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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杯里都斟满了酒,叶唐夫妇手擎玉杯,同声说道:“鄙夫妇敬众位了!”众人随之纷纷举杯,口里向新人夫妇唱着赞词,然后一饮而尽。
上首桌的疯道人师徒和樊初阳小蝶四人喝完之后,见那些人自叶唐夫妇出来后,竟显得乖顺很多,变得老实了,无人再敢放肆,心里也不由得暗暗称奇,自咐若一场风波能就此消弥无形,真得再好不过。
叶唐夫妇给众人敬完酒后,见众人都在循规蹈矩说喝,虽有说笑,再也不似先时那般放肆,心里一宽,正要回上桌入坐,忽听得大殿里有人说道:“我们大家远道而来,只为给新人祝贺,但新人却只向大家敬一杯酒也太说不过去了。即便新人不能每人敬到,每桌敬上一杯也总是应该的吧。”这人说话声又高又尖,众人听得清楚真切。
那些人本就寻不着由头,此时听了之后,便纷纷附喝,要求新人再给敬酒。
叶唐夫妇听后,向殿里寻去,却找不出适才说话之人,心里着恼,脸上却未显露出来,相互看了一眼,唐羽朗声说道:“刚才那位客人所说极是,确是鄙人夫妇考虑不周,失礼了。现在鄙夫妇便向众位重新敬酒。因娘子酒力不行,鄙夫妇不能每人敬到,故每桌敬上一杯还是可以的。”
一面说着,已然一面着侍女重将二人酒杯斟满,正要从上道桌子敬起。上首桌坐着的是疯道人师徒和樊初阳,陪坐的正是谷主夫妇。
这时就听先前说话那人,又发声了:“主人这便不对了,要敬酒也是先敬我们客人,怎能先敬自己人呢?”
叶唐夫妇听了一怔,心里虽着恼,但对方说得也实是在理,也只强按火气,转身先从最后一桌敬起。
这一桌上坐着五人,四男一女,其中那女子正是聂倩娘。
叶唐夫妇因见这五人并非昨日先到之人,显是新来客人,不失礼貌,口里称谢,一并举杯敬酒。
敬过酒后,叶唐夫妇正要离去,那聂倩娘忽拉住叶青青的手臂,媚眼如丝,娇笑道:“新娘子今日真个漂亮,确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了。我这人最喜结交姊妹,且今日又来得唐突,如妹妹不弃,我们结成姊妹,今后多亲多近如何?”
叶青青见那聂倩娘人虽生得美极,但轻举轻佻,绝非正经女子,心里便生了反感,因之乃是客人,也不便反驳,只得随声应合道:“如此甚好!我们今后正可姊妹相称,常来常往才是。”
聂倩娘听了,顿时心花怒放,玉靥如花,笑道:“妹妹今日大喜,姊姊我来得唐突,也未备什么贺礼……”想了想,从自己发髻上摘下一支样式精巧的玉簪;同时嘴里又说道:“我便将这支簪子只当贺礼送给妹妹,还望妹妹不要嫌弃呀!”一面说着,一面不管不顾地插在了叶青青的头髻上。
叶青青心里虽然不想收,但盛情难却,且对方又己将玉簪插在头上,总不能当着对方的面再将其摘下,只得口里称谢,又客套几句后,便与唐羽转往下桌敬酒去了。
叶唐夫妇一桌一桌地敬酒,每个客人都仔细看过,想找出刚才发话之人,可当敬完九桌之后,也未找出那发话之人,心里无奈,只得放弃。
将将九桌客人敬完,叶唐夫妇便回到上首桌上,因这桌既有既有己方父母又有好友,二人高兴异常,频频与疯道人师徒和樊初阳小蝶敬酒笑谈。
此时另外那九桌客人自叶唐夫妇挨桌敬过酒过,便都纷纷喧闹起来,相互唤酒喝令,顿时大殿里一片鼎沸。
谷主夫妇见那些人只顾吃喝喧闹,再无寻衅之意,心里稍稍一定,这时又听先时那人又说话了:“主人真是狗眼看人低,同样都是客人,我们只能下首相坐,而那四人却是又有主人相陪,又坐了上坐,真是生煞人也。”虽在喧嚣之中,但这几句话仍是清清楚楚地听到每一个的耳朵里。
谷主夫妇和叶唐夫妇听了一怔,暗道:“这人果然是在故意挑衅!”放眼向殿里望去,却又找不出那说话之人。
疯道人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忽地起身,对着众人冷笑一声,说道:“刚才说话又是那位朋友,老道虽也是客人,但借花献佛,要向说话的这位朋友敬上一杯酒,如何?”手里拿着酒杯,向众人寻那说话之人。
众人闻声皆向疯道人看来,喧嚣一抑之后,重又扬起,谁无一人敢出声承认。
疯道人冷哼一声,又道:“老道既要向这位朋友敬上一杯酒,怎么这位朋友又不敢现身了呢?难道怕了不成?”
