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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叟环视四周,阴沉地笑道:“天罡七剑,只来了你一位么?”
张天池哂然一笑,道:“张某在天罡七剑中虽居末座,却也足以扫荡尔等邪魔了。”
*叟确定张天池并无援手,登时心中大定,冷笑道:“天罡七剑名头不小,今日一见,却是个暗中偷袭、大言不惭的无耻之辈。”
张天池脸上不由得一红,刚刚见*叟意图杀人,便当机立断出剑救人,而今却被他说成了暗中偷袭,但他也不屑辩解,索性喝道:“斩灭尔等妖人即是造福苍生,何须计较手段?你们阴灵魔教偷袭暗害的手段还少了?废话少说,有什么鬼蜮伎俩就使出来吧!”
*叟嘿嘿一笑,翻腕间掌中已多了一支碧荧荧的玉箫,道:“也好,老夫今日就以这支悲魔七杀曲,试试你的究竟炼至几重境界了!”凑箫于唇,呜呜吹了起来。
箫音无形,却如波涛乍起,犹如无形的兵刃向四面八方散射开去,虽然平缓却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又犹如恢恢天网,疏而不漏。
张天池只觉心神受扰,气机不畅,竟然无法施法御剑伤敌,面色顿时转为凝重,再不复刚刚的狂傲,盘膝坐下抱元守一,凝神全力抵御这箫音,只待对手声嘶力竭或者曲声稍顿,立即飞剑将其斩杀。在这么短的距离,敌人即使想故技重施再用“分身化影”之术,也绝难逃过他的飞剑一击。
但在此之前,他只能凭自身的修为硬抗这魔曲箫音,若抵挡不住导致神智失守,那就将沦为一具行尸走肉,后果不堪设想。
张小山在箫声响起后,感觉刚刚恢复几分清醒的神智又渐转迷糊,眼前仿佛出现了长生村的村民,豹子叔,小兰子,他们都在向他微笑,接着眼前又出现了他朝思暮想的爹娘,娘正一脸慈祥地对他招手,而爹则还是满脸的怒气,仿佛正在斥责自己为何迟迟不归,回家后屁股必然有一顿板子伺候。
张小山脸上绽开了甜甜的笑容,自己是在做梦吗?如果这真的是梦,他真希望能永远睡下去,永远跟爹娘在一起做伴,再也不离开了。
箫声渐渐由缓转厉,树叶簌簌颤抖,似乎抵受不住这凄厉魔音,渐渐由绿转枯,缤纷飘落,平静的潭面也荡起了阵阵的波澜。
张天池青眉微皱,知道对手真正的杀招即将来临,凝神正色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可惜,那两个可无辜的孩子在这样的箫音侵袭下,怕是无法幸免了。
张小山只觉那阵阵箫声仿佛变成了根根利针直刺入脑中,豹子叔,小兰子,爹娘……刚刚的那些幻象都突然消失不见了,变成了无数狰狞的厉鬼,尖啸着向他扑来。他几乎忍不住大叫,但就在这时,识海中突然飞出一道惊雷霹雳,把所有的鬼啸声都压了下去。他如受当头棒喝顿时醒悟过来,急忙运转凝神炼气,对外物听而不闻,无意中反倒暗合道家“无欲无争”的本诣,箫音的侵扰顿时大为减弱,竟然被他堪堪抵住。
这时候,张小山倒是羡慕顾成早早昏厥,听不到这可怕的箫声,免去了这番难以言喻的折磨。
“砰”!
这时,石桌上的那个酒坛竟然在音波中无声自裂,坛中的“*露”沿桌汩汩涌溢,奇异的酒香四散飘溢,比刚才浓郁何止数倍!
张小山猛地想起一事,不顾一切地叫道:“青城仙长小心,这酒香中有古怪。”他一开口心神立即洞开,再无可抵御箫声的侵袭,加之酒香入脑,顿时昏迷了过去……
第七章 道途漫漫()
“老大,醒醒,醒醒,你可别吓我啊!”
