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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
蛮子伏诛之后,谷峰明智的封锁了消息,继续以搜索蛮子的借口搜索燃料,因为烧城之事若公布出来,所引发的恐慌绝对比“蛮子在城里”这件事要大得多。
毕竟长沙蛮和汉人共存乃至相处了这么久,汉人都认为长沙蛮进城没什么大不了的。
卫然继续道:“于是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幕后者让蛮子纵火,燃料却不在洞井庄,所以我怀疑幕后者并不是真正的想要火烧北城!他想要烧的,可能只是北城的某一个重要之处。”
梁陈二人面面相觑,忽然异口同声道:“衙门!”北城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衙门,没有之一!
贼人竟要烧衙门!按理来说,真要烧衙门的话,其实不关玄星阁弟子的事,但卫然等人既然已经插手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卫然振奋精神道:“你说明天县令不会出门祭祖,我甚至怀疑幕后者是想烧死县令!或者说,趁大火之乱刺杀县令!我有将近七成的把握,幕后者的真实目的,要么是烧衙门,要么是杀县令,二者必有其一!”
陈维恍然大悟:“这就解释了燃料的问题,只烧衙门的话,就不需要那么巨量的燃料了。”
三人都有些跃跃越试,虽然只是推测,但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值得一探究竟!
“没错。那么足以烧掉衙门的燃料到底在哪里呢?钥匙提醒了我,以秦玉堂的兵曹身份,又握着搜索蛮子的借口,整个临沅县他哪里去不得?他去什么地方才需要钥匙?想想陈三娃的竹简,第一个名字是谁?”
梁导骇然,脱口而出道:“仓曹苟磊!”
陈维也震惊不已:“原来是这样!秦玉堂在苟磊那儿偷了官仓的钥匙,烧衙门的燃料竟就藏在衙门里!好算计!好大胆!”
卫然神色郑重的点头:“我们的对手,胆大而聪明,计划周密,是个厉害角色!我们千万不能大意!”
回过神之后,陈维道:“既然秦玉堂做下这等大事,我们应该赶紧告诉谷峰!”
梁导冷笑道:“别太天真了,真把谷峰当成自己人了?秦玉堂是谷峰亲手提拔起来的!一天观察下来,谷峰对秦玉堂信任得很!非要告发,也得是拿到证据之后。”
陈维道:“那要不要和苟磊打个招呼?”
梁导摇头:“中午我和苟磊同一桌吃饭,依我看苟磊只是溜须拍马之徒,这样的人,心中的是非界限是很模糊的,碰上事第一反应是掩盖和推卸责任,万一燃料真在仓库里,他得担多大责任?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终究是卫然作了决定:“这只是推测,究竟是不是,去衙门仓库里走一遭就真相大白了!”
夜幕降临,三人抖擞精神各司其职,梁导根据卢脚儿的描述找到之前那磨钥匙的,制了一把毛胚钥匙,仅凭毛胚钥匙肯定打不开,然而卫然在黑鸦帮处借了开锁道具,两者结合就有可能了——万一不行就撬锁。而陈维负责引开仓库守卫以及望风。
在三人的精心谋划与准备下,事情比想象中简单——谁会去偷县衙的仓库?守卫严密,一旦被发现,罪名比普通盗窃要大得多。
卫然耐心的鼓捣了小半刻钟的时间,终于把锁打开了。卫然心道:据说郡里衙门的仓库有两道锁,幸好县里没这么严,否则真要累出一身汗。
仓库里光线晦暗,灰尘遍布,气味也陈腐。梁导打起火折子,卫然食指一竖,一道火焰从食指尖端跳跃而起,把周围照得一片暖亮,这一手正是淮南王世子友情赠送的流火诀,威力奇低无比,仅作为照明和点火用。
二人开始搜寻,按照事先的计划,梁导找燃料,卫然找其他证据。卫然寻了半晌,伸手摸到一张叠起来的纸,眯起眼睛正要打开看,忽听得梁导道:“这个角落里有硫磺的气味!”
卫然把纸往怀里一塞,连忙往梁导那边走去。正在这时,突然“吱呀”一声大响,外边的烛光猛的射进来,原来是仓库大门被打开了,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很多人的脚步声。
卫然叹了口气,对梁导道:“看来别人早有准备。”
秦玉堂和耿进带着兵卒鱼贯而入,二人脸上尽是自信的笑容。兵卒们将卫然梁导团团围住,矛尖对准今天抗击蛮子的英雄。
第一百一十一章人生四大铁()
兵卒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的事实不容狡辩:两个玄星阁弟子鬼鬼祟祟的在衙门仓库里偷东西。
秦玉堂冷笑道:“耿大哥,你说巧不巧?”
