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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如玉捂着嘴“扑哧”一声笑着应道：“我倒是想送，但估计不用一年就能出道了。”
“那到时候可得恭喜你。”赵阳笑着接过饭盒，打开之后问：“加餐了？”
“最近加强了训练，饭也加了份量。”韩如玉问他：“我什么时候开始试验？”
“明天早上。”赵阳掰开筷子吃了起来。
韩如玉没再说话，安静的看着。
赵阳也没不自在，吃完将饭盒交给她。
韩如玉笑着接过打了个招呼离开。
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多小时，赵阳休息一刻钟后，爬上树摘选肥厚墨绿的柳叶。
有沉重的脚步声靠近，他朝下一看，双眼睁圆。
“赵师傅。”苏合香抱着圆箱站在树下向上望。
赵阳听到她的称呼失望地摇摇头，双手抱着根树枝往下垂，轻轻一跳稳稳当当落地。
赵阳接过她手里的圆箱放到折叠桌上。
“赵师傅，真对不住啊。”苏合香愧疚的说：“耽误你的事了吧。”
“没有。”赵阳简洁的说：“我还需要些药材。”
说着他将三张药方递给苏合香。
苏合香看了眼上面写的份量马上说道：“我回去马上就抓好药给你送来。”
“好。”赵阳应了声去捡树叶。
苏合香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她张了张嘴，还是解释道：“我昨天去帝都了。”
“噢。”赵阳捏着一片柳叶翻看：太嫩了。
“我是带我妹妹去看腿，本来计划晚上回来，结果第二天才排上号。”
妹妹？
赵阳想不起那个小他一岁的假小子长什么模样了，只记得她活泼好动，不是上树就是上房。
“她的腿怎么了？”赵阳问：“受伤了？”
苏合香低下头“嗯”了声，不愿多提。
赵阳也没再问，将捡好的柳叶扔进黑缸里，把晒热的水倒进去之后，从圆箱里拿出一瓶红花油拧开
苏合香急忙问：“赵师傅你要干嘛？”
“做药泥。”赵阳说着把一瓶红花油倒干净后，把树下的黑土铲进缸里，然后用木棍搅拌：“左三圈右三圈”
好熟悉的曲调苏合香脑中灵光一现，脱口喊道：“你是阳阳？”
赵阳手一顿接着搅拌，头也不抬，低声问：“阳阳是谁？”
“你不是阳阳吗？”苏合香神情黯然，苦笑道：“对不住我认错了。”
赵阳心情更不爽：不是认不出就是认错了？你到底还记不记得？
“我之前出了些事，脑子不太好使，你多担待啊。”苏合香自嘲一笑，接着说：“我去抓药，天黑前给你送过来。”
说着她转身就走。
“等等！”赵阳急步走到她前面张开双臂，沉声问道：“合香姐，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合香抬头望着面前的青年，与脑海里那个瘦弱的男孩身影重叠，她惊喜的叫道：“阳阳，真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赵阳闷声闷气的说：“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
苏合香歉疚的说：“对不住，我那天没认出你来。”
赵阳见她没回答自己的问题，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也没追问。想到自己为这种事而埋怨合香姐，不由得自责。
妹妹病了欠着外债，她现在一定很苦。而他却想束手旁观，想看她后悔简直不是人！
他沉声说道：“合香姐，我和你一起去拿药。”
“好。”苏合香开心的说：“小草知道你回来一定很高兴。”
苏茜草？
赵阳不觉得他们关系好到这一步。
不过合香姐这么说，他自然附和：“我也正好看看她。”
腿伤对他来讲是小事。
哪怕是断了腿他也能接上。
赵阳和守门的林筱筱打了个招呼让她留门，和苏合香并肩出了门。
苏合香在小巷的后门停住脚，解释道：“今天前面没开门。”
说着她推开门。
院子的桃树下有个人坐在轮椅上，听到声音麻利的将轮椅调转过来，脸上的笑容在看到赵阳的瞬间僵住了。
“赵阳？”苏茜草不敢置信的问：“是你吗赵阳？”
赵阳满脸错愕地盯着她右腿膝盖下被风拍打出声的裤腿，哑然失声。
苏茜草赶紧把手叠在双腿间，若无其事的说：“姐，你们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
赵阳下意识地跟着苏合香走了几步，然后猛地上前跨了两步卷起那条裤腿。
“阳阳！”苏合香想阻止已经晚了。
“没事。”苏茜草笑着说：“不就是条腿嘛，他要看就看喽，小时候光屁股都看过还怕什么啊。”
“都结痂了。”赵阳低声说：“超过半年了。”
“嗯”苏茜草漫不经心的说着：“应该快一年了。”
“断腿呢？”赵阳沉声问：“断腿在哪儿？”
苏茜草认真想了想，问苏合香：“我记得没拿回来？”
第13章旧去新已来（）
