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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缅采夫想了想,说道:“汗王,你我族人皆非好战之辈,无奈女皇残暴,连年征战,使我族人日日东奔西颠,风餐露宿血洒疆场而无家可归。今陛下对你部之杀伐必是我部之将来,诚撤营十里,以示恩惠。他日我部若遭遇天谴,望汗王能容我子民一席安身之地。”
“是!”传令兵转身离去。
一旁,装扮低调的女皇陛下也在,差点没气得吐血。
叶卡捷琳娜二世强颜欢笑道:“也就是你,鲁缅采夫,敢在我面前这么口无遮拦。”
鲁缅采夫笑道:“鲁缅采夫也就是陛下手中的一支矛,陛下想用它杀戮用它杀戮,想折断它就折断它,想丢弃它也随时能丢弃它。”
叶卡捷琳娜二世咯咯一乐,说道:“我可舍不得折断这么会指桑骂槐的一支矛。”
***
先锋营扎下营寨后,不再前进,一直等着大军前来会合。
舍楞说道:“五里开外就是哥萨克骑兵的中军大营。”
渥巴锡说道:“舍楞,你去点兵,本汗王要亲自上阵去当急先锋。”
舍楞劝道:“汗王,您一日数回,时刻不停地在前军后军之间来回奔波,已经多少天没合眼了,这个时候切不可意气用事,保重身体要紧。”
渥巴锡说道:“放心,本汗王心中有数。唉,舍楞,你是说本汗王会帮倒忙?哼,真是笑话!”
舍楞说道:“汗王能身先士卒虽是好事,可您别忘了那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舍楞当然不是拿您跟他比,只是担心哥萨克骑兵……”
“报!汗王,哥萨克骑兵大营里空无一人。”
“什么?”众人听完探子的话,吃惊道。
“难道又是空城计?”血滴门门主说道。
“汗王,这是他们给您的信函!”探子将哥萨克骑兵留在营外的的信函呈上。
血滴门门主打开信函,念道:
“汗王,你我皆非好勇斗狠的人,我们都有共同喜好都喜欢好马,可惜女皇陛下偏偏喜欢攻城掠地,使我们的族人连年征战,却从不体恤,致使风餐露宿而死伤难计其数。你们不想再替女皇陛下卖命,她现在要派人屠杀你们,仔细想想,或许不久,等到我部骑兵对她无用的时候,她必定也会像对你们那样对我们。东方有句话,狡兔死走狗烹。想到这里我真是吃不下睡不着,所以本帅决定撤营十里,以示恩惠,希望汗王您大人大量,往日的恩怨,能就此一笔勾销。它日倘若我部遭遇天谴,望汗王能容我子民一席安身之地。还画了个大胡子。”
听完,舍楞说道:“这大胡子还称女皇为陛下,不可信他!”
渥巴锡说道:“调后军五万,保护侧翼,连夜越过哥萨克骑兵大营,不管是真是假,做好防范,火速东归。”
舍楞说道:“汗王,要是草率前行,恐怕会中了埋伏,那样伤亡可就大了。”
渥巴锡说道:“秃子头上的虱子。”
舍楞没明白,问道:“什么?”
血滴门门主说道:“明摆着,叶卡捷琳娜给我们下好了套,可如今已经走到这里,只能拼死一搏。”
又有探子来报:“汗王,汗王!北面有大片草地被人踩踏,像是三五天前有大军路过。”
渥巴锡问道:“估计有多少人马?”
探子答道:“少说也有十万大军。”
舍楞说道:“难道那些追兵会千里迢迢跑这里来伏击?”
渥巴锡紧张道:“舍楞,你可知道鲁缅采夫现在哪里?”
舍楞回道:“鲁缅采夫应该是在掠夺土国的城池。”
血滴门门主问道:“什么时候的消息?”
舍楞说道:“一个月前!”
