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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袍老头举起了大酒缸:“好了好了,你看上去比我年轻,你长得比我英俊,你还能风流倜傥,这些我都承认,你就不用拿这些刺激我了。”
白衣中年笑道:“这就刺激到你了?你不是一直自诩看破红尘了吗?”
道袍老头尴尬一笑:“你能不能别再拿这点挖苦我了?刚才我也承认了,红尘客不是说看破就能看破的,我还是对红尘有所留恋,唉,懒得跟你多说废话,还是喝酒吧。”
说完,道袍老头对着大酒坛喝了一大口酒,跟第一口一样,这一次依然是一口喝掉了三分之一。
“说不过我而已。”白衣中年得意一笑,也喝了一大口酒,也喝了三分之一。
白衣中年突然放下了大酒坛,从腰侧悬挂的古朴剑鞘中拔出了一把剑,这是一把看似很普通的剑,而且剑上还有些锈迹,这样一把剑如果放在市面上,估计都没什么人愿意买它,即便要买,也绝对不会花大价钱,会认为这把剑很低廉。
道袍老头问:“干嘛拔剑?我都要走了,难道你还要跟我打一场?”
白衣中年孤傲回应:“跟你打?我现在可没这种兴趣了,因为你早已不是我的对手,跟一个输了我几十年的手下败将打架,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人呢。”
道袍老头不满:“可你曾经输了我一百年!”
白衣中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一直都活在现在,可没听过谁还能回到以前的。”
道袍老头摇头苦笑。
摇头,是因为他不认同白衣中年的这种说法,他觉得人有时是可以通过记忆回到以前的,他自己究竟在记忆中回首往事,尽管往事如云,他却觉得颇有趣味,另外,他觉得白衣中年太狂妄孤傲,他不喜欢这种狂妄孤傲,所以他不认同。
苦笑,是因为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确实打不过白衣中年了。
道袍老头和白衣中年相识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以前,在长达一百年的时间里,白衣中年跟道袍老头每次见面都会打架,可每次都是白衣中年输,然而,从几十年前开始,白衣中年的修为就超过了道袍老头,这几十年里,白衣中年跟道袍老头每次见面依然会打架,每次都是道袍老头输。
以至于现在白衣中年都不愿跟道袍老头打架了,觉得丢人了,确实狂妄孤傲啊!
然而道袍老头又拿这种事没办法,谁让他从几十年前开始就打不过白衣中年了呢!
不过,白衣中年有时虽然会让道袍老头郁闷的苦笑,有时却也能让道袍老头感动。
比方说眼下,白衣中年右手握着锈剑,对道袍老头说了一句:“刚才我说了,我们今天要重重的告别,要对饮三口酒,现在我反悔了,对饮两口酒就够了,让你留下一口酒,在路上慢慢喝。”
这话让道袍老头感动了,他很穷,他自己身上没有酒,从琼岛到江南国路途遥远,路上他确实要喝酒,虽然只留下了一口酒,但这一口酒可是三分之一大坛酒,能让他在路上慢慢喝了。
白衣中年又说了一句让道袍老头感动的话:“少了一口对饮的酒,那我就送你一首诗吧。”
道袍老头微笑:“洗耳恭听。”
白衣中年微笑:“那你就听好了,这首诗叫《行道难》!”
声落,白衣中年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玄奇的气势,这股气势由三股气势融合而成,一股是酒气,一股是才气,还有一股则是月光!
带着这股玄奇的气势,白衣中年纵身而起,一下子便飞出了海角,飞到了海面之上。
以浩浩荡荡的海水为地面,白衣中年踏波而舞,一边舞剑一边高声吟起了他的《行道难》:
行道难!行道难!多岐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行道难!行道难!多岐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行道难!行道难!多岐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随着白衣中年的吟咏和舞剑,海面上冒出了一阵阵惊涛骇浪,而海水中,很大一块区域里的很多海洋动物和海中妖兽,都在惊慌失措中落荒而逃,仿佛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似的。
半晌后,一首诗吟完,白衣中年收剑入鞘,飞回到道袍老头面前,得意地问:“这首诗怎么样?”
道袍老头笑道:“我当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作,怎么反反复复只有两句而已?”
白衣中年笑道:“《行道难》这首诗,仅此两句足矣!”
道袍老头点了点头:“确实足矣。”
人生的道路何等艰难,何等艰难,歧路纷杂,真正的大道究竟在哪里?
坚信乘风破浪的时机定会到来,到那时,将扬起征帆远渡碧海青天。
行道难,行的不是红尘的道,而是大道的道!
第176章 酒月剑居士()
大道行起来何其艰难!
这点,道袍老头感同身受,所以觉得白衣中年的《行道难》仅此两句足矣:
行道难!行道难!多岐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道袍老头有一个自号,叫做大痴道人,因为他痴画痴酒痴山水,最痴的则是修炼大道!
