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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蒋家规矩这么多,梁导有些犯难。
桂阳分堂和蒋家如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若和铜器作坊有关还好,若是和银器金器作坊有关,防卫这么森严,连这小院门都轻易不让出,又如何去查?一旦被识破,打架是小事,打草惊蛇坏了堂主的大事,那就丢人了,梁导的心绪百折千回。
“喂!你在没在听?”小林不快道。
“在听,在听!”梁导连忙道。
梁导按照小林吩咐,担了两个木桶出了小院门,向巷道最里头走去。巷道里那几个家丁听到门响,都朝他望过来,每个人眼神都充满警惕,刺得梁导浑身不自在,忙低着头往前走。
沿路经过的那些小院中,都传出些叮叮当当声,有敲击金属声、敲打锻凿声,果然是金银作坊,小林倒是没骗人。
走到巷底,一口井出现在眼前。梁导过去摇动辘轳,打满了两桶水,挑起来又埋头向回走。那几个家丁始终盯看着他,梁导初来乍到不敢造次,丝毫不敢往左右张望。
这才第一天,不着急,梁导对自己说。挑了几趟水,里外两缸水都挑满后,小林又招手让他进屋,梁导忙轻手轻脚走进去,见老陈在埋头雕琢另一只铜雀。
小林指着炉子旁边的风箱比划。梁导会意,忙轻步过去,坐到小凳上抓着木手柄,推拉起风箱来。
可才一拉,风箱便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老陈立马扭头朝梁导恶瞪了过来,吓得梁导连忙弃了风箱手柄。
“小林!”老陈怒喝一声。
小林忙蹲到梁导身边,先瞪了梁导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扒开他的手,抓住风箱木柄,稍稍向上提了一点,示范着推拉起来,声响果然小了很多。梁导心中把小林骂了一百次娘,脸上却一脸感激的接过手,照着试了试,果然声音轻了许多。
小林在一旁守着,等梁导完全掌握后才走。梁导一边小心推拉着,心里骂骂咧咧:他奶奶的,老子一身好本事,整个武陵分堂能胜过老子的都屈指可数,却在这里给人做杂役做帮工,走动都不让,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用说查什么鸟证据,这可怎么办?
梁导终于等到了天黑。一天下来他被小林支使来支使去,又得时刻轻手轻脚,以防吵到老陈,整天十分憋闷。
晚饭是两个身体粗壮的健妇端进来的,没想到的是竟然有肉汤,虽然只有汤没有肉,但好歹有点肉味。这让梁导喜出望外。
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吃一个月咸菜的心理准备了。
刚欢喜了一会儿,就见老陈师傅板着脸进来,板着脸吃饭不说话。梁导真想问问是不是整个荆州的人都欠老陈的钱,不然怎的从来不高兴?
三人默不作声的吃完,小林使唤梁导将屋里一把竹椅搬出来,放在廊间,又让梁导抬出一张小茶几,将煎好的茶斟在一个青色瓷壶里,把茶杯摆上。
老陈瘫在椅上,望着天边慢慢喝着茶,依旧不说话。
梁导琢磨着怎样利用夜间活动活动,查探一番,又犹豫着第一天刚来要不要有所收敛。
思虑间,见小林搬了条凳子凑到老陈旁边坐下,想办法搭讪聊天。师徒二人关系不差,很快就聊起来了。梁导连忙竖起耳朵探听,可惜他们说的都是些手艺上的事,一来听不懂,二来梁导志不在此,便没听了,在院子里溜达。
梁导决定暂时不行动,只是观察了一阵子地形。之后小林又使唤他点灯,给老陈烧洗脚水,倒洗脚水。梁导又气得不轻,他堂堂一个玄星阁弟子,伺候这么一个工匠洗脚?
老子心气一上来,连武陵太守都不想伺候,老陈又算老几?
忍住!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就当锤炼心性!