探子说道:“汗王,您不必担心,看他们的行军脚印像是去增兵攻打土国去了。”
舍楞说道:“臭小子,你快吓死我们了。”
渥巴锡说道:“难道鲁缅采夫吃了败仗,以致要调哥萨克骑兵去打土国人?”
舍楞说道:“难怪哥萨克骑兵要跟我们唱空城计,还留什么信函说放我们一马叫我们记着他们的好。”
血滴门门主也赞同道:“嗯!”
渥巴锡说道:“真是天助土尔扈特部也!”
探子又说道:“不过有件事很是奇怪——他们的马靴是往北的,可地上所有马蹄印却是往南的,很是怪异。”
渥巴锡吃惊道:“有这事?!”
探子点头。
听血滴门门主说道:“希望不是鲁缅采夫。”
渥巴锡说道:“听说鲁缅采夫善用兵,而且十分通晓《孙子兵法》。”
血滴门门主说道:“将马靴掉过来穿,用这样的伎俩迷惑对手他早年就干过。”
渥巴锡对探子说道:“先别慌,继续探查。”
“是!”
渥巴锡接着吩咐道:
“舍楞,召集所有大小将领,本汗王要让他们和我一起誓死护卫所有子民和牲口,就算你我皆战死疆场,也要拼死护送他们东归,绝不让我们的族人再当叶卡捷琳娜二世的马前卒——为她的一己私欲,攻城掠地,屠杀别的民族。今天不管遭遇谁,我们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将士云集,渥巴锡先与众将歃血,场面悲壮。
渥巴锡面对着前锋营和前军众将士用土尔扈特部落语和中原话先后重复道:
“多年的准备,就是为了东归的这一天。叶卡捷琳娜二世知道我们土尔扈特部要东归,我们土尔扈特部也了解她会费尽心机阻止我们东归,可有一句话说得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先辈们为了能留在伏尔加河河畔安居乐业,一直委曲求全,忍受着百般欺凌。而现在,为了满足她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一己私欲,我们土尔扈特部的年轻人每年阵亡过万,眼下我们土尔扈特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险时刻,无论代价如何惨痛,我们所有土尔扈特人誓死东归的决心也绝不更改,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后退一步,要死就让我们死在东归的路上。”
众将士誓师决胜,泪湿满眶,哼唱战调。
小萝卜忽然想到了小火把,感到自己跟小火把以及眼前慷慨言辞的渥巴锡、血滴门门主、舍楞等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且大不如他们万分一二。
小萝卜歃血道:“也算我一个!老怪现在受了伤,我来替他!”
“门主,老怪又昏死过去了。”“知道了。菔儿,你替门主姑姑去看看你义父。”
小萝卜来到钱老怪身边,老怪似乎是睡着了。小萝卜忽然间若有所思道:“义父,菔儿明白您为什么让我去考功名了。义父!”
只见,老怪双目紧闭,神情痛苦,小萝卜心如刀绞却手足无措。
深夜,血滴门门主领着先锋营悄悄避开哥萨克骑兵的中军大营,迅速往昌濑河方向进发。
谁都没想到,鲁缅采夫的十万大军依托昌濑河天险已经在那里撒下了一张大网。
将到昌濑河时,先锋营又停了下来。
血滴门门主独自去到河边,见河水无恙,返回来命人四处去寻那渡河的船只,可一时却只找到几只破船。
望着那几只破船,大家又喜又悲。
“得想办法搭座过河的浮桥!”
不久,充当前护的七八万前军骑兵也到此集结,一时间昌濑河边人满为患。
那些昌濑河里的食人水獭,看见一下子来了如此多的活物,也纷纷聚拢过来。
血滴门门主说道:“想不到大胡子真的肯让开大道,放我们东归。
可惜大明府……”
渥巴锡打断道:“格格,你们先锋营何时能架好浮桥?”
血滴门门主说道:“回汗王,先锋营正向牧民们借车轴木板,怕会耽搁一阵。”
渥巴锡问道:“哥萨克骑兵有何动静?”
血滴门门主说道:“探子来报,他们已后撤到夹山脚下。”
渥巴锡接着问道:“后面可有追兵?”
