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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束越紧,想迫猛虎放口。
猛虎全身已被怪蛇束紧,自知放口也是死,索性将两只前爪插入蛇身,虎口更是越咬越紧。蛇虎都是以死相拼,顿时翻滚在一起,尘土飞扬,虎吼蛇叫交织在一起,场面甚是骇人。
怪蛇身子太长,纵将猛虎整个束住,还余有三四丈长后尾。怪蛇剧痛之下,蛇尾所过之处,树折石碎。那些断枝碎石如星雨般四下飞射,竟偶有飞到了坡顶,若不是楚天秋躲闪的快,定被击中。
楚天秋见谷中蛇虎相斗正紧,直看得心惊胆战,目眩神迷,暗道:“这蛇虎相斗也算千古奇观了!我能撞见,也是幸运。”因料蛇虎无暇顾及自己,遂从坡顶显身旁观。
楚天秋还以为自己隐伏的妙,其实那怪蛇与猛虎早在他来时便已觉察,因两下相峙正紧,谁也顾不得去理会他。蛇虎这一相斗,便成了不死不休,更没机会顾及到他了。
谷中蛇虎翻滚激斗了足有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下来,没有了动静。
楚天秋下到谷中,却见怪蛇仍将猛虎紧紧束着,而猛虎的巨口兀自咬着怪蛇的七寸不放,双双同时毙命。
楚天秋见状,暗喜道:“蛇虎都死了,倒省得我动手了。”不料这时忽见那怪蛇蛇身一阵颤动,竟似余气未断。楚天秋冷不防吓了一跳,怕那怪蛇活来反咬自己,不加思索下放出清雾剑一阵乱砍,将怪蛇和猛虎都砍成一滩肉泥。然后行法将地裂开一个大坑,蛇虎的碎尸掩埋其中。
那怪蛇与猛虎都是修练了上百年,体内都蕴有内丹异宝。楚天秋不知,一阵乱砍之下,蛇虎体内宝物俱都毁在清雾剑下。
楚天秋之前只顾旁观蛇虎相斗,兴奋激动之下,竟不觉得肚饿了。当掩埋蛇虎的碎尸后,意兴澜珊,肚皮又咕咕叫了起来。
楚天秋摸着肚皮,苦笑道:“看来今晚真得挨饿了!”随即返身往回走。此时月正中天,清辉下被,夜凉如水。
楚天秋待走到离洞口不远处,鼻中隐隐闻到一股肉香,摇着头,嘴里自言自语地道:“这深山半夜里,那里来的肉香,一定是我饿糊涂,产生的幻觉。”当下也没在意,迈步进到洞里。
甫一进洞,就听里面传出一阵咀嚼的声音,楚天秋吓了一跳,还以为洞里进了野兽,慌不迭亮出清雾剑将身护住。
忽听洞里有人说道:“小子,莫怕!是我老叫化子。”
楚天秋闻声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走到洞里,剑光辉映下,果见那石床上正盘坐着一人,前面堆放着一些吃食,有肉有菜,还有一坛酒。
楚天秋走到近前,才看清楚那人果是穿着一身百结鹑衣,蓬头垢面,发须皆白,年纪当在六七十岁以上。
那化子斜睨了楚天秋一眼,当看到他手里的清雾剑后,似是一怔,双目中精光一闪,口中说道:“如我所料不错,你手里拿得当是清雾剑吧!”
楚天秋闻言一惊,想起师父曾叮嘱非万不得绝不能轻易亮出清雾剑,可是自己竟将师父所嘱忘之脑后,这一天内已是三次亮剑,忙及将剑收起,又见那化子眸中精光一闪而隐,便知绝非常人,遂朝化子恭身一礼,道:“晚辈楚天秋,得遇前辈,实是三生有幸。前辈大名不知可否相告?”
那化子摇头道:“你那么急着将剑收起,莫不是怕我抢你的剑的吗?叫化子我还没把它放在眼里。至于我一个叫化子又哪里来的名姓,你也叫我老化子好了。”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肉喝酒,后见楚天秋态度恭谨地站着不动,随即又道:“你既回来,就不要愣着了,索性一起吃吧!”
