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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秋听后,不禁哑然失笑,说道:“原来如此!”随即又问道:“刚听沈兄说,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却不知所指是何?”
沈香亭道:“白日游街夸美结束之后,到了晚间这所有的佳人都要齐聚到‘清风轩’,等待最后评出魁首和那榜眼探花。这还不是最精彩处,当选出花魁和榜眼探花后,大会便依三人次序标出价码,出钱最高者,可与花魁共度春霄。出钱第二和第三多的,自可得到榜眼和探花了,而这也是最精彩之处。按着大会规矩,凡事参加游街夸美的各家佳人,必须是处子之身,就因为这样,才能吸引那些富胄阔少,为之疯狂竞价,自然也就心甘情愿了。”
楚天秋听完,心里一片惘然,尤如打翻了五味瓶,竟不知是何种的滋味。
楚天秋由于想着心事,脚步慢了一些,离得前面的沈香亭稍一远,顿被人群重新裹住。当他回过神时,再找沈香亭,唯见人海如涌,万头攒动,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怔了一怔,楚天秋随即暗道:“沈香亭此人深不可测,绝非常人。而他的言行举止,也绝非正人君子所为。既然走失,索性由他去吧。”有此一念,自然而然对沈香亭生了疏远之心。
稍稍耽误了这短工夫,再看前面鑫雅阁的花车已然走远了。楚天秋当下也暗运真气,排开身边拥挤的人群,向前追去。
很快又追近了鑫雅阁的花车,楚天秋正往前走着,忽见人群中有一神色怪异的男子,也正不疾不徐地跟在花车的后面。
那男子年约三十上下,装扮得倒也普通,只是满脸横肉,双眼盯着车上的柳如烟乱转,忽而面色狰狞,忽而目闪凶光。
楚天秋见状,暗吃了一惊,咐道:“此人莫不是要对柳如烟小姐不利?”心念及此,果见那男子暗中手掌一翻,掌心现出一柄短刃。振臂挥出,那柄短刃化作一道白光,径向花车身去。
楚天秋看得真切,暗叫一声:“不好!”待要出手相阻,已是不及。
只见那柄短刃所化白光,去势如电,从人群头顶飞过,疯狂的人群竟都未觉察到。那道白光眼见飞近花车,忽而空中一折,不射柳如烟,反转而向那几个抬花车的汉子射去了。
第一零八章 争魁()
楚天秋在人群中看出那男子欲对柳如烟不利,未及阻止,那男子已然暗中放出一柄短刃。那短刃所化白光,快如闪电,直射向抬花车的那几个精壮汉子。最前面那汉子首当其冲,白光绕身而过,顿时在他的大腿上划过一条长长的血口,鲜血直流。再看那道白光竟不停歇,又径直向第二个汉子飞去。
同时,楚天秋也从人群中跃起,飞过众人头顶,落在柳如烟的花车旁,挥出一记神雷,那道白光还未飞近第二个汉子身边,便被神雷击中。“叮”地一声轻响,那短刃落地,再看那第二个汉子吓得脸色惨白。
那被伤了大腿的汉子,痛得惨哼一声,身体往前一扑,眼见整个花车便欲倾斜。楚天秋见状忙即一手扶住那前扑的汉子,另一手托住他肩头的抬杆,嘴里向那汉子说道:“你速下去敷伤,我来替你。”
那汉子感激地道:“多谢公子!”随即转身钻入人群中,去找大夫疗伤去了。
楚天秋将抬杆放在肩头,此进再转头向人群中去找那暗施冷箭的男子时,哪里还能找得见。
这前后发生只不过在一瞬间,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花车上的柳如烟身上,虽然下面刀光剑影,惊心动魄,却无人注意。
花车一向平稳前行,突然间的一个小倾斜,将车上的柳如烟和苏舜吓了一跳。花车一顿之下,又即平稳前行。
花车上的柳如烟和苏舜一怔之后,随即向花车前看去,此时正值楚天秋回头后望,三人目光相对,楚天秋轻笑着点了点头。
苏舜陡见楚天秋,又惊又喜,低声唤道:“秋哥哥,你怎么来了?”