梁导强忍着把老陈揍一顿的冲动,去房里给老陈铺被。终于伺候完了,才走到自己房里。等小林躺好之后,梁导吹灭灯爬上床躺了下来,松了口气。
他是化气境的高手,做这点事当然不累,但作为一个军功贵族家的少爷,从没这么伺候过人。
小林在床上闲扯着,聊梁导的身世。梁导怕说漏嘴,小心应对着,尽力转移话题,说蒋家的事。
说起蒋家,小林精神为之一振,大谈特谈蒋家的两位小姐。说得那是天上地下少有的仙女,说完了仙女,小林又说小姐身边的丫鬟,那模样,像春天的桃花一样,嫩得捏出水来等等。
看来小林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把目标锁定在两位小姐的丫鬟身上。美女永远是男性共同的话题,然而梁导对这种庸脂俗粉哪里看得上眼,佯作感兴趣和小林聊了一阵子,呼呼睡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半夜的动静()
半夜里,梁导醒来侧耳听外边,四下极静,巷道里不时传出细碎的脚步声,看来夜里也有当值巡逻的,不知道得巡到几更天?
看来半夜潜入窥探还是有点难度。这并没有让梁导灰心,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只是他深知初来前几日不宜动作太大,于是作罢,一想到自己还要服几天苦役,伺候几天人,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林突然睁开眼,嘲笑道:“你叹什么气,我跟了老陈师傅几年,才混成这样,你一来就有这样的地位,别瞎想了!做下人的,要脚踏实地。”
梁导懒得跟这种鼠目寸光的人探讨人生,闭嘴睡觉。
如此过了三日,一个夜晚,躺在床上的梁导被一阵金属声惊醒,声音其实不大,是从小院外的巷道传来,由于梁导有心注意,睡得警醒,所以才听到了。
梁导起身欲查探,突然想起小林也睡得警醒,他也不点灯,而是运气于眼走到小林床边,在其脖子后边的风府穴上一捏,这一下够小林昏睡一个时辰了。
梁导将耳朵靠近窗户细听,先是脚步声,比平常巡视的家丁脚步声要重。三、四、五嗯,五个人,但很齐整,应该是四个人抬着重物在行走,另一人引路或监督。
抬完之后,他们又折回来,再抬了一次,前后共三个来回。抬东西的人都不出声,连那个引路或监督的人都不出声,显得诡秘。
梁导本想开门看看,但忍住了。五人走后,外面重归沉寂。半晌,又响起松散的脚步声,是那几个值夜家丁在来回巡走。
夏夜凉风吹过窗间,透过窗纸破缝往上望去,一轮圆月正悬高空,清辉如银,梁导一估算,大约是子时。这么晚了,那五个人神神秘秘的抬什么东西出去?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带着一肚子疑问,梁导复又睡去。
天亮后,梁导早起将小院内外打扫干净,烧好水,待老陈洗漱完毕,替他和小林分别斟好茶,这才担着桶出去挑水。
几个值日的家丁已经换了班,在巷道里来来回回慢踱着巡看。梁导低着头朝巷底走去,用余光扫视四周。他努力回想昨晚听到的脚步声,方向呢应该是从东南角传来的。
走到井边,梁导调整着身体的方向,一边摇着辘轳一边偷眼望向东南角的院子。院门依然关着,里边偶尔传来人声,梁导没靠近,以免引人生疑。不过并不妨碍他观察,化气境的耳力当然能分辨出,东南角从来没传出过敲击声,所以,那里不是作坊!
梁导耐住性子,挑着水回去了。又是一天过去,服侍老陈师傅睡下后,梁导回到他和小林的房间。梁导有心和小林搞好关系,找了话题闲聊,方便打听东南角的院子究竟是做什么的。可连说了几句,小林都不理睬。梁导心中纳闷,赔笑着道:“林哥,早些睡吧。”
“我睡不睡关你什么事?”小林恶声恶气道。
梁导当时就想一拳把他打到床底下去,忍住怒火不出声,背过身去,脱衣服准备睡觉,小林忽然道:“洗脚水呢?”
