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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耿伟强死去之后,关键的点才终于从水面之下显现出来。
石盏的计划,有一个地方从最开始就有问题。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先杀死范维,然后推举一个人代替范维掌管渔阳郡,从而让囚雷谷间接掌管渔阳。
但问题是,以朝廷和修行者的对立,囚雷谷推荐的耿伟强怎么可能得到太守府的拥戴?
只要太守府不拥戴耿伟强,那么耿伟强就算夺得了太守之位,也不过是个虚的。
石盏固然可以杀掉所有官员,但他从哪儿去找一批能够处理公务的官员来代替死去的人呢?
这种人连囚雷谷都缺,哪来的空余塞到渔阳郡?
所以石盏这个计划一开始就不对劲,他必定有所隐瞒!
他为什么隐瞒我?
之前在囚雷谷的时候,他当着谷主的面号称是请我去渔阳郡帮忙献计,但真正来到渔阳郡之后,他所有的计划都是瞒着我的,根本没有让我参加任何决策,这不就跟他在谷主面前说的话冲突了吗?
你究竟是要我出主意还是不要我出主意?
既然你不用我出主意,干嘛特意带我来渔阳郡呢?
他一定有非要带我来的理由。
究竟是什么理由呢……卫然陷入了沉思。
先前去恨晚亭的时候,他跟范维说自己要先去禀报谷主,请谷主来会面,于是先走了,让我“保护”范维。
这个离开的理由只能骗范维,却没法骗过我。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会去见谷主,谷主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露』面?
真当谷主痛惜红艳的死去吗?
不,为了修炼魔功,谷主每年都要死一个爱妾,绝不会有什么痛惜。
关于石盏的故意离开,卫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由得寒『毛』直竖。
他该不会是故意让我放走范维的吧?
难怪他根本不仔细检查替身的尸体,仅仅是瞥了一眼!
如果是这样,石盏早就知道范维没死,却一直隐忍不发,没有揭穿我的行动。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等事后在谷主面前亲自揭发我!如果在谷主面前证明了我和范维是一伙的,那么我的下场如何?
简直不敢想象!
综合上述种种,卫然有了一个推测——石盏特意叫我来,是为了坑害我。
关于这个推测,卫然有六成把握。
石盏为什么坑害我?因为我是谷主提拔起来要对抗他的,因为我有自己的想法,因为我拒绝了他的联姻,因为我能力太强引起了他的警醒,因为嫉妒,因为野心……
石盏解决了百里老魔,也有充足的动机要解决卫然。
但石盏做得很隐秘,从明面上抓不着半点证据,反倒是卫然有一个死『穴』——只要范维一“复活”,石盏就有话可以说了。
而范维不可能永远藏在幕后。
该如何破局?
卫然心念电转:既然石盏做得隐秘,那我只能从细微处着手。
先把眼前的局破掉。
可以肯定的是,耿伟强已经被石盏玩弄于股掌之上了,他从来都不是石盏选定的人。
而耿将军死之后,谁最可能接任太守之位,谁就是石盏真正选定的人。
卫然迅速找到了游山单独谈,游山说了一句“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说”,但是卫然没有理睬,直接把他拽到了一个僻静的房间。
卫然没有太多时间,直接用暴力的手段『逼』问游山。可游山坚持声称和石盏没有任何交集。
这就奇怪了,如果不是游山,那将会是谁?
卫然猛的警醒——还有另一个人选,耿三立!
耿三立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感觉过于巧妙。但石盏似乎并不认识耿三立——会是这位『奸』诈的玄武使故意演戏吗?
石盏选定的人究竟是游山还是耿三立,判断方法非常简单,如果待会儿耿三立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就说明是耿三立。
如果耿三立死了,或者被抓走了,就说明是游山。
可惜的是,卫然已经没有时间等到耿三立回来了,如果等到耿三立回来再行动,那么大局已定,再也无法破坏石盏的计划。
他必须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做出决断。
究竟是谁?游山?还是耿三立?
见卫然陷入犹疑,游山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卫然一个不如意就出手。
没有过多久,卫然终于咬牙做出决断——我认为耿三立才是石盏选定的人!
我要釜底抽薪,提前把耿三立杀掉,才能破坏石盏的计划!
第九百八十三章 调虎离山之计()
卫然的脚刚刚踏出太守府,就缩了回来。
不行,我不能去杀耿三立。
石盏既然要坑害我,那十有八九已经在等着我自投罗网。
如果耿三立死于我之手,那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耿三立必须死,却不能是被我所杀。
于是卫然想到了他还有一个帮手。他使用星魂投影诀投影了自己,让投影留在太守府糊弄官员们,自己则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范维。
他来到和范维约定的地方,是一家绸缎庄。
范维看到卫然很意外:“我以为你要过几天才会来找我,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卫然快速的解释了耿三立的事情,范维皱眉陷入了沉思。
耿三立是他的助手,多年来一直为他尽职做事,他是选择相信多年的助手,还是选择相信认识才刚刚一天的卫然呢?