张小山感觉脸上一阵清凉,神智渐渐清醒,睁开眼正见到顾成一脸惶急地望着自己,他支撑着刚刚坐直身体,感觉脑海一阵昏沉,忍不住失声叫道:“唉哟,我头好晕。”
顾成见张小山终于醒转,这才开心地欢笑道:“老大,你别担心,那位仙长说你只是神识稍有损伤,刚刚已经给你服下了仙药‘镇魂丹’,说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醒过来,想不到这才半刻工夫,你真的就醒了。”
张小山环视四周,只见目之所及都是石桌、石凳之类的器物,连自己身下躺的,也是一张宽大的石床,没有一件木制的家具器物,茫然地问道:“阿成,咱们这是在哪儿啊?”
顾成得意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现在在青城三十六洞府之一的天璇洞中,也就是那位张天池仙长修炼的洞府里。老大,咱们现在已经在青城山上啦。嘿嘿,不光是咱们俩,就连蓝儿也从天上跟来了。”
仿佛感应到张小山的心意,天空中传来一声长长的鹰唳,果真是蓝儿那独特的长唳声。张小山心中一定,暗查了一下随身的物品,发觉得自黑金刚处的古怪金书,赵玲儿送的白玉坠都尚在,但黑龙牙却不知去向了。他急忙道:“糟糕,难道黑龙牙竟然被那*叟夺走了?“
“这——”顾成搔了搔头,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被张天池仙长拿走了,他好像说黑龙牙是件邪器,要呈给他的掌门师尊验看,我,我看你一时半会也没醒来……”他为没看管好张小山的东西,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
听得黑龙牙并没有失去,张小山这才放心大半。虽然暂时落入张天池手中,但料想青城堂堂仙派,不至于贪没他一介少年的宝物。他吁了口气,道:“还好张天池仙长来得及时,否则我俩肯定被那*叟害了性命。”他把*叟蓄意加害自己二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好一个狡诈的山羊胡子,怪不得又是还玉坠又是请喝酒那么殷勤,最后还把宝贝须弥袋拱手奉送,敢情是想没安好心啊!”顾成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愤愤地骂道,“最可气的是,那个须弥袋居然又被他拿回去了!”
“欲先取之,必先与之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洞外由远而近,接着便出现了张天池那背负宝剑的身形。
“仙长,你可回来了。你的仙丹可真灵,我老大真的醒了。”顾成见到张天池,乐得一蹦三尺高,急忙迎上前去。
“张小山,你感觉如何?“张天池走到张小山的石榻前,关切地问道。
张小山晃了晃脑袋,感觉神识已经恢复了清醒,从石榻上一跃而起,道:“多谢仙长的灵丹,我已经没事了。”
张天池凝神注视张小山的双眼,看到他目光清澈眼神炯炯,这才完全放心,笑道:“真是奇怪,那妖人的悲魔七杀曲,以我的修为支持都相当吃力,你只是感气之境怎么可能经受得住,而且还有余力向我发声示警?”
张小山嘿嘿笑了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撑过去的,但后来见那妖人包藏祸心,催箫音故意震裂了酒坛,我担心仙长中了他的诡计,才不得不冒险示警。”
张天池感动地拍了拍张小山的肩膀,道:“这魔头的箫音杀意极强,幸好你那一声大叫,扰乱了他的箫音节拍,贫道趁机祭起飞剑击碎了他的那支魔箫,而且还顺势斩下了他的一只左腕。他法器被毁登时黔驴技穷,为保性命只得爆碎了整条左臂,施展‘血遁*’急急逃遁,就算不死也势必元气大伤,再不敢在我青城山下作恶了。”
“那就好,多谢仙长救命之恩。”张小山稍稍迟疑,又道,“那柄黑龙牙是我旧友所赠,能否请仙长赐还?”