楚天秋轻轻摇了摇头,却没出声,随即回过头去,抬着花车继续前走。
柳如烟柳如烟本正在吹笛,先是被吓了一跳,后见楚天秋突然出现,更是吃惊非小,惊怔之下,竟忘了吹笛,笛声不禁戛然而止。
苏舜忙即轻声说道:“如烟姊姊,不要停,你继续吹笛呀!”
柳如烟闻言,这才醒过神来,脸色变了几变之后,镇定下心神,就唇继续吹奏起那横笛来。笛声悠悠,美妙动听,前后衔接的天衣无缝,而那些几近疯狂的百姓,竟都未理会。
这条如长龙般的花车队伍顺着长安城内的大街整整游行了一圈,直到酉初时分,游街夸美才告一段落。
此时华灯初上,整个长安城中到处火树银花,张灯结彩,热闹已极。
游街夸美虽然告一段落,但此时才是盛会的最gaochao处。所有的花车都停在了清风轩楼前,此那佳人纷纷下车,而车下早就有丫环候着,搀扶着纷纷迈步清风轩。
这清风轩乃是长安城中第一大酒楼,高有五层,雕檐画栋,碧栏轩窗,翠帘户牖,极尽富丽。
当花车稳稳落地,柳如烟迫不急待地走下花车,再去寻那楚天秋时,却已不见了他的人影。柳如烟心思如潮,怔怔出神。
早在一旁等候的丫环小兰见状问道:“小姐,你在找什么?”
柳如烟怔了怔后,幽幽一叹,说道:“没什么!”
苏舜紧随其后下了花车,遂笑道:“秋哥哥早就走了,你不用再找他了。还是快进去吧,里面已然开始了。”
柳如烟点了点头,遂在小兰的搀扶下,迈步上了玉阶,移身进了清风轩。
苏舜随在柳如烟的身后上了玉阶,在门外回身后望,只见大街上人头涌动,哪里又能看到楚天秋的人影?当即心里暗道:“秋哥哥,你既然到了京城,却避而不见我!我早晚都要寻到你,看你能避我到几时?”想罢,转身跟着进了门口。
清风轩内部构筑的极为巧妙,一至五层中间通透,是个天井。一至二层都是散桌,三至五层皆是雅间。
此时清风轩内早已红灯高悬,处处披红挂彩,装饰得喜庆至极。第一层大堂里所有的桌椅早已撤去,正中搭起一座高台,上面高擎着一块扁额,上写“花之魁首”四个金色大字。
那些佳人便汇聚在高台的四周,俱都抬头看着台上那块写着“花之魁首”的扁额,脸上满是兴奋神色。
柳如烟此时却是无暇理会这些,悄声问身旁的苏舜道:“我不会看花眼了吧,刚才那人果是楚公子吗?”
苏舜点头道:“果是他,我亦看得真切,错不了的。”
柳如烟怔了怔,道:“楚公子突然出现,倒使我所料未及。可他怎又会给我抬上了花车?这倒底又是怎一回事?”
苏舜摇头道:“我也一直想不通,也只有见到他本人后,才能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柳如烟轻咬双唇,似有甚话难以出口,过了一会儿,终还是轻声说道:“莫不是楚公子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嫌弃我,故才不愿与我见面的吗?”