楚天秋知对方故意不说,也不便再追问,此时自己又饿得难受,闻言喜出望外,笑道:“多谢前辈!那晚辈便不客气。”随即坐在化子对面,饿极之下,顾不得礼数,抓起一条鸡腿便啃。
那化子将酒坛递给楚天秋,道:“喝酒吗?”
楚天秋摇头道:“晚辈不擅饮酒,还是前辈喝吧!”
那化子道:“你不喝最好,我还怕这酒不够我一人喝得呢!”说罢,仰起头,咕嗵嗵将坛里酒一饮而尽。
楚天秋见状,心里暗笑道:“这前辈真怪,我既说不喝,还怕我会与他抢似的。”
忽见那化子一瞪眼,叱道:“小子,你心里是不是在笑话老化子我?”
楚天秋闻言不禁一怔,暗道:“他难道能听到我心里所想吗?”脸有窘色,嘴里却道:“没有!没有!”
那化子道:“你唬不了我的,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的清清楚楚。”随即又道:“不要以为老化子我怕你抢酒喝,实是这余下半坛酒便是留给你的,你既不喝,当然我便都喝了。”
楚天秋不便再说什么,只得连说“是、是、是”。
就听那化子又道:“你尽管放开了吃,买这些吃食并没花我的钱,本就是用得你的钱。”
楚天秋闻听又是一怔。
第四十八章 荒山怪丐()
那化子已然吃得酒足饭饱,面前只有些残羹剩饭了。楚天秋本已饿极,对方既允自己同吃,那还理会这些?一阵猛吃之后,顿将那些残羹剩饭吃得精光,犹觉未饱。
那化子见状笑道:“我买这些酒食时,本有你的份,只因你回得太晚,老叫化子我又贪吃,故委屈你只能少吃些了。”
楚天秋一怔,问道:“前辈何出此言?莫不是前辈能算出晚辈要来?”
那化子笑道:“我非能掐会算,只是夜宿这里,见到你所留在洞里的包裹,便料到你去必复返。后见包裹里银两充足,老叫化子我也是一天未吃了,故才自做主张地取了一锭银子,到镇上买来这些吃食,所以说这些酒食花得是你的钱,更毋须谢我!”随即从身后抓过那包裹,递还到楚天秋的面前,又道:“这包裹既是你的,便还你。老叫化子我从里面只取了最小的一锭银子,你可不要认为是我偷你的!”
楚天秋之前闻到虎啸,循声寻去,想到这荒山野岭里当不会再有人来,故将包裹留在洞里,这时闻言才恍然大悟,笑道:“前辈言重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些银两若前辈要有,便能取了去也无妨。”随即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那些银两,分作两份,将最多的那份递到化子面前,说道:“这些银两是晚辈孝敬前辈的,还请前辈笑纳!”
那化子倒也毫不客气,将楚天秋所给银两一股脑揣进怀里,口里说道:“有了这些银子,老叫化子我倒可过些自在日子了。”随又对楚天秋说道:“老叫化子我不会白拿你这些银子的,自会有你好处的。”
楚天秋并未在意,轻笑道:“这些银两是晚辈诚心相送,绝无他意!”