苏合香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苏茜草朝赵阳微微耸肩，轻声说：“那就是没了。”
没了？
赵阳瞳孔猛地一缩。
没了！
晚了。
“草！”
他一拳砸到地上。
苏合香见状喉咙发堵，抹了抹眼眶。
“赵阳，你来得正是时候。”苏茜草指着树上的桃子笑嘻嘻的说：“正好上树摘桃。”
“今天没空。”赵阳站起来说：“我是来抓药的。”
“噢，那你们忙。”苏茜草说着调转轮椅伸手去够低处的桃子。
赵阳伸出手又缩回来，对着苏合香说道：“先抓药吧。”
“好你等会儿。”苏合香埋头往前冲。
赵阳看到苏茜草旁若无人的摘桃，沉声问：“合香姐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啊。”苏茜草顺嘴答道：“比以前好多了。”
那以前得多惨！
赵阳深吸了口气，又问：“你的腿怎么断的？”
“货车轧断的。”苏茜草笑着说：“医生说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每个月去检查了。”
见她说得这么轻松，赵阳没法再接话茬。
“腿没了就没了，人还活着就行。”苏茜草忽然郑重的说：“我们姐俩儿要一起好好活着！”
赵阳心情沉重没有开口。
苏茜草这时朝他灿烂一笑，露出颗小虎牙：“你反正闲着没事，帮我摘桃呗。”
“好。”
等苏合香将两个装了一半的麻袋拎过来时，看到苏茜草指挥着树上的赵阳摘桃，不由笑道：“你们和以前一样。”
赵阳和苏茜草对视一眼：“哪一样？”
“以前小草不想做事就爱指挥阳阳你去做。”苏合香一脸怀念：“阳阳可比小草勤快多了。”
苏茜草小声嘀咕：“别的不记得光记得我的不好”
苏合香看向她：“嗯？”
赵阳跳下树，挡住苏合香的视线：“药都齐了吗？”
“齐了，我分类装的。”苏合香问：“我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赵阳接过两个麻袋，看了眼墙下一排酿制红花油的黑缸。
以前那排缸都是满的，现在只有一缸是扣着盖子的。
自己这几天配制的红花油疗效显著，调整一下配方就可以量产不过，还是等完全搞定再让她们开心一下。
“噢，对了，你的药方。”苏合香从口袋里掏出三张药。
赵阳接过。
苏茜草好奇的问：“这是你自己开的药方？”
“对。”
苏茜草激动的说：“你真的当了医生？”
赵阳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我要看看这个药方。”苏茜草朝他伸手。
赵阳将药方递给她，解释着：“这是给别人祛痘除斑治疗脸部小毛病用的。”
“妙啊！”苏茜草已经一目十行看完了第一张，赞叹道：“真是好方子！”
“你能看懂？”赵阳说完赶紧补充：“我是说你知道药方好不好？”
“小草本来是要考制药师的。”苏合香哽咽道：“都是我的错”
“姐！”一直嬉皮笑脸的苏茜草突然黑了脸：“我自学一样能考！”
苏合香抹着眼没再说什么。
赵阳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多余，出声说道：“药方你先拿着，我还得回去泡药，先走了。”
“好，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看研究不透。”苏茜草认真地盯他一眼，夸赞道：“真是好方子。”
“你也能成一个好的制药师。”赵阳说道：“能认出这是好方子的人可不多。”
“嗯，借你吉言。”
赵阳不等她们送径直走了。
回到练习室时大厅只剩下张晗一个人在守门，见他拎着麻袋进来，笑着问：“苏姐回来了？”
“嗯。”赵阳应了声，埋头进了后院。
把轻的那袋草药倒出来，大袋里面有中袋，中袋里面套小袋，划分得很细致。
赵阳挑出几个小包扔进缸里，对着走过来的张晗说道：“明天去买三口缸回来。”
张晗确认道：“三口够用吗？”
赵阳点头：“够用了。”
五种皮肤问题三个药方，像皮肤暗黄与提升肤色其实能并归到皮肤美白一类。而因为其中不少药材泡制好之后还要重新融合调配成适合个人的药泥，干脆前期大分类，出缸时直接解决。
他说着，从另一只口袋里把贝壳挑出来扔进缸里。
“还有什么？”张晗说着要伸手。
“别碰！”赵阳喝了一声，将一袋石胆拿出来，解释道：“这东西有毒。”
“啊？”张晗吃惊的问：“有毒你拿来敷脸？”
“砒霜也能下药。”赵阳朝她挥手：“一边儿去，别打搅我。”
“说得跟我没事找事似的。”张晗迅速站起来，说道：“你不出去我锁门了。”
赵阳“嗯”了一声没抬头，继续捣鼓那些放到地上发出“铛铛”响声的药材。
“花钱买堆毒药回来。”张晗无力吐槽，自言自语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赵阳听到她的话也没回答，继续忙活。
当将韩如玉需要试验的药材重新调配出来泡制好，他才松了口气。
掏出手机看了眼，已经十一点了。
