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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道:“窈窕淑女服,待极乐阁开张之后,有钱便能买到,但要送给苏小姐的,乃是天下限量版,一城一件,星沙城的那件,便送给了苏小姐了,不瞒苏小姐,这件衣裳在杭州苏州,要卖上三百两呢。”
苏小小心中欢喜至极,整个星沙城就一件,怎叫她不高兴,又听到末了那句,觉得实在大煞风景,不屑道:“三百两便三百两,怕我买不起么?”
张白道:“自然不是,苏家怎会稀罕区区三百两。”苏小小笑意胜花,道:“锦绣年华阁的衣裳,都有名字,如风流才子服,窈窕淑女服,金玉满堂服,你说的那件,却又叫什么?”
看来这女强人还不是一般的闷骚型,追根刨底的问,张白瞧着苏小小的脸蛋,脑中忽地冒出一词,脱口道:“那衣裳正在做,名字还未想好,但今日一见苏小姐,立时想出一个再恰当不过的名字,便就叫‘风华绝代’吧。”
苏小小心中一阵狂跳,风华绝代,实在满足了天下女子爱漂亮的的心思,见张白说完这句,马上又看向舞台,双眼发直,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一丝生气:刚还说我风华绝代,话还没说定音呢,一双贼眼又去看那风尘女子。
此时台上的乃是春欢楼的郑丹,并未唱曲也不是奏琴,倒是又几名乐师在台上弹着胡琴,郑丹却是穿了一身胡服,乃是姜国的异域风情,露出几片雪白肌肤,煞是养眼,看的人血脉喷张。这春欢楼的郑旦,虽然跟史上的越女郑旦扯不上半点关系,但如此独树一帜,也算是出乎众人所料。跳的那胡旋舞,跟乐声配合的极妙,周身衣上还镶了宝石,其人千周万匝,旋转不停,身上珠宝不时反射耀眼宝光,博来阵阵掌声。
张白虽觉得她比之焱姑娘,稍微差了一点点,但已算不错了,比自己前几次听师晴晴单一的唱曲,都要精彩,不过师晴晴若是特意准备一番,加上之前的人气,也定能盖过焱姑娘。但今日看云芸的脸色,那牡丹院的韩淑清,似乎极不简单,直到自己的说出那些创意,云芸才有了些信心,想到这里,愈发期待那韩淑清登台。
不过,当前郑旦跳的舞也还不错,值得一看,正想跟丁童讨论两句,却又听苏小小道:“张公子,你在信上画的那奇怪物事,却是何意?”听苏小小声音,像是有些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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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表哥结婚,要去参加婚礼,晚上是否还有更新,就看我何时能回来了。
083:【风满楼】(上)()
在信上画的笑脸和飞吻,张白本以为苏小小看不懂也就罢了,哪知这小妞好奇心如此之强,竟然问起自己来,当下脑中一转,道:“苏小姐应该还记得张某所画之物的样子吧,一个是笑脸,另外一个是嘴巴。也是张某家乡的习俗,在书信结尾,画上那两个东西,笑脸表示祝小姐天天高兴,那嘴唇么,意表信中所写,句句是张某亲口吐出的真言,见此信,如见张某本人。”
苏小小当然看出那画的是笑脸和嘴巴,但却没料到还有如此之多的古怪在里面,笑了一笑,道:“既如此,多谢张公子一番好意了。”张白点点头,仍然是看着台上,那郑旦的舞蹈,已及尾声,下一个出场的乃是极乐阁的雪姑娘,先前的焱姑娘技艺不俗,这雪姑娘在极乐阁乃是跟焱姑娘齐名的,张白当然不愿错过。
苏小小见张白那副色性不改,心道:“本以为他有什么不同之处,看来也是俗人一个,跟他们没什么差别。”心想今晚事情已谈成,看看花魁大赛也不错,一瞧苏弦那头,心中度量一番,还是愿意留在这边,毕竟张白也是商人,两人说起话来,偶尔也能想到一块,到了那边,只能孤单一人,看那三人争先恐后的讨施怡雪的欢喜。
苏小小听着那异域曲调,也觉得新奇悦耳,幽幽叹道:“我又何尝不是俗人一个。终日劳累奔波,还不是为了家业,为了凡尘俗事?”