范维道:“你这是『逼』我去杀一个多年的助手,而且这个手下之前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对劲。如果我拒绝了你的要求,后果会怎么样?”
卫然道:“你得知道我在囚雷谷活动有多危险,我向你坦白了我的意图,是主动将把柄交在你手上,我们俩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你为了一个居心叵测的耿三立想要跳船,看在梁导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你,只会废了你一身修为,再将你关押一段时间,直到我安全为止。”
说这番话的时候,卫然没有选择委婉用词,只是平静地把他内心的想法真实的说出来。
他已经没有时间弯来绕去了。
范维苦笑:“这不就是胁迫吗?还真有邪派的作风。”
卫然道:“我是问心无愧的,而且做得仁至义尽,在恨晚亭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放了你,你已经死了100遍了。还说什么耿伟强替你拖延时间?耿伟强那点本事,连耿三立都奈不何,不过是徒增笑柄。”
范维道:“反正我已经没得选择,只能干一票了,希望你说的是对的,我要杀的耿三立不是忠心的助手,而是狼子野心的内贼。”
“你也太不痛快,如果不是没得选择,我真不想和你合作。”
范维道:“你这话说的!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你表面上是让我杀耿三立,其实是让我在石盏的眼皮子底下杀耿三立,这可是凶多吉少的活儿。”
卫然道:“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放心吧,我会替你引开石盏。”
“你不是说你不方便『露』面吗?”范维奇道。
“我当然不会『露』面,你是否听说过星魂投影诀?我会投影出一个白骨头陀进行调虎离山,你只要下手够快,其实是没有危险的。”
“星魂投影诀我当然听说过,据说只能投影一些观想出来的天兵天将,难道能做到这一步吗?”
“别人不能,我能。”卫然言简意赅,“没时间说闲话了,万一石盏带着耿三立回到了太守府,那就迟了!”
卫然真身回到太守府,替换了投影,然后悄悄投影出一个白骨头陀,带着范维去找石盏。
石盏远远的见到白骨头陀,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追到一半才猛然惊醒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他赶紧回头,回到最初的地点时已经迟了——耿三立死了。
“中招了!白骨头陀太可恶!”石盏咬牙切齿。
嗯?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个白骨头陀怎么不敢跟我交手?好歹也是赤魔门的法王,过于怂了吧?
难道是假的?
石盏心念一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渔阳郡太守府——如果此时卫然不在太守府中,就能证明他心中的猜想!
一路飞行,石盏将速度催到极致,以至于落在太守府的地面时,砸出了一个大坑。
他不以为意,只想印证内心的猜想。
卫然听到巨响,探出头来道:“玄武使来了!怎么不见那耿三立?”
石盏心道:卫然比我先到太守府,不能说明什么,因为速度并非我所长。
他对卫然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卫然奇道:“我哪儿都没去啊!我按照你的指示一直待在太守府没有动过,看管着这些官员,你为何问我去哪儿了?”
石盏沉声道:“事情出了变化。”他没有解释太多,随便找了几个人验证卫然的说法。
那几人都证明卫然一直在太守府之中,没有外出过。
卫然有些不高兴:“玄武使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人的话不信,反倒去信一些官员?”
石盏道:“这事儿太蹊跷,我必须问个明白——耿三立死了!”
卫然吃了一惊,没有再计较石盏怀疑他的事情:“什么?耿三立死了?是被什么人杀的?”
石盏观察着卫然的神态,想从一些微小细节推测出卫然是不是在演戏。
然而影帝卫然无所畏惧。
演戏只是智慧之道中很小的一个部分。
过了好一会儿,石盏才回答道:“是白骨头陀。”
这一回卫然没有再吃惊,而是皱着眉头道:“我听说赤魔门的人在渔阳郡附近,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
石盏还是觉得太凑巧了。除非白骨头陀再次出现,他才会相信卫然。
毕竟他手里还捏着一张底牌——耿三立早就告诉他范维有个替身,所以卫然放走了范维,他是知道的。
石盏道:“你听说赤魔门的人在附近?这也太巧合了吧……”
卫然叹了口气:“玄武使,我说句得罪人的话,你办事的才干明明比百里老魔要强,为什么之前一直屈居四使最末?为什么谷主宁肯相信『性』情有明显缺点的百里老魔,也不愿让你上位。因为你疑心太重了,无论别人做多少事情,都无法取得你的信任。连谷主都相信了我,唯独你疑神疑鬼。”
石盏不悦道:“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当玄武使!我之所以不相信你,当然是因为你做了无法让我相信的事——真的会这么凑巧吗?除非白骨头陀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相信这种巧合!”
