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辋川图(三)()
石达发了一阵子呆后,关门上床。此时他精神更足,了无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尽是胡思乱想,将近寅时才糊模睡去。酣睡中,石达被一阵敲门声震醒,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看窗外太阳已然升起老高了。他身上仍是穿着那件破衣,睡觉时也并末脱去。这时他只觉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气,一夜过后体力竟然恢复如常了。他急忙下床开门,见门外婷婷立着一位少女,明眸皓齿,俏靥含笑,正是昨晚给自己送饭的那丫鬟。
那丫鬟双手捧着一叠衣服,向他嫣然一笑,问道:“你现在已然全好了吧?”石达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与那丫鬟近在咫尺的面面相对,嗅着她似兰似麝的体香,心中顿如鹿撞。昨晚他都没敢向那丫鬟多看一眼,此时近看她不过年方十七八,上身穿着一件粉袄,下身穿着一袭浅绿色长裙,鹅蛋圆脸,模样甚是清秀可人。他还是平生第一次与异性如此近距离的相处,不由得的脸上通红,心中卟卟跳得更加厉害了。他嗫嚅回道:“我已恢复全好了!多谢姐姐的关心。”那丫鬟也是脸上一红,道:“你可比我大着呢,不要叫我姐姐!叫我小翠好了。”石达的脸上更红了,目光侧向一旁,羞郝的说不出话。那丫鬟把手上的衣服往石达面前一递,道:“这是给你的新衣服,赶快把你这身又脏又破的衣服脱掉扔了吧!”石达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破旧不堪的衣服,又窘又羞地接过衣服,又听那丫鬟道:“你先换过衣服,一会儿我来给你送早饭。”随即转身而去。
石达见手中的一叠衣物,内外衣俱全,显见对方虑的甚是周到,心中一热,即惊喜又感激。他当下关上房门,在屋里把自己脱得精光,穿上新衣新裤。这身青布粗衣,显是王府中仆人的服饰,但石达丝毫不以为忤。他又细细梳洗一番后,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宛若变了个人。石达望着自己脱换下的那堆又破又脏的衣物,却不知该如何处理,正自愁眉不展时,听得房门“呀”地一声被推开了;丫鬟小翠走进屋来,她乍一见到焕然一新后的石达英姿勃勃,俊朗挺拔,脸上先是错愕又是一红。她从食盒中把饭菜一样一样捡出,摆放在桌上,对着发怔的石达道:“在发什么愣,快吃饭吧。”随即看到了地上那堆破衣,秀眉微微一皱,拾起那些烂衣迅速地出屋而去。
石达吃过早饭后,丫鬟小翠过来收拾起碗筷,便一言不发地走了。石达一人在屋中,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忽听屋外脚步声响起,推门走进一人,正是崔镇浩。石达忙不迭的起身相迎,道:“崔队长!您可来了!”崔镇浩道:“看来你身体已然大好,真是可喜可贺!”石达感激地道:“我能获新活,王爷有再造之恩,更全懒崔队长的关心照顾,我这里再次谢过崔队长!”说着深深一揖,又道:“烦请崔队长带我去见王爷,我要当面向王爷谢恩。”崔镇浩道:“王爷此时也正好有空,你且随我去见王爷。”石达喜道:“谢过崔队长!”
