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城中有几处地方甚至是开始亮起了灯火。
“那。。。。。。今年的外门考核就到这里吧。”
“虽然很让我失望,但总归有两名弟子通过了考核。”
卢定的这番话又让众人惊讶。
师叔先前不是还不承认庆师兄通过了考核吗?
怎么这会儿又改变了主意?
难不成师叔因为那少年一句话就改了性子?
看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卢定倒是毫无异样。
他接着说道:“第一个通过考核的人,是幽州来的高欢。”
这句话没有出乎众人意料,早在昨日高欢就已经将寒气草带了回来。
他不是第一,谁是第一?
望着那独自站在一旁的幽州少年,外门弟子们心里又都各有想法。
听谷师妹说,这人便是坐镇幽州数十年的那两位大修行人的儿子。
而寒山又向来有去幽州行事的惯例。
因此有弟子已经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合适、不失时宜的去处理好与高欢的关系,以求将来在幽州时的一分保障。
听到卢定长老宣布的结果,高欢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只有他的内心才是真正平静。
这次外门考核,他占据了诸多便利,便是黑市里的那位老者也没有过多为难自己就把寒气草送出。
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考核。
与幽州之事相差极多。
所以他无法生出一丝波澜。
庆照临的目光也在打量着高欢,他知道对方是天南地北双飞客的儿子。
他也曾经去过幽州一次,因此知道这二位是怎样的修行人。
都说虎父无犬子,那如果是虎父和狮母的儿子呢?
庆照临不太确定。
尽管他已经入了清弄上境三年有余,但也不敢说一定就能稳胜对方。
不过如果我能够再多忍耐一些时日。。。。。。
他想到了自己学习的那门秘法,心中又有了一些自信。
就算我这次只是第二,但我依然还是寒山外门的大师兄。
“第二个通过考核的人是”
“陈曳。”
在一片寂静中,卢定突然宣布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结果。
众人打量着高欢的视线还没收回,心中甚至还在打着各自的算盘。
因此听到卢定说的这句话后,他们一时之间还未能反应过来。
有位弟子更是想都没想,直接开口说道:“庆师兄不愧是咱们外门第一的。。。。。。”
话还没说完,这位弟子便陡然意识到了什么,脸皮一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地意味。
最先反驳的还是谷雨。
她连忙说道:“师叔,您刚才说错了。”
卢定摇了摇头,平静说道:“我刚才没说错。”
“第二个通过考核的确实是他。”
陈曳?
是那位买茶的少年?
为什么是他?
他凭什么通过考核?
“师叔,弟子不解。”
庆照临虽然面上还是平静,但眼中已经是有了些许怒意。
卢定看了他一眼,回道:“你不解的事情有很多。”
“但偏偏最在意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鸡毛蒜皮的小事。
庆照临只觉得这个说法有些荒唐,外门考核虽是小事,但事关他自己名声,这又能小到哪里去?
没等他继续反驳,卢定便指着陈曳微微笑道:“你既然明白了,那就告诉他们吧。”
。。。。。。
。。。。。。
寒山大阵在外。
北国大雪也因此吹不进来。
但总有一些微风掠过,带着卢定最后说的那句话。
庆照临最先将目光转向陈曳,他当然要寻求一个说法。
但在这之前他想听听,这位被师叔断言是第二个通过考核的人又会如何说。
接着是藏书阁小楼前的众人。
谷雨心中也有不解、疑惑,因此她看着那位少年的目光也很是认真。
别人专注看着你的时候,总需要说些什么。
便是一句您好也不算太过失礼。
但是陈曳知道,如果此时真的只是说一句问候,恐怕才是真的失礼。
所以他的沉默只是片刻。
“先前我已经说过,卢定长老的话毫无深意并且有些直白。”
陈曳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只是众人却忘了去看看卢定此时的表情。
“寒山大祭的时候,关于考核他说了三句话,算是考核的规矩。”
“第一条我记得他说有位姑娘被寒山的寒气侵入体内。”
“而第二条是这样说的:那些能够按时把我想要的东西带回来的人就算是通过了外门考核。”
“所以高欢把第一株寒气草带回来的时候,就算通过了考核。”
说到此处,众人神情没有一丝疑惑,因为事情的发展本就是如此。
陈曳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是,等第二个人把寒气草带回来的时候自然就无法通过考核了。”
谷雨蹙着秀眉问道:“这又是为何?”