张晗站在屋门口望着他，打着哈欠问：“好了？”
“明早要用的弄好了。”赵阳伸了个懒腰活动下肩膀。
“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按摩按摩？”张晗调侃一句。
“好啊。”赵阳笑眯眯的说：“求之不得。”
“想得美！”张晗脸微红，不过夜太黑没人看得出来。
“行了，你早点儿睡，我洗洗也睡了。”赵阳说着往前厅方向走。
张晗想到他现在住在三楼不方便，商量着说：“要不你搬到一楼来？”
“员工宿舍在三楼，我就不破例了。”赵阳摆摆手，笑着说：“等我买下一楼咱俩再换床睡。”
“不正经。”张晗打着哈欠转身回屋。
累
困
可是只要活着就得睡醒了接着过日子。
赵阳上楼后，将堆了半瓶药草的红花油放进柳筐里。
“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他感怀道：“毕竟，你可是我曾经的偶像啊。”
是苏茜草让他知道玉米须原来不光可以当胡子玩还可以利尿。
是苏茜草让他知道地里不起眼的野草也能治病更能挖了卖钱。
“以前你教我，现在换我教你。”赵阳撇撇嘴，轻哼一声：“假小子长成长发飘飘的大美女，搞得我以为眼出毛病了。”
都十二年没见了，也难怪合香姐没认出他来。
但，他们感情没变。
她还是那个像他母亲一般温柔体贴的女性。
第14章太白也太亮（）
赵阳做了个美梦。
第二天醒来时精神充沛，心情舒畅。
不等到工作时间，他就将韩如玉要试验的药泥调配好了。
韩如玉特意又洗了遍脸才过来，可饶是如此还是捂着脸嗔道：“你别看我的脸啊。”
“不化妆就是黑点儿。”赵阳说着将装着灰褐色药泥的碗递给她：“那你自己抹。”
韩如玉抢过碗背过身去仔细的抹好又转过身来。
赵阳看她抹得比自己想象的更均匀，满意地点点头：“一刻钟后清水洗干净。”
“清水洗？”韩如玉确认道：“不是醋水吗？”
“你这个不用醋水洗。”赵阳叮嘱道：“必须用清水洗。”
见他说得认真，韩如玉赶紧点头：“好！我记得了。”
因为是试验，所以韩如玉也不能像平时敷面膜一样做别的事，干脆看着赵阳搅拌缸里的药材。
看到半个巴掌大的整个贝壳冒出来，她瞪大眼睛：“这里面放了些什么啊？”
“放了”赵阳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她下巴边缘处泛红，命令道：“快去洗脸！”
“啊？”韩如玉不解的问：“还没到时间啊。”
“赶紧洗干净，一会儿再说。”赵阳说着拉她到水池旁直接将水往她脸上抹。
韩如玉衣领被打湿，打了个哆嗦，想睁眼结果赵阳的手又带着水撩到她额头上。
韩如玉甚至都没来得及动手，赵阳就已经将药泥全部洗干净了，并且认真的扳着她的脸左右上下检查了几遍后，才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事，要不然还得给你治脸。”
“到底怎么了？”韩如玉惊讶的问：“药泥出问题了？”
“不是，是你过敏了。”赵阳伸手拍拍她的脸颊，问：“烫不烫？”
“你拍你也烫啊！”韩如玉不满地瞪他。
“我没使劲儿，是你的脸烧红了。”赵阳推推镜框，皱起眉头：“不应该啊。”
韩如玉已经掏出镜子，看到像高原红一样的脸蛋叫了一声：“还真过敏了！可是我不是敏感皮肤啊！”
而且昨天的五个人里面还有个过敏肤质的，抹了药泥也没事。
不是说这药泥连过敏肤质都能调解吗？
难道是新配制的药泥出了问题？
韩如玉紧张的看向赵阳。
赵阳摸了把池底的被依稀的药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面色突然凝重，盯着韩如玉的脸沉声问：“你脸上抹了什么？”
“啊？就是护肤水啊。”韩如玉解释道：“我每次敷面膜都抹水，没问题的。”
“重新洗一遍脸。”赵阳命令道：“把抹水的地方一点儿不落的洗干净！”
韩如玉打了个激灵，委屈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按照吩咐洗完了脸，接过赵阳的毛巾擦干净后，她惊奇的叫道：“脸不烫了。”
“因为敷的时间短。”赵阳说着把碗递到她面前，问：“你抹还是我抹？”
韩如玉这才反应过来，半信半疑的问：“就这么抹？”
“刚才不是过敏了吗？”楼上传来声音。
赵阳抬头望去，林筱筱拿着抹布在擦练舞室的窗户，他皱了皱眉，喝道：“干你的活儿。”
林筱筱朝他做了个鬼脸，但还是问道：“这么抹没问题吗？”
赵阳笑了：“要不我来做实验？”
韩如玉赶紧抢过他手里的碗，一边抹一边解释：“筱筱是瞎操心，你别搭理她。就算是过敏洗一洗就好了。”
林筱筱扁扁嘴，轻哼一声：“就你话多。”
“呵呵，你还不是羡慕我有免费面膜敷吗？”韩如玉戳穿她：“昨晚还说要和我换这个机会，现在我告诉你，别想了。”
见这两个人故意缓解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