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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昨天斯格特说破了这件事以后,弗雷德曼就清楚:自己当年算计的,不是一对从外地去帝都的六阶贵族夫妇,而是安格尔贤者夫妇,两个圣阶。
但他先前一直没有见到苦主出现,心里总还有些侥幸:或许,他们不在金雀花镇,不知到哪里游玩去了呢?否则知道自己来谈判,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的躲在一边?只要被算计的直接苦主在场,事情还是好转圆一些吧。
如今看到安格尔,弗雷德曼的心直往下沉。但他还是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对安格尔笑着说:“你就是安格尔贤者吗?当年我们初次见面,竟然误会了安格尔贤者夫妇的身份,失礼的地方是我不对,还请贤者原谅。”
安格尔哼了一声,脸色很难看。他没有回应弗雷德曼,而是说:“大家都到了,开始谈判吧。”
弗雷德曼也不在意,笑着入座。双方正式开始谈判。这一次,弗雷德曼不再坚持前几天的条件,而是在双方有争执的地方全都做了让步。但以迪福为首的图坦卡蒙家族代表,明显不想就这么达成协议,又开始一条条的提出了新的条件。
弗雷德曼又应允了几条,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我是很有诚意与泰坦领达成协议的,前几天大家谈得也还好。但今天你们的态度,可不是要谈的表现。”
安格尔还没有开口,迪福已经很不屑的说:“诚意?我们可一点儿也没感觉出来,反倒是感觉出一些圈套的意味。如果不是昨天斯格特揭穿了你的真面目,今天你会做出这些让步吗?”
弗雷德曼暗道一声“失策”:昨天被斯格特一闹,今天就在争执了几天的事情上退让,那不是正表明自己心虚吗?
其实他不管怎么做,迪福等人也能挑出毛病来。在知道了弗雷德曼曾经算计福列娜之后,迪福和雷迪就已经决定搅了这次谈判。图坦卡蒙家族的荣耀是一方面,做为好朋友,迪福和雷迪也想帮福列娜出口气。
至于眼下还比较弱小的泰坦领能否对抗塔利亚王国,乃至塔利亚背后的理查德家族,迪福和雷迪的举动是否有些意气用事,那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面对他的质问,反应这么激烈的不是安格尔,居然是之前谈判时还比较平和的迪福和雷迪,弗雷德曼还真没想到。
安格尔哼了一声,说:“弗雷德曼,在塔西佗城发生的事情,我本来是想做为私人之间的恩怨,单独和你算一算。所以,这次谈判之前我才基本没有发表意见。但现在看,这件事无法再被当做私人之间的仇恨了。如果你们拿不出足以化解图坦卡蒙家族仇恨的诚意,这个谈判完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弗雷德曼有些迷糊了。一开始他以为安格尔对自己怀恨在心,这才在谈判中制造障碍。可按照刚才的说法,最开始,安格尔根本没干涉谈判的事情。那之前泰坦领的谈判代表,老是纠缠于一些小问题达不成协议,难道并非出于安格尔的指使?
换了他处在这种敌明我暗的态势,弗雷德曼自认为也会暗中使些手段的。可安格尔既然明明白白的说了他没做什么小动作,那肯定就是没有。
安格尔也是贵族,如果是用一些场面话来搪塞,事情还真就在两可之间,他可能指使谈判代表故意设置障碍了也可能没有。像这么直白的表述,那就是一点儿花样也没玩,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
弗雷德曼回过头来想想,前一段时间协议无法达成,似乎真不是泰坦领的谈判代表单方面的问题,他自己也在一些小问题上太执着,竟然错过了好几个机会。眼下到了这一步,泰坦领如果没有得到很大的好处,显然是不肯达成协议的。
可凭什么要他做出那么多让步呀!在帝都的那件事,根子还是安格尔他们隐瞒了身份。按照他们公开的身份,碰到那种事情,其实正常得很。何况,到最后,弗雷德曼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不是?福列娜就不用说了,连那两个平民选手,他不也没沾上手吗?
