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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铺后院厨房,醉天涯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药小洁在厨房里烧饭做菜的模样,这种感觉十分舒适。
或许是流浪了太久吧,三年在外历练让醉天涯感受到了很多寂寞,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无根的树叶,一根无根的浮萍,在风中飘浮,在水上漂泊,让他非常渴望能有一个属于他的真正的家。
在醉天涯看来,一个家少不了的就是女人,也少不了孩子,然而他知道,对他而言这个梦想目前是遥不可及的,他注定要走上他的道,他觉得他的道注定是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怎能渴望一个风平浪静的家呢?或许未来某一天,当他取得了一定成就,他会组建自己的家庭吧。
醉天涯也知道,以他的性格,即便真的有了这么一个家,也很难在这个家里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他这样的人注定是要经历大风大浪的。
望着药小洁忙碌的背影和幸福的神态,醉天涯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那天是他离开安宁城出外历练的日子,醉翁没有相送,当时才十三岁的药小洁却执意要去送他,一直将他送到了城外,那天药小洁对他进行了告白:“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以后要嫁给你。”
多么直接的告白啊,从年仅十三岁且性格内敛的药小洁口中说出,可见当时她是抱着多大勇气,更可看出她是迷恋上了醉天涯。女孩子主动告白本就不易,药小洁这样的女孩主动告白更不易,这样的女孩对醉天涯这样的男人告白就最是不易了。
醉天涯当时心情很愉悦,可惜愉悦的背后却是伤感,这是一股有些莫名其妙却又分外真实的伤感。
“我以后真的能娶她吗?”醉天涯心生疑惑。
三年前醉天涯收到药小洁告白时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疑惑,三年后的今天,这个疑惑依然根植在他的心中,并未改变和消退。
当醉天涯带着这样的疑惑,看着眼前药小洁那分外幸福的神态模样,便难免有些迷惘了,不知不觉,醉天涯陷入迷惘中,神情显得呆滞,以至于眼前的药小洁忙碌的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半晌后,药小洁亲切的话语将醉天涯唤醒:“饭好了,可以吃了呢。”
醉天涯“哦”了声,赶忙收敛思绪,上前帮忙端菜。
药小洁走到厨房外,对着前面药铺里的药叟召唤了一声:“爷爷,吃饭啦。”
很快药叟便走了过来,望向醉天涯的时候,尤其是望着醉天涯背后背着的那个醒目的长长的大包裹时,眼中流露出一股郁闷。
大包裹里装着醉天涯的三杆枪,从小养成的习惯,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习惯将三杆枪带在身上。
药叟不喜欢醉天涯的三杆枪,因为他不喜欢武林的争斗和厮杀。
厨房里,一张简陋的饭桌,三把简单的椅子,坐着药叟、药小洁和醉天涯三人。
醉天涯没有拒绝药小洁的好意,三年前的他就已经习惯了在这里吃饭,药小洁经常喊他来吃饭,为此特意为他准备了一把固定的椅子。主要是因为,即便回到醉翁酒铺,醉天涯估计也只是一个人吃饭,醉翁不会陪他吃饭,醉翁只会跟他一起喝酒。
吃饭时醉翁习惯了一个人,每次到了吃饭时间,醉翁便会独自坐在饭桌上一边吃饭一边喝酒,而醉天涯通常会端着饭碗蹲坐在酒铺后院的小院子里吃,偶尔当醉翁来了兴致,想让醉天涯陪他喝酒的时候,醉天涯才会坐到饭桌边。
醉天涯无所谓,他甚至巴不得自己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吃饭,尽管他很尊敬醉翁,心目中将醉翁当成自己的父亲一般看待,可醉翁毕竟是他师父,是个严厉的长辈,每次跟醉翁一起坐在桌边,他都或多或少会感受到一些压力。