瑞亲王府中建筑粼次栉比,庭园层叠,尤如迷宫一般,石达紧紧跟在崔镇浩的身后,不敢落下一步。石达一边走,一边看着那些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美奂美仑的房屋,看得他目瞪口呆。两人一前一后,穿廊过院,走了好一会儿, 才在一间房门外停住。崔镇浩低声道:“你在这稍等,我进去向王爷通禀。”石达点点头,想到马上就要见瑞亲王了,心中禁惴惴。
辋川图(四)()
这是一间瑞亲王收藏珍玩宝物的屋子,屋里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墙上更挂满了前代名人的字画。此时瑞亲王穿着一身紫色便装,正坐在桌案前,手里把玩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麒麟。见崔镇浩躬身走进房中,他淡淡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吗?”崔镇浩恭谨道:“那石达前来求见,向王爷谢恩来了!”瑞亲王一怔,问道:“石达是谁?”崔镇浩道:“就是王爷昨天在城门口见到的那个快死的人。现下他已救转过来了,要求见王爷!”瑞亲王“噢”了一声,这才恍然记起。昨天他只不过是一时高兴,才起了救人之念,回到王府后已然把救人之事忘到脑后了。瑞亲王手握生杀不权,杀人无数,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救人,心中自是高兴,道:“让他进来吧!”崔镇浩便即出屋把石达领了进来。
石达随着崔镇浩战战兢兢地进得屋来,见桌案后坐得一人,气宇轩昂,面带威严,自知是瑞亲王了。他走到桌前“卟嗵”双膝跪倒,以头叩地,道:“小民石达,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小民感恩戴德,无以为报,这条命从此就是五爷的了。王爷但叫小民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赴汤踏火,万死不辞,以报王爷的救命之恩。”瑞亲王闻言心中甚喜,放下手里的玉麒麟,目光向石达上下打量一会儿,轻轻一笑,道:“救你一命只是本王举手之劳,区区小事又何足道哉!你也不用报答本王,你身体若全好了,就此去罢。”石达仍然跪在地上,挺直腰杆,毅然道:“小民本是将死之人,蒙王爷施恩救转过来。小民这条命就是王爷的了,说什么也不会走的。请王爷留下小民,就是做牛做马,小民也要报答王爷的天高地厚之恩。”瑞亲王见他说的坚决,略一沉吟,道:“好吧!你就留下!不知你家中还有何人?”石达答道:“小民父母早亡,更无兄弟姐妹。这几年来,小民一直流落江湖,四海为家。”瑞亲爷又问道:“那你都会些甚么?”石达道:“小民有一身的力气,还会几手粗浅的功夫,除此别无所长。”瑞亲王略一沉吟,笑道:“你会武功?很好!那就留你在王府中做一名亲兵卫士吧!”石达以首叩地,喜道:“谢王爷!”
崔镇浩身为王府的卫队长,不仅负责整个王府的安全警戒,更要保护瑞亲王的周身性命,事无巨细,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对于石达身份底细一无所知,恐他对王爷有甚不利,一直都对他存有戒心。此时他听得瑞亲王允他留在府里,并让他当了一名亲兵卫士,虽觉不妥,然瑞亲王话已出口,那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的了,心中忧虑,不由皱紧了眉头。
瑞亲王用手一指崔镇浩,对石达道:“这就是本王的卫队队长,以后你就在他的手下当差,听他的调谴。”又对崔镇浩道:“本王就把他交给你了,由你去按排吧。”一顿,又道:“你俩这就退下吧!”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是!”石达随即从地上爬起,与崔镇浩一同退出书房。
辋川图(五)()