这话声音虽小,却被张白听了个真真切切,心道:“这小妞满嘴厌倦红尘之言,那怎么行,老子就缺这样的贴身秘书,不能让这小妞当尼姑了,这尼姑再漂亮,老子也有心理障碍啊。”连忙转过头来,道:“苏小姐,今日张某有幸,得你赏脸,不如厚着脸皮,再请小姐一同观歌舞,不知苏小姐可愿意。”
苏小小本就打算在此欣赏歌舞了,哪知张白竟然多此一举,正式说了请求,一想要是今日张白没发出邀请,而自己赖在这没走,落在张白眼里,便是自己脸皮厚,恬不知耻了,想到这里,脸上一红,微微点头道:“张公子如此客气,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
张白见她竟然脸红了,心中一跳,随即想通了:本公子玉树临风,这是正常现象,想不到堂堂星沙女霸,也不能免俗。不过,此时那娇羞动人的苏小小,怎么也跟那个“霸”字联系不起来,若真要强行扯上关系,苏小小愿意放下一点的话,张白可以目测一下。
苏小小见张白看着那场上舞蹈,禁不住口中吟道:“胡旋女, 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苏小小心道:做生意的,便就好好做生意,偏偏学哥哥掉书袋子,真以为女子都喜欢满腹诗文的书生么?我才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才子,诗文又卖不了银子。
张白冒充了一下白居易,偷偷瞄了苏小小一眼,见她没半点反应,寻思难道白居易不讨女子欢喜?一想也是。连忙随手倒了一杯酒,仰首饮尽,故作沧桑状,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朝如青丝暮成雪……”苏小小禁不住跟了一遍,这句诗文瞬时勾起她心中往事,伤心的场面不禁浮上心头,十三四岁的时候,便瞧见娘亲梳子上,多了几丝白发,娘亲本来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就是因为二娘生了哥哥,爹便冷落了娘亲,娘亲不知不觉老了许多,后来忧郁成疾,郁郁而终。
当时苏小小年幼,并不知她娘亲为何缘何闷闷不乐,后来知晓了,娘亲已然不在了。如今张白这句“勾引”之诗,没勾出她芳心,倒勾出她伤心。苏小小垂下臻首,一时默然。
张白见终于有了反应,虽然跟想象中有些差别,但这苏小小不是寻常女子,反应自然也有些特别,登时大喜,仿佛看到一身浅绿丝衫的苏小小站在自己边上,问道:“公子,是喝西湖龙井,还是吃燕窝?要妾身给公子捶捶背么?”
不过,现实场景是,郑旦已然下了圆台,接下来便是焱姑娘上台了,中间有一段空白时间,苏小小忽对张白道:“张公子,你读过书么?”
张白不解,还是应道:“读过一些。”苏小小道:“我小时候读过,不过十六岁那年,便开始着手家里的生意,便没再读书了,不如张公子厉害,生意的手段高明,才学也高。”
张白趁机问道:“那苏小姐今年多大了?”
“十八。”苏小小随口应道,随即发现上了当,女子哪能随便说出自家年岁,登时秀目一寒,便要发话,张白察觉不妙,这女霸的威名,绝对有些名堂,忽见云芸走来,道:“公子,晴晴叫我来唤公子过去。”
天啊,云芸实在太可爱了。张白如同碰到救世主一般,道:“苏小姐见谅,少陪一下,丁兄,好好照应苏小姐。”跟着云芸后头溜走了。
“晴晴?”结合上次斗文之时所见,苏小小立时心中狐疑:“难道这张公子真是看上了一介风尘女子?”
张白推开师晴晴的房门,见晴晴跟小碟都在里头,小碟正在给晴晴梳头,那发式是结合张白和云芸以及晴晴审美观点之精华,如今初具形状,果真十分好看,张白心中大动,道:“宝贝真漂亮。”
晴晴不好回头,道:“公子,我心里有些害怕,今晚扮成西施,晴晴怎能跟西施比,会不会惹人笑话?”