何况醉天涯的性格本就有些孤僻,不觉得跟醉翁坐在一起吃饭就是尊老敬孝,醉翁也不需要这种孝敬的方式,该有的感恩醉天涯都默默放在了心里,适当的时候自会尽力报答。
跟药小洁在一起吃饭就不同了,药小洁烧的饭菜非常美味,也非常对醉天涯的胃口,而且每次跟药小洁在一起时,醉天涯就会觉得很放松,心里的很多压力似乎都能暂时性放下,享受到一种轻盈的快乐。
可惜药小洁还有药叟这么个爷爷,每次跟药叟在一起吃饭时,醉天涯就会感受到一些压力了,一种不算友好的目光。不过没关系,醉天涯心里想的是药小洁就行了,没必要太在意药叟的不友好。
药叟对醉天涯虽不友好,却也没太苛刻,至少每次他见到醉天涯的态度都算平和。
几碟小菜,一个鸡蛋青菜汤,这便是今日的菜肴,虽然简单,贵在精致可口,对醉天涯而言,最大的意义还是在于这些菜肴都是药小洁亲手烹饪的。
三年在外,醉天涯的吃穿住用行都很简陋,拿吃而言,有好几次他都没能吃到一顿饱饭,历练不容易啊,何况是他这种没钱没势的人在外历练。
三年没归来了,醉天涯早就想念药小洁烹饪的饭菜了,如今终于能吃到,真的很好。
醉天涯默默地吃着饭菜,大口大口吃,吃得很香很香。
药小洁也在吃饭,小口小口吃,吃得很慢很慢,只因她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醉天涯身上,以至于吃进嘴里的饭菜究竟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不过能面对面跟醉天涯一起吃饭,能看到醉天涯吃她亲手做的饭菜,能欣赏到醉天涯大快朵颐的模样,她便有足够的理由开心了,觉得这场饭菜真的很香。
醉天涯碗里没菜了,药小洁赶忙给他夹菜,醉天涯碗里没饭了,药小洁赶忙为他盛饭,醉天涯脸上热出了汗珠,药小洁赶忙用自己的手帕为他擦汗……醉天涯的一举一动都能立刻引起药小洁的快速反应,仿佛他们之间牵着一条无形的索链似的。
旁边坐着的药叟,看得心里郁闷的波涛一层叠一层,醉天涯不在的时候,药小洁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非但帮他夹菜盛饭,还会帮他倒酒,可醉天涯在的时候,便仿佛没他什么事了,三年前就是这样,三年后还是如此。
药叟很郁闷,他仿佛觉得自己最心爱的一件宝贝被醉天涯这个外来的闯入者给夺了去,一直都对药小洁爱惜有加的他,这次不由对药小洁生出一点埋怨,觉得药小洁不该这么小就被一个男人夺走了一颗芳心。芳心明明被夺了去,她自己却不以为意,反而一副心安理得幸福沉醉的模样。
更加糟糕的是,这个男人竟然会是醉天涯。
对于醉天涯的情况,药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根据药叟的了解以及他多年生活的阅历,在他眼中,醉天涯不是个好男人,至少不是值得女人依靠的好男人,哪个女人若是跟了这么个男人,那可真是倒了霉了,那这个女人一定是愚昧无知的。可眼下深深迷恋上醉天涯的女人是药小洁,药叟又不能认为自己最可爱的孙女愚昧无知,所以他很郁闷。
药叟的心里还埋藏着一种更大的郁闷,这郁闷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药小洁也知道,醉天涯是不知的。那便是药小洁的身世,药小洁绝不只是一家小药铺的女药师,药叟也绝不真的只是药叟药铺的一个小掌柜,一个生活简陋的老头,他们这对爷孙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秘密醉天涯不知道。
醉天涯不是没有怀疑过药叟和药小洁的身世,当初他察觉到这对爷孙超乎寻常的医术后便已经怀疑了这点,只是他没询问,在他看来,这是药小洁的隐私,他没必要主动去探查,什么时候当药小洁觉得可以告诉他了,自然会对他说的。
郁闷的药叟,兀自喝着从醉翁酒铺买来的高度烈酒,一碗接着一碗,每喝完一碗时他都会故意咳嗽一声,想引起药小洁的注意,暗示药小洁该给他倒酒了,可惜药小洁虽领会了他的意思,却就是没有帮他倒,一直都紧紧关注着醉天涯。
“女大不中留啊!”