张天池脸色变得凝重,正色道:“你说的是那柄黑色的短剑?实不相瞒,那柄短剑笼罩着一股诡异的邪气,以那妖人志在必得的神情判断,肯定与阴灵魔教脱不了干系,而且这邪剑不知以何物铸成,那妖人挥之随意一挡,竟然把我性命交修的飞剑崩了个缺口,来历恐非一般。适才我御剑飞往本派真武神殿,将此邪物呈给掌门师尊。掌门师尊一时也猜度不出此物的来历,故而让贫道明日带你们一同前往真武神殿,接受师尊垂询。不过张小山你但请放心,此物既是为你所有,无论垂询结果如何最终必会原物归还,我青城派绝不屑为巧取豪夺之举。”
张小山松了口气,凭心而论,他才不管这柄短剑是黑龙牙还是炼神引,他只知道这是用火狐皮与阴惊天交换来的,是一柄极有用处的防身武器,无论是那位邪毒的*叟还是正气凛然的青城仙派,他都不肯被轻易夺去。
张天池沉吟片刻,又道:“张小山,贫道观你们二人眼神灿然,似已跨入我道家的气感之境。难不成你们曾经修炼过其他道门的法术?”
张小山微微一怔,释然道:“其实我们兄弟修炼的,并非别派法术,而正是你们青城派的。”他把在山中如何巧遇周天城,又如何蒙周天城传授的经过说了一遍。
张天池“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周师兄传授的,难怪你们会千里迢迢赶来青城山求师学道。呵呵,恐怕连周师兄自己,也料想不到你真的会来青城山。”
张小山疑惑地问道:“他既然传给了我仙诀,怎么会料想不到我有朝一日修炼有成,依约来青城求师?难道他当日所说都是哄骗我的?”
张天池笑着摆手道:“胡说,周师兄身为天罡七剑中排名第三的玉衡剑,身份道行还在贫道之上,怎么可能哄骗你一个山村少年?只是修仙一途实在太过艰难,仅是能过感气一关初窥门径的,茫茫人海仅只万中一、二而已……”
“什么,感气竟然这么难?”顾成半信半疑,忍不住插言道,“那为什么我没费什么劲儿,就过了这一关?难道我和老大的资质,敢情都是万中挑一的修仙奇才?嘿嘿嘿,那老大还经常骂我又懒又蠢,像头猪一样!”
张天池失笑道:“仙道漫漫无期,修道者的资质禀赋固然重要,但勤勉恒毅也是缺一不可,否则纵使侥幸踏入修炼之途,也终生成仙无望,待得阳寿耗尽,还是万事俱空。”
张小山忽然问道:“敢问仙长,以我们兄弟二人的资质,可有望修成仙道?”他心怀毁村灭家的仇恨,恨不得立刻修炼成厉害的道法,好寻找那头不知名的魔物报仇雪恨。
张天池目光越过张小山和顾成二人,凝视遥不可及的虚空久久无语,半晌后才沉声道:“修仙原本就是逆天而行,为天地鬼神所忌,须冲破重重艰险才可期有成。而且仙道浩瀚无垠,修炼的法门更是层出不穷,法术孰高孰低孰强孰弱实难分辨。但无论是何家法门,都公认以长生为至高境界,其余法门都是旁门歧途而已,因为仙途漫漫不知尽头,只有先期长生才有望证得仙道正果。而若想长生就须以炼气为根基,将天地间的灵气炼化成先天灵力,冲破周身诸穴窍,贯通十二重楼,存于丹田气海之内,日积月累化生壮大,在气海内凝成金丹,将来才有化丹为婴的希望——”
张天池随口讲来,字字句句无不是道家修真的无上大道,张小山、顾成二人却听得云遮雾罩,不知所云,最后顾成忍不住道:“仙长,想来青城派的修炼法门必是长生正途了,敢问你已经炼成了元婴还是金丹?”
张天池怔了怔,苦笑道:“两位取笑了,我青城仙派乃中原修真道派之首,更是传承自上古的无上法诀,自然直指长生大道。然而贫道资质浅薄,性命交修三十余载,只是炼就了一身先天灵力,勉强达到御剑飞行之境,还未能贯通十二重楼结成金丹,至于炼就元婴更是想都不敢想。莫说是贫道等天罡七剑,就算是我青城历代掌门,能炼就元婴、得道飞升的也是寥寥无几,大都寿数到四、五百载便相继坐化了。”
张小山听得心直往下沉,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我们现在炼的,更是连长生的皮毛都算不上了。”
顾成顿时跳了起来,叫道:“这么说来,修道都是骗人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死的神仙。那我们还修道干啥?老大,咱们不如趁早下山去吧,山下的世界何等的逍遥自在,何苦修什么仙炼什么道!”
