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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谁真正知道这件事情呀,”学生说,“当然喽,有时那位年老的宫殿管理人夜间到那里去,因为他得在那里守夜。他带着一大把钥匙。可是当花儿一听到钥匙响的时候,它们马上就静下来,躲到那肖窗帘后面去,只是把头偷偷地伸出来。那位老管理人只是说,‘我闻到这儿有点花香’;但是他却看不见它们。”
“这真是滑稽得很!”小意达说,拍着双手,“不过我可不可以瞧瞧这些花儿呢?”
“可以的,”学生说,“你再去的时候,只须记住偷偷地朝窗子里看一眼,就可以瞧见它们。今天我就是这样做的。有一朵长长的黄水仙花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她满以为自己是一位宫廷的贵妇人呢!”
“植物园的花儿也可以到那儿去吗?它们能走那么远的路吗?”
“能的,这点你可以放心,”学生说。“如果它们愿意的话,它们还可以飞呢。你看到过那些红的、黄的、白的蝴蝶吗?它们看起来差不多像花朵一样,它们本来也是花朵。它们曾经从花枝上高高地跳向空中,拍着它们的花瓣,好像这就是小小的翅膀似的。这么着,它们就飞起来啦。因为它们很有礼貌,所以得到许可也能在白天飞,它们不必再回到家里去,死死地呆在花枝上了。这样,它们的花瓣最后也就变成真正的翅膀了。这些东西你已经亲眼看过。很可能植物园的花儿从来没有到国王的宫里去过,而且很可能它们完全不知道那儿晚间是多么有趣。唔,我现在可以教你一件事,准叫那位住在这附近的植物学教授感到非常惊奇。你认识他,不是么?下次你走到他的花园里去的时候,请你带一个信给一朵花儿,说是宫里有人在开一个盛大的舞会。那么这朵花就会转告所有别的花儿,于是它们就会全部飞走的。等那位教授走到花园来的时候,他将一朵花也看不见。他决不会猜得出花儿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过,花儿怎么会互相传话呢?花儿是不会讲话的呀。”
“当然咯,它们是不会讲话的,”学生回答说,“不过它们会做表情呀。你一定注意到,当风在微微吹动着的时候,花儿就点起头来,把它们所有的绿叶子全都摇动着。这些姿势它们都明白,跟讲话一样。”
“那位教授能懂得它们的表情吗?”小意达问。
“当然懂得。有一天早晨他走进他的花园,看到一棵有刺的大荨麻正在那儿用它的叶子对美丽的红荷兰石竹花打着手势。它是在说:‘你是那么美丽,我多么爱你呀!’可是老教授看不惯这类事儿,所以他就马上在荨麻的叶子上打了一巴拿,因为叶子就是它的手指。不过这样他就刺痛了自己,所以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碰一下荨麻了。”
“这倒很滑稽,”小意达说,同时大笑起来。
“居然把这样的怪想头灌进一个孩子的脑子里去!”一位怪讨厌的枢密顾问官说。他这时恰好来拜访,坐在一个沙发上。他不太喜欢这个学生,当他一看到这个学生剪出一些滑稽好笑的图案时,他就要发牢骚。这些图案有时剪的是一个人吊在绞架上,手里捧着一颗心,表示他曾偷过许多人的心;有时剪的是一个老巫婆,把自己的丈夫放在鼻梁上,骑着一把扫帚飞行。这位枢密顾问官看不惯这类东西,所以常常喜欢说刚才那样的话:“居然把这样的怪想头灌进一个孩子的脑子里去,全是些没有道理的幻想!”
