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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生怕自己一时说错话,边说边垂着头斟酌着每个字。
随后双手交叠在身前,向林庭筠身边又迈了一步,有些委屈又似讨好地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郡主娘娘,奴婢知错了,你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实在太想您了,不论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想和你回灵静庵去。”
林庭筠地视线落在她冻裂的手上,朝她微微伸过手,指腹轻轻碰着上面的裂痕,轻叹了口气:“玉珠,拿一盒防皴膏来。”
亲自用食指沾了些膏药,仔细又轻柔地涂抹在宝珠的手背上,略心疼的安慰道:“疼就忍一忍。”
宝珠哽咽的点了点头,似喉咙里梗着鱼刺般,连连咽了两下口水:“奴婢从前不知福,跟着郡主时只洗几件衣裳,您都赏防皴膏用,如今。。。。。。”
她身子起伏地连连颤悠了两下,哽咽声让她几欲说不下去。
片刻还不住的抽搭着:“奴婢只想跟着您,今儿听说您回来了,可怕您见着奴婢生气,强忍着没来问安。”
林庭筠用帕子将手指上的膏脂擦了擦,低垂的眉眼下如月般灿烂的笑着。
“既是祖母分你去的,我也不好立时将你讨回来,你且再忍忍,待到年后回灵静庵时,我再求祖母带着你一同回去,如何?”
她说着抬起头凝望着宝珠,目光里充满着审视的意味,似乎想从她的眼中得到什么。
宝珠几乎是毫无犹豫的跪在地上叩头谢恩。
连着几个响头,震得里间的小七发出阵阵呓语。
“谢郡主娘娘成全,谢郡主娘娘成全,奴婢此生为您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玉珠在一旁轻轻地擦了擦眼泪。
做奴婢的哪有不犯错的,好在郡主念着旧情,许宝珠回来伺候,若不然往后的日子得受多少罪。
她悄默声的抹眼泪,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琼华。
见其面色无异,眼神似嘲笑的盯着宝珠。
不由目光微凝,心下暗暗腹诽着,这人怎么如此铁石心肠?
如此心酸的场面都感动不了她,还板着脸立在那,不见分毫触动。
果然不是自小在一块的人,情分不深,自然没法感同身受。
第58章 贪念始作祟()
林庭筠嘴角勾着笑意,目光瞟向泪水涟涟的玉珠,随即又望向琼华道:“琼华,拿十两银子,与管事的婆子交待一声,就说让她照拂照拂宝珠。”
一听十两银子,宝珠的眼睛登时就亮了,浸着泪水的眼珠子转了两圈,才故作镇静道:“谢郡主,谢郡主。”
琼华了然得点点头,敏锐地从主子的眼中看出一丝异样:“是,宝珠妹妹跟我来。”
宝珠紧随着琼华身后出了门,玉珠也擦干脸上的泪,声音闷闷道:“郡主大量,宝珠她必定会感恩戴德的。”
感恩戴德么?林庭筠脸上的笑意却不达心底,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厢琼华刚出了院子,就感觉到宝珠拽住了她的衣袖,垂着眼睛盯着白花花的十两银子,干笑了两声才道:“琼华姐姐留步吧,这府里的路您也不熟,还要赶着回来服侍郡主娘娘,您就送到这儿,妹妹自己回去就可。”
冷风拂面,宝珠的笑声随着风在周围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散去。
琼华面色紧张地将手里的十两银子握紧:“可郡主说要把这十两银子交给管事婆子的。”
宝珠心下似早就料到她不会上套,反而做出一副很懂的模样道:“姐姐您想,您是亲王妃送到郡主身旁的,这府里的人九成都没见过您,您就算去了,还得跟管事婆子浪费些口舌。”
她边说边观察着琼华的表情,见她似有松动,忙又道:“马上就酉时了,一会还有家宴呢,这钱我交给婆子就行。”
琼华一个不备,就被宝珠将怀中的十两银子抢了去,语气微慌道:“你确定可以?”