梁导只得停住手,去外面将用剩的半壶热水倒进盆里,又兑了些冷水端了进去。小林坐在床上,脱了袜子光着两只脚。梁导将脚盆放到他脚边,小林探脚试了试水,猛地一脚将盆子踢翻,水泼了一地:“水这么凉,要冷死我?”
梁导一脸懵然:你神经病?前几天不都这么个温度么?你倒是冷死一个给我看看?却不敢说出口,只是疑惑的看着小林。
小林恶毒的说:“高达你好居心,害我得伤寒死了,你好占我的位?”
梁导这才恍然,老陈师傅十二个时辰板着脸,跟小林说话时也始终冷冰冰的。可刚才他倒了洗脚水服侍老陈躺下,老陈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对他温言道:“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原来小林看到了这一幕,所以心生嫉妒。
梁导哭笑不得:老子占你的位?你特么给老子八万两银子老子都不愿意做你这卑躬屈膝的活!
老子是堂堂玄星阁弟子啊!
他本想甩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但是小林不识字,肯定不懂。
没办法,梁导只得端着脚盆出去,重新烧水。忙活许久,等水烧热再端进去时,小林已经睡着了。
梁导摇摇头,自己洗了脚躺在床上,心里盘算着:小林啊小林,我本来打算和你搞好关系,可是呢,我给你脸你不要脸,还对我态度恶劣,那么我只能把你挤出去了——老子没那么多时间跟你慢慢磨!
梁导受够了气,卫然却心平气和的在练字。
由于卫然的功勋已经高到惊人的地步,汪处完全没有派任务给他,甚至嘱咐他不要去接任务。
于是卫然在工作时间浑水摸鱼,处于半休假状态,而且是奉命休假。
前阵子他虽然开启了陷仙试炼阵,却始终通过不了,那水草的缠劲颇大,挣脱时有许多细节需要练习,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卫然索性回头继续练字。
他控制真气脱体而出,将淡蓝色的真气捏成一只手。真气既然可以化作刀剑伤人,自然也可以化作手掌。只不过手掌的形状比刀剑复杂多了,偶尔捏到一半就散了。
卫然经过这么多天练习,可以保证手不散,但离如臂使指还是差了一段距离,此事对练字者的控制能力要求极高。
控制能力意味着更精准,不浪费,最重要的是,能玩出更多花样。卫然的战斗风格偏向于技巧型,花样越多,他越强。
随着字一页一页写出来,卫然的额头上沁出汗珠,这种高精准的反复练习,对心神消耗颇大,即使是自负心思玲珑的卫然,也有点吃不消。
刚开始练习时,写半页就吃不消了,如今卫然已经能连续写十七八页,进步颇大。
闭上眼休息了一刻钟,卫然再次开始挑战。他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在梁导完成任务返回之前,通过陷仙试炼阵,拿到奖励!
第一百九十五章行运赌坊()
临沅县,城北行运赌坊。陈阔已经在这里烂赌三天,有输有赢,赢了不见高兴,输了也没有加重他脸上的悲哀。
“阔哥!”一个女子声音从门口传来,众赌徒眼前一亮,那小娘子身段丰腴颇有姿色,声音也是甜中带糯,让人听了心里痒痒的。陈阔看见那女子,反而露出厌烦的表情:“小朱,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快回去。”
朱佩琪本欲说些什么,却怕说出来更惹陈阔厌烦,只是嗫嚅着。此时她身后转出一个青年男子,轻轻的拍了拍朱佩琪的肩膀,示意她退后。
陈阔见了那男子,先是意外,再是嫌恶:“卫然,你来做什么?”
卫然笑道:“阔哥这问题问得奇怪,我来赌坊,当然是为了赌两把玩玩。”
陈阔皱起了眉头,他认识卫然也有半年了,从来没见卫然进赌坊赌过钱,也从来没听说过卫然有赌钱的嗜好。
事实上卫然确实从不赌钱。
卫然自顾自坐到陈阔对面,拿起骰盅摇晃着,庄家面色不快,想呵斥卫然两句显显威风,不知怎么,被卫然看了一眼之后喉咙里就发不出声音,真是见鬼。
卫然晃着骰盅道:“阔哥,押大押小?还是豹子?”