苏舜面无表情地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柳如烟玉靥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眸中泪光隐现,心里既伤又悲,怔怔地出了神。
此时人群中正在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柳如烟,而这人正是楚天秋。
原来楚天秋替换那受伤的汉子,将花车抬到清风轩后,心想此刻与柳如烟和苏舜见面,不免会有尴尬;故当花车落地后,他便悄然离开,夹在人群中闪身往清风轩里走。
此时清风轩里早已人满为患,而能进到这里的无一不是当今的官绅富胄,且在门口处还有人把守盘察,验明身份后,凭牌才能进入。
楚天秋正夹在人群中,见对防范的竟如此周密,正担心自己无法入内,忽地灵机一动,趁人不注意,取出天遁衣,将衣往身上一穿,清光闪过,连人整个隐去,随即混在人群中果然毫无阻碍地进到里面。
楚天秋进到清风轩里后,径直上了五楼,随即收回天遁衣,现出身形,挤入人群中,凭栏往下看。踞高而视,下面的景象一目了然。
柳如烟和苏舜俱都姿容绝代,美若天仙,虽混在众多佳人之中,尤似木秀于林,超尘脱俗,故一眼便即看见。
上下相隔较高,且周围又人声嘈杂,楚天秋眼见两人在悄声密语,虽听不见,却也能猜出二人当是在议论自己。
正想得出神,楚天秋突觉肩头一沉,有人拍着自己的肩头说道:“楚兄却是在想什么?”听口声,已然猜出来人是谁了。
楚天秋回身看去,果是沈香亭,遂揖手笑道:“刚才在大街上走散,正不知哪里去寻沈兄,竟又能在这里遇见,实是幸会。”
沈香亭并肩与楚天秋站在栏前,一边往下看,一边嘴里悄声说道:“大街上楚兄英雄救美,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说完,嘿嘿一笑。
楚天秋讪笑道:“让沈兄见笑了。”
沈香亭笑道:“此等机会却怎未让我赶上,楚兄此举真是羡煞我也。”
楚天秋脸上一红,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沈香亭忽扭头问道:“楚兄可知为何那人要对柳如烟小姐暗施冷箭吗?”
楚天秋摇头道:“我也正不思不得其解。”
沈香亭用手指着下面高台周围的那些佳人,说道:“柳小姐和苏小姐姿容绝代,便是在众多佳人之中,仍是万众瞩目。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更何况今日游街夸美之时,柳如烟小姐的才情和姿容俱是举世无双,有目同睹,这花之魁首当是柳如烟小姐莫属。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其他那些竞争对手,心里不甘,故有人偷施暗算,想让柳如烟小姐在大街上出丑。”
楚天秋点头道:“沈兄剖析的甚是。当时那男子若直接出手暗算柳如烟,便是我也救不了她的。可那却没对柳如烟下手,而是伤了抬花车的汉子,如此看来,那男子并未存着暗人之心,只是想让对方当众出丑罢了。”
沈香亭道:“与柳如烟小姐最有竞争力的便是其余那美仙院、金钱巷、怡香楼和潇湘馆四家,而那男子的背后的主使之人也便是这四家其中一家。”
楚天秋听后,又钦佩又叹服,说道:“沈兄直是明杳秋毫,分析得头头是道。”双目仍是瞬也不瞬地盯着下面的柳如烟和苏舜,嘴里又道:“我正担心那些人贼心不死,还会对柳如烟小姐不利。”
沈香亭道:“你这倒大可不必担心,那些人一击不中后,当无胆量再次出。况且这里人多眼杂,他们也无下手的机会。”顿了一顿,指着柳如烟身旁的苏舜,又道:“如我看得不错,此人身怀神通,非是一般常人,有她在柳如烟小姐的身边,任谁也难伤得了她。”
楚天秋听后,心里恍然暗道:“对呀!我只顾着担心柳小姐的安危,竟怎将舜妹给忘了?她一身的功夫,一般人绝难伤得了她。”想通此点之后,心里也即坦然了。
这时忽听下面“铛”地一声清脆的罄响,随见一位五旬开外的老者走上高台,双手虚按,高声说道:“现在揭晓最后的结果!”
第一零九章 一掷万金()
当罄声响起,那老者迈步走上高台,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往台中一站,双手虚按,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只听那老者朗声道:“本庙选美大会最终的结果就要揭晓了,按着往年惯例,依然评选出才情和美貌俱佳的前三名佳人。而第一名便是本庙选美大会当之无愧的花之魁首。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这三人也就在台下上百名佳人中选出,最终胜出的三名佳人,将按以往规矩,三位佳人依次由在场的众位出价竞选,凡出价最高者,便可与该佳人共度春霄。”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扫视全场一眼,又笑道:“想必众位都是有备而来,恐怕早就等不及了。现在马上揭晓最终结果!”