宝珠忙不迭的点头,当下哪里有空档理会其他,一心扑在自己手中的十两银子上。冷冰冰的银锭在手中,反而烫手似的,让她心里登时暖了起来。
她又道了几声放心,才欢天喜地的捧着银子离开。
琼华立在原地看着她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嘴角荡开一抹讥讽的笑容。
酉时的钟声响起,玉珠已拿着雪白的大氅披在林庭筠的身上,轻柔的替她系好领间的扣子。
林小七不知从哪拿的一方帕子,握着边角在手里扬着,笑眯眯地边蹦边道:“五姐,五姐,这帕子好看,送给我好不好?”
林庭筠闻声回过头,目光掠过玉珠哭红的眼圈,心下生了些烦闷,摆手示意她靠向一边。
“你喜欢的,五姐岂有不应之理。”
“五姐最好了。”
林小七说着扑上前,把脸埋在白色大氅内,本只想撒个娇,却发现那些白色的毛扎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
咯咯的笑着,用脸不停地蹭着大氅:“五姐今儿真好看,比四姐六姐都好看。”
声音从缝隙里钻出来,低低沉沉的,可还是透着孩童的般的天真。
“让嬷嬷给你穿衣,咱们得去吃饭了,今儿北郡王夫妇还有世子爷来做客,我们主人家可不能迟到。”
王嬷嬷应声从里间出来,此时琼华才推门而入,对着林庭筠微微点了点头。
第59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倚风厅门外,丫鬟们端着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来往,林庭筠护着小七的小脸站在厅前的一处雪地上赏月。
月如玉盘,银白色的落在雪地上散发着淡淡的光,小七蹙着眉抬头,不解道:“五姐,你看得见吗?”
娘曾说过,五姐带着目纱就看不见可怕的东西了,那五姐现下带着目纱。。。。。。怎么赏月?
林庭筠感受着呼啸的冷风,眼前覆盖着薄纱下,一双温热的眼睛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她得戴着着,进了屋才能摘了,若不然府里的人怕。
虽然宁远侯府是先皇御赐的宅子,可先前毕竟也住着皇亲贵胄,谁能确保就干净的如同灵静庵。
有些东西见不着心里就不怕,所以她在府里还带着目纱,只是为了让其他人心安。
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林庭筠曾经也有过。。。。。。在锦王府时,她曾想过只要见不着裴香,那她就是不存在的。
可这怎么可能呢?
想到此,林庭筠强迫自己止住思绪,她可不想被往事搅乱心绪。
林锡气喘吁吁地拿着两根糖葫芦,大步迈进倚风厅,在里面巡望了一圈也没见着要找的人。
又疾步匆匆地朝着外面走着,瞥了一眼立在门口的修长身形:“没见着小妹。”
林锡本来是准备自己出府的,没曾想在桃林附近碰见闲逛的温季蘅,许是没了烦人的林双鹤,再邀他出府便很爽快的应下。
廊下的冷风很烈,吹在脸上似刀子,温季蘅双手握着豆面卷,想用手掌的温度使它不至太凉。
斜挂在半空中的月盘散发着阵阵幽光,洒落在廊下,映衬出许多枯树晃动的影子。
小七牵着林庭筠的手从远处走近廊下时,温季蘅幽黑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皎洁,如同静谧的月光,给人一种悄然无声之感。
“大冷天的,你们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借着屋内的烛光,伴随着林锡大惊小怪的声音,他第一次瞧见如此打扮的林庭筠。
和旁人不同,她打扮起来的模样仍旧淡雅,简约大方,不张扬又不容忽视,
比起在灵静庵时多了些风姿,她站在那,似乎敛走了周围所有的月光,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亮萦绕在她周围,飘动得如同落凡的仙子。
他自嘲着这个比喻,好似词穷的书生,只能通俗地形容她的出众。
可确真如此啊,因为她在那,所以附近那些干枯的树枝,暗沉的天色,都变得明光闪闪,如同她发顶的冠簪一般闪耀着金光。
这种金光同样也映入他的心,催使他迈着步子向她靠近,那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身心愉悦。
林锡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无关痛痒的话,没听见林庭筠的笑声,反而他自己被逗得前仰后合。
鬼使神差得。。。。。。他伸出手将豆面卷递到她面前:“你喜欢?”