无奈之下,药叟唯有不断自己给自己倒酒,不断用一种锋锐的目光瞪着醉天涯,其实,如果醉天涯不是被药小洁迷恋上,如果醉天涯只是单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坐在这里,药叟非但不会郁闷,没准还会很高兴,会让醉天涯跟他一起喝酒。
药叟内心是很欣赏醉天涯的,但局限于醉天涯的发展潜力方面,他觉得以醉天涯的资质、性格和斗志,未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但前途是一方面,涉及到跟药小洁的恋情就另当别论了,事实上,相对于醉天涯,药叟宁愿药小洁找一个平凡老实单纯的青年。
药叟的酒量很大,醉天涯曾见过他跟醉翁一起拼过酒,最后竟然没有败给醉翁。
然而今天,当醉天涯一鼓作气吃完五碗饭的时候,药叟便已经喝得有些醉了,苍老的面容中渗透出了鲜明的酡红色。醉天涯吃饭的速度很快,哪怕药叟喝酒的速度也很快,此时也不过才喝了十碗酒,十碗酒足以让常人醉得不省人事,甚至醉死,对于药叟而言却是不多的。
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药叟自己想醉。
醉了的药叟,终于打破了饭桌上的沉默,对着醉天涯问:“在外面三年历练得怎么样?”
醉天涯答:“还好。”
药叟问:“这次回来打算做什么?”
醉天涯坦然答:“准备去金陵城参加今年的小武试。”
药叟问:“就这样?”
醉天涯顿了顿,还是坦然答:“在此之前我要先称霸安宁城武林。”
药叟问得很简单,醉天涯答得更简单,却都是大实话,在药叟面前,醉天涯没隐瞒,并非因为药小洁,而是因为药叟知道他的不少事情,这些事情都是醉翁亲自告诉药叟的,药叟和醉翁的关系很好。
醉天涯相信醉翁不会随随便便将他的事情告诉别人,哪怕只是其中一部分,这再次说明,药叟必定也不简单,没准跟醉翁一样,也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高人。在这样的高人面前,醉天涯能不说谎就不说谎,毕竟这位高人对他也算不坏了,那么一点点不友好可以被他忽略不计。
药叟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药小洁给打断。
药小洁一边起身拉着醉天涯,一边对药叟撅嘴道:“好了,爷爷,人家才刚回来,应该多多休息呢。”
药小洁将醉天涯直接拉出了厨房,生怕药叟会继续对醉天涯纠缠不休,出门的时候,醉天涯没忘记回头对药叟敬重地鞠了一躬。
望着这对年轻男女的背影,药叟兀自叹息一声,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走出厨房后,药小洁依然拉着醉天涯,将醉天涯拉到了小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那里开辟着一个小小的药园,里面种植着一些基本的药草,也有几种特别的奇珍异草。
此时天色已黑,小院里幽暗一片,药园里却闪现出一团彩色的光芒,像是一个绚烂的光球似的。药小洁拉着醉天涯来到那团光球旁,近看之下醉天涯才恍然发现,绚烂的光球竟是一株草绽放出来的。
醉天涯诧异地问:“这是什么?”
