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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寿老一笑,问化玉道:“化玉吾徒,你可知道为师与你两位师伯,为何商议了这么久,才决定将掌教之位传给你吗?”
化玉跪在三老面前,本是要接过三宝,随后就登上宝位以为昆仑新的掌教了,现在横生了这样的枝节,他自己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只是现在老师既然还没有让位,自己便依旧是昆仑门徒弟子,天字三老还是掌教,况且他也是天寿徒弟的身份,即便心中大大的不快,也不敢在这里造次——否则落一个以下谋上,以徒逆师的罪名,那可是犯了七戒八律,要被赶下昆仑上的。
只是他心中也是埋怨极深,若说不要他做这个掌教,化玉自己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他修玉府天书也有这无情之根,知道凡事顺应,当因势利导——只是现在既然要他接掌教之位,却在这传位仪式上,当着所有昆仑弟子的面给他如此的难堪,他跪在地下,心中也是仿若油煎,便咬着牙回道:“弟子实在不知。”
天寿老看他脸色微变,他从小看着这个徒弟长大,这个徒弟什么样的心思自己拿捏得最准,便知道他心中有所不满,点点头道:“化玉吾徒,你可记得圣人有言曰:虚其心而实其腹,弱其志而强起骨?”
化玉听到此句眉头就是一皱,他是多么样伶俐的人?这他六岁就能熟背了,怎会不知道这两句?这两句从外说,乃是人道调和阴阳,修身求真的至理之言,从内说,便是他昆仑山玉虚宫一脉所修持的清静无为,太上忘情之道的根本。化玉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颤,难不成老师现在是责怪自己平时太多显露,反而忘了我教之中这太上无情,太上忘情之道的修行了吗?念及此处额头上不免滚滚留下豆大的汗珠,一旁观礼的修士有那修为高者,也是立时领悟天寿老话中的含义,另有些修为低的修士便还是觉得一切真实莫名其妙。
化玉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作答,便磕了一个头,意思是全凭老师发落了。天寿老知道他天资聪慧,这昆仑山上若问悟力,恐怕没有出其右者,看他如此表态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话中含义,便说道:“我三兄弟执掌昆仑已经多时,现自感天劫将至,恐怕也是无力掌管昆仑,先将这执掌大位传于化玉,我作为化玉的老师,知道吾徒化玉天资聪慧,却难入无情之道。我昆仑一脉,前后一理,上下一心,当求红尘片羽不加我身,法天地循环之理,为因势利导之事,此为无情,也是我教之根本。化玉,你虽道行高于同门,这无情之道还需要多琢磨,老师传你大位之前,先问你我教圣人言语,也是望你多多参悟揣摩,终有一日也能得悟大道,飞升天界。”
化玉在底下浑身直冒冷汗,磕头如鸡吃碎米一样,只一味唯唯诺诺:“是,是,是,老师教训的是。”他这一生尽是显赫风光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挫折?
天寿老点点头,与其余二老从榻上下来,转身到姜尚塑像前面,行礼拈香道:“昆仑不肖徒,天福,天禄,天寿,在教时期无有建树,为能将我教发扬光大,实在惭愧,现将掌教之位传于后代弟子化玉,望其能够承我教一脉道统,发扬中兴。”拜完之后,天寿老将化玉搀扶起来,送上掌教之位。化玉坐在掌教位子上战战兢兢,底下修士在唱礼官的带领之下齐向掌教朝贺,化玉勉强稳定住了心神,行了规仪,这大位可就传完了。
只是有一点,三老虽然将昆仑掌教的位子传给了化玉,却没有传他镇教三宝,便如那拜将台上点了元帅却没有给他掌令的大印一样,虚有一个座位坐着,却没有行使权力的印信——当然,若以化玉在昆仑教众之中的威望与声誉,要传达法令便是没有印信也不会有什么阻碍,只是无这三宝在手,传的便是他化玉的法令,说句不好听的,任谁都可以站出来质疑,你无镇教三宝,虽坐掌教之位,可凭什么号令全门修士呢!