不过,学生所讲的关于花儿的事情,小意达感到非常有趣,她在这个问题上想了很久。花儿垂下了头,是因为它们跳了通宵的舞,很疲倦了,无疑地,它们是病倒了。所以她就把它们带到她的别的一些玩具那儿去。这些玩具是放在一个很好看的小桌子上的,抽屉里面装的全是她心爱的东西。她的玩具娃娃苏菲亚正睡在玩偶的床里,不过小意达对她说:“苏菲亚啦,你真应该起来了。今晚你应该设法在抽屉里睡才好。可怜的花儿全都病了,它们应该睡在你的床上。这样它们也许就可以好起来。”于是她就把这玩偶移开。可是苏菲亚显出很不高兴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她因为不能睡在自己的床上,就生起气来了。
小意达把花儿放到玩偶的床上,用小被子把它们盖好。她还告诉它们说,现在必须安安静静地睡觉,她自己得去为它们泡一壶茶来喝,使得它们的身体可以复原,明天可以起床。同时她把窗帘拉拢,严严地遮住它们的床,免得太阳射着它们的眼睛。
这一整夜她老是想着那个学生告诉她的事情。当她自己要上床去睡的时候,她不得不先在拉拢了的窗帘后面瞧瞧。沿着窗子陈列着她母亲的一些美丽的花儿——有风信子,也有番红花。她悄悄地低声对它们说:“我知道今晚你们要去参加一个舞会。”可是这些花儿装做一句话也听不懂,连一片叶儿也不动一下。可是小意达自己心里有数。
她上了床以后,静静地躺了很久。她想,要是能够看到这些可爱的花儿在国王的宫殿里跳舞,那该多有趣啊!“我不知道我的花儿真的到那儿去过没有?”于是她就睡着了。夜里她又醒来;她梦见那些花儿和那个学生——那位枢密顾问官常常责备他,说他把一些无聊的怪想头灌到她的脑子里。小意达睡的房间是很静的,灯还在桌子上亮着,爸爸和妈妈已经睡着了。
“我不知道我的花儿现在是不是仍旧睡在苏菲亚的床上?”她对自己说。“我多么希望知道啊!”她把头稍微抬起一点,对那半掩着的房门看了一眼。她的花儿和她的所有的玩具都放在门外。她静静地听着,这时好像听到了外面房间里有个人在弹钢琴,弹得很美,很轻柔,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琴声。
“现在花儿一定在那儿跳起舞来了!”她说,“哦,上帝,我是多么想瞧瞧它们啊!”可是她不敢起床,因为她怕惊醒了她的爸爸和妈妈。
82 我是小强()
可是在这个时代;高富帅不是你想嫁,想嫁就能嫁罗老扇子你若是绷不住这一回,那就是自掘坟墓!罗扇狠狠在自个儿心头踹了一脚,好让自己刚才险绣动昏头的大脑冷静下来;这一冷静不要紧,正瞅见一张表情狰狞的脸挤进了视线里——
表少爷?!他怎么会在这儿?!——老娘可不可以先领盒饭去了
表少爷黑着脸立在白大少爷的身后,直管狠狠地瞪着罗扇,罗扇咽了咽口水:“那个小婢壶里忘了放茶了,先去去就来”
“小扇儿,你还没回答爷!”白大少爷不肯放手,想要牢牢拉住罗扇;又觉她手上的茶盘太碍事,于是向着身后一招手;“狐狸精,过来把茶盘接过去!”
表少爷几步迈过来,先将罗扇手里的茶盘接了,转身放到桌上去,紧接着重新回来,同白大少爷并排站在罗扇面前,咬牙切齿地继续瞪着她。罗扇一个头两个大,叹了口气,只向着白大少爷淡淡道:“爷还记得小婢被调去青院那晚对爷说过的话么?”
白大少爷脸上浮上一抹慌张,想否认又不敢,想承认又心虚,只得结结巴巴地道:“小扇儿我、我能做到的”
“那就等爷做到了之后再来同小婢商量这事儿罢。”罗扇一甩手挣脱了白大少爷的手,白大少爷才要再去拉他,却被表少爷斜刺里伸出一根胳膊来挡住,偏头看向白大少爷,阴着脸道:“大表哥,你若真心想对小扇儿好,就莫要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她目前的身份只是个下人,勾引主子枉攀高枝儿的罪名她当不起!”
“爷、爷不让她当下人!爷让她当上人!”白大少爷愈发慌乱,“她没有勾引爷!是爷勾引她的!爷去跟他们解释清楚——”
表少爷转身拦在他身前,顺便将他和罗扇隔开,冷冷地道:“跟谁解释?你是白府的主子,谁不护着你?纵使你当真有错,也没人敢问你的罪,这罪名自然是会推到小扇儿的头上去,你勾引她也会变成她勾引你,你猜他们会怎样处置她?”
