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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心里的火苗,连带着将自己压抑在心里三年的痛心疾首都燃烧了起来,越来越旺。
忽而那黄老大人眉头一蹙,目光清亮的对老管家说:“管家,去叫我儿来……”
老管家身形一震,颤抖的说着:“主人是要……”
“快去!”黄老大人催促道。
老管家忙擦拭在眼角的老泪,应着,匆忙的出去了。
那黄老大人眯着眼眸轻声呢喃着:“三年了……三年的时间……该让这一切都结束了……”
不多时,那中年的黄侍郎在老管家的带领下匆匆忙忙的赶来。
一进房间,便看到自己那瘫痪失语的老父亲立于烛灯一旁,目光如炬,顿时惊吓得说不出话来,下一刻便扑上去跪在地上,七尺男儿痛哭流涕。
自黄老大人瘫痪失语后,他寻遍明夏名医却也都未能将老父亲医治好,为此这个孝子日日不能安眠,此刻见到完好如初的父亲站在自己面前,喜极而泣。
黄老大人扶起黄侍郎,慈爱的说道:“我儿……受苦了。”
“父亲当真好了?”黄侍郎擦掉眼泪,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为父同你说说……”黄老大人拉着儿子的手,坐下来,那一夜烛火下映着父子二人深深交谈的影子。
第二日清晨,黄老大人唤来管家,将一个纸卷交到他手中,低声叮嘱道:“去交给昨日来的吴九一……”
老管家明了,转身离开。
……
入秋的清晨,爽朗极了。
吃完早饭后,青峰推着吴九一,一旁跟着君临和红鸢,几个人漫步在阜城一处枫树林,那青色的枫叶已然开始慢慢的泛红起来,空气新鲜的让人暂时忘记了这是一个百姓流离失所的过度。
这美丽的精致,因为这乱世而徒增了些许悲廖,路上行人匆匆,除了吴九一几人无人是来欣赏这大片大片的枫树林的。
几人正走着,一个老者,路过吴九一身边,侧身而过的瞬间,吴九一的手中已然多了一个纸卷,而那走过去的老者却也震惊的发现自己的衣袖里也多了一个纸卷,自己的身形已然很快,想到不那坐在轮椅山的人比自己还有敏捷。
吴九一打开那纸卷,上书干劲有力的几个字:愿听差遣。
而那老者却也不敢耽搁,快步的回到了元老府。
黄老大人和黄侍郎在房间里坐立不宁,看到老管家回来了,刚要询问,管家便将那纸卷交给黄老大人。
他颤抖的双手打开那纸卷,上面行云流水般的写着几个字,黄老大人看后,缓缓的点头。
第二天,在这连年混乱,百姓身不如死的南楚阜城,忽然传出了一件让全国百姓都拍手庆贺的大事……
第130章 运筹帷幄()
第二天,在这连年混乱,百姓身不如死的南楚阜城,忽然传出了一件让全国百姓都拍手庆贺的大事……
一早儿上,这阜城里便热闹起来,似乎这几年来过年都没有那般热闹过,街上的老百姓纷纷都涌向了城东面街巷的尽头。
那里不是别处,正是元老府。
今日的元老府不同以往,门口石狮子上系着红丝带,门匾上挂着大红布绸,红毯从府邸延伸到了整条街,那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排着队,难得的在这朝不保夕的时候露出久违的笑脸。
有些刚刚来到阜城的外乡人不明所以的打听着。
“兄弟,元老府,这是娶亲还是贺寿啊……这么多人?”一个汉子问着。
被问话的瘦弱男子笑弯了眼睛,说道:“黄老大人的病好了……黄侍郎正赏赐全城百姓,一同庆贺呢。”
那汉子一听,高兴的说道:“老大人的病好了?那这是值得庆贺的事儿……”
周围的老百姓也都附和着,可不是,可不是。
已然到了晌午,领赏和祝贺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这时候,黄老大人一身暗红色衣衫,满脸红晕,由身旁黄侍郎搀扶着,来到了门口。
顿时门口的老百姓都跪下,纷纷高喝着:“恭贺老大人……祝老大人长命百岁……”
黄老大人三年多的时间没有出府,生怕看到百姓生灵涂炭的场景,今日再见这阜城的百姓,却也那般的亲切和想念。