现在化玉已经有些发蒙,自然没有想到镇教三宝的事情,只是等传位的仪式结束,他一人坐在祖师殿中,四周冷冷清清,心神也安定下来,才想到手中没有镇教三宝,他这个掌教又怎么做的起来?不由得心中生出怨埋,怨老师怎么行出来这样的事情,叫他以后怎样在同门面前抬起头来。
便是刚才天寿老嘱咐他的那句:虚其心而实其腹。转个身他又给抛到了九霄云外,身在其位手中无权却是叫人难耐,他便做下打算,要去昆仑山摩崖峰上找老师要个说法。
三老退位之后,便隐居摩崖峰顶,闭关修炼,以待天劫降临——若能过了那三九天劫,便是白日飞升的时刻,所以这一阶段极为重要,若有旁人来阻扰,或是给三老平添了没必要的红尘孽业,那所降的天劫便更加的凶险了。
三老分坐在摩崖峰三个洞窟之内,到他们这般修为,早不需要饮食取水,身体混元上下澄澈,与那天上真仙不过一步之遥,便是吸风饮露也能当饱了。化玉顶着风雪来到摩崖峰顶,但见四周一片白茫茫,也瞧不出来哪里是老师和师伯们闭关的洞窟,他自然不敢打扰老师修炼,便在摩崖峰顶上一跪,也不出声,任凭风雪加在自己身上。
三老在洞中闭关,也不理会他,化玉便在这摩崖峰顶一连贵了三天三夜,便是一日,他身上的积雪就有几尺,整个人都被雪给活埋住了,他在运功起来,将周身的雪化去,再跪于雪地之中。
便到了第三天头上,就看眼前风雪一开,那积累压实的白雪朝山下四散崩落,露出一个洞窟来,里面坐着的正是自己的老师天寿老。见到老师出关,化玉也就忘了三日雪中所遭的痛苦,以为自己精诚所至导致金石为开,不论老师是否传他三宝,便是露了这一金面,师徒二人得以会面,他心中也是高兴的了。
第一百八十六节 摩崖峰化玉求宝()
以天字三老的修为,化玉一上摩崖峰三人便都知道了。只是三老早入了太上无情之境界,他来便来,爱跪便跪,即便是跪死在这风雪严寒之中,三老也当是不应该见他的。只是天寿老与另外二人不同,一来他的修为在三老之中最低,二来化玉毕竟是从小看到大,亲手栽培起来的爱徒,心中难免发了恻隐,只好开了洞门与徒儿相见。只是见虽见,却不能给他好脸色瞧,便作怒目道:“既然得了我昆仑道统,怎么不在祖师殿坐镇,跑到我摩崖峰上来做什么!”化玉听老师与自己说话,知道这三日三夜总算没有白费,便说道:“徒儿一直没有见着老师,甚是想念,特来拜会问安。”
天寿老便是一皱眉,心说这孩子怎么学得如此没有实话了?心中不免就是一凉——三老作下的决定,要在传位的仪式上难一难化玉,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这一脉的道统,昆仑玉虚宫的掌教不是那么好做的,也是为了压一压他的心火,才之传他大位而不传他镇教的三宝。化玉在传位仪式上的表现虽然叫三老看了觉得有些毛糙,但大体还过得去,仿佛他心中也有所悔悟,虽然说人这一辈子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凭这两三句话一点口舌唾沫就要人幡然悔悟回心转意,恐怕是圣人也办不到的事情,不过给他点拨也就罢了。因由这样的默契与认可,三老才将大位传给化玉,却还要在看他三五年内,在位上如何行事,如何执掌昆仑山玉虚宫这上下数千门徒,再好决定是否将那镇教的三宝传给他。
如今他来到这摩崖峰上,三老便知道此子依旧执迷——他乃是来讨要镇教三宝的,三老怎么会不晓得呢?于此一点,那化玉便过不了那太上无情的一关,因他心中已经生出来了执念。天寿老心中暗叹,他早就知道自己这徒儿做不得这昆仑掌教的位子,便是硬要他坐上去,就是断了他的修为与前程,恐怕这一世都难有羽化登天之日了。只是也不可说破这一节:“你说上山来看我,我也高兴,只是为师我在山中闭关苦修,以待天劫,没有什么闲情叙话,既然你我已经见面,那便下山去吧,祖师殿里还有不少事务等你去处理应付。”这乃是一劝。