张白见她竟是为了这个,笑道:“谁说的,西施定没晴晴好看。”小碟听见也是莞尔,笑道:“哥哥真会说话,难怪小姐喜欢。”
张白皱眉道:“都晓得叫我哥哥,怎的不叫嫂子。”小碟会意,道:“嫂子就是比西施好看。”师晴晴不依道:“小碟,你莫听他乱说。”
小碟一边梳头道:“嫂子的意思,是不嫁给哥哥么?”师晴晴气道:“好啊,小碟,我平时待你如何,你刚认了哥哥,就一起编排我了。”小碟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眼珠一转,道:“有了,哥哥在,我便叫你嫂子,哥哥不在,我便叫你小姐,如何?”
师晴晴仍是不依,道:“不行。小碟你这坏丫头,就晓得叫我难堪。”张白立时换做难过语气,道:“晴晴,做我妻子,叫你难堪么?”
084:【风满楼】(下)()
师晴晴闻言一急,登时站了起来,小碟一时没来得及松手,头发一拉,晴晴疼得叫出声来,红着眼道:“公子,如今……如今晴晴还是未嫁之身,叫外人听见了,定要说晴晴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张白见师晴晴急于解释的样子,暗骂自己真是无聊,就晓得欺负纯洁的晴晴,有种去欺负苏小小试试?当下走过去,将晴晴按着坐下,道:“外人听不到的,那便等我娶了你,小碟再叫你嫂子,行了么?”
师晴晴也有些过意不去,低声道:“那只准在没有我外人的时候叫。”张白笑了笑,道:“叫相公来,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小碟继续给师晴晴梳头,一会看着张白,一会又低头摆弄师晴晴头发。师晴晴道:“那衣裳我方才试了一下,好看极了,我瞧见上头有锦绣年华阁的标识,很贵么?”张白道:“还好,三百两。”
师晴晴上次听张白说风流才子服,值一百多两,这件衣裳,大概两百两的样子,哪知张白一口报了三百两,只好不甘心的道:“那晴晴只穿一晚,公子还是拿去卖吧。”
张白摸了摸她俏脸,浑然不管边上还有未成年少女。要知小碟在青楼当丫鬟,自小见惯这些场面,相比之下,张白还算规矩的了。张白柔声道:“易得无价宝,难得师晴晴,这衣裳本就是给你定做的。”师晴晴心花怒放,娇声道:“多谢公子。”
张白道:“宝贝见外了,相公给娘子买衣裳,天经地义,说什么谢字。是了,你谱的曲子自不必说,不过须得一边唱曲一边跳舞,你练好了么?”
师晴晴道:“公子先是给了歌词,那歌词透着宴会喜意,后来公子又跟晴晴讲了西施范蠡的故事,晴晴原先以为西施得君王宠爱,想必快活的紧,岂料也是命苦,这曲子喜中有悲,悲中言喜,实在难谱的很,今日谱曲,晴晴觉得前所未有之困难,好不容易谱好了,跳舞本事晴晴之所长,公子无需担心。”
张白听她说的极为自信,也是也放心下来,道:“那我哼的那曲子,你没忘了吧,那些乐师,你都教了么,等会我上台开始讲书时,可不能弹错了。”
师晴晴道:“那调子是好,可惜……可惜公子唱的不好,改成念出来,有些可惜了那好曲子。”师晴晴论起乐声,不给张白留丝毫情面,张白想起自己在ktv里面的麦霸行为,实在汗颜,一想那些人疯狂的鼓掌,更是觉得难受。
张白首次觉得不好意思,道:“那我便先下去了,晴晴,你莫要当心,西施肯定没晴晴好看。”师晴晴见他要走,可正事还没说,只因她想让张白多陪陪自己,当下急道:“公子,事情还没说完呢。”
张白立时猜透晴晴心思,暗道:原以为自己深谙女子之思,看来置身其中,也于旁人无疑。立时坐下,道:“宝贝不着急,慢慢说,我正舍不得走呢。”