出口的话很是温和,温和得不像长年驻军之人,好像只是长京城内普通的男儿郎,面对自己心仪之人时,心底泛起的阵阵柔软。
第60章 少将军默默思念()
林庭筠有刹那间的错愕,眼前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人,可充盈在鼻尖的凌冽气息不会错。
“世子爷指什么?”
温季蘅出口才忽而觉着自己唐突,手中温热的豆面卷软软地,却不见她伸手来接。
她口中很礼貌的“世子爷”,还有她并不伸手的疏冷,即便是温热的豆面卷,都捂不热他渐渐沉下的心。
他堪堪收回手时,方猛然想到她覆着薄纱,在黑黝黝的夜色里。。。。。。根本瞧不见自己伸出手。
缓缓地,沉凝的面容露出一抹山清水秀般的笑容,只觉着十八年都白活了。
出入沙场时的耳听八方,出谋划策时的虑无不周,在面对儿女情长时,如同被敌人打压下的长矛,该有的作用分毫发挥不出来。
林庭筠就是“敌人”,而他的武器被她轻而易举的压制住。
只得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愣头青,故作沉稳的面容下是一击即败的溃军。
只要她一句话就可涣散军心,只凭她一个婉转的语调,就能让他束手就擒。
这种强烈的情感来势汹汹,起先在南山放烟花时尚不明显。
直到每日他骑马出府,总能逛到城边,遥望着南山,遥望着那一处模糊的暗红庙庵。
许是思念,许是记挂,总之这种情愫与日俱增的可怕。
如同纷纷而落的大雪,渐渐在心底堆积成一座雪山。
“我是说豆面卷,你喜欢?”
温季蘅似乎松了口气,又一次开口问。
林锡将林小七裹在自己的长袍内,小心地观察着两人的表情,总觉着不对劲儿,可又没什么不对劲儿的。
林庭筠闻声轻笑着摇了摇头:“算不得喜欢。”
不过是因为那会儿,林双鹤圆润的胳膊实在太像豆面卷了,她便随口一说,借故让三哥买来。
他们之间略显诡异的气氛让林锡有些不自在,鬼使神差地插话道:“小妹最喜欢马蹄糕。”
马蹄糕。。。。。。温季蘅微垂着双眼,暗暗记在心底。
林锡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喜欢桂花糕。”
小七被捂在袍子内,也俏皮地道:“我喜欢所有糕。”
三人立在月下,被林小七一句“所有糕”逗得前俯后仰,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倚风厅门前。
林双鹤穿过抄手游廊时,就听得一阵欢声笑语,边走边听着,听到林庭筠的声音时,不由讥笑着翻了个白眼。
还有林锡,还有林梓桐。。。。。。居然还有少将军!
不自觉地脚步有些微乱,疾步朝着声源走去,透过干枯的枝桠,借着屋内明亮的烛火,见到他们几个人正说着话。
少将军微微侧着身,侧颜上荡着舒朗又平易近人的笑,这种笑声对林双鹤而言是陌生的。
她从来没有机会与他面对面交谈,更没有见他这样对自己笑过。
嫉妒一下子冲到她脑海中,将所有的理智吞噬,手中握着的枯枝发出折断的清脆声。
她情不自禁地移动着脚步,想将温季蘅看得更真切些,逐渐地,月光下那双柔和的眉眼让她心里陡生恨意。
这般眼神!如此笑声!林双鹤觉着有人拿刀刺她的心。
第61章 故作娇弱碰钉子()
进了门,林庭筠将眼前的薄纱摘下,垂头放在衣袖里。
再一抬头,只见林双鹤笑意盈盈地走来,故作亲昵的上前握起她的手:“五姐,你怎么才来啊。”
林锡不顾身旁尚有温季蘅在,应声佯作呕吐地弯着腰身,阵阵干呕声引得众人皆向他看去。
“有事么?”