弗雷德曼越想越憋气。做出更多的让步,或许能达成协议,可那对他在家族中的声望和地位就不是促进而是打击了。既然如此,那还谈什么。反正家族也做了两手准备,让塔利亚王国的军队来跟泰坦领谈吧。
心里这样想,弗雷德曼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平和了。他考虑了一会儿,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虽然很有诚意,但你们的新要求已经大大超过了我得到的授权。所以,我只能先暂停这次谈判,等回去请示过,获得新授权以后才能继续。”
“那好吧,这次我们就先谈到这里。你可以回去获得新授权。不过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没有还。”安格尔站起来说。
弗雷德曼恭恭敬敬的施礼说:“真抱歉,一开始我不知道安格尔贤者的身份,来之前没有充分的准备。请放心,下次再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等着。”安格尔冷冷的说了一句,起身先离开了谈判会场。
弗雷德曼不再多说什么,招呼助手收拾行囊准备返回塔西佗城。既然安格尔和福列娜都在泰坦领,那理查德家族就无法隐身幕后了。他们可是知道弗雷德曼真实身份的。来了一趟,没谈出什么结果,反而暴露了己方的一张底牌,弗雷德曼却丝毫没有灰头土脸的感觉。谈判失败带来的沮丧其实并不强烈,对这个结果他昨天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甚至家族暴露到前台,在知道安格尔和福列娜的身份后,他也明白这是在所难免的事。
不过,假如这点儿挫折就能把弗雷德曼打倒,那也太对不起他帝都十大家族核心子弟的身份了。对他们这种核心子弟来说,事态既然已经无法挽回,痛苦沮丧一阵子也就够了,绝对不会沉溺于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对他们而言,从最糟的结果中能汲取到经验教训,就是一个很大的收获。反正有家族做后盾,他们承受得起这样的失败。而如果能从失败的灰烬中翻拣出一两颗细小的果实,那就是额外的收获了。
第三十节 战争背后11()
弗雷德曼认为,这次他从失败的灰烬中翻拣出的果实还是很不错的:确定了安格尔贤者的行踪,掌握了他一直在谋划的事情的进展,甚至弄明白了泰坦联合自由领的由来和底牌,比起这次谈判预设的结果,这样的收获也差不了多少。
理查德家族一开始看中的,其实只是泰坦领掌握的那个阵法师技能,而不是泰坦领占据的那些个偏远的村子。即使暴岩领的那次败仗丢了一些地盘,弗雷德曼也没有通过谈判要回来的打算。
弄明白了理查德家族的真正对手是谁,就可以采取针对性的措施。下一次理查德家族就不会盲目的使用自身力量,而可以攻其所必救,甚至未必动用那么力量就能取得最大的战果。
回到塔西佗城,弗雷德曼直接去找理查德公爵,见到以后,他并没有为自己的失败解释什么,而是很坦然的说:“族长,谈判破裂了,准备开战吧。”
理查德公爵可不会因为弗雷德曼的一次失败就把他贬低的一无是处。见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观点不成功,便不再追究什么,而是问起此次谈判的收获。果然,在得知安格尔贤者就是泰坦领的暗中主。 。使以后,理查德公爵也认为这次谈判的收获不小。
犹豫了片刻,弗雷德曼还是说:“那个龙轻寒,恐怕也有问题。”
其实他不说,理查德公爵也能想到这件事。可弗雷德曼对龙轻寒的感情很独特,虽然他已经知道两人之间没有可能,但还是与龙轻寒保持着密切的来往,一些轻易不会告诉外人的想法也常与她交流,算是他的一个知己。现在他这样说,实际上是把龙轻寒卖了换取自己在家族的地位。
理查德族长欣慰的笑道:“小弗雷迪,你的表现很不错。我会派人调查龙轻寒的。”
再看泰坦领这边。差不多是赶走了弗雷德曼等人之后,安格尔和罗宾等人开始商讨应对泰坦领的下一场战争的问题。
迪福和雷迪觉得无所谓,泰坦领可是有长老会的,圣阶和超阶的长老有二十多个呢!就算战败,对方也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安格尔却认为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领地长老会身上。他其实有些后悔,如果能按照最初的考虑,他一直避开弗雷德曼不把那种仇恨情绪带进来的话,这次谈判应该可以达成协议,为泰坦领争取到宝贵的发展时间。
可没想到安排得好好的事情,居然被斯格特给搅了。在塔西佗城的时候,斯格特不是没明白那么多吗?这次怎么开窍了呢?唉,归根结底,还是疏忽了这个小姑娘呀!
安格尔虽然有些后悔,却没有在商讨时表现出来,而是以应对下一场战争为开展商讨的前提。与迪福和雷迪不同,安格尔担心理查德家族发现了平民革命的本质后,会纠缠着不放,而不会顾忌泰坦领长老会的存在。
实际上,由于这几场战争,泰坦领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关注,让安格尔感到有些心神不定。整个事态的发展,泰坦领完全是被动的推着往前走,似乎完全脱离了控制。
不过从第一根据地扩展到泰坦领,平民革命的主导地位并没有受到影响。安格尔的担心,好像没什么道理。他也只能暂时按下那种隐隐的不安,把注意力集中到争取战争的胜利上。
在这个问题上,安格尔的看法与迪福他们也不一样。他认为泰坦领恐怕经不起这样的一场胜利。其实如果能选择,安格尔倒希望能在与舍伍德子爵的第二场战争中稍稍失利,不要暴露赛洛的阵法师水准。