“怎怎样?”白大少爷心虚又惊怕地向后躲着。
“很多种方法,”表少爷一步步逼近白大少爷,“要么活活打死,要么卖去青楼为娼,要么卖去做苦力直到累死,要么把她弄瞎弄哑弄残让她痛苦一辈子——你愿意让小扇儿变成这副样子么?”
罗扇在后面听得浑身打寒颤:你个混蛋啊!要不要这么咒姐啊?!
白大少爷拼命摇头,惊恐又绝望:“爷会保护小扇儿!爷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怎么保护?”表少爷步步紧逼,“你连这屋门都不敢出,保护得了谁?你是主子她是奴,倘若你硬是求娶她为正妻,莫说你爹娘不会同意,就是整个白氏宗族也会插手干预,轻者将小扇儿处死,重者不但会将她处死,还会把你从白氏一族中永远除名!一个被宗族除了名的人你可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会被身无分文地赶出白府,从此后生生死死皆与白家人再无任何关系,会遭世人耻笑厌弃,没人愿租房给你住,没人愿同你合作谈生意,人们会嘲你骂你辱你欺压你,届时你无钱无地无房无立足之处,纵然小扇儿万幸不死,你又要靠什么养活她?!
“或者——你要纳她为妾?妾是什么样的身份你也清楚,只比奴才高个半级罢了,若将来你娶了个容不得人的正室,一样能对小扇儿随打随骂甚至卖掉乃至打杀!你若真心为她好,就莫想着让她做妾这一途,否则便不是保护她,反成了害她。大表哥,你仔细想清楚,倘若自己没本事护她宠她,就莫要强拉她掉下这个火坑!”
白大少爷被表少爷这一席话说得苍白着脸怔在原地,双眸一时失了神采,毫无焦距地四下里游移。表少爷盯了他一阵,转过头去看向罗扇,依旧沉着脸道:“爷告诉你,臭丫头:莫想着大表哥人疯疯颠颠的就好拿捏,也莫想着白府长辈们因自己儿子是个疯子就会降低他的娶媳标准,外头有的是出身好的大家闺秀等着嫁进白家门儿,甭说他是个疯子,他就算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在,都有人愿意嫁作白家妇!爷不管你对他有没有想法,爷只要你记住爷的话:若敢对他动心,爷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他!我卫天阶——言——出——必——行!”
罗扇静静看了他半晌,唇角勾起个哂笑:“爷还真看得起小婢,连小婢的心都能管——也是,小婢不过就是个奴才,爷让怎么着当然就得怎么着,有心与无心也没什么不同,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何况一颗心乎?”
“扇儿,你知道我是为你好。”表少爷沉眸盯着罗扇,“他是白府嫡长子,虽然疯了,身上一样牵涉着太多复杂关系,而且你根本不了解他从前是什么样子,万一哪一日他恢复了常态,你”
“多谢爷的提点。”罗扇含笑行了一礼,打断了表少爷的话,转身便出了门。
白二少爷已不在堂屋,罗扇径直出了上房门转往东北角门,出了角门后便一路小跑着冲向了上回白二少爷带她去过的那片梅坡,坡上积雪仍然沉厚,寒梅依旧盛开,四下空无一人,只有个不知谁堆的怪怪丑丑的雪人孤独地伫立在那里。罗扇冲过去,狠狠地抱住一株梅树,粗喘着,哆嗦着,呼出浓白的水雾,模糊了酸涨的眼睛。
也许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装得不够傻,不够平凡,所以才惹了一身的麻烦,可若不努力争取,又怎能让自己过得更好?说不定这会子还混在南三西院儿里,天天吃不饱穿不暖,任人打骂任人欺负,更别提赎身出府还己自由了可见想得到一些就必须要失去一些,她想得到自由,于是就失去了平凡活着的权利。