血滴门门主说道:“也没发现追兵,只是焚琴谷又被哥萨克骑兵占领。”
渥巴锡不解道:“难道是斯托夫帮我们挡住了追兵?”
第95章 遭伏击()
舍楞跑来兴奋不已道:“汗王,过了这条昌濑河,前面就是丰骚镇,只要过了丰骚镇,也就快到我们的家乡了。”
一席话,听得渥巴锡热泪盈眶:“终于可以见到我们朝思暮想的家乡了!”
身旁,土尔扈特骑兵个个激动不已,欢呼雀跃。
正当土尔扈特部欢呼雀跃之时,鲁缅采夫的暗哨已动手干掉了舍楞派出的探马,这会儿他的大军正打算收紧包围,亮出獠牙。
鲁缅采夫对身边的叶卡捷琳娜二世说道:“陛下,都这时候了您还对我不放心吗?您的安危要紧,波将金,快护送陛下离开!”
叶卡捷琳娜二世坚持道:“不,我要留下来!”
鲁缅采夫告诫道:“土尔扈特人善打硬仗,何况我们兵力并不占优,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叶卡捷琳娜二世压低声音训斥道:“混账,你为何不调哥萨克骑兵过来围剿?”
鲁缅采夫说道:“自然另有打算。”
传令兵气嘘嘘跑来:“大帅!他们的牧民连绵几十里,一眼望不到边,眼下已经到了哥萨克骑兵大营。”
鲁缅采夫吩咐道:“回去告诉大胡子,等本帅烽火一起,让他亲自带人冲破护军,直扑他们的牛羊牲口,不管老小,一律格杀勿论。切记,不可残杀土尔扈特部的骑兵。”
传令兵答道:“是!”
等到第二天,浮桥架起,几十万土尔扈特骑兵和一些牧民拥堵在昌濑河边,唱啊跳啊!
见状,一直在前沿观察的鲁缅采夫会心一笑。
苏沃洛夫问道:“大帅为何发笑?”
鲁缅采夫说道:“好机会!”
苏沃洛夫说道:“你不在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杀他们措手不及,也不在对岸布下重兵,为何一定要等他们的骑兵摆下了阵营再攻?这可不是彰显骑士精神的时候。”
鲁缅采夫说道:“我并非真的要与他们决战。”
苏沃洛夫说道:“为什么?”
鲁缅采夫说道:“领兵打仗,你得知道对方首领的好恶。听着,等他们的前军和先锋营一过桥,你带着你的两千火枪兵悄悄杀过去,撕开他们的护营,先夺下桥堡,毁了浮桥。你可办得到?”
苏沃洛夫说道:“此事不难,只是您得请女皇陛下给我颁个勋章。”
鲁缅采夫说道:“这个容易。”
苏沃洛夫说道:“那我是必死无疑了。”
鲁缅采夫说道:“知你识水性,谁死了你也不会死。”
苏沃洛夫说道:“听说这昌濑河里可是有许多食人水獭。”
鲁缅采夫说道:“那你自求多福。只要毁了那座浮桥,你们即可撤退。来人,准备烽火。”
“准备把炮都推上来!”
土尔扈特部的前军和先锋营大部人马一过,苏沃洛夫的两千火枪兵骑着高头大马冲了过来。
身后,炮声隆隆。
火枪兵并不恋战,打开护军之后,径直朝简陋的浮桥杀来。
等到渥巴锡等人回过神,将苏沃洛夫重重围困住之时,苏沃洛夫已将浮桥拆毁。
苏沃洛夫视死如归道:“渥巴锡,你快快投降!”
渥巴锡正想命人生擒,突然,鲁缅采夫领着十万沙俄士兵铺天盖地遮天蔽日般喊杀过来。
土尔扈特牧民见状,急忙向西逃去。
烽火燃起,那边,卡诺夫的哥萨克骑兵追杀出来,绕开所有侧翼护军,将屠刀砍向老少牧民和牲畜牛羊。
昌濑河对岸,舍楞和血滴门门主、小萝卜等人眼睁睁看着浮桥被毁,急得团团打转。
钱老怪被炮声震醒,哑问身边小萝卜道:“菔儿,你门主姑姑和汗王呢?”