因为对修炼大道的这份痴,哪怕这条大道再艰难再多歧路,他也一直坚信乘风破浪的时机定会到来,到那时他要抵达此岸,扬起征帆,远渡碧海青天,最后抵达彼岸。
何为彼岸?凡人不知道,寻常武修也不知道,即便很多武修中的高手都不知道。
但白衣中年和道袍老头这样的人是知道的,他们两个都已经在朝着此岸走去。
可惜他们两个也都知道,尽管他们已经在朝着此岸走去,但那此岸还很远,更别说缥缈的彼岸了。
姑且收住了这份遐想,道袍老头对白衣中年道:“今日你我分别,你又是送酒,又是跟我对饮,又是送诗,虽然老道我很穷,但如果不送你一点东西,实在会不好意思。”
白衣中年笑道:“你都说你自己很穷了,你又能送我什么呢?”
道袍老头道:“当然是画。”
白衣中年点头:“是的,当然是画。”
道袍老头放下了右手中的大酒坛,将左手上的拂尘插在了左边腰侧,随即从右边腰侧取出了一根粗大的黑色画笔,这根画笔的长度超过了半米,显得古朴陈旧。
道袍老头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玄奇的气势,这阵气势瞬间便将整个海角都笼罩,并且笼罩住了很大一片海面,身在这阵气势中的白衣中年,不由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更美丽更自然了,而且雄伟挺秀。
“几年没见,这穷道士的山水画气势又强大了不少,突破有望啊!”中年居士心里默默感叹。
道袍老头带着玄奇的气势纵身而起,一下子飞出了海角,飞到了南海的海面之上。
仿佛一个道士在做法事一样,只见道袍老头手握粗大画笔对着头顶的天空吟了一声:“凝!”
天空中的一团云朵疾速俯冲而下,来到了道袍老头面前,云朵变幻,凝结成了一张白色画布。
没有画布,他就凝云朵为画布!
道袍老头手握粗大画笔对着脚下的海水吟了一声:“凝!”
一阵惊涛骇浪飞腾而起,来到了道袍老头面前,浪涛变幻,凝结成了一团黑色的墨水。
没有墨水,他就凝海水为墨水!
道袍老头悬浮在海面之上,挺立在他的山水画气势之中,用他的粗大画笔,蘸着用海水凝成的墨水,在用云朵凝成的画布上作画,这样的作画姿态,不可谓不神奇了。
半晌后,道袍老头完成了这幅画,拿着画卷飞回到海角之上,重新站在白衣中年面前,将画卷递向白衣中年:“此画就叫《酒月剑居士图》吧!”
白衣中年微笑着接过画卷,打开看了一眼。
画中画着一个白衣中年,就是他,他的左手拿着酒坛在喝酒,右手握着一把剑,剑中呼啸着剑气,而在他的头顶,还有一轮寂寞的圆月。
酒,月,剑,都是他的爱好,而他的气势由酒气、月光、剑气三股气势融合而成。
此画名为《酒月剑居士图》,无疑再贴切不过了。
白衣中年一边看着画一边感叹:“你这个老不死的穷道士,竟然悟到了一点我的酒月剑气势,还将它融入到你的山水画气势中,看来我不能懈怠了修炼啊,不然下次再见到你,我就可能打不过你了。”
道袍老头笑道:“你我相识一百多年了,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面你都要找我打架,此前一百年你都打不过我,最近几十年我都打不过你,而下次你我再见,我也要主动找你打一架了。”
白衣中年哈哈一笑:“好,我等着。”
道袍老头不是一个喜欢打架的人,但在打架这种事上,他真的对白衣中年不满。
以前你打不过我,总是找我打,现在我打不过你了,你就不愿跟我打了,觉得跟我打很丢人。
白衣中年的这种狂妄孤傲,让道袍老头不爽了,所以下次再见,他要主动找他打架了。
白衣中年之前说不愿跟道袍老头打架,是因为觉得对方已经不够资格了,而现在通过一幅《酒月剑居士图》,他发现对方的修为和玄功长进了不少,又够资格了,所以他爽快接受了对方的挑战。
道袍老头收起了粗大画笔,拿起了地上的大酒坛:“告辞。”
白衣中年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走吧。”
道袍老头嘿嘿一笑,突然纵身而起,从海角飞到了海面上,口中喝了一声:“凝。”
一股海水顿时凝结成了一艘透明的小舟。
道袍老头侧躺在透明小舟上悠然自得地喝着酒,小舟乘风破浪朝着北边的中疆大陆快速渡去。
白衣中年好笑地嘀咕:“分明可以直接凌空飞过去,却偏偏要玩这种花样,这个老不死的穷道士,究竟是懒呢还是懒呢?看来是真的有些懒啊!”