那样的话,第一根据地拥有的力量不会浮出水面,也不会引来太多关注,败了也就败了,没什么后遗症。眼下泰坦领拥有的技能已经引来了觊觎的目光,一旦暴露出弱点,恐怕会被对手咬住不放。
经历过塔西佗城的那趟游历,安格尔对大家族遵守三族社会规矩的事情,完全不抱任何信心。或许理查德家族现在只想得到那个阵法师技能,但当他们发现有灭掉泰坦领独占这个技能的可能后,十有**会再向前走的。
众人正在纠结,忽听斯格特和赛洛请求报告一个情况。这两人的年纪尚小,虽然在之前的战争中发挥过作用,还担任了一定的职责,但并没有参与决策讨论的资格。
“让他们进来。”安格尔说。
其实在整个泰坦领,对平民革命最有信心的,就是赛洛。因为只有他知道华子良是智慧龙。今天斯格特找到他,希望他去同学那里搬救兵的时候,赛洛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想太多,稍稍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
斯格特反而有些好奇。龙玉蝎只告诉她赛洛有一帮了不起的同学,却没说更多的细节。所以,斯格特也不知道赛洛那帮了不起的同学是谁。见赛洛答应的这么痛快,斯格特很想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只是斯格特最近一直在设魔法陷阱陷害赛洛,而且还始终不成功,她有些不服气,便不想向赛洛示弱。心里再怎么好奇,斯格特也只能暂时压抑住,等老师来了以后再去问龙玉蝎。这些事情,龙玉蝎肯定是知道的。
赛洛来到安格尔他们商谈的会场,先向众人施礼,不等其他人发问,他便开口说:“当年老师带我去一个地方学习,在那里结识了一大帮同学,他们的个人实力倒在其次,关键是他们背后的家族,足以对抗塔利亚王国。”
以潜龙城的高端战力来算,别说一个王国,就算三大帝国他们也不怕。但潜龙城缺少金字塔尖下的中低端力量,所以才老老实实窝在龙岛,隔几年与三族长老会谈一谈,看看三族社会是否做好了接纳他们的准备。
赛洛在隐龙谷学习的时候,结识了不少从潜龙城来的同学。他属于那种比较早熟的少年,又是有心算无心,平时的交谈中,那些人没把他的底探出来,倒被他打听到不少潜龙城的情报。
潜龙城与三族长老会商谈回归大陆的事情,赛洛的那些同学中,有几个出身于潜龙城高层家庭的,多少知道一些。他们在隐龙谷不会太避讳谈这些事,赛洛不用专门打听,也能时常听到这些人对三族长老会的抱怨。
原来从龙岛返回大陆的那些龙血后裔,都是潜龙城安排的。他们这样做,除了那些人本身就想回大陆振兴家族外,也有潜龙城向三族长老会表达自己遵守三族社会规则的意图,争取得到回归三族社会的许可。
只是三族长老会一直不肯开这个口子。潜龙城也冷了通过三族长老会这条路回归的心思,最近四百来年,潜龙城再没放龙血后裔回大陆,龙白石他们那一拨,差不多就是龙岛回归的最后一批龙血后裔了。
潜龙城既然已经对三族长老会不抱太大的希望,那龙横野他们为什么还保持着与三族长老会的商谈呢?这只能说,潜龙城回归三族社会的心思太强烈,无法放弃这最后的一点儿希望。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这样的心理,在诺拉也一样。再说了,龙岛的智慧生物,除了潜龙城的龙血后裔,要么是龙族要么是龙血精灵,再不然,就是依旧保持着向智慧龙族进化的化超化圣树精树灵,虽然人家不跟潜龙城争,但潜龙城总有低人一头的感觉。
如果是潜龙城的一般成员也就罢了,但龙横野他们执掌潜龙城大权的上层人物,又怎么能对此无动于衷呢?他们可都是龙阶呀!大陆上的三族社会,有一个自己的龙阶吗?所以,龙横野他们才是潜龙城试图回归三族社会的坚定推手。
赛洛虽然不可能从隐龙谷的同学那里得知这么详细的情报,但他知道潜龙城非常想回归三族社会就够了。泰坦领向潜龙城求援(赛洛很清楚,所谓向他的同学求援,实际是通过那些人拉上潜龙城),正好给了潜龙城回归大陆的机会,龙横野他们,绝对不会错过的。
潜龙城的实力很强,远超泰坦领。但那又如何?潜龙城的实力再强,还能强过智慧龙?见识过华子良的战斗以后,赛洛对智慧龙的强大有了直观的认识。所以,明知引来潜龙城之后,有喧宾夺主的可能,赛洛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斯格特的建议。
说服安格尔他们并不很难,因为赛洛也是一个坚定的平民革命派,安格尔等人还是很相信他的。让其他人先离开后,安格尔亲自带着赛洛前往传送阵。
金雀花镇的这个传送阵由革命派单独掌控,知道的也仅限于很少的几个决策者,一般不会动用。这次赛洛要先去塔西佗城与龙轻寒碰头,为了赶时间,安格尔决定让赛洛走传送阵。
以赛洛五阶贵族的身份,转传送阵并不需要太多时间。他很快赶到双龙府,来找老师寻求返回龙岛的路。
第三十一节 战争背后12()
这个计划本来就是龙轻寒安排好的,只是赛洛的表现有点儿让她喜出望外。先前龙玉蝎回来已经告诉她:赛洛与斯格特斗得是不相上下,所以,龙轻寒的主动认输她无法接受。
这下子,龙轻寒对赛洛这个学生就更加满意了。赛洛要前往龙岛的事情,她满口应承下来,甚至很直接的告诉赛洛: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赛洛大吃一惊,问:“都是你的安排?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轻寒得意的说:“就是这个意思呀。你看,这些被卷进来的人,都有各自的需求,只要轻轻引导一下,他们就会按照我画出来的方向运行。而我自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