师晴晴心中一阵欢喜,道:“方才姚叔来了,叫我给你带几句话。”张白正想找他,忙问道:“什么事?”师晴晴道:“姚叔说,赌约一事有变,叫你今晚三更时分等他,商量此事。”
张白心中洞明,只因自己只是收拢了青虹堂,并未掌控湘漕帮,但却是无意之中,使得湘漕帮就此除名,跟赌约第三个要求,有些出入,姚九日要招自己商量,也在意料之中。当下道:“我记住了。”
师晴晴续道:“姚叔还说,今晚若有人逼你做一件事,望你念在交情,不要答应,如若不然,赌约就此作罢,后果如何,你应当清楚,姚叔说,他也是被逼无奈。若是有人为难你,不如就此去琼台……”后头的话,师晴晴却是欲说还休。
张白道:“直说无妨。”
师晴晴道:“带上晴晴……和小碟。”至于小碟,却是师晴晴自己加上去的。
张白心中一凛,慢慢的点了点头。师晴晴担心道:“公子,什么赌约,非要到三更时分才说,见不得人么?”
张白摇头道:“兴许是姚兄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宝贝无需担心。”师晴晴仍是追问道:“那有人逼公子么?”师晴晴深知姚九日身份不凡,如今这事连姚叔都奈何不得,可见其复杂。
张白不想师晴晴忧心,笑道:“我一介生意人,无非是分红上的事,宝贝不必着急。”师晴晴不过是少沾俗尘,并非愚笨,实则心思玲珑的很,此刻也知是张白不欲自己担心,恰好头发已然梳好,站起身来,面对面站在张白身前,声若蚊蚋:“公子,如今虽未嫁于公子,但公子是晴晴命中认定的夫君,公子有何烦心事,晴晴要一起分担。”
张白闻言甚是感动,握住晴晴柔夷,正欲说话。恰在此时,云芸推门进来,满面喜容,道:“晴晴还未上场,台下已然呼喊不歇,看来今日定能守住花魁之位了。马上便是牡丹院的韩淑清上场了。这姑娘是新到牡丹院的,客人都还不太识得,她上台之时,客人都喊着晴晴的名字,真笑死人了。”说完这话,神色一变,宛如六月天气,对张白道:“张公子,有位王先生,要见你。”
张白自然清楚那便是孝康王,当下想试云芸一试:“什么王先生,一概不见。”
云芸欲言又止,终是道:“张公子,那王先生身份只怕有些非比寻常,公子还是过去瞧瞧吧。”方才云芸介绍到王先生时,直接跳过,此时又是这般表情,张白一时想看看,云芸是否知晓那王先生乃是王爷之尊。
张白面色从容,道:“哼,非比寻常,云老板以为张某会怕了他么?”
云芸闻言愣了一愣,道:“既如此,那奴家便去跟那王先生说一声。”师晴晴也听到了云芸所言,瞧见了云芸脸色,不想张白为了陪自己,误了事情,道:“公子,你还是去看看吧。”
张白此时已能肯定,云芸不知王先生便是孝康王,否则刚才决计不会发愣,显是稍稍对比了张白和那王先生的实力,但两人底细她都不太清楚,难以决断而已。不过,张白自第一眼瞧见云芸,便觉得此人不简单,看年纪她也不过三十,二十五的样子,如同熟透的葡萄,正值风姿迷人之际,但已然持有这偌大的极乐阁,想想便觉得有些异常,但云芸并无异常表现。晴晴之语,正好给了张白台阶,立马道:“也罢,还请云老板带路。”心中却是矛盾起来,金玉之前曾跟他提过蜀、王两国琼台之争,方才看见金玉、李飞云也在,加之方才姚九日的话,张白已然料到,此事定然跟琼台之事有关。
云芸此时已然恢复常态,面带微笑,道:“请公子跟奴家来。”张白回头看了晴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