当着外人的面前,她自然不会提白天在甬路上的纷争,可面对着假模假式的六妹,她也不愿做姐妹情深的模样。
未等林双鹤出声,林小七先抬着小手拍了拍自己最喜欢的三哥:“三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和三婶一样呢?”
没人笑出声,只有林锡一脸坏笑道:“胡说,我这是瞧见有些人的自然反应。”
话里含刺,冷漠的目光在林双鹤身上一打量:“六妹妹变脸变的好生快,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闻声,林庭筠抽回被攥着的手,用力扯了扯林锡的衣袖,瞪着眼睛示意他不要惹事。
再过一会儿长辈们该来了,若是让人瞧见他们两个又掐架,岂不是当着外人的面丢了长辈的脸面。
林双鹤脸上讪讪的,好像被人抽了一巴掌,却还要勉强端着笑脸,尴尬得让人愈发焦躁。
“白天是我不小心说错了话,五姐就莫要怪我了,我年纪小不懂事,以后必定乖乖得听五姐的话。”
娇弱的如同屋内含苞的小花,似乎只要一股风雨就能将其摧毁。
也正是这种娇弱最易让人心生怜惜,激发人心底的保护欲望。
“不必了。”
林庭筠拂开她伸来的手,淡然地回驳那万般娇怜。
“五姐说这话,可是还在怪我?”
林双鹤明媚的面容渐渐黯淡下来,似被戳伤一般缩了缩肩膀。
继而迫不及待地偏头看向温季蘅,蹙着眉扮可怜:“少将军也替双鹤说说好话,让五姐原谅我的年幼无知。”
敢情她甬路上撒泼是年幼无知?若是不肯原谅她,就是小肚鸡肠?
话里话外分明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从而凸显出旁人多么咄咄逼人。
那她的算盘可打错了,想在心上人面前扮小白莲,可不是上下嘴唇一碰那么容易的,况且这位心上人压根没将她看在眼里。
温季蘅敛起眼里的星光,如深渊般毫无波澜的眸子在她身上一扫:“做人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自己负责,六小姐应该早些明白这个道理。”
他悠然地绕开林双鹤,用明亮的余光望了一眼林庭筠,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原来她刻意疏远一个人时,是这般令人生畏的模样,看来自己在她面前的印象还是好的。
林锡探着脖子看向温季蘅走动的背影,连连啧啧叹道:“季蘅表兄是完全没将某人放在眼底啊。”
林双鹤脸上的娇弱完全褪下,讶然之余浮上些许恨意,阴毒的目光盯着面前明媚闪耀的女子:“你等着瞧。”
她如同地狱里爬出的阴暗鬼魅,扭身时露出些许奸诈又得意的笑容。
相比之下,本应是地狱鬼魅的林庭筠却如同春日里的阳光般灿烂着,淡淡地回敬她一抹“我奉陪”的浅笑。
第62章 恐是白费力气()
林子高和林长远携着凉风匆匆而来,见林庭筠乖巧地坐在祖母身侧,忙向林老夫人问了安,才与她左一言右一语的交谈着。
屋内地龙烧得热,众人皆脱下长袄大氅。
少了厚重衣裳的束缚,身上自觉着松快了许多。
不多会儿,北郡王和宁远侯同来,众晚辈们纷纷见了礼,才开了席。
北郡王妃亲自扶着林老夫人坐在上首,城阳长公主携女眷在右侧落座,其下首是郡王妃。
林庭筠既为郡主便坐在下下位,在后依次是二夫人温氏,三夫人程氏,六小姐林双鹤、小七林梓桐。
左侧依次是宁远侯、北郡王、少将军、林二爷、林三爷、由兄及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