振作,要振作,罗扇,只是一点点不舒服不痛而已,犯不着这么沮丧,你才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回来啊,有什么比活活饿死还难忍受的么?来来来,深呼吸,咧开嘴,翘起唇角,大声的告诉自己三个字:平常心。
“平——常——心——”罗扇仰头大喊,“我不哭!我不气!我是小强!我是野草!我草泥马!我是钢铁的意志石头的心!我是无敌吃货星女王!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我是——咳咳咳咳!”——你妹!把花瓣震下来呛嗓子里了咳咳咳咳
自我治愈成功的罗小强一边捶着胸一边咳嗽着往回走,却不曾发现身后那怪丑的雪人后面慢悠悠地转出个人来,手上的鹿皮手套沾满了雪,披着条紫貂皮的披风,愈发衬着他如玉的面孔俊美绝伦。
一双清澈的眸子目送罗扇越去越远,忽而唇畔漾起个淡淡的笑意,低喃了一句:“吃货星?什么地方?”转头看了看那雪人,弯腰从雪地上拾起两片梅花瓣来,贴在雪人的脸上,做成一张小巧芳香的嘴,倒像极了某人的,轻轻抿着,柔软甜蜜,时不时总有些新鲜的词儿从那两片小嘴唇儿间冒出来,让人既感好笑又觉新鲜。
原来她就是这么劝慰自己的,这法子很脆弱,又很坚强,很可笑,也很可爱。
抬手折了两根梅枝,轻轻地插在雪人的脑后,倒真像两根儿翘翘的小辫子了,于是又是一笑,拍去手套上的残雪,转身往院子的方向行去,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着那雪人道:“让你受委屈了。”
小厨房在中午之前改建妥当,罗扇亲自去庄子上的仓库里挑选了食材和各种佐料、炊具,叫了两个小厮帮忙挑着担儿运回小厨房,来不及收拾,先要做午饭。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遭人暗算下毒,肉类食材罗扇都是亲眼看着人现场宰杀了活的才亲自拎回厨房的,反正白府财大气粗,顿顿吃现杀的活物也是吃得起的,何况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呢。
将一只处理干净的乌鸡放进炖锅中,加明参、当归、黄芪、党参、莲子、山药、百合、薏仁儿细火慢煲,将熟时再放盐、红枣和枸杞,煨得烂烂的,喷香鲜软,是一味上好药膳,大补虚、益助阳气、滋阴补肾,因着白大少爷在,所以伙食上就偏重于调理养生。
另一只锅子里是用陈皮、甘草、良姜、草果、丁香、白枳、砂仁、花椒、香叶、桂皮等药材熬的汤,再加入黄酒、食盐、蜂蜜,浸渍上新鲜肥嫩的野鸭肉,待汤味儿入透之后捞出,上炉爆烤,烤出的成品表皮金黄,外脆肉嫩、香酥爽口,具有消食化气、开胃健脾、强筋壮骨之效。
另还有玫瑰花烤羊心,可养心、安神、解郁,适用于心血亏虚、惊悸、失眠、郁闷不乐等等症状,是专为白大少爷做的。还有一道菊花鲈鱼块,可补虚壮体。
素菜有去油醒脾的醋拌马兰菜、鲜冬笋加盐煮熟后又上火烘制成的笋脯,需蘸着清酱吃,有加了酒、糖、盐拌匀蒸熟后又风干的香干菜,还有用酱爆炒的核桃、杏仁、榛子三干果。
最后是一道九丝汤,取豆腐干丝、口蘑丝、玉笋丝、银鱼丝、紫菜丝、木耳丝、火腿丝、蛋皮丝和生鸡丝共九种原料加鸡汤烩煮,清鲜味美,汤味浓厚。
菜和汤做好后,罗扇依旧是各取了一些拌在钵子里,先喂了狗,确认无事了方才装进食盒拎去了上房。进门便见白二少爷同表少爷和方琮坐在堂屋里说话,表少爷一双眼睛瞟过来,罗扇也不看他,先向几人行了礼,而后往桌上摆菜,青荷和银盅也过来帮着布置。
罗扇早将这几样菜色各盛出了一碗放在另一个食盒里,是单独给白大少爷吃的,这厢摆好了菜,便又向着白二少爷行了一礼,转身去敲东次间的房门,绿蕉将门开了,罗扇拎着食盒进去,见白大少爷怔怔地坐在竹床上,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