听老师赶自己走,化玉心中就是一阵不痛快,他才客气两句,正题还未入,怎么能够就这样退缩回去?便说道:“老师说的是,弟子进驻祖师殿以来,教中事务大小诸般实在是繁杂,弟子也实感老师与两位师伯之前的不易。”
天寿老听出他话里有话:“不必说这些话来,教中各殿,各有所司,大小诸般也不用你一一亲自过问,便团结你那一班师兄弟,便能保你执掌之位安稳。”此乃二劝。
化玉的意思是,自己处理这许多的教中事务,没有印信自然不成规矩,乃是要讨镇教三宝的意思,却叫天寿老用话给堵了回来,叫他团结同门共同处理——共同处理?那还要他这个掌教做什么?干脆合议好了!化玉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便不想再兜圈子,说道:“回禀老师,这教中人数众多,事情繁杂,弟子既然身在掌教的位子上面,大小事务亲力亲为便是我的本分,可我手中没有镇教的宝物,所下法令便是一纸空文,到时有谁不服站出来与我对峙,说我虽占大位却无印信,以何服众?到那时候弟子也没有话可以反驳。”
天寿老知道他便是要开口讨那镇教三宝了,只是心中有数语气依旧不更,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化玉看自己说道如此份上,老师还在打哈哈,咬了咬牙:“老师,徒儿来山上,为看望您老人家,也为求老师一件事情。这镇教的宝物,是否能够传于徒儿——那师伯手中的玉府天书真卷与杏黄旗的旗令,徒儿自不想了,我只求老师看在我们师徒的情分上,将那打神鞭鞭诀传于徒儿我,到那时有同门问我凭什么坐掌教大位,凭什么对同门呼号施令,我也有这镇教的宝贝堵人的嘴。”
天寿老早知道自己的徒弟是这么个想法,只是这话真的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自己便是更加的寒心——这就是自己一手拉扯他,栽培起来的爱徒吗?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化玉吗?不由得心动起来,这一动心便是动情,忽然间就听得四周雪雾之中嘎啦啦的雷响,那雷声由小而大,由远而近,仿佛那惊雷就在耳边,却不见云雾里有雷光闪动,天寿老便是一惊,心下暗道好险好险!知道自己因这徒儿化玉动了感情,这一动感情便是出了太上无情的境界——若已有情,如何无情?他这一身的修为也就满散了,那惊雷便是隐在洞中闭关的天福老,天禄老,感应到天寿老情绪的异动,发雷来惊醒天寿老。
化玉不知道为何这摩崖峰上突然起了惊雷,闻这惊雷仿佛有警示之意,心中就是一凛,忽然生出愧疚,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居然跑到摩崖峰上问老师讨宝贝了——只是这一时的愧疚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他自己的决心所蒙蔽了:“诶!自己既然坐了掌教的位子,怎么手中能够没有镇教的三宝!从昆仑立教以来,便没有这样的规矩!”依旧涎着脸要问天寿老讨要打神鞭鞭诀。
那惊雷直敲的天寿老仿佛从梦中惊醒!暗运玄功镇住四涌的情绪,默念太上无情之文,便沉吟了片刻对化玉说道:“此事我会思量,今日必不可给你答复。”
化玉听老师松了口,以为这事便是被自己求下来了,高兴的直磕头。
“你也莫要太高兴,我还应与你两位师伯商议,便回祖师殿去,下月十五你再上山来吧。”化玉磕头谢恩,就转身要下摩崖峰去,天寿老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吾徒慢走!”一声将化玉叫住,化玉转身回来,又再跪倒:“老师喊徒儿还有什么吩咐?”
