“那陈曳你就说说吧。”
徐三沉声说道的同时,他右手拿着的那根稻草棒上竟然有一个白色小人迅猛飞出,遥遥浮空挂在了陈家小院的正上方十米的地方。
血红色的系带越看越是粘稠,渐渐地,陈曳甚至感觉整座小院都已经温暖了起来。
这就是修行人的手段吗?
陈曳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并不如此。
这样神奇的手段即使他已经对修行有所了解却依然还是感到一丝惊奇,不过他也很快便收起了心里的这一丝异样。
陈家的小院之中,徐三、付落城主以及扶人客栈的老板铁马先生都注视着陈曳,就连一旁的陈泥目光之中都带着一丝希冀。
“其实在找到田切以及王叔的两具尸体的时候,我就已经大概猜到了他藏在哪儿。。。。。。”
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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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关于蟋蟀孵化的两个条件()
“因为一件特殊的事情,我大概想到了那个修行人当时很有可能就藏在田切的家中。”陈曳说道。
“如果说小院足够大的话倒是有可能藏得住一个人,不过那个田切的小院我们都去看过,即便是一个修行人恐怕也不可能一直藏在院子里不被发现吧。”付落有些迟疑的说道。
徐三也随之点头,说道:“那日你和我说完之后,我便特意去查看了一番,小院之中确实不像能够藏身的地方。”
“所以我在想,那个修行人会不会是将那名砖瓦匠杀死之后藏身在了他的屋里?”
“一开始我也曾这样想过,不过我方才也说过,有一件特殊的事情使我脑子里产生了别的想法。”
陈曳顿了顿,然后才说道,“如果他不是藏身在院子里呢?”
“不是藏在院子里。”付落和徐三皆是楞了一下。
最开始说那个修行人藏身在田切院子里的正是陈曳,但是现在他又提出对方并不是藏身在院子里。
他们二人没有明白陈曳这句话的意思,困惑不已,但是一旁的另外一个人却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他就藏身在土里吗?”那位姓铁马的高大男子突然开口问道。
陈曳点了点头,说道:“我想,那个修行人当时就应该是藏身在这积雪和泥土之下。”
“藏身在泥土之中?虽说修行人有灵气护体,但是如果想要长时间地藏身在密不透风的积雪和泥土之下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更何况拒北城地下的寒气还有些特殊,除非”
付落喃喃念着,神情也随之变得更加沉重。
“除非那个修行人已经到了灵力足以生生不息的那个境界。”
一旁的徐三沉声应道,他的脸色也和付落同样凝重了起来,显然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既然能够躲得过徐三的灵湖之感,那么即便是那个境界也不足为奇。”
姓铁马的高大男子点头说了一句,顿了顿后,又低头看向陈曳,问道:“不过我很想知道的是,陈曳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修行人藏身在积雪泥土之下的。你不在修行界之中,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是天方夜谭吧?”
陈曳表示认同的说道,“一开始我确实没有想到他会藏身在积雪和泥土下面,不过前两日我曾经问过徐三大哥一个问题。”
“那就是,关于修行人和常人之间的区别。”
“徐三大哥告诉我,修行人和常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能否感知使用自己体内存在的灵气,修行人能够使用灵气完成各种玄妙不可思议的手段,就像现在这样。”
陈曳指着自己笑道:“常人穿着极厚的棉衣过冬,而修行人却并不需要,因为灵气能够散发出热量抵御寒冷。”
“徐三大哥说到这的时候,我便感觉自己似乎隐隐忘了些什么事情,直到从扶人客栈回到家里的时候,我才想起我忘记的那件事情。”
“那就是——”
“我曾经在北巷之中捡到了一只刚刚死去的蟋蟀。”
陈曳这样平静说道。
“一只刚刚死去的蟋蟀?”
