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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妍想她或许是体质特殊,在完好的情况下丧尸不会感受到她的气息。至于阿五,她发现他的身上天生有一种震慑丧尸的能力。
只要有他在,基本上所有丧尸都会退开一定的距离,惧怕着他。
阿九是白妍最后收服的丧尸,可能是因为她在对他的控制上相对疏松了些,才发生了差点噬主的行为。
白妍每每看到自己只留下一道勒痕的手腕,都十分庆幸。幸而阿五动作快,不然等阿九下口,她可能整个手腕都没了,那她就悲催了!
队伍里又少了一员,白妍郁闷了好几天时间。阿三阿四的死,都是因为队伍被人类所伤,阿四是当场死亡,阿三却是被阿五杀的。
当时阿五将断了一只胳膊的阿三杀了时,白妍很气愤。阿三也是个速度异能丧尸,但和阿二阿九不同,在末日前它是个女的,那一阵,白妍走不动的时候就喜欢让她抱自己。
可是阿五却将断了一只手臂,没办法再抱她的阿三杀了。白妍气了好几天后,耐不住总跟在自己身后凸显可怜的阿五,原谅了她。
直到后来她在路途中见过的人类愈发地多,看到人类甚至手刃受伤同族时,她才渐渐发觉,这个世界中,弱肉强食,好像真是这样。在那之后,她就将自己的队伍扩大,加入了阿六、阿七、阿八、阿九。
这一次阿九的死,却又让白妍产生不一样的感触。
她突然觉得,保持一开始和阿五相依相存的日子,实际上过得更为自在。
第12章()
白妍伤势好起来后,却发觉阿五变了。
从破落的小村庄出来,阿五带着她进入了一所大城市。而她养伤的地方便在城区中心的一栋普通的住宅楼内。
白妍虽然不清楚具体地址,但从几日的观察中,已经知道这个城区中各类丧尸极多,且不仅丧尸多,妄图出入的人类也很多。
她仅是站在楼上窗前,就目睹过几起丧尸吃人事件。
白妍不可怜那些被吞食的人类,也不可惜被人类杀死的丧尸,相似的事情发生多了,她甚至连看戏的心情都没有了。倒是阿五这段时间有些反常的表现,让白妍觉得很冒火。
“阿五,你,你别吃了!”
白妍看着拉起一个人类,埋下头猛力啃咬的阿五,气地在原地跺了跺脚。
她口中边喊着,边朝他走近。但阿五的动作却是一直没有停,白妍快要走近,却被他用力朝对方颈部下口瞬间飚起的血沫激得一震。
她忙退后两步,脸『色』都气得发青了。
“阿五,你又不饿,为什么天天都要吃这么多。你要再不停,我就不理你了!”白妍阴着一张小脸,怒目瞪着阿五,其中都快要喷出火来。
白妍生病的那几天还好,她没觉着阿五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等她活蹦『乱』跳,开始在城市里面四处『乱』窜找乐趣的时候,阿五突然像是被激发了蚕食人类的魔『性』一样,一天至少会吃掉一个人,把白妍都弄傻了。
从前阿五虽然也会吃人,但却不是必须的。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他们碰上一票大队伍的阻拦时,他才会下口吃人。且那个时候,只要白妍阻止他不管嘴下是否有尸体,都会停下动作。但现在……白妍却发觉自己已经管不住他了。
阿五手下的人类脑浆早已经被掏空,身体残存的本能让其挥动着手脚,却在抬起来的刹那被对方轻易扭断。阿五依旧埋着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吃着,但掩藏在身影之下的眼睛却半寐地睁开,其中已是一片血光。
白妍看着阿五还是不停,放在身侧的拳头狠狠松开,她怒:“阿五,你不听我的话,就别来找我!”
她哼出一口气,就转身朝后跑。
她一走,阿大阿二作势就要跟上她,却被她猛地一转身,吼住:“你们不许跟着我,以后都不要跟着我了!”