耿进负着手,眯起眼睛道:“玄星阁弟子,也许你有你的理由,但还是先跟我走一趟吧!私闯衙门仓库,这罪名得好好解释解释。”
梁导大怒,虽不知耿进到底是被秦玉堂临时拉来的,还是早已与其沆瀣一气,但可以肯定的是,秦玉堂明明是设了圈套在这里!他怒火中烧,就要揭露秦玉堂的阴谋,却被卫然拉住了。
卫然抓住梁导的胳膊道:“我知道你不怂,但我们没时间了。”
梁导强行冷静下来,渐渐明白卫然的意思:所谓盗窃库房是可以辩清的,这事落在普通人身上是大罪,但卫然和梁导有武陵分堂这个大靠山,压根不怕秦玉堂把他们怎么样,无非是花点时间,最多不过是惊动汪处而已。
然而,一旦梁导无凭无据的揭露秦玉堂,那又多了一桩事,秦玉堂一定会以诽谤之罪再告梁导——没时间了!不能把时间花在这种破事上面!
当梁导想清楚这一切时,二人已经被关起来了,倒不是大牢里,算是临时拘押吧。梁导心中感慨:开门那一瞬间,卫然竟然就已想清楚那么多,这头脑反应速度,真比不了!
梁导淡定了一会儿,想了些说辞以应对接下来的盘问。想完之后他不淡定了:“怎么还不来盘问?”
卫然叹了口气:“秦玉堂的目的,本来就是拖延时间。到了明天早上,一切都成定局!”
梁导咬牙切齿:“拖延他奶奶个腿儿!”可惜铁枪被收缴了,不然还能砸墙出出气。
卫然的剑也被收缴了,虽然是把极普通的剑,但好歹是件趁手兵器。
自从发现青萍剑吸收武器的妙用之后,卫然就养成一个坏习惯:以提升实力为最优先,好武器用来吸收,自己用大路货色。
梁导气哼哼的骂了一会儿,见卫然没动静,奇道:“你不担心?”
“慌什么?正好休息一下,我们为临沅县奔波了这两天,觉都没睡好,正好歇一歇。”
听到卫然这么一说,梁导更生气了:“他奶奶的,我们两个一心为了临沅县,结果竟被临沅县衙关起来了!你说气不气人?”
卫然笑道:“别气别气,有我在呢,歇会儿我们就走。”
梁导在武陵分堂待了近两年,从来没有同伴。因为在卫然来之前,他一个朋友也没有。
比如陈维,他早就认识了,但是几乎不说话。要不是卫然的出现,这种情况将继续保持下去。
这几天梁导和陈维说过的话,比过去两年加起来还要多。
梁导心道:卫然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令人信服,也许这就是领袖的人格魅力吧!
卫然折腾了一天,想了太多事,早就有点累了,坐在墙角闭目养神,梁导却静不下心来,道:“我以前的家族属于幽州的军方家族,在我们那儿流行一句话,叫人生四大铁。”
“哦?”
梁导掰着手指头数道:“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坐过牢,一起嫖过娼,这就是四大铁。你看我们份属同僚,算半个同窗;今天那般杀蛮子,绝对算战友同袍了;眼下这境况,一起坐牢房没差了;就剩最后一条没实现了,要不——你哪天跟我去倚翠楼,探望探望潘蝶儿?不能让我一个人背黑锅啊!”
卫然当然不会接口:“等等,为什么你们那边的枪是用扛的?不是双手握着吗?”
“战斗时双手握,不战斗时肩上扛。”
卫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军方家族的背景,加上你的实力和潜力,为何会待在区区一个武陵分堂?”
军方这两个字,蕴含着无穷的威力。
朝廷为什么暗弱?因为军方的将领们结成联盟,以军事压迫政事。朝廷为什么又是最强的门派?因为军方名义上还是属于朝廷。
梁导哈哈一笑:“你不也有实力有潜力吗?一样待在武陵分堂。你没背景,理解不了我这种背景深厚的大佬的烦恼。”
“说到背景,我倒不是没有背景,而是背景太深了深到我无法呼吸”卫然心道:我的背景是通天教主,说出来吓死你!
虽然通天教主只出现在梦中,无法进入现实世界,但青萍剑和四座试炼阵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梁导只道卫然说笑,自顾自道:“我的背景可不是开玩笑,我是桓侯的长子!”
威震北疆的桓侯!那可不是普通的军方将领,而是在幽州一手遮天的大佬!想不到梁导竟是个太子党!
见卫然露出震惊的表情,梁导满意的点了点头。
梁导唏嘘道:“我的天资不错,从小家族就对我寄予厚望,但我毕竟不是那种妖孽般的天才,有时候会达不到家中的期望。”
“幽州的将门子弟,在上战场之前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擂台和校场。擂台赌注很大,各家族都很重视这一类比赛。”
“我第一次参加比赛,获得第二名,迎来的不是褒奖,而是长辈们一次又一次的谆谆教诲,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满意。他们指责我不够努力,于是我努力的训练准备,第二次比赛头名换了人,而我又是第二名。”
梁导叹了一口气:“家族中的长辈们包括我的父母,都说我不思进取。我心理压力大,去听听说书看看杂耍解压,他们说我不思进取。我训练累了,中午休息一下,他们说我不思进取。我夜里失眠在庭院里散散步,他们说我中午睡太久,不思进取。就连我吃东西稍微吃多一点,他们都会说我根本不明白卧薪尝胆是什么意思。”
“我活得很痛苦,但依然很努力。在这样的劝进取声中,我参加了第三次比赛,你猜怎么着?我得了第三名。可以想象家族对我是什么态度,我不敢再参加第四次比赛了,我害怕,我怕输,更怕努力之后结果越来越差。”
卫然也为之唏嘘,他没有说话,而是等梁导说完。
梁导继续道:“于是我冷静的思考,是不是进取之心束缚了我?我需要自由!于是我毅然与家族断绝关系,背井离乡来到荆州,我要加入玄星阁!”