不仅是徐三,拒北城的城主付落,陈泥,甚至就连那位姓铁马的高大男子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他们并不明白陈曳这句话中的意思。
“蟋蟀,又或者说蛐蛐,这种虫子在北国确实是很常见。”
“不过这种虫子照理只会在夏季出现,但是我在大雪掩埋的拒北城里却捡到了一只刚刚才被冻死不久的蛐蛐。”
“这件事曾经让我困惑不解。”
“我知道蟋蟀这种虫子一般会在夏季产卵,然后一直需要等到冬天过去,直到第二年的将夏之期才会孵化。”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蟋蟀如果想要孵化,那就需要两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它需要一定的温暖气候。”
“第二个条件,它需要湿土。”
“拒北城入冬以来经常大雪,城里的土早就变成了冻土,既不满足温暖的条件也不满足湿润的条件。”
“所以一定是因为某个原因造成了泥土变暖、积雪融化,最终才孵化出了这只蟋蟀。”
“而直到我从徐三大哥那儿听到了修行者灵力的种种妙用之后,我也就明白了,蟋蟀孵化的原因正是因为修行者的灵力。”
“因为有一个修行者一直悄悄地藏身在蟋蟀夏季产卵的土里,以灵气抗寒,导致土里的温度渐渐回暖,积雪也随之融化。。。。。。”
陈曳静静说完之后,在场的其余之人皆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件事乍听起来似乎很匪夷所思,但是细细一想其实事实便是如此,前因后果紧密联系起来之后,他们对陈曳那细致入微的心思皆是感到一丝惊艳。
城主付落捋点头沉声说道:“如此看来,那个修行人倒确实很有可能便像陈曳你所说的一直藏身在泥土之中。”
“只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付落的老眼之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那人以极大耐心耐力藏身在积雪和泥土之下多日,这期间甚至不吃不喝,如果说是为了掩人耳目似乎也有些过于谨慎小心了吧?
“恐怕还是因为我的灵湖之感吧,”徐三沉声说道。
铁马先生轻轻点头,说道:“应该是因为他没有十足把握能够一直躲避你灵湖之感的探知,所以才选择了采用这种手段。”
“只要躲到大雪无法直接触及的土里,即便这需要耗费自身的灵气,他也甚至在所不惜。”
闻言,付落转头看向了那位姓铁马的高大男子,说道:“这么说,那个修行人就算已经摸到了那个境界也只会在你之下。”
得出这个结论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对方还没有达到令拒北城里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地步。
而得出这个结论的过程其实也并不难。
因为不管是付落还是徐三,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复姓铁马的男子在境界上已经摸到了那一个极其玄妙的地方。
这种感觉对于徐三来说尤其更甚。
修行界里的人都知道他的灵湖之感能够让人在所属的感知范围内无所遁形。
尤其是在北国冰天雪地的气候里,这种将自身灵气与神识能够依附于大雪探查的手段更是他无往不胜的利器。
但此刻在徐三的眼前就有一位能够完全屏蔽掉他感知的人。
即便那人已经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徐三的面前,就像一堵高大的墙那般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但是他的灵湖之感也完全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就像空气一般无影无形。
这个人,就是眼前这位复姓铁马,身材高大到怪异的男子。
第11章 杀人应当有缘由()
天南与北国隔着临仙江而望,甚至可以说是两个世界,但修行并不如此。
大唐只有一个修行界,毗邻大雪原的北国在其中,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天南也在这其中。
铁马当心便出身于天南。
他年仅不惑时就已经在整个修行界都拥有了莫大的名声,他的身材魁梧足有十尺之高,而他的道法也是如此。
拥有灵湖之感的徐三自认差他极多,在拒北城守城多年的老城主付落也深感输他一境,所以在当下的拒北城里,他便是最强的修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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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杀死的人有三个,两个埋在土里,一个死在火中,我想,杀人应当有缘由。”铁马当心说道。
他所说的杀人应当有缘由并不是指被修行人杀死之后藏尸在积雪和泥土之下的田切和王叔,而是指那个被火烧死,或者说伪装成被火烧死的那个人——张刘儿。
杀他的缘由又在哪儿。
“应该是煤。”陈曳平静说道。
铁马当心神情微异,他突然想到了死去的那个叫做王保的人。
“第一个被修行人杀死的田切是一个喜欢待在家中,独来独往的人,即便是住在北巷之中的我也不曾见过他几回,应该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成为被那个修行人选中的对象。”
“而王叔发现他死去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
“他已经很久都不曾买过煤了。”
“最初我见他的时候,王叔曾经说过拉了十五户的煤过来,而北巷一共有十八户人居住,除了去横山城的两户人家,剩余的应该是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