白妍愤恨地跑过街角,穿到一个狭窄小道之中。
今天的事情发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开始几天白妍还能在心底说服自己,说阿五一定是饿了太久。她被晋飏困在基地,再加上后来受伤,过了几乎一个月,他饿了也是可能。
但连续超过一个星期,超过半个月这样吃着,白妍就接受不了了。在她心底,阿五和没有人『性』的丧尸是不同的,但他这段时间表现出的行径,完全就和那些丧尸一样。
白妍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白妍一路跑到小道口,用手撑在道路旁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脑中闪过的全是阿五吃人类时蛮横可怕的样子,她支在墙上的手指握成拳,砸到墙壁上感到疼痛时,才觉得意识回『潮』。
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脚步很缓,慢慢踱到她的身后。
她没有回头,已经知道是阿五。
“你停下,不许靠近我!”她咬着牙,倔强地说。若是不给阿五一个实在的教训,白妍不相信他能改正。所以她决定今天一天内,她都不会再理他。
站在白妍一米外的阿五停住了脚步。他的身上湿漉漉的,头上、脸上、甚至身上,全都让阿六拿清水冲洗了一遍,如今根本看不出来他之前血沫浸湿的可怕模样。
阿五目光凝滞地看着白妍的背影,惨白中覆着几块青污的脸上带着一闪即过的痛苦。他放在身侧的手狠狠抓向自己的腿,用着几乎能够扭断骨头的力道掐着自己。
他在愧疚。
他不能控制自己情绪地又朝她走了一步,却被她的厉声阻拦。
“不要靠近我!”白妍狠声道,“你不听我的话,我们就不用在一起了。”
白妍说完,鼻子突然有点酸,她用力抿着唇,压抑住眼底流淌出来的泪滴,放开撑着墙壁的上,跑出道口。
留在她身后的阿五,呆呆地看着白妍的小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颓然地放开还掐着腿部的手,整个人如失了魂般地全身耸了下来。
他的眼神还停留在她离开的方向,青白的唇辗转了两下,却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白妍是不想哭的,但眼泪却像是汹涌淌过的洪水,止都止不住,且愈发猛烈。
白妍好不容易哭到眼泪停了,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还没停止的抽泣一起,她就恨不得再缩成不团,狠狠哭一场。
她原来也生过阿五的气,但从来没有一次这么严重。这件事最初她不过是想给阿五一个教训,但一想到他这么多次都不悔改的模样,就不知不觉地说了狠话。
而且,阿五居然真的没有跟过来。白妍一念到这里,眼框里的泪水又止不住了。
正在她哭得神不附体、意识将散之时,却听到一声轻柔的女声传过耳畔。
“小妹妹,你怎么了?”
楚雅刚走进门口,就感受到附近一处微弱的精神力波动,没想到走进来一看,居然是个小女孩。
她还想要靠近白妍,询问一声,却被身边的萧衡拉住手,眼神以示警惕。
末世中人心不古,存着适当的戒备心才是真理。
白妍听到了楚雅的声音,她抱着胳膊将脸上的泪痕擦干了,这才抬起头,仰视着站在前方的两个陌生人。
“你们别进去了,里面有变异植物,之前来过的人都没有活着出去的。”她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好心告诉他们里面的情况。
白妍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伤心,居然跑到市区中心的医院来了。
留在这个地方的这段时间,她见了不少想进中心医院的人类,但他们的结果却是一样——全都没有再出来过。
她用精神力环视过这里,发现医院里除了有丧尸外,门诊大楼里有一株变异植物。和她之前遇到的变异植物一样,白妍没有办法控制它的精神力,但她还是可以分辨出,大楼里面的变异植物,比她之前在村落里遇到的变异植物强了太多。
之所以将这件事情告诉二人,也是因为白妍感受到来自楚雅的善意。
楚雅二人听完白妍的话,俱是一愣。
楚雅是精神力异能者,但她的异能才到四级,感应的距离不远,虽然发觉这里有丧尸,却没有发现有变异植物的痕迹。
萧衡是她的恋人,二人来到这里是为了给受伤的弟弟寻找『药』物。如今听到白妍所说,二人不禁踟蹰。
变异植物比丧尸难对付多了,且变异植物胃口大,也难怪这医院里的丧尸并不多。
不过,想到来此的目的。两人对视之后,又坚定地点点头。
“小妹妹,你快离开这里吧。里面的『药』物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今天是一定要去的。”楚雅看着白妍哭得红肿的眼,有些心疼地说道。
她已经猜到白妍也是精神力异能者,且异能等级比自己要高,因为她虽然可以发觉白妍的精神力,再进一步地触及却不行了。
对于白妍之前善意的劝解,她很感激。只不过这一行,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若是没有『药』物,弟弟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楚雅这么想着,脸『色』暗了下来。
白妍不懂他们为什么将『药』物看得那么重,但她今天心情不好,偏想要会会那株变异植物了。
第13章()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白妍说完,看到二人诧异的眼神,忙补了句,“我是精神力异能者,肯定能帮上你们的。”
她自认为自己实力不差,和他们搭伙一定是他们沾上好处。
萧衡和楚雅对视一眼,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耐着『性』子朝白妍问到:“你怎么会一个人待在这里?你的同伴呢?”
一个女孩子单独在这里哭泣,怎么都显得诡异。在末世经历了几次人『性』的险恶后,他们也害怕,她会是一个陷阱。
白妍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她『舔』了『舔』嘴皮,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呐呐地道:“我的同伴惹我生气了,我才一个人跑开的,却没想到跑到这里来了。”不就是阿五惹她不高兴,才哭着跑到这个地方来的吗?