“因为这已经不是卢定长老想要的东西了。”
陈曳脸上一片平静,唯有目光很是笃定。
他对自己的说法深信不疑。
“寒山寒气之毒需要将一株寒气草研磨成粉末,熬煮服下后解毒,这件事在横山城中几乎人尽皆知。”
“所以你们应该也知道,解毒其实并不需要第二株寒气草。”
“那么等到第一株寒气草送到,那位姑娘的寒毒被治愈之后。”
“寒气草也就不再是卢定长老想要的东西了。”
“所以第二个送到寒气草的人无法通过外门考核。”
“原来是这个意思。”谷雨嘀咕了一声。
庆照临站在原地依旧沉默。
明白了这外门考核的真正意思之后,人群中有些弟子对于这个题目很不服气,但也只能在心中暗自抱怨。
“那为什么你是第二个通过考核的人?”谷雨又问道。
“因为我带来了第二件卢定长老想要的东西。”
“茶?”谷雨眼中诧异。
“那就是他说的第三点了:时间是两天,我在藏书阁里沏茶等你们。”
“如果想要的东西仅仅只是寒气草,那从头到尾就注定永远只会有一个人通过考核。所以卢定长老又加上了这第三点,在藏书阁里沏茶等人。”
“既然想要沏茶,当然就需要茶叶。”
“卢定长老的桌上向来只有毛豆,倒是今天应该会准备一副空茶具,所以就差茶叶。”
众人视线向屋子里的那一张小圆桌看去。
果然看到了一副空的茶具,以及已经烧开了许久的热水。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卢定长老的话并没有深意。”
陈曳又补充了一句。
谷雨眨了下眼睛,觉得这考核好是荒唐,但是她又不敢明言。
就算性子再怎么直,此时心中的想法若是直接说出口,说不准卢师叔会恼羞成怒将她直接扔到雪壁去也不一定。
但她很快又想到了陈曳先前说的那一句话,眼中带起了笑意。
“你刚才不是还说卢师叔的话过于直白吗?”
陈曳一怔,然后想了想,说道:“我说的应该是有些直白。”
“总归是这个意思。”
谷雨又说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想借着这个问题来调侃一下卢师叔想出来的怪异考核。
陈曳没有察觉到少女的想法,依旧点头说道:“如果卢定长老不让那姑娘作那副打扮的话,倒确实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
“草帽,人、木屐,这三样加起来实在是太过直白了一些。”
。。。。。。
(跪求推荐票)
第56章 当年幽州杀人事()
草帽,人,木屐。
加起来其实只是一个字:茶。
这实在算不上是什么深奥的谜题,也正如陈曳说的那样,或许过于直白。
但是卢定心中对此并不在意。
陈曳以为这一点仅仅只是为了给那些参加考核之人一个提示,实际却并不如此。
每逢外门考核他就喜欢这般出题,这其中难道真的没有深意?
卢定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年纪大了便总是喜欢唠叨一些废话,可能没有深意也确实直白,但总归有些意义。”
“对于我在外门考核上说的那三句话,你先前已经证明了自己理解的足够透彻。”
“只是你却猜错了一点。”
陈曳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没有出现什么偏颇,因此问道:“能否请长老言明?”
卢定嘴角含笑,又环视了一圈四周的人群,这样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不满。”
“寒山外门考核为何总是拘于这些徒有其表的形式。”
“为何我总是喜欢考你们读书写字,等等。”
“你们之中有人初来横山城,而有人却已经在外门呆了很多年。”
“但论及根本,你们都是为了修行而来。”
“修行五境,清弄、灵韵、寸法、不羁、解意,在你们心里真的只是日夜打坐、吐纳灵气这么简单?”
“夏虫不断尝试新的剑法,元镇日夜不停地读朝花,像他们二人都还如此慎重,你们又何必太过急躁?”
“其实我读了许多年书后才明白一个道理,修行并不只是在于破境。”
“不断去学习一些高深的道法,追求更高之境带来的快感,只会断送自己的修行道路。”
“藏书阁一楼中有许多不错的书,就算是一本游记,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也应该远比那些道法更为重要。”
说到这儿,卢定突然顿了顿。
之后,他转头望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庆照临,平静说道:“你在外门呆了很多年,便是元镇都只能是算作你的晚辈。”
“他初来寒山时的情景你可还记得?”
庆照临接着沉默,过去一会儿后方才说道:“元镇师兄,初来之时杀气惊人。”
“当年幽州杀人事,听赵师叔说,他做的最好。”
卢定点头,接着庆照临的话说道:“确实如此,但你应该不知道一件事。”
“元镇当年在幽州仅仅只杀了一人。”
“杀人最多的其实是澄山,当时他的境界也稳压元镇一头,是清弄上境。”
庆照临一怔,这件事他在寒山多年却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很快他眼中又闪过一丝不解,既然如此,为何当年考核第一不是林澄山。
“你很疑惑为什么元镇才是当年的外门考核第一。”
“原因很简单,这原本是一个秘密,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
“因为衣襟是他杀的。”
衣襟。。。。。。
这人是谁?