天寿老笑道:“我记得你玉清殿中有一个小徒儿,唤作云中鹤的。”
“是,鹤儿乃是弟子最小的徒弟。”这时候那云中鹤不过才二十多岁,被化玉度上山已经十五六载了。
“为师我有些想念这个孩子,下一回你便带他一起上山来,我瞧瞧他。”
“是,徒儿记下了。”
“嗯,那你便下山去吧。”化玉这才又磕头拜别。
化玉下山之后,天福,天禄二老也都从洞中出来,三人对坐于三块巨石之上。天福老呵斥道:“师弟,怎么如此糊涂!便是要拿这一身的修为开玩笑么!那孽障你便是再见不得了!”
天寿老低眉叹道:“是见不得了,不得再见,再见不到了。”
天禄老忽然笑说:“便是一木有枯,一木有荣,枯荣总有序。”
三老齐念道号,又复坐会洞中,闭关去了。
且说化玉从摩崖峰上下来,回转到祖师殿中坐定,心中得意,以为老师自然会给自己在其余二老面前多说好话,便是这三宝不能全部到手,起码老师手中的鞭诀一定是归自己的了。便心心念念的是时间快些走,早早到下月十五,自己好去摩崖峰上求取宝物。只是人越是急,这时间过得越慢,又加上最近教中太平,没有什么事情要他操劳,他便安坐祖师殿中,更觉得时间过得慢了。
这是化玉已经是百爪挠心一样的难受:“这十五怎么还不来。”左右看看都是不顺眼的很,忽然想到老师要自己下月十五上摩崖峰的时候把云中鹤也带上,不知是什么意思,便叫门下童子把云中鹤传到祖师殿上。这云中鹤此时才二十多岁,却生的身材高大,这孩子性情自小就老成,与人没有太多话说,天资还不算特别的好,在化玉看来甚是驽钝,心想自己老师不知看的他哪一点好。
云中鹤来到祖师殿跪倒说道:“拜见掌教老师。”
化玉说一声“起来。”云中鹤才站起身来,垂手站好,头一低只等化玉问话。化玉看他很有礼貌,说道:“你我是师徒,来我祖师殿不必如此拘谨,抬头说话。”
云中鹤回了声“是”便抬起头来,不过神情依然严肃呆板,看着一点没有活泼灵动的劲,化玉便是一咋舌——他天资聪慧,喜爱的是那类潇洒风流的人物,便是徒弟里面,也喜欢那些伶俐聪明的,若不是这云中鹤乃自己亲度上山,自己教授的徒弟,换做其他殿其他师兄弟的门人,他便是一百个也瞧不上他。看他又是这么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心中就有些没好气:“功课最近可有荒废。”
“回禀掌教老师,弟子不敢荒废。”云中鹤的头又低了下去。
“那你最近出的什么功课?”化玉有心要考校考校这个徒弟的功课如何。
“回禀掌教老师,弟子每日吃饭睡觉,打坐参冥,读经练气,不敢松懈,一心一意能心无旁骛,弟子觉得这些样样都是要做的功课。”
第一百八十七节 十五日师徒二人()
云中鹤这话答的倒是实在又中肯,虽他天资差些,勤勉上面还是做得到的,化玉知道自己这徒弟的脾气秉性,看他答的不错,心中的厌烦也就少了些:“来,为师今天考考你的功夫,把我门玉府天书之中的玄功演上一演。”云中鹤答一声是,便在这祖师殿里演起功来。这云中鹤学道十数载,却刚刚行完伐毛洗髓之功,这在昆仑玉虚宫内,不要说是玉清殿了,便是这九大殿中千把弟子里面都是慢的了。倒不是云中鹤他平时不用功,若论修行勤奋,他也算是山上拔了尖的,身上混元的真气那比起其他一样处在化气阶段的同门修士来,充盈不下三五倍——但云中鹤久久不能冲破化神玄关,修为总是提在那里无法上前,化玉看自己徒弟如此模样,也是替他有些着急,只是昆仑一脉讲究万法无情,便是老师对门下的弟子,都要做到一视同仁,所以也不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