崔镇浩带着石达来到卫队营,先给他安排了住处,便叫他换上了卫士服装。王府的卫队有上千人,而卫队营就设在王府一隅,是府中禁地,府中下人绝不允许踏入一步。崔镇浩身为卫队长,负责瑞亲王及整个王府的安全,深知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怠懈。他对石达还是不完全放心,所以只安排他做巡府警戒的任务,更是在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石达却也做的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无一丝异常举动。时间一长,崔镇浩逐渐对他消去了戒备之心。
这一晚,石达与五名卫士手执长矛正在王府里巡逻当值,他走在行列的最后面。夜黑无月,冷风凛冽。至丑时,石达几人正巡逻到后花园时,他忽听得身后衣袂带风声,声音极轻。石达倏然回头,就见星光下一条黑影,在墙角处一闪而没。他心头一凛,脑中电光石火般想道:“是刺客!莫不是欲对王爷不利?”再回头却见前面的五名同伴浑然不觉,仍自前行。他欲出言示警,转念一想又恐不草惊蛇,遂悄然抽身向那条黑影追去。那五名同伴对身后石达的离去亦兀自未觉,依然前行。
石达展开轻功身法,如闪电般向那条黑影追去。石达目光如炬,夜能视物。当他跃过一道墙头,隐约见前方一条黑影正自东躲西闪的迂折前行,躲过了好几批巡逻的卫队。石达想弄明那条黑影夜入王府究竟是意欲何为,便悄无声息,不即不离地远远跟随。那夜行人轻功亦甚是了得,虽然行动异常谨慎,却不料自己已然被石达发现并紧随在后,而他竟还是一无所知。那夜行人对王府的地形好似甚是熟悉,曲曲折折地走了一段路,就见他在一房间外停住,缩身躲在窗下,侧耳向屋里倾听。石达这一段时间来,对王府中的地形早已是了如指掌,见那对面的房间正是瑞亲王的卧室,心中吃惊非小。石达小心地挨近那夜行人,就见那夜行人一袭紧身黑衣,并且黑巾蒙面,行动诡秘,果真是要对瑞亲王不利。
黑暗中但见刃光一闪,那夜行人抽出一柄短剑,方待破窗而入。突然石达大喝一声,从暗中跳了出来,向那人猛扑过去,口中道:“什么人?休得对王爷下毒手。”说话间,一挺手中长矛,急刺向那夜行人的脊背。那夜行人见己形藏败露,陡然一惊,滑身闪开刺来的长矛,回转身去,看到只是一名小小的卫士,更无旁人,稍稍放了心。石达不容对方有喘息之机,长矛一收再刺,如毒蛇一般刺向对方的朐口。那夜行人又如何会把一名小小的卫士放在眼里,暗想:待我先一剑结果了这卫士,再去杀那狗王爷也不迟。思咐间挥剑向石达的长矛格去,他本拟先震飞了石达的长矛,再一剑刺死了他。却不料剑矛相交,“叮”的一声大震,那夜行人非但没有磕飞石达手中的长矛,反而震得自己右臂酸麻,短剑险些脱手。他心下这一惊,更甚方才。这时就见石达手中长矛稍微一顿,手腕一抖矛尖划出一道圆圈,径直又向对方急刺而去。那夜行人忙不迭的拧身闪开,心惊骇道:没想到王府的卫士当中竟有如此高手,我倒是小觑了。
辋川图(六)()
石达见对方竟能轻松躲过自己的凌厉三枪,暗自惊诧对方武功高强。他当下抖擞精神,手中长矛一挽,向那夜行人急刺三下,劲风呼呼,仿若有三柄长矛同时向对方的咽喉、胸口和小腹刺去。石达见对方对瑞亲王有不轨之意,下手自是毫不容情,枪枪夺命追魂,不容对方有还手的机会。那夜行人知对方的功力高过自己,不敢再用剑去硬磕对方的长矛,只得连跃三次,才得躲过石达的这三矛。当他方欲乘隙反击,陡见对方的长矛抖动似矫龙,闪电般地又刺到自己的面门,逼得他只得连连躲闪,根本无暇反击。那夜行人被石达逼得连连后退,渐渐远离了窗口,心中当真是又惊又气又怕,暗道:不想这小小的卫士武功竟如此之高,我若不能杀了他,那今晚不仅刺杀狗王爷之事要功亏一溃,只怕我这条性命也要扔在这了。他心中愈是慌乱,剑法愈不得章法,数招一过,他已完全处于下风,连遇险招。
两人这一阵打斗,早已惊动了王府中巡逻的卫士。就听府中一阵骚乱,有人喊道:“有刺客!快快保护王爷!”又有人叫道:“快抓刺客。”脚步杂响,就见人影绰绰,火光冲天中,百余名卫士手持剑戟长矛,高举火把,从四下涌了过来,将打斗中的两人紧紧围在垓中。其中一个似头领的人道:“刺客在这里,拿住他,可不要让他跑了。”