众人不解。
但听到这个名字后,庆照临脸色便有一些苍白。
他只知道元镇是当年考核第一,却并不知道原来那位衣襟的死因竟然是他。
众人之中除了卢定和庆照临以外,还有高欢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所以他的神情也很是感慨。
当年幽州杀人事,寒山那么多弟子之中,又有谁会真的想着去杀衣襟?
除了元镇。
高欢又想起了在家中每次提及对方时,父亲总是对之推崇备至的态度,他眼中敬重便更多了一些。
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庆照临还是不愿相信这件事,说道:“就算师兄再如何天才、道法惊人,也绝无可能杀得了衣襟。”
蚍蜉再怎么努力又如何能撼动得了一棵苍天大树。
“最先出手的是高浊和柳半月。”卢定说道。
天南地北双飞客?
原来如此。
这样总算还有些可能。
虽然心中这般想,但庆照临眼中还是有一丝不解。
并不是不解对方如何才能杀掉一位解意境的大修行人。
而是不解一只蚂蚁为什么会生出想要抬头去看一看天空的想法。
蚂蚁不总该是往地下钻吗?
他沉默了许久,又问道:“既然衣襟是师兄杀的,那他诸多感悟在身,为何至今仍是寸法。”
这是庆照临最后一处想不通的地方。
“杀了解意多年的衣襟,诸般感悟加身,从此修行五境再无阻碍。”
“这是一件无论谁都会觉得很不错的事情,但他并不如此想。”
“他入了外门之后,开始日夜于藏书阁里读书,浑然不顾修行进境,我便觉得有些意思。”
“之后我又看了他几年。”
“三千日夜他拿在手中不过几个呼吸就舍得放下。”
“四大奇书从始至终只看过一本朝花。”
“对于修行,他从来都不急。”
“而你这些年来唯一想的事情,就是压住自己的破境,好能一跃灵韵到寸法。”
庆照临沉默无言,身影更显落寞。
他闭上双眼,心中很自然地便浮现出了那门天南秘法。
因为他对书里的一笔一划早已熟稔于心。
自己难道真的太过执着?
清风无言,没有答案。
他还是没能想清楚。
或许也是因为舍不得。
“师叔。。。。。。我想去雪壁看一看。”
庆照临突然说道。
。。。。。。
。。。。。。
庆照临离去的背影落在众人眼中各有不同。
这位在寒山外门最久的弟子最重声名与进境。
即便学的是三千日夜,也还是急了那么一些。
谷雨望着师兄离去的身影,眼中尽是担忧。
她心想雪壁总是那么冷,以庆师兄的境界能够撑得住吗?
卢定神情却很是平静。
道理说过许多遍也就成了废话。
若是时间还够,他当然会让庆照临顺利破境到寸法。
修行全凭自己心意,知道走错路了再回头也从来不晚。
“他的修行错在一个急字,人也如此。”
“草帽、人、木屐的用意你现在能否猜到?”
这句话,卢定是对陈曳说的。
而陈曳一怔,还是不明白卢定的意思,于是摇了摇头。
“人皆是一字。”
“庆照临是急,而你。。。。。。”
“我觉得应该是一个敏字。”
“既是机敏聪慧的敏、也是敏而好学的敏。”
“但唯独不是敏于道法的敏。”
“我读书多年,却也明白笔墨终是有限,唯有尝试本身才更有意义。”
“事情自然而然最好。”
。。。。。。
。。。。。。
第57章 两不相忘()
卢定向来都认为修行是自己事。
所以他这么多年来也才生出过三次收徒的想法。
第一次是在当年元镇从幽州回来后不久。
第二次是在陈泥一眼进清弄时。
第三次是在陈曳来藏书阁读了许多天书后。
想法都未能实现,但他总归是寒山的四大长老,需要时当然要照拂年轻弟子一二,也因此才会指出庆照临以及陈曳修行的不妥之处。
庆照临多年都未入内门,许多弟子都以为他是天赋不够,无法进境灵韵。
却没人知道他很早之前便已经学会了极难的天南秘法三千日夜,想要借此一跃灵韵至寸法。
他压住破境之感一千余个日夜,怎么看都不算是过于急切。
但卢定长老不认为如此。
学习三千日夜本身就代表心中有一丝迫切。
所以他一言指出便是希望庆照临能够放弃三千日夜压住的道息,破境而入灵韵,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