药小洁神秘兮兮道:“你猜。”
醉天涯坦白:“我可猜不出来。”
药小洁没再卖关子:“夜光草。”
“夜光草?”醉天涯脸上的诧异之色更胜了。
第322章 夜光草()
“这是六年前我们一起种下的那株夜光草?”醉天涯追问。
六年前正是醉天涯解救药小洁的时候,也是药小洁第一次给醉天涯疗伤的时候,那天当醉天涯离开药叟药铺时,药小洁突然带他来到小药园,拿出了一株奇丑无比的草对他道:“我们一起将它种下吧。”
醉天涯当时疑惑不解,不知药小洁为何突然要他跟她一起种下这么一株草,这株草比杂草还要丑陋,上面布满了黑色斑点。没有多问,醉天涯见药小洁一脸渴切的模样,当即应允,跟她一起将草种下。种完后药小洁才告诉醉天涯:“这是夜光草。”醉天涯依然没有多问。
如今六年过去,药小洁已经从一个十岁女孩长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女人。醉天涯早已淡忘了那株夜光草,没想到药小洁突然带他来看它,更没想到当他再次见到这株夜光草时,它会呈现出如此绚烂惊艳的模样,在它的彩色光芒下,药园里其他的花花草草仿佛都变得黯淡,哪怕其中不乏几种特别的奇珍异草。
醉天涯难以置信,惊讶于一株奇丑无比的草怎么会变得如此光彩夺目。他的惊讶让药小洁感到了满意,小女人心态作祟,药小洁很喜欢看到他惊讶的样子,尤其这惊讶是她所带来的。
药小洁笑道:“怎么?是不是感觉很惊讶?”
醉天涯如实点头:“是有点。”
药小洁解说:“世界是玄妙的,很多事物是奇妙的,人不能被一时的表面现象所迷惑,你明白吗?”
醉天涯下意识要点头,顿了顿还是没点,他知道这话是对的,可他怀疑药小洁说这话时似乎暗藏着什么意思。
药小洁道:“夜光草,又称藏美草,顾名思义,就是将美丽掩藏着。”
特意看了醉天涯一眼,药小洁道:“夜光草一般生长五年才会绽放光彩,生长的五年中,它的样子奇丑无比,上面布满黑色斑点,这五年也是它的一种历练,度过了历练阶段,它才会成为真正的夜光草,而一旦它绽放出光彩,便会成为黑夜里绚烂夺目的明珠,这时即便很多鲜艳的花儿也无法与它媲美了。”
醉天涯静静听着,听完后不由喜爱上了夜光草,觉得这种草很执着也很坚毅,带着种破茧成蝶般的美好品质。他所疑惑的是,为何药小洁会突然对他说这些?难道仅仅是为了解说夜光草?
醉天涯情不自禁瞥了眼药小洁左脸上的那块疤,似乎就要找到答案了,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让他止步于答案之外。
药小洁注意到了醉天涯的神情,注意到醉天涯投向自己脸上的目光,她没有介意。
几年前当她刚对醉天涯产生好感时,还会在意醉天涯关注自己的疤,不想让醉天涯对这块疤留下深刻的印象,后来当她恋上醉天涯便对此释然,因为她明白,想要赢得一个男人真正的爱,单靠外表的美貌是不行的,遑论遮掩外表上的丑陋。
药小洁期待着醉天涯说些什么,或者渴望醉天涯能从这些话中发现些什么,奈何醉天涯却什么也没说,似乎也没发现什么。
药小洁撅了撅嘴,不过又快速恢复开朗,道:“夜光草其实也是一种药草,是很特别的一种药草。”
醉天涯接话问:“它有什么疗效?”
药小洁道:“对女人来说,它可是种宝贝,美丽的女人如若经常服用夜光草熬制的汤药,便可以变得更美,身上有疤的女人若是经常服用,疤痕则会慢慢褪去。”
醉天涯点了点头,再次忍不住瞥了药小洁脸上的那块疤,眼中流露出疑惑。
药小洁道:“我知道你在疑惑,为什么我不服用它,为什么我不用它消除脸上的疤,不是我不想,而是不可以,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脸上的疤是命中注定的,难以消除,何况女人需要经常服用夜光草才有效果,而夜光草十分珍贵,我这里不过才只有一株罢了。”
说这话时药小洁没再凝视醉天涯,目光显得有些游移,神情显得尴尬。
或是为了掩饰这份尴尬,药小洁蹲下身探出手,用两根纤纤手指捻了捻夜光草的草叶,当她的指头碰上草叶,草叶顿时飞散出一些绚烂的光点,宛如燃烧的火星般,就中还夹带着一阵轻微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