那化子道:“老叫化子我要睡了!”说着,往石床一躺,手脚大张,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睡着了。
石床本窄,又经那化子大仰四合地这么一躺,才无一丝空余,迫得楚天秋只得下到地上,也毫不以为忤。合身躺在石旁,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次日,当楚天秋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金色的阳光洒进洞里,耀眼生花。再看石床上竟是空空如也,那化子不知何时已走了。楚天秋暗道:“那化子何时走的,我竟然没察觉到?”怔怔发了一会呆,又见石床上留有一张纸笺,笺上还压着一个锦囊。
楚天秋心里微怔,顺手拿起那张纸笺,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锦囊内宝物名曰‘天雷针’,并附有运用之法,赐送于你,以酬饭银之恩。”当他把字看完,眼前忽地银光一闪,手上那张纸笺便消失不见。
楚天秋越发认定那化子必是前辈仙人,所赐之物必非凡品,当下迫不及待地打开锦囊,从里面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白绢和三枚碧色细针。那针长约二寸,精光闪闪,耀眼生芒。
楚天秋知是神物,不禁大喜过望,望空拜谢之后,这才展开白绢,果见白绢上密密地写满了小字,正是运针心法。最后写道:“此针神妙无比,只需照着口诀心法运用自如后,寻常妖邪恶物,当之立毙。但此针只有三枚,望要谨慎用之。白绢不久之后将会化去,勿要在化去之前将心法口诀牢牢记住。”
楚天秋身上只有师父所赐的清雾剑外,再无其他乘手的兵器。何况师父曾一再叮嘱,那清雾剑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施用。昨天更是三亮清雾剑,甚觉不该。这时得到天雷针正合用,今后凡再遇到一些寻常妖邪恶物,便可用此针对付了。那清雾剑能不用便不用了,以免惹人觊觎,引火烧身。
楚天秋只看过一遍,便将那心法口诀一字不差地记住了。果然就在楚天秋刚将心法口诀记住之后,又是银光闪过,那块白化为乌有。
楚天秋好在也不急于赶路,索性便在山洞里住下,依着所记心法口诀练习那天雷针,只用了三天,便将那天雷针练得收发由心,运用自如了。
楚天秋练成天雷针,便觉技痒,想试试它的威力,故走出山洞,正好看见不远外有块一人多高的巨石。楚天秋相准巨石,心念针诀,将手一指,一道碧光飞出,比电还疾。碧光击中巨石,只听得一声震响,顿被击得粉碎。银雨纷飞,碎石四散,声势好不骇人。
楚天秋见那天雷针一击之下,威力如斯,又惊又喜。待要运法回收天雷针,却毫无反应。原来那天雷针每一枚只能运用一次,楚天秋不明就里,冒然以针试石,轻易用去一枚,得知后却是后悔不迭。
当下楚天秋将余下那两枚天雷针谨慎收起,再也不敢轻易尝试了。
此时楚天秋算计苏舜早已去远,定不会再被她撞见,故才离开山洞,循山径走出荒山野岭,走上了大路。
楚天秋甚喜山水,一路上留涟山光水色,走得甚慢。他循着舅舅苏翰青十五年前进京的路线,先到了杭州,一呆就是十余日,游西湖,访古寺,玩得不亦乐乎。
这一日,楚天秋游完灵隐寺后,信步一路往南走去,但见此处绿树森森,翠柳成荫。绿影婆娑间,一岭土坨南头北尾;前饮碧水绿荷,后交浮菱青湖;左右两侧隆起两扇翼状土丘;整个地貌有如巨鹰卧地。
楚天秋见此处地形奇特,景物幽绝,贪恋美景,不由得信步走上土岭。站在岭上,举目远眺,山光凝紫,柳叶摇金,景物更觉绚丽。
楚天秋正在岭上观赏山景时,忽听岭下传来一阵喝骂之声。循声望去,却见岭下走来一伙人,个个长得横眉坚目,满脸狞色,如凶神恶煞般。
这伙人共有五个,一边往前急追,一边不停地喝骂着。就在这五人前面不远,还跑着一个**岁的男孩,身上衣服又脏又破,一脸的菜色,好似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那小男孩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几次摔倒,马上又从地上挣起,继续朝着岭下一户人家跑去。那户人家只有一间茅草房,四周一圈木栅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近竟只有这一户。
那小男孩人小力弱,跑得又慢,刚跑到栅栏外,便被后面的那伙人追上。
那五人围住那小男孩,其中一个年纪最长,脸上还长块黑痣的人,似是几人的首领,一把抓起男孩前襟,将他提起,呲着满嘴的黄板牙,恶狠狠地道:“臭崽子,敢偷我的钱,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想找死不成。”
那小男孩连惊带吓,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其余四人见小男孩吓得可怜样子,不仅没有怜悯之情,反倒开心地哈哈大笑。
就听那脸有黑痣的恶人又恐吓那小男孩道:“臭崽子,难道还要大爷亲自动手吗?快乖乖地将大爷的钱还我,还则罢了,要不然我一巴掌拍死你。”
小男孩害怕已极,忽哇地一声哭了,一边哭,一边道:“我没偷你的钱,你快放开我!”