这时,熟睡中的瑞亲王已然惊醒。他惊慌从措地从床上爬起,看到窗外火光冲天,人声鼎沸,脸上顿被吓得煞白,也顾不得穿靴穿衣,赤身luoti地开门往外就跑,口中惊叫道:“有刺客!来人!快来人!护驾!快护驾!”当他跑到院中,就见崔镇浩率领着众多手执兵刃的卫士迎上前来,将他团团护住,这才使他惊魂稍定。崔镇浩脸色惨白,对着瑞亲王躬身请罪,说道:“王府中进了刺客,使王爷受惊了,是卑职的失职,请王爷治罪。”瑞亲王却无暇理会这些,他一摆手示意不会追究,目光从人缝中望去,发现刺客只有一人,已然被府中卫士围住,料其难逃,心中大定。这时他方觉得身上奇寒彻骨,连打了几个冷战,低头却见自己赤身luoti在大庭广众之下,脸色又羞又怒。他分开人群,抢进屋去,迅速穿好衣服,又重新回到院中。
辋川图(七)()
瑞亲王见那刺客武功颇高,而石达竟以一人之力战之,不仅有攻有守且还大占上风,即吃惊石达的武功如此之高,又是心喜。瑞亲王见石达甚是面熟,却想不起他的名字,向身边的崔镇浩问道:“那人是谁?”崔镇浩回道:“他就是石达,是王爷日前在城门口所救的那个将死之人。”瑞亲王早将此事忘置脑后了,此时想起,脸上一喜,“噢”了一声,点点头。刺客夜闯王府如入无人之地,直至王爷卧室才被发现,崔镇浩自知有失职之罪,心中正惴惴不安 。这时他见石达久战不下那刺客,有心立功恕罪,抽出鞘中长剑,说道:“让我亲去擒他。”方待跃出,就听瑞亲王阻止道:“且慢!”崔镇浩诧异道:“王爷有何吩咐?”瑞亲王道:“本王要看看那石达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你且先不要上前助手,谅那刺客也逃不出这王府。”崔镇浩只得住剑护在瑞亲王的身边。
那刺客初时太过低估了石达,至使自己现在处处受制且颇落下风。更见自己此时身处重围,只石达一人已是甚难对付,何况自己人单势孤,眼看刺杀瑞亲王的计划已然不能得逞,就连自己脱身都难。他一边打斗,一边四下偷观,寻思抽身之策。却见墙头,房顶都站满了卫士,刀出鞘,弓上弦,围得严严实实,就连一只苍蝇也难飞出去。他心知逃已无望,灰心之下顿萌死志,心道:杀不得狗王爷,只好拼得一个是一个。随即剑法陡变,冷芒闪闪,剑招只攻不守,一味的猛攻,口中骂道:“你这走狗,坏我大事,我定要与你同归于尽。”剑招凌厉狠辣,俱都是不顾生死的打法。那刺客的武功与石达本在伯仲之间,此时他一味的猛攻,迫得石达迭遇险招,形势顿时逆转。
石达虽处劣势,但他仍沉着应战,稳扎稳打,一支长矛也防得甚是严紧。火光中,只见短剑寒光闪闪,攻得凌厉无俦;长矛动似灵蛇,守得滴水不漏。场中两人斗得异常激烈,场外众人看得也甚是惊心动魄,目眩神迷。任那刺客攻得再猛,却也难攻破石达手中长矛的防御圈。那刺客急燥的只顾狂攻,剑招中不免得破绽百出。石达本可乘隙重创对方,但在对方两败俱伤的剑法下,自己也有受伤之险,便没敢冒然出手。两人对折数十招之后,见仍是奈何不得对方,那刺客不禁有些心慌意乱。石达见对方剑法已不如先时那般凌厉,破绽越来越大,瞧准一个机会,长矛闪电般急刺而出,那刺客躲闪不即,左肋下顿被挑开了一道血口。场外观战的众人登时齐声喝彩,叫道:“好!”
那刺客负伤退后一步,忽道:“住手!”石达矛尖堪堪刺到他的胸前,闻言顿时收住,矛尖指住他的胸口,诧异道:“你要怎样?”那刺客惨然一笑,道:“我今夜来刺杀这狗王爷,眼看就要得手,却不想坏在你的手里,真个可恨。我既已败在你的手下,就不再做那多余的顽抗。大丈夫死则死而,你们要杀要剐尽管来吧,我绝不皱一下眉头。”目光紧紧逼视着石达,又道:“你武功高强,总不是个无名之辈吧?我败给了你,输得服气,但总该让我知道你的大名吧?”石达见对方浩气凛然,不畏生死,顿起相惜之感,说道:“我叫石达!我不会杀你的,快快放下兵器,束手就缚吧。”那刺客听得对方只时一个无名小卒,又气又恨,目眦俱裂地瞪着石达,恨声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受缚的。枉你这一身绝艺,却甘心做助纣为虐的走狗,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