透明小舟带着道袍老头,很快就从白衣中年的视野中消失。
白衣中年对着一望无际的南海尽头举起了大酒坛,感慨一句:“穷道士,神陵危险,你可要保重啊,我可不希望再也见不到你了,别忘了你还要找我打架的。”
感慨完,白衣中年猛地一口,将大酒坛里剩下的三分之一的酒给喝干了。
白衣中年将大酒坛扔进了海中,随即转身,以漫步的姿态朝着琼岛走去。
“噫吁嚱,危乎高哉!大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噫吁嚱,危乎高哉!大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噫吁嚱,危乎高哉!大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白衣中年一边走着一边吟咏着,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
而此时,身在临海城的江君郎,自然是无法感受到白衣中年所谓的行道难和大道难的。
因为这种大道,目前看来距离江君郎还很遥远。
当白衣中年和道袍老头在追索大道的时候,江君郎正骑着一匹褐血马在小道上走着。
这是临海城的一条街道,这条街道通往城主府。
江君郎要去见巩喜。
第177章 再威胁巩喜()
当白衣中年和道袍老头在追索大道的时候,江君郎还在官府和江湖构成的小小世界里打拼。
周和尚的叔叔叫周梦昶,是临海城的副城主,也是此前残坝会的后台。
临海城有两名副城主,其中一个就是周梦昶。
官位级别上,两个副城主的级别都比县尉唐躬武要高,却指挥不了唐躬武,根据规定,一个县城的县尉只听命于城主,只有城主才能调动县尉及其手下的官兵。
周梦昶这个副城主分管着临海城的工商等事务。
残坝会被江湖潮灭了,周和尚被杀了,周梦昶很愤怒,不仅因为死了周和尚这个侄儿,也因为残坝会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远远大于他的官俸,现在却没了。
这些年因为周和尚和残坝会,周梦昶的日子过得很快活,官俸是不多的,如果只拿官俸,周梦昶就不会过得这么快活,而现在,刀山率领的江湖潮阻断了周梦昶的财路。
周梦昶当然会很愤怒,当然想要报复。
于是就在今天上午,周梦昶带着一群衙役对江湖潮捣乱打压,不仅阻挠江湖潮吞并残坝会的产业,甚至命令江湖潮停止营业红巷。
周梦昶不能调动官兵,却能调动自己手下的一群衙役,官兵就相当于江君郎前世的警察,而这些衙役则相当于前世工商局的工作人员。
面对周梦昶和衙役的故意捣乱和打压,周三麟很不满,却又不好发作,毕竟对方是官府人员。
所以这天下午,江君郎骑着一匹褐血马来到城主府找巩喜了。
在自己还不能随便诛杀周梦昶这种人的情况下,找巩喜帮忙便是最方便的途径。
……
此前为了从西河会手上夺走威武堂,江君郎曾找过巩喜,贿赂了一千两黄金。
这次江君郎再做类似的事情,仿佛就已经轻车熟路。
江君郎独自骑着一匹褐血马,带着一个大箱子,走进了城主府。
巩喜在一间厅堂里见了江君郎。
江君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大箱子打开,大箱子里装着一千两黄金。
巩喜皱了皱眉头:“江村长,这次你又是何意?”
江君郎镇定自若:“明人不说暗话,城主大人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了我此次的来意,你手下的周梦昶正在找我朋友刀山的麻烦,我这位朋友尊重城主大人,不愿在你的地盘随便杀一个副城主,而他又不喜欢被这样的麻烦缠身,所以让我来恳请城主大人帮个忙。”
巩喜冷哼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官府的副城主?”
江君郎不以为然:“我已经说了,刀山尊重你城主大人,不愿在你的地盘随便杀一个副城主。”
巩喜道:“可这说明了你们已经动了这样的念头,这不是大胆是什么?”
江君郎淡定回应:“城主大人,周梦昶副城主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很多,嗯,这次刀山找到了一些周梦昶庇护残坝会的证据,包括周和尚给周梦昶孝敬的账本,对了,还有一些给你城主大人孝敬的账本,城主大人,一个副城主庇护一个武林帮派,肆意受贿且数额很大,难道不是犯法吗?”
巩喜面色难堪起来。
现在的江南国,昏君当道、官场腐败,官府官员跟武林帮派勾结的情况再普遍不过。
不过这种事是见不得光的,因为这种事是犯法的。
显然,江君郎这是在威胁巩喜。
巩喜沉声道:“江村长,这种事可算不了什么,如果你觉得能用这种事要挟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江君郎点头:“我知道这种事算不了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另外我还要提醒城主大人,你不要忘了刀山跟我的虞叔也是朋友,当初可是虞叔让他来临海城创建武林帮派的。”
“又来这套,该死的臭小子。”巩喜心里骂了一句。
上次江君郎来找巩喜,说他的朋友刀山要在临海城创建武林帮派,要抢夺西河会的威武堂,为此贿赂了一千两黄金,还搬出虞周威胁,巩喜被一千两黄金诱惑,加上忌惮虞周,于是在权衡利弊后答应了。
巩喜当时还觉得,江君郎这少年没什么厉害的武林朋友,应该不能从西河会手上抢走威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