其中一马脸恶人从小男孩怀里搜出几块碎银,不过一二两,随又阴森森地一笑,说道:“还说没偷,这银子就是偷得我家大爷的,人脏并获,你还敢抵赖不成?”随手将银子揣进自己的怀里。
余下三人有的喝骂,有的恐吓,纷纷道:“这臭崽子还嘴硬,看来不给他的厉害尝尝,他是不知悔悟。”
那小男孩被那黑痣恶人一直提着,手脚离地,在半空中手舞脚踢,又哭又喊地道:“这银子是我向崔员外家借来,是给我母亲治病用的,你怎能说是我偷你们的呢?这钱是我借的,不是偷你们的,快快还我!”
那黑痣恶人狞笑道:“你偷大爷我的钱,还要我还你,真是岂有此理。大爷我念你还小,也不与你计较,若你肯给大爷我磕十个响头,并叫声爷爷,我便饶了你,如何?”
“我绝不!”那小男孩一面挣扎,一面声厮力歇地叫道:“母亲,救我!”
这时就见从茅屋里走出一三十岁上下的妇人,一身褴褛,满脸病容,病恹恹地一边往外走,一边惶急地道:“孩儿莫怕,母亲来了!”随即走到几人跟前,又是作揖,又是赔礼地道:“求几位大爷高抬贵手放了我孩儿吧!我孩儿不懂事,顶撞了几位大爷,还望大爷们海涵,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他吧。”
那黑痣恶人道:“你儿子偷了我的钱,却又该怎么说?”
那小男孩叫道:“我没偷他的钱,那钱是我向崔员外借得。”
那妇人哀求道:“那钱我们不要了,求大爷放过我孩儿吧!”
那黑痣恶人见那妇人虽然衣着破烂,一脸的病容,却也是肤白如雪,天生丽质,不禁心动邪念,淫笑道:“若要我放了你儿子也可以,但你得依大爷我一事!”说话间,双目中**直喷。
第四十九章 初试锋芒()
那妇人眼见黑痣恶人满脸的淫邪,一面对自己说话,一面还动手动脚,吓得脸色越发苍白,心胆俱裂。苦于爱子受制对方手里,却也无何奈何,绝望地道:“只要大爷能放过我儿子,我便依你就是。”
那黑痣恶人越看妇人越美艳,早就色授魂与,心痒难奈了,听妇人说话,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中,将小男孩将到旁边那马脸恶人手里,然后张开双臂将妇人横抱怀里,色迷迷地笑道:“依了大爷后,自会放了你儿子的。”一面说,一面抱着妇人往里草屋里走。
妇人本就病体恹恹,无力抗拒,被黑痣恶人抱起后,与对方的那狰恶的脸庞不过咫尺,咧着满嘴的黄板牙,口里直喷恶气,又急又恨之下,顿时晕厥绝过去。
那小男孩见到母亲被恶人被走,便知绝无好事,后又见母亲晕厥,急怒之下一面挣扎,一面叫喊着:“你这个大坏蛋,快放了我母亲,便是我死了,也不容你动我母亲一下。”
那马脸恶人根本没把小男孩放在心上,双手将他钳在胸前,料他也脱不出自己手掌心,不想那小男孩奋力相挣力气竟大的出乎寻常,马脸恶人冷不防竟被他脱出手去。小男孩落地,正要向母亲追去,那马脸恶人手疾眼快,一探手便又抓住小男孩的后领,说道:“兔崽子哪里跑,你给我回来吧!”说话间,往怀里一带,又将小男孩揽回怀里,左臂一圈,将他牢牢钳住,右掌一抬,“啪”地一声,给了小男孩一个耳光子,脸颊顿时肿起老高,马脸恶人嘴里兀自怒道:“你给我老实点,不要再自找苦头吃。”
那黑痣恶人名叫潘狗子,正是众恶的头头,闻声回头嘿嘿笑道:“爷我里面快活去了,你你定要看好这小兔崽子,切不可放跑了他。”一面说,一面继续往里走。
那几个恶汉哄然大笑,纷纷笑诺道:“爷你尽管快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