第一百一十二章细思恐极()
梁导的话让卫然感到惊讶:“军方不比官府衙门,军方和玄星阁关系一直不好,你加入玄星阁,家里岂不是气疯了?你该不会是为了气家里才特意加入最底层的武陵分堂吧?”
“那倒不是,我本在上三郡,而且是上三郡中最好的南阳堂,后来得罪了南阳堂的堂主才被下放到这里来。”
卫然笑了:“你这不爱受束缚的性子,是容易得罪人。”
“那不是重点,卫然你是个有智慧的人,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我的重点是,进取之心是否会束缚人?我没有进取之心,是不是一种错?”
“进取之心”卫然想了想,回答道:
“会束缚人,是一种错。”
梁导愕然:“你的两个答案怎么不是同一路?”
卫然道:“曾有一位智者说,人是猿猴变的。”
梁导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过你这么一说,所有的动物里边,还真只有猿猴和人最像。”
“智者管这个叫进化。很久很久以前,猿猴里边有一些有进取之心的,他们不满足于住在树上,不满足于穿兽皮穿树叶生吃食物,于是慢慢进化就有了人。人就是因为进取之心才有今天的境地,想吃得更好,所以有了锅碗瓢盆有了烹饪手法,想穿得更好,所以有了绫罗绸缎布庄裁缝,想玩得更好,所以”
梁导打断道:“你说得很对,进取之心确实很有用,没有进取之心就没有今天的人们——但我不想说那些大的,我就想说自己,说身边的平凡人。我一个人不进取,未必能让国家灭亡?”
卫然正色道:“人活在世上,是需要一个盼头的。隔壁宋伯盼着庄稼收成好,胡大妈盼着鸡生蛋狗下崽,王麻子盼着捉只大蛐蛐赢一笔,马家夫人盼着梨园出新戏,这些都是盼头。有了这个盼头,就能活得有滋有味,有了盼头,自然就有了进取之心。”
梁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卫然继续道:“进取之心确实是会束缚人的,你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但是你想放下进取之心,去追求自由,这是错的。”
梁导愣了愣:“追求自由也有错?我不追名逐利,只想潇潇洒洒过完自己的一生,又没有伤害到别人,这也有错吗!”
“你弄反了,强大的人追求什么?追求的正是自由!皇帝为什么尊贵?因为他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反而没有进取之心的弱者,是得不到自由的。衙役永远受县尉和决曹差遣,汪堂主让你去邻县打听一件事,不管天有多热你有多累,你都得去!你没有自由!越进取,就越能得到更多的自由!”
卫然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梁导被震得有点懵:“等等,我缓一缓。嗯,即使不进取换不来自由,那我就该活在别人的期待里?就该为了家族的期望放弃自我?那太可悲了!”
卫然“啪啪啪”鼓掌,然后竖起大拇指:“梁导,你不惜脱离家族,放弃所有的优越背景资源,也要坚持自我,这是一种多么可贵的进取之心!我佩服你!”
梁导瞠目结舌,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话。
对于卫然这番话,不管他信不信,至少是服气了。
卫然观察梁导神色,知道到了最后一击的时候了:“梁导,你每个月的饷钱是一百两,下个月只给你五十两,你乐不乐意?”
梁导一瞪眼:“当然不乐意,谁扣我钱,我跟他拼了!”
其实五十两的饷钱不算少了,衙门当差不过八两银子一个月,武陵分堂的弟子,是待遇较差的下四郡,依然有百两之多,比衙门高十倍以上。
但莫名其妙减一半,任谁都无法接受吧?
卫然点头道:“是的,你说你不想进取了,不想夺第一不想往上爬,这个想法在太平盛世是没错的。但现在不行了!眼下是乱世!”
“这个我知道,就因为是乱世,我们玄星阁才能获得官方身份。朝廷腐败,地方军阀手握重兵,军方威望盖过朝廷,朝廷在无法抢回威望的情况下,为了制衡才扶植玄星阁和军方对抗。”
卫然侃侃而谈:“没错,乱世之中,不进则退。你不想往上,就得往下!你想维持你那一百两的月饷,是需要进取之心的!你想把月饷提升到三百两五百两,更需要进取之心!”
梁导口中喃喃有辞,内心已经动摇了。
卫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在这乱世之中,没有进取之心是会错失一些东西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重视的东西和重视的人,错失了就再不会回来!”
终于,梁导心中豁然开朗,曾经的颓废一扫而光,恢复了一个年轻人应有的心态。他隐隐觉得,这两年完全浪费了,逃避是没有用的,是时候面对了!
想通之后,梁导反问道:“一直在说我自己,那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卫然哈哈一笑,用三国演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