不等小萝卜回答,一旁的血滴门门主说道:“我在,可是汗王还未过河!”
只见渥巴锡身处乱军,到处刀光剑影。
钱老怪吩咐小萝卜道:“你快和门主一道回去,去把汗王救回来。”
二人施展轻功,踏着残桥,飞身对岸救人。
哥萨克骑兵横冲直撞,没多久,成千上万的土尔扈特牧民惨死在他们的马刀和铁蹄下。
手无寸铁的牧民们成批惨死,偶尔有反抗的更是手足残断,血洒归途,其惨惊天裂地,亘古未闻。
***
再说小萝卜和血滴门门主,舍身赴险,冒死过河救主。
眼见渥巴锡就要被苏沃洛夫活捉,二人四拳敌众,杀入重围。
“汗王,快走!”
“我不能走!”
“再不走,我们谁也走不了了。”
“你们快走!大势已去,只怪我这个无用的汗王谋划不周,如此这般害了我部族人。我死不足惜,你们快走!”
“汗王,你还记得你父汗临终那句遗言吗?——谁都可以死,你渥巴锡不能,就算为囚,你也要学勾践卧薪尝胆以待他日东山再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汗王!”
身边,众将士说道:“汗王,我们的先锋营还在,我们一定拼死护送你过河。”
血滴门门主说道:“菔儿,你愣着干嘛,快带汗王先走!”
小萝卜应声背起渥巴锡道:“噢,好!”
“将士们,拼死护送汗王过河!”
三人刚要离开,苏沃洛夫又杀了过来。
“渥巴锡,你想丢下你的臣民,逃去哪里?”苏沃洛夫带出一名俘虏,指着渥巴锡说道,“把人给我押上来!把你见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汗王。”
俘虏说道:“汗王,哥萨克骑兵袭我后方,他们只杀牧民,老幼不计,请汗王想办法救救他们,不然,他们可就……”
见渥巴锡死死拽住身旁的将士,血滴门门主和众将士喊道:“汗王,快松手!”
渥巴锡视死如归道:“今天,我渥巴锡可以死,我的土尔扈特骑兵可以死,但我的子民不可以死;故土,我渥巴锡可以不回去,我的土尔扈特骑兵可以不回去,但我的子民不可以不回去。小萝卜,你把本汗王放下来!”
渥巴锡死活不肯走,只见他突然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双方士兵慢慢停止打斗。
遍地已血流成河。
几个跌落昌濑河的兵甲被河里的食人水獭啃得只剩一堆白骨。
见叶卡捷琳娜二世走了过来,渥巴锡说道:“放了他们,放了我的子民,他们是被逼的,是我渥巴锡胁迫他们随我东归的。求女皇陛下放过他们,渥巴锡甘愿自刎江边,谢罪天下。”
土尔扈特人齐齐跪倒。
“把他丢到江里去!”
土尔扈特骑兵想再动武,又被渥巴锡制止。
沙俄兵走过去,押着渥巴锡一步步往水边走去。
河里,食人水獭磨牙以待。
舍楞等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鲁缅采夫进言道:“陛下,不可!”
叶卡捷琳娜二世说道:“你又想说道什么?”
鲁缅采夫说道:
“要是杀了他,那些土尔扈特人肯定会拼死反抗。陛下您有豪情,我可没有必胜的把握,就算勉强打赢了,死伤也会数以万计。我听说孤妖献给您的《齐民术》里有一句话说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还请陛下请好好考量!此次,大胡子会错我意,错杀无辜牧民,渥巴锡等土部将领因不忍心子民惨遭屠杀,这才愿意投降。可您别忘了他们兵力尚存,如果强来,您抬眼看看对岸……”
叶卡捷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