张天池眉头微皱,正色道:“小兄弟此言差矣,得道飞升虽然希望渺茫,却并非全无希望。我青城派开山祖师广成子,就证得大道白日飞升,真武大殿内至今仍供奉着他的法身,历经两千年不腐不坏。遍数天下正邪门派,数千年来得道飞升的也不过二、三人,广成子祖师为我青城派占得一席,奠定了我派数千年来道门正统的根基。”
顾成嗤笑道:“两千年?我的老天啊,你不会告诉我,青城派两千年才出了这么一个神仙吧——”
“阿成,闭嘴!”
张小山喝住了顾成的胡说八道,向张天池抱拳长揖道:“我们兄弟明日愿随仙长同往真武神殿,接受掌门的垂询。另外,我们兄弟不远千里赶来青城寻师求道,还请仙长在掌门跟前多多美言,把我们收录青城门下。”
张天池眉头微皱,道:“这个……我派择徒极严,收录与否需经过五峰首座的考较甄选后才能决定,贫道也无法左右。”说到这里见张小山眼神顿黯,又补充道,“不过张兄弟遇周师兄授法诀在先,又不远千里赶赴青城山在后,可说仙缘与诚心兼具,想来大有希望。就是顾兄弟嘛,恐怕……”
顾成大咧咧地摆手道:“嘿嘿,我知道我诚心不够也没什么仙缘,说白了对修仙也没多大兴趣,你们收不收的无所谓。我只要能跟老大在一起就好了。”
“如此便好!”张天池释然一笑,突然为他们的这份兄弟真情一阵感动,他飘然站起道:“贫道进内室打坐修炼,今晚你们在此休息,洞外有山果甘泉可自取用。待明日一早,贫道带你们去觐见掌门师尊和各峰首座。”
待张天池的身影消失在石洞深处,顾成迫不及待地问道:“老大,你真的想留下来修那不靠谱的仙道?你没听他刚才说吗,青城派两千年才出了一个神仙,难道你真以为自己能修成神仙?”
张小山摇头道:“不,顾成,我根本没奢望能修成神仙,我只想拥有一份力量能够为亲人报仇。至于长生不死成仙成圣,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再想想,如果你当日有像张天池那般的手段法术,他爹和你的那些叔伯会被杀吗?”
顾成低头不语,眼中慢慢溢出了泪水,但他很快便挥袖擦干,仰躺在石榻上满不在乎地笑道:“反正黑金刚已经被老大杀了,那群山贼也都改邪归正,我的大仇算是报了。在这世上除了老大,我已经无牵无挂,再费心费力修那劳什子仙道干什么?总之一句话,老大要是被他们收录下来,我就陪老大留下。老大要是没被他们收录,我就陪老大一块儿离开,天上还有蓝儿做伴,咱兄弟到哪儿不能逍遥自在?”
张小山心中一阵热流涌动,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留在青城山修炼道术,如果只有他通过了甄选而顾成没有通过,那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哀求青城掌门、诸位首座,让顾成也拜入青城门下,兄弟两人一起修炼道术,绝不让顾成独自离开青城山,孤苦伶仃地去浪迹天涯。
第八章 浩哉青城()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张小山便叫醒了睡眼蒙胧的顾成,由于他们身上的衣衫都褴褛不堪了,只得权且穿上了张天池准备的两套道袍,顾成漱洗穿戴完毕后对着铜镜一照,不由得哈哈一乐,镜中赫然是一名灵秀聪慧的道童。
张天池背负神剑从内室信步出来,见到张小山、顾成二人道童装束,灵气逼人的模样也是暗喝了声彩,二人身高相仿,一样的年少俊朗,并肩而站居然难分轩轾,只是张小山志在必得难免有些患得患失,眼神举止满是谨慎稳重;而顾成则无欲无求,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