随即找开手里的红色纸笺,往纸笺上看了一眼,又高声说道:“现在先揭晓第三名花之探花……”微微一顿,对纸笺念道:“获得本庙选美大会第三名探花的是潇湘馆的燕无双小姐。”
话音方落,台下便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这时就见那燕无双从人群中走出,款步走上高台,玉靥嫣然,冲着台下盈盈一礼,旋即腰肢舒展,双臂轻挥,在台上舞蹈起来。身轻如燕,舞姿婀娜,好看已极。舞毕,燕无双身形一收,然后往台中一站。
顶楼上沈香亭看得眼都直了,嘴里啧啧称赞道:“这燕无双风华绝代,容貌无双,舞姿更是精美绝伦,获得第三探花也是实至名归。”
高台上那老者这时又高声说道:“第三名花之探花既已选出,接下来便该场中众位大显身手了。本庙探花底价五千两黄金起,凡是出价最高者,燕无双小姐今晚便是你的了,正可谓春霄一刻值千金,众位现在就出价吧。”话音一落,人便往后退出一步。
全声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中年胖子举掌叫道:“我出五千黄金。”又过了一会儿,才又有人叫道:“我出五千五百两黄金!”此后稀稀落落的,也只有十余人出声竞价,最后当一个瘦小的老头叫到一万两黄金后,便再也无人喊价了。
这等现象大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满以为必是热烈无比的竞价场面,不想竟如此冷清。不仅台上那老者大为吃惊,便是那燕无双小姐也是又窘又气,脸色甚显尴尬。
楚天秋向身边的沈香亭轻声问道:“怎会这样?”
沈香亭笑道:“这燕无双受到冷落倒也正常,因为大家都憋着劲要竞价最后的花魁。保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晚这花魁非鑫雅阁的柳如烟莫属呀!”
楚天秋听后,遂才恍然。
这时就见最后竞价到一万两黄金的那瘦小老头,兴高采烈地上了高台,然后冲着台下一挥手,又见台下两个仆从抬着一只铁皮箱子,走上台来。将那箱子往台上一放,便即又转身下台去了。
那瘦小老头打开箱盖,便见里面放出万道金光,耀眼难睁,竟是一箱黄澄澄的金子。在场的所有人不是富甲豪绅,便是达官阔少,见多识广,对于台上箱里的一万两黄金,并不以为然。
那瘦小老头嘿嘿一笑,说道:“这箱里便是一万两黄金!黄金放这,人我便带走了。”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抱起台上的燕无双往台下走。
那燕无双偎在那瘦小老头的怀里,虽然强装笑容,神情中却显得既无奈又悲苦。
沈香亭摇头晃脑道:“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了!”
楚天秋不禁哑然失笑,嘴里侃笑道:“沈兄何不出手,将燕无双小姐竞到手里,免得让那老头占了便宜。”
沈香亭笑道:“我非出不不起价,实我也想等竞价最后的花魁呢!”随即又略显无奈地摇头道:“索性便宜了那老头了吧!”
在两人说笑间,下面高台上那老者轻咳了一声,又说道:“现在继续揭晓本庙选美大会的第二名,获得花中榜眼的是……”稍稍一顿,又往手里的纸笺看了一眼,又高声道:“是金钱巷的艾米儿小姐。”
话音未落,就听沈香亭道:“果然是她!倒也众望所归!”
说话间,见那位黛眉褐目,细腰长腿的西域佳人飘身走到台上,顺着台沿张臂旋飞一圈,身外那件轻纱随风舞动,妙相毕现,活色生香,引得台下众人惊叫连连。然后那艾米儿小姐走到台中,兀自向着台下众人忽而摇乳摆臀,忽而双手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