话声方落,忽听那人又道:“非我怕你,实乃你不配与我敬酒。”
疯道人听那声音明明是发自众人里,拿眼寻去,却是找不到说话之人是谁。气急败坏之下,嘴里说道:“无论你藏得多深,我也有法将你揪了出来。”说着,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便要亲往人群里寻出那人去。
楚天秋先听那人发话挑衅时,便自暗中留意,此时见他一再出言挑衅,未将主人激怒,竟先将师父激怒,知道师父这一来,纵然能将那人寻出,怕也是事端一起,一发不可收拾,当下向疯道人低声说道:“师父且慢,待徒儿将那人寻来。”话音未落,桌上已然失去了楚天秋的人影。
紧接着又听得人群中响起楚天秋的声音道:“这位朋友,我代我师父敬你一杯如何?”
疯道人闻听一喜,忙循声看去,只见楚天秋一手拿杯,一手从一张桌旁拉起一人。只见那人一身俗装打扮,体形微胖,年约四十上下,面白无须,面无表情,虽给楚天秋拉起,但嘴里却说道:“恐怕阁下认错了人罢?”
楚天秋轻轻一笑,说道:“我绝不会认错的。可是阁下方才既敢说话,现下却又怎不敢承认了呢?”
那人一条手臂给楚天秋紧紧握着,暗下里挣了几挣,却如铸在一起似的,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吃惊之余,不免气馁,知道自己既给对方识破,再抵赖也是无用,口里冷笑道:“我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随即将胸脯一挺,说道:“今日本是新人的婚礼吉日,我们远道赶来贺喜,主人本应以礼相待,同等视客才是。谷主和夫人不与我们敬酒也就罢了,可是新人夫妇敬意又毫无诚意,我看不过才说了出来,难道又有什么不对吗?”
还未等楚天秋搭言,就听谷主叶随风高声说道:“这位尊客说得极是,是我们礼待不周。”
那人听了,越觉得理直气壮,又说道:“虽然后来新人夫妇也挨桌给我们敬酒了,可是接下来却又不理不睬了,你们那一桌吃喝的高兴,可是却将我们这些客人又置于何地?这难道又不令人气愤吗?”说完,又是一声冷笑,显得有恃无恐。
辋川图(一)()
时值深秋,草枯树黄,万物萧瑟;寒意渐浓,凉风已冽。一阵阵的秋风吹过,枯黄的树叶随风片片飘落,铺满了条条小径阡陌。
古老的城堞,高耸的城楼,在深秋的夕阳的余晖下,尤如一位耄耋老人,显得那么的凄凉和伤感。
这时,城外一条铺满了枯叶的官道上浩荡行来一列人马。但见这列队伍人强马壮,旗帜招展,胄甲鲜明,步伐整齐划一,威武雄壮。众士兵手持长矛,数不清的矛尖在斜阳的照射下,发着森森寒光。那阵势之壮,气势之盛,煞是惊人。骇得道上的行人忙不迭的远远闪开。
行在队伍前面的是一列骑兵,最当先的一匹大宛名驹上坐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只见他身着戎装,腰悬宝剑,满面笑容,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威严。他稳稳骑在马背上,神态睥睨,耀武扬威,得意洋洋,看那架势那模样,好似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一般。而他正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权倾朝野,名赫天下的瑞亲王赵珏。
原来瑞亲王这次兴师动众,大张旗鼓,调动了所有的亲兵和王府卫队,只是每年一次的秋围狩猎。这次秋猎瑞亲王玩得最是开心畅快,不仅自己射杀猎物无算,且收获颇丰,满载而归。此时他一马当先,兴高采烈,意气风发,回首身后长龙也似的队伍,踌躇满胸,志得意满。在队伍的最后,众亲兵抬着猛虎、豺狼、山鸡、山羊、野兔等众多的猎物。
瑞亲王轻扬马鞭,策马前行。他忽然侧过头对着紧随身边的卫队长崔镇浩笑问道:“本王此次秋猎射杀的猎物共有多少,你可知道?”崔镇浩满脸堆笑道:“王爷射杀的猎物有猛虎一只,豺狼两只,野猪三头,山羊十只,野鸡野兔更是无数。王爷箭技如神,例无虚发,属下无比的钦服。”瑞亲王骑在马上,得意的哈哈大笑。
