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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逸问:“需要挖一棵带回府中养吗?”
她摇头:“虽然我不是木华法系的,但我觉得,它们一定喜欢活在这里。”
“小姐说的是。”
依蔓看了看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站在她的侧后方,是惯常的位置,体贴而不逾矩。
见她看来,他便问:“小姐可是累了?”
“没有,走吧。”
依蔓抬脚向前走去,又说:“我现在能走的路可比以前长多了果然多出门锻炼是有好处的。”
南宫逸很不赞同:“你就算想出门,也应该多带些护卫。这次没遇到太大危险已是万幸,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依蔓脚步一顿,有些期冀地回过头:“如果我想背着母亲离开阡羽城,南宫大哥能给我几个护卫吗?”
他没回答,只板着脸看她。
她没敢对上他深蓝的眼,视线往他头上端正的发冠移了移,道:“我就是随便说说,以后想出城都会和母亲申请的。”
南宫逸颔首:“城主大人必将安排妥当。”
“也许吧。”
风声掩盖了她的呢喃自语,汹涌的法术力量扑面而来。
她抬眸看去,不知不觉间,赤暮村已是近在眼前。
比起去年冬天,这里显得更为萧条了。
原本结界内外都是一片冬日的寒寂景象,而现下春天已然降临,结界外一片蓬勃欲出的生机,更映衬得村中之景死寂而荒凉。
村口处的结界外,有两个人正面对面说着什么。
其中一个高壮的男子穿着和南宫逸制式差不多的衣装,正摊开了一方卷轴给对面的少年看。
在男子身材的对比之下,这个少年就显得过于瘦弱了。
他正低头看着卷轴,墨绿色的长发有几缕垂落下来。
少年抬起头,将头发往耳后一别,露出了苍白的嘴唇。
依蔓盯着他的侧脸,想到了两人最后一次并不愉快的会面,正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少年就转过了头。
相比薛砚,晏初阳倒是没怎么长高,除了衣衫更薄了一点,似乎一切都和去年冬天一模一样。
他低柔道:“卫长大人,依姑娘。”
依蔓便也点头:“晏公子。”
高壮男子收起卷轴,恭敬行礼:“大人,小姐。”
南宫逸随意摆手,板着脸问:“皓荣,情况如何?”
男子垮了脸:“属下无能,结界的事依旧毫无头绪,只能等慕容姑娘解决。”
“无妨,此处结界本就棘手,”南宫逸并无责怪之意,又转向少年道,“辛苦初阳了。”
言语之中似乎与晏初阳颇为熟络。
晏初阳轻声说:“结界之事与我村生计息息相关,奶奶出不了村,协助诸位大人都是我应该做的,谈何辛苦。”
他的视线扫过依蔓,又回到南宫逸身上。
“只是没想到依姑娘与大人也认识。当初依姑娘于法术修炼上助我颇多”
南宫逸不欲暴露依蔓身份,只道:“这是舍妹。”
晏初阳低垂眼睫:“也是有缘。”
他目光流转的时候,依蔓又看见了那丝若有若无的蓝。
四人一起绕着村子外围转了一圈之后,依蔓在村口站定。
不远处就是村长的家,用竹篱笆围起的小院。
夕阳下,紧闭的门扉显得格外陈旧。
赤暮村结界的情况依然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糟糕,而且因为今天并不是新月,所以力量比她离开的时候更强了。
就这么单纯地查看确实没有什么效果,而她还有一些关于结界的猜想要和南宫逸讨论。
不过现在,还有另一件事。
她对南宫逸说:“我想去一趟后山。”
闻言,晏初阳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眼睫。
南宫逸颔首:“那便走吧。”
“我一个人。”
“不行。”南宫逸立刻否决。
“放心,我不会走,”她说,“我是要回家的。之前在阜清关的时候找卫兵的长官也是想问他阡灵卫有没有到,只是没想到你当时正巧也在她的长官那里。再说,我的行囊还在你那里。”
南宫逸思虑一会,道:“我在这里等你。小心些,快去快回。”
这便是同意了。
依蔓选择了最近的路,直接从赤暮村穿过,村后就是后山。
路过村中间的时候,她稍微停了停脚步。
几个月前在这里画过的法阵居然还在,周围还有一些歪歪扭扭的法阵涂鸦。
似乎是那些孩子们的杰作。
只可惜现在快要到日落时分,村民们应是都回了自己的屋子,她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她看了一会,只分辨出其中一个画得随意而散漫的应该是她以前教给薛砚的炎暖阵,其余的比起正常的法阵团,更像是各种不规则图形的组合。
估计是随便画的。
她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上一次来赤暮村的后山,似乎也是这个时间点,似乎也是为了找同一个人。
夕阳的余晖照在被火焚烧过的小径上,她一步步走着,却忽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依蔓回过头。
薛砚站在她身后,咧嘴朝她笑。
“太好了,那个讨厌的家伙不在。”
依蔓见他神色一如往常,便放松了下来:“你说南宫大哥?他人很好的。”
“完全看不出来,”薛砚撇嘴,很随意地靠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不说这个,你是来找我的?”