石盏话音刚落,地底猛地伸出两只手——准确的来说,是两只白惨惨的骨爪。
那两只骨爪抓住石盏的脚踝,让石盏无法移动,而下一刻,一根长矛一般的尖锐骨刺从外飞来,穿破太守府的墙壁,如同穿破一层纸。
骨矛直取石盏心脏!
卫然没有说谎,白骨头陀真的在这里!
石盏瞳孔骤然一缩,不是因为那骨矛太强大,是因为赤魔门的人真的来了。
密密麻麻,至少有上千人!
第九百八十四章 玄武对白骨(上)()
看到真正的白骨头陀出现,卫然心中暗赞:平息办事果然给力!
守脉人至今毫无建树,那不应该由平息来背黑锅,毕竟平息当上守脉人长老还没有多久。
面对白骨头陀的骨刺,石盏双手一合,凝成一颗脸盆大的黑色石头为盾,挡住了骨刺突袭。
连偷袭都伤不了我?石盏刚欲开口嘲笑对方,忽然脚下一根尖锐的骨刺从土地里弹射而起,只取他的裆下!
连卫然都看得眼皮子直跳——贯蛋一刺?这白骨头陀当真阴狠!
石盏变得十分狼狈,仓促间手舞足蹈,虽然躲过了贯蛋一刺,但是大腿内侧被划伤,皮开肉绽。
看来石盏那坚不可摧的防御,也并非是全方位覆盖的。
然而这还没完,太守府里忽然窜出一个官员,那官员提刀飞掠,直接斩向石盏的面门!
你石盏仓促狼狈,招式用老,拿什么接我这一刀?
拿脸接!
石盏来不及闪躲,只得把功力凝聚在面门上,用脸接下这一刀。
“叮”的一声,仿佛斩中一块坚硬的花岗岩,官员的刀被反弹而起,石盏脸上火星四溅。
那官员惊呼道:“他的脸皮这么厚!”然后落在白骨头陀身后。
白骨头陀道:“你不知道这位玄武使向来是以脸皮厚而闻名。”他说话期间,咔哒咔哒五个白骨傀儡从泥土里爬出来,站在他身前。
太守府被赤魔门大军团团围住,官员们全都忐忑不已,太守范维“死”了,临时太守耿三立也死了,谁敢出头?
没人出头,官员们就群龙无首,变成了一盘散沙。
卫然没有心思管那些官员,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分散的囚雷谷弟子召集起来然后进行反击。
然而此时石盏埋怨了一句:“要不是你找我吵架分散我注意力,我怎么会被白骨头陀偷袭?”
卫然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我找你吵架?我说赤魔门的人在附近,你偏不信,非得挨一下才能相信?我现在要去召集囚雷谷弟子打一场反击战,你又拿这些闲言碎语浪费我时间?我一心想把事情办好,而你不遗余力的把事情办砸!”
如果换了平时,卫然这么教训石盏,石盏一定会给卫然最暴烈的反击——我石盏乃是囚雷谷第二号人物,除了谷主还有谁敢指责我?
可是眼下绝不是吵架的时候。
石盏沉着脸道:“那也得是我安排你——你挡住白骨头陀,我去召集人手。”
“好。”卫然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石盏走了两步,道:“那还是我挡住白骨头陀吧……”
卫然的第一反应是最正确的选择,石盏防御能力很强,适合正面抵挡住对方的精锐部队,而卫然速度快一些,适合召集众人,而且卫然的统帅能力也强于石盏。
一想到石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最好的安排,石盏更加生气了。
他决定把一腔怒火发泄在白骨头陀身上。
白骨头陀面露惋惜:“怎么没吵起来了?我还想着看一场好戏呢!”
石盏冷冷道:“你别得意太早,我们这边人数虽少,却并不比你们少太多,这场战斗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呢!”
“而你我之间,却要早做了结。”白骨头陀伸手一举,一个白骨傀儡被拆散,而他身上出现了一身坚固的白骨铠甲。
石盏道:“靠铠甲增强防护能力,哪有本身的防御来得实在?”说罢将那颗黑色石头投掷了出去。
那石头呼啸有声,仿佛投石机的轰击,力道万钧,砸得白骨头陀骨渣飞溅,原本圆润的骨铠边角变得尖锐突出,仿佛一根根矛尖。
白骨头陀低头一缩,仿佛刺猬一般,那些突出的尖刺更加延长,锐利森森的骇人。白骨头陀快速旋转起来,所到之处仿佛无数把尖锐骨刺同时切割。
这一招对付别人相当有效,就算是卫然面对这一招也得生出几分忌惮。
唯独对石盏没什么作用。
石盏根本用不着思考怎么破解,只是埋着头保护眼睛咽喉等部位,用本身的卓越防御能力来抵挡就是。
两人的交战激发出令人牙酸的奇怪声音,仿佛无数把骨刀在岩石上剐蹭,骨刀先是慢慢变得锐利,最后越磨越小,反倒是石头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