队伍行近城门口时,瑞亲王正欲催马入城,却见城门洞里的的墙根下倦卧着一人。那人衣履单薄,破烂不,在瑟瑟的冷风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已然死了。瑞亲王当即勒马,身后的队伍随即停住。瑞亲王微皱眉头,不悦地道:“本王今日心情本来极佳,不成想却碰到了个死人,真是扫兴晦气。”又对崔镇浩道:“你去看看那人是死是活,若是死是,你就派人把他埋了吧!”崔镇浩闻声下马,走到那死人跟前,把他翻转过身子,见那人却甚是年轻,心中不禁一阵唏嘘。当他去探对方的脉博,竟微有振动,惊喜道:“王爷!这人还没死透,怕也是活不成了。”瑞亲王哈哈一笑,道:“好呀!没死就好,要不然本王岂不晦气透顶。本王今天高兴,就救他一命。且把他带回府去,勿必要救活了他。”崔镇浩见瑞亲王忽施善心,如见日出西天一般,又惊又喜地回道:“是!”便即吩咐两名卫士抬起那人,跟着队伍进了城门回转王府。
瑞亲王兴冲冲地回到王府,便即吩咐把那些猎来的野昧送到厨房,待做好之后分给全府上下共享。王府中顿时欢声雀跃,尤如过年般热闹喜悦。
崔镇浩此时却在愁眉苦脸,叫苦不迭。只因他在担心抬回府中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若是救治不活,王爷岂不会怪罪于自己。他命卫士把那人放躺在一间闲置的小屋的床上,便即催人去请王府中的御医。不一会儿就见御医勿忙赶来,崔镇浩道:“看看这人到底能不能救活?王爷吩咐勿必要把他救活,若是救不活你我可都要担罪的。”那御医诚惶诚恐,谨慎地为那人诊视一番后,长出一口气,喜道:“无碍!这人只是数天没吃东西,饿得晕死过去了,只要一锅稀粥便能把他救转过来。”崔镇浩闻言大喜,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送走御医后便大声吩咐厨房快快熬粥。很快,一名卫士就从厨房端来一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崔镇浩迭声地又吩咐那卫士道:“你快快给他喂粥!”那卫士毛手毛脚地用匙勺只把小米粥一口一口地往那人的嘴中灌去。粥香弥漫开来,那死一般的人仿佛有了生气,米粥甫入他的口中,顿时便吞咽下去。
喂了数口之后,那人呼吸加重,精神渐复,手足亦能动弹了。那卫士喂他吃了足足半锅的米粥,尤似未饱,但崔镇浩却止道:“不能再喂他了,吃得太多,会撑坏的。”他一挥手,让屋中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那人缓缓睁开双目,惊讶地看着床前的崔镇浩,双目中流露出无比感激之色。他挣扎着欲从床上起来,但浑身虚弱无力,嘴唇动了动,却又激动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辋川图(二)()
崔镇浩见那人终于救转过来,心中自是高兴。他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又过了一会儿,向那人问道:“你现在好些了吗?”那人吃了半锅的米粥,体力渐复,也能开口说话了。他点点头,回道:“好多了!”只是声音甚为虚弱。他从床上勉力起身,说道:“你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便用我的一生一世来报答你。”跪在床上便欲向崔镇浩磕头。崔镇浩忙止住了他,道:“你且不要谢我,救了你命的是我家王爷。”那人大吃一惊,怔怔地道:“王爷救了我?哪一位王爷?而我现下却是在哪?”崔镇浩笑道:“当然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瑞亲王了!而这里就是瑞亲王府了!也是你命不该绝,遇到王爷今天狩猎回来,心情高兴这才救了你一命,可见你的造化非浅呀!”