“嗯,”依蔓说,“你知道我会来后山?”
“这我哪能知道,”薛砚笑得露出两颗虎牙,“我就是来找我娘的,所以很巧啊。”
“确实很巧,”她点头,又问,“你把玉牌送到郡城之后,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虽然她面色如常,但分明是极为关切。
薛砚一抬下巴:“我这么厉害,谁敢难为我?”
“哦?”依蔓表示很怀疑。
“完全不用担心,”他豪气地一挥手,“再说了,有依大小姐的玉牌在,那些郡里的谁敢难为我?”
依蔓又小心翼翼地问:“那阡羽城的呢?”
薛砚颇为自得:“炎炽城的那群家伙强烈要求我加入,老子咳,我是这种召之即来的人吗?”
“”
“不是我说啊,阡羽城的人法术天赋也就一般般嘛,为什么传得神乎其神的样子。”
依蔓扶额:“那是你法术天赋太强了”
薛砚摊手:“所以我说的也没错。”
“对了,这块石头,”依蔓把薛砚送给她的石头从衣襟里拿了出来,“为什么功效这么强?”
“你还做了个吊坠?”
依蔓点头:“嗯,不然不好带。这个到底是什么原理?我想研究一下。”
“这个不能说,”他说,“这可是家传独门秘方。”
“不愧是独门秘方,我去年冬天基本上再也没感觉冷了。”依蔓给予了高度评价。
他扬起笑容:“那必须,还有别的事想问吗?”
薛砚说话的时候,眉宇之间既无暴躁,也毫无阴霾,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依蔓把石头收进怀里,盯着他的眼睛说:“没有了,你先去看你娘吧,我还有点事。”
薛砚没动弹:我送你下山吧,天都快黑了,那个什么阡灵卫大人不担心你吗?”
依蔓说:“也可以,你先让我看看你身后”
少年的脸色瞬间阴沉。
“被你看出来了。”
他让了两步,而身后那原本完好无损的树干已经出现了焦黑。
那是炎炽之力烧灼的痕迹,触目惊心。
第24章 未至的清辉()
“不是看出来的,”依蔓说,“周围的炎炽之力都快爆炸了。”
虽然薛砚貌似很高兴,但沸腾的炎炽之力不会骗人。很明显,他的心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好。
薛砚烦躁地把头发揉得更乱:“是是是,所以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我不。”她果断地说。
他刘海之下的黑色眼睛狠狠地瞪着她,鼻梁挺直,嘴唇紧抿,有点凶。
她却丝毫不害怕,只觉得他像某种受伤的小兽。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还是薛砚败下阵来:“服了你了。”
依蔓向他走近一步,抬头柔声说道:“你可以和我说的。”
“就算告诉你,又能怎么样?那些讨厌的人我又不能揍,真的很烦,”薛砚举起一团火焰,神色晦暗不明,“而且,现在破结界也不需要我了,我想做的事情,都没有做成。以后的事,我还要好好想想”
“来阡羽城吧。”她说。
他把火焰随意地往旁边一丢,撇嘴说:“不去。我讨厌阡羽城。”
依蔓的目光一直看着那团落在树丛中的火,但是很奇怪,树枝并没有烧起来。
她看向薛砚,劝说道:“在苍灵大陆上,只有阡羽城才能让你的法术更进一步。”
“没兴趣。”
依蔓只好暂时把心中的律法条例放到一边,说:“如果你的法术能达到特别高的水平,那时候,你想揍谁就可以揍谁,没人敢拦你。”
薛砚果然对这个很感兴趣。
他摩拳擦掌:“听起来很不错!我考虑考虑!”
依蔓忽然有点后悔了。
她想,阡羽炎炽城的人可千万不要怪她。毕竟,这种法术天赋的学子可是多少长老都求而不得的,就算揍了几个人也没事吧?
不不不,经过阡羽城的教育,薛砚肯定能从此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少年。
依蔓把心里歪掉的天平摆正,又问:“结界的事有什么进展吗?”
“那个什么阡灵卫长没和你说?”
“说了一些,”她说,“但是我还想听听你怎么说。”
薛砚说:“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和你走的时候差不多。现在就等那个什么清辉圣法师来了。”
“村长那边?”
“看不出问题。计划失败之后村长还安抚了一番大家的情绪。结界的加强确实是因为大叔他们得到了消息,去郡城告了密,”说到大叔他们,薛砚又有点闷闷不乐,“新上任的那个郡守根据留下来的卷宗就荒唐地认为我们村有罪,派了人过来。”
树丛中的火焰没有得到力量供给,慢慢湮灭在夕阳的余晖中。
薛砚又说:“你真的觉得初阳和村长有问题?”
“怎么看嫌疑都很大,”依蔓说,“你们村还有谁是木华法系的?”