陈阔眼皮子都没抬:“大。”
卫然扭过头去:“佩琪姑娘,你呢?”
朱佩琪小声道:“豹豹子吧。”
骰盅揭开,果然是豹子。卫然把桌上的碎银丢给朱佩琪,却不再问陈阔押什么,再摇骰盅,竟连续揭出九个豹子!
众赌徒恍然大悟,惊怒道:“你!你出老千!”那义愤填膺的语气,仿佛自己这辈子从没想过出老千这种卑鄙的事。
卫然淡淡道:“出老千又怎的?我又没赢你们的钱。”
卫然的声音不大,却震得众赌徒不敢开口。陈阔哂笑道:“有意思吗?”
他当然知道,卫然是化气境,是技巧型的化气境,是技巧型里边特别擅长技巧擅长控制的化气境。控制个骰子,对于卫然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庄家不明白卫然的用意,只是附和着陈阔道:“是啊,有意思吗?”
卫然并不理睬庄家,盯着陈阔道:“阔哥觉得没意思,不如我们来赌个有意思的!”说罢转身离去,似乎料定陈阔会跟上来一般。
朱佩琪看看陈阔,见陈阔纹丝不动,又看看卫然远去的背影,犹豫了两息,还是跟着卫然走了。
陈阔对卫然的装神弄鬼并且信心满满表示不屑,自从被郑元打败并羞辱后,他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而卫然力挽狂澜成了武陵分堂的大英雄,他偏不让卫然如愿,对众赌徒和庄家道:“看什么看,继续赌啊!”
庄家小心翼翼的说:“陈爷,您要是不去,刚才那个人肯定还会回来捣乱的,而且第二次来肯定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我们小本生意,陈爷您还是去吧?”
众赌徒都声援庄家,不愿因为陈阔一个人坏了大家的兴致。陈阔无奈,只得跟卫然去了。
卫然带着朱佩琪出了城,到了城外垓山。陈阔跟着上了山,终于等到卫然停下来,问道:“你说赌什么有意思的?”
卫然却转移了话题:“听佩琪说,前年长沙蛮还没依附五溪蛮的时候,在临沅县附近闹事,当时阔哥带领大家把蛮子打跑了,堂主为表彰阔哥的功绩,把他使用多年杀敌无数的佩剑赠予了阔哥。”
陈阔冷冷道:“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好汉不提当年勇。”口上不客气,心中却想起当年的热血,感慨再次涌上心头。
卫然笑道:“怎么没用?当然有用了!因为它是我们赌约的彩头!”
“你是说那剑?”陈阔一怔。
“没错,既然要赌,没彩头有什么意思。阔哥想必早听说过我收藏兵器的爱好,但是如果能把堂主的赏赐抢过来,岂不是更妙?”
“到底赌什么?”陈阔强忍怒火,不耐道。
卫然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赌,我能在十天之内,让你进入化气境!”
陈阔一脸愕然,他万万没想到赌的竟然是这个,他在炼精境巅峰已经滞留了七年之久,十天之内进入化气境,这可能吗?
朱佩琪的意外不亚于陈阔,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替陈阔问道:“如果你赢了,你就得到堂主的剑。要是你输了呢?”
“那就算了吧。”
“算了?”朱佩琪目瞪口呆。
“反正我输了阔哥也没什么损失。”卫然挠着头,“也罢,没得个赌注也不像话,这样吧,如果我输了,我就给阔哥十文钱。”
陈阔当然同意,而且他恨不得自己输。只要能到达化气境,过往的一切失意都是个笑话。
卫然却不着急,变戏法一般拿出毛笔和一张纸:“还请阔哥先写个契约。”
陈阔哭笑不得:“立什么契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