那人怔怔地看着一身戎装的崔镇浩,心情激荡,恍然若梦。他慌忙下床,说道:“我要去见瑞亲王,要当面谢王爷对我的救命之恩。”崔镇浩拦住了他,道:“王爷现下却是无暇见你,况你身体现在还没恢复好,到了明天我自会带你去见王爷的。”那人坐回床上,感激地道:“那多谢你了!敢问尊兄高姓大名?”崔镇浩道:“在下崔镇浩!是王府的卫队长!”稍稍一顿,又道:“你今晚且好好休息一下,待明天王爷有闲暇时,我就带你去见王爷。我也该走了。一会儿自有下人来照顾你的。”说完,起身往外走。当崔镇浩走到门口,突然停住,回身又向那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忙回道:“我叫石达!”崔镇浩点点头走了。
屋中空荡荡的,就只石达一人了,他翻身躺在床上,把被子盖在身上。方才这一番自动,刚刚恢复的一些体力,却也消耗贻尽,累得他浑身酸软,几欲虚脱。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虽觉得腹中兀自饥饿,但体力却在一点一点地恢复,精神渐旺,眼睛睁得大大的,回想起自己饿得晕死过去,此时能重新活过来,真如有隔世之感。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救了自己的竟是当今威名震天下的瑞亲王!想来这一切太过不可思议了。屋中洞洞的,没有点灯。黑暗中石达渐感困意袭来,不禁闭目睡着了。
睡意方酣,石达就被开门声惊醒。他虽是心神俱疲,但警觉依然机敏。他倏然睁开眼来,却见眼前烛火晃动,灯光后一条窈窕身影,推门而入。石达从床上坐起,定睛看去,却是府中的一名丫鬟,再看屋外夜色刚是二更时分。那丫鬟左手擎着一支烛台,右手挽着一个食盒走进屋来。她先把烛台放在屋里的桌上,又从食盒中逐一取出一双筷子,一小锅米粥,两碟精致的小菜,还有几个馒头摆放在桌上。然后,那丫鬟对石达道:“过来吃饭吧!这是崔队长叫我为你准备的饭菜,说你饿得晕了,多吃一些会恢复的快。”石达知道她所说的崔队长便是崔镇浩,他此时体力已恢复了大半,下床走到了桌边,灿然一笑,道:“谢谢崔队长!也谢谢你了!”那丫鬟道:“不必谢了!快些吃吧!”
石达之前所吃的半锅粥本就未饱,此时已过了几个时辰早消化没了。他这时闻到饭菜的香味,馋涎欲滴,更觉得饥肠辘辘,肚中咕咕直响。他坐在桌旁,在那丫鬟的注视下,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局促不安。那丫鬟轻轻一笑,道:“不要拘束,尽管放开了吃。”石达见那丫鬟清秀俏丽,笑得甚是好看,局促之心顿去,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丫鬟不禁给石达的吃相逗得格格直笑。
石达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桌上所有的饭菜,然后用袖子一抹嘴巴,见那丫鬟在望着自己掩嘴直笑,不由得脸上一红。那丫鬟问道:“你可曾吃饱了?”石达红着脸点了点头。那丫鬟脸蕴微笑,把空碗空碟收拾到食盒里,口中说道:“你休息吧!我走了!”说完,她向石达抿嘴一笑,挽起食盒飘然而去。石达望着那丫鬟离去的身影怔怔出神。
辋川图(三)()
石达发了一阵子呆后,关门上床。此时他精神更足,了无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尽是胡思乱想,将近寅时才糊模睡去。酣睡中,石达被一阵敲门声震醒,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