薛砚冥思苦想了半晌:“没有。”
依蔓没再说话,只是目光笃定地看着他。
“结界是木华法系,村长,初阳增强的法术天赋”薛砚念叨出来,“虽然我不太想相信,但你说得对,确实嫌疑很大。”
“我怎么感觉你长了一岁智商也见长?”
“哈?”薛砚横眉竖眼,“我一直很聪明的好吗!”
依蔓用衣袖掩住了嘴,露出的眉眼弯弯。
薛砚不满地哼了一声。
好一阵,依蔓才放下衣袖,正经道:“天要黑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我送你。”
这次她没有拒绝。
快走到赤暮村的时候,薛砚忽然说:“对了。”
“怎么?”
“我觉得,你和阡羽城中心那个雕像长得很像。”
“你那什么眼神,”依蔓说,“怀瑜皇后的石雕明明是戴着面纱的,根本看不清脸。”
“是吗?”薛砚想了想,“那个面纱不是透明的吗,能看见脸啊。”
依蔓无奈:“大理石能是透明的?你肯定记错了。”
“可能是我记错了,但我觉得她就该是你这个样子,”薛砚挠了挠头,“我说,建个人的雕像为什么还要遮脸?”
依蔓道:“传说,怀瑜皇后一力促成了阡羽城的建立,所以为了纪念她,人们在阡羽城中心立起了洁白的雕像。”
“这和遮脸有什么关系?”
“又传说,苍武帝不愿意让别人看他妻子。他虽未阻止雕像的建立,最终建成的雕像却戴上了厚重的面纱。”
“哈?为什么?”
“据说这是男人的占有欲,”依蔓说,“我也不懂。”
薛砚:“有毛病吧?”
“别这么说。苍武帝英明神武杀伐果断,堪称千古一帝。他是我最崇拜的人。”
薛砚:“你果然是被某种奇怪的光环迷了眼睛吧?”
“才没有,”依蔓走到,“不说了,送我到这就可以了。”
“嗯,再见。”
依蔓穿过赤暮村到达村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
高大的人影仍站在那里,手里拎着她的包裹。
她快步走了过去,很抱歉地对南宫逸说:“对不起,我有点慢了。”
“回来就好,”南宫逸说,“小姐的事情办完了?”
依蔓点头。
“我们先去樟河镇吃晚餐,那里是目前阡灵卫的驻扎点,就在阜清关不远处。小姐意下如何?”
“嗯,走吧,我肚子也有点饿了。”
樟河镇之所以叫樟河镇,是因为有条穿过镇子的小河叫“樟河”。
依蔓在临河的酒楼上用完晚餐,倚在二楼的栏杆上,忽然看见有一盏花灯顺水而下。
“再过一周就是莲灯节了,”她说,“不知是谁这么心急,这么早就放花灯。”
南宫逸站在一旁,也看向那个花灯:“估计是哪家贪玩的孩子吧。”
“每年莲灯节,凝水城总是很热闹。”
“是。今年赶不及回阡羽了,可以在樟河镇放花灯。民间的莲灯节又是另一种风味。”
依蔓回头道:“南宫大哥。”
“怎么了,小姐?”
“你知道我去年在莲灯节许了什么愿望吗?”
“我哪能知道。”
他一如既往地板着脸,表情认真。
依蔓又把目光移向了河中:“是啊,你从来不知道哎?”
她忽然看见了河边的一个人影。
“那不是晏初阳吗?”
南宫逸道:“赤暮村的村民都被暂时安置在这个镇子,他自然也在。”
“我觉得晏初阳有问题,”依蔓说,“也许他和村长就是那个结界几种成分的其中一种。”
“小姐也看出来了?”
“你也这么觉得?我还以为你很信任他。”
南宫逸四下环视了一圈,才说:“我们调查过赤暮村所有村民,只有村长和她的孙子晏初阳是木华法系的。而那个结界也有许多木华法系的力量在。只可惜阡灵卫无人能穿过结界,所以调查可能并不详尽。”
依蔓点头:“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怀疑的。”
“毕竟,这种多种力量交杂的结界,很有可能其中某种成分就一直在结界之旁。”南宫逸缓缓道来。
“还有一点,据说晏初阳小时候法术天赋极弱,但据我观察,他的法力应该提升了许多,不知是否和结界有关。”
“这一点我们倒是没有查到。我会把这个作为一条线索查下去。”
“嗯,大哥向来考虑得很是周全。看来不需要我多操心了。”
南宫逸温和道:“小姐已经比以前成长许多,城主大人一定会很欣慰的。”
“只希望回家的时候母亲别太凶”依蔓小声道。
南宫逸显然是听见了,但他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只是换了个话题说:“结界一事并不算难题,小姐尽可作为历练,等惜若来之后便可以解决。”
“嗯。”她点头。
夜幕下的樟河中早已没有那个花灯的身影,唯余缓缓流动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