两人感受到她话语间的真切,又见她孩子气的嘟起嘴,心头的疑虑顿时少了大半。
楚雅终究心软,本来有的戒备心也在看到白妍如雪花初融的笑脸打消。再联想到白妍之前的神情,她还真担心若是他们不答应她,她会一个人跑进去。
萧衡感觉到和楚雅握着的手被拽了一下,他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关怀,他朝她回以一笑后,眉眼温和地朝白妍开口:“那你等下跟紧我们,丧尸不用你杀,你只需要帮我们分辨出那株变异植物的具体位置就可以。”
虽说白妍是精神力异能者,但见她年幼身体也不强壮的模样,也担心她继续一个人在城市里面横冲直撞会被伤害。虽然让她跟着,他们可能会受些束缚,但刚好可以利用她的异能,指明变异植物的位置。
萧衡的意思,能不和变异植物正面对抗,当然最好。
白妍没理解他们不愿和变异植物交锋的意思,她点点头表示认可。
几人愉快地达成一致后,率先互通了姓名。白妍“哥哥”“姐姐”叫得亲切后,三人便准备离开白妍盲目闯进的小屋,朝医院大楼迈进。
却不想,萧衡、楚雅刚刚踩过门槛,迎面就是一道凌厉的拳风。
萧衡一凛,眉头紧皱着正面和对方撞上,快速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楚雅的拳脚功夫在末世后虽然得到提升,但那只够对付一般的丧尸,萧衡见对方来势汹汹,便觉不好,立马转战到一旁。
突然撞上来的人显然实力极强,萧衡成为异能者后身体已经得到强化,但还是抵抗不住对方招招强横的力道。甚至在一招紧接着一招的拳脚里,他连空出余地发挥异能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是几招的功夫,他几乎趋向败势。
白妍落后两人两步出来,便见萧衡和阿五已经打上了。
她虽然看不出两人招式技巧,但萧衡已呈下风招招后退的仗势还是很明显。白妍心一慌,急急地喊道:“阿五,你干什么?别打了!”
一听白妍猝然喊出的话,在一旁捏拳干着急的楚雅大吃一惊。
在阿五出现后,她就用精神力试探过,对方却将她施展的异能生生挡了回来……除非是精神力级别比她更高或是意志力极强的人,才能将她的精神力挡回来。
眼前的人,楚雅不知是前者还是后者,但她明白他必是不好对付。却不想,那人居然是白妍认识的人。
白妍的喊声刚落,阿五的攻击便停了下来。萧衡堪堪错过他最后一记攻击,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体。萧衡紧着眉,看着刚刚还攻击着自己的男人此刻只站在原地,呆怔地望着白妍的方向,直到对方余气未消地扭过头,他才泄气般地缓缓靠近着她。
从他的方向,他只能看到阿五苍白带着一两块乌『色』斑块的侧脸。他捏紧了拳头,已快一步拉着前来查看自己伤势的楚雅又朝后走了几步,与他们错开了一定的距离。
和阿五正面交锋时,他清楚地看到对方异于常人的面容。萧衡见过人类丧尸化的过程,阿五的样貌,明显就是开始丧失化的模样。
只是虽这么想,萧衡也觉出阿五的不同。
若说是即将丧尸化的人类,该是没有意识才对;并且阿五攻击他时所展现出来的强悍力道,根本不像经历丧尸化人类的失去理智及不受控制……甚至于他的表现,更像是人。
白妍不知道对面的人已经在心底将阿五揣度过千万遍。她的心底本就存着一口怨气,看到阿五出现,这口怨气就腾升了起来。
即使没有看他,白妍依旧能感应到阿五的靠近。
她本来还计较着之前的事,却在对方颇为小心、一点点试探『性』地伸手抱住她的片刻,眼睛再一次红了。
“阿五你要是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她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感受还带着几分『潮』湿的衣服,瘪了瘪嘴,声音闷闷地说完。
*
门诊大楼的楼道间空空『荡』『荡』的,明媚的阳光『射』在如镜般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地整个楼道更为空旷。
萧衡和楚雅走在前面,牵着的手掌间已被汗水黏湿,对于现在透着诡异的场景,他们心跳早已不自觉地加快,但面上却还需要保持着冷静。
明明他们已处于丧尸的营地中,居然没有丧尸主动出击。他们宛如得到了绿『色』通行证般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走,心中却发着虚。
楚雅朝身后看了一眼,和他们只距离两步距离的白妍正拉着阿五四处张望着,在她白净的小脸上,非但没有困『惑』反倒是一脸心奇,好像来到了一个奇特的地方。
她匆匆转过视线,按捺住心底的怀疑,继续朝目的地前行。
阿五出现后,她和萧衡便对他的身份抱有一份怀疑。偏偏白妍在与阿五和好后,一副继续前行的自然模样,让他们想要询问的念头只得匆匆抑制。
之后,他们就这般离奇地走到了这里。
楚雅明明已经感受到楼道旁边的房间里便有活动着的丧尸,却没有一个丧尸出来咬食他们。
如此古怪的情形,当然不可能因为她和萧衡的缘故,唯一可能的,只有身后的两人。
如今两人虽然还是按照计划前往大楼寻找『药』物,但这样胆战心惊的模式,真不是他们能料想到的。白妍和阿五是敌是友,他们还不清楚,但现在局势不清的状态下他们不敢轻易挑开那唯一掩藏着的纱帐。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