黄老大人满脸慈祥伸手让大家起身,洪亮的声音响起:“承蒙皇上关爱,承蒙南楚百姓护佑,黄老儿才得以恢复健康,黄某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说着黄老大人和身旁的黄侍郎抱拳谢过那些老百姓。
百姓们又纷纷的高呼着老大人……那阵势,真是久违的团结和祥和。
正热闹着,远处来了一辆马车和一队人马,老百姓忙自觉的让出道路。
黄老大人定睛一看,顿时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曾经的好友张大人和赵统领,算算也有三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几个人见面分外的感慨,门口人多混乱,黄大人便引领着二人进了府中。
那熙熙攘攘的街角处,几个人站在那里,看着那一派热闹的景象。
红鸢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位黄老大人一定是一位深的老百姓爱戴的大臣,虽然都是来领赏钱,但先生你看那些贫苦的老百姓几乎都手提着礼物……”
吴九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的确,能成为三朝元老的人,除了在朝廷处事圆滑外,更重要一点是他定然有过人之处,而这位黄老大的过人之处便是……爱民,拥有民心。”
说这话的时候,吴九一便想起了当年自己留在南楚皇宫时,阴错阳差的黄老大人病了,一时间有人说是她慕长安伤了这黄大人,只是几天的时间,阜城的百姓知道后,便都沸腾了。
这样的民心,难得。
看着那黄老大人同那日见了判若两人的样子,青峰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的问着吴九一:“先生,那日从元老府出来,你让我和红鸢每人问了一个问题,但先生回答的不明不白……”
红鸢也忙点头,看着吴九一,等待着他答疑。
吴九一笑着说道:“那日我回答过你们了,我说青峰的问题便是红鸢的答案。”
红鸢疑惑的说道:“青峰的问题是先生怎么知道老大人有心病,而我问的是先生如何知道那黄老大人的病是假的……”
吴九一把玩着手中的黑白棋子,兴致盎然的解释道:“那黄大人的确是病过,但我用心病二字便试探出来那黄老大人的病已经好了。”
二人还是不解。
吴九一继续说道:“当时在元老府门口,我对护卫说我是来为老大人治疗心病的,没多会儿那一看就不普通的老管家便将我们迎了进去,他若是没有心病,他怎会让我们进府……而一个忧国忧民的三朝元老能有什么心病,那便是这南楚三年来陷入的百姓生灵涂炭,国家混乱不堪。”
听着吴九一的分析,青峰和红鸢才了然的点点头。
“像黄老大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臣,新皇是极其愿意重用的,不为别的只为稳定民心,只是我们这位老大人心里是不愿同新皇为伍,如何才能将自己置身那已然混乱的朝廷之外呢?就只有一个办法,继续装病,瞒天过海。”吴九一沉稳的说着。
红鸢感慨的说着:“好一个隐忍的人。”
青峰也点头,说着:“看那黄侍郎也是一个孝子,被欺瞒的好苦。”
角落里的吴九一定定的望着那走进府邸的黄老大人和黄侍郎,心里暗暗的想着,这些忠臣,日后定会助凌耀管理好这个国家。
想起了凌耀,吴九一琢磨了一下,似乎三日之约就要到了。
他轻轻的回头说道:“走……我们回风月居。”
“先生不再逛逛了,难得的这阜城今日这般的热闹。”红鸢轻声说着。
吴九一摇摇头,说道:“不了,我们要回去等待那耀侯爷。”
“先生那么确定耀侯爷回来找?”青峰问道。
“当然,我比他自己还了解他。”吴九一笑的自信满满。
几个人说笑着,离开了。
……
再说黄老大人将二位挚友引领进了内室,柄去外人,老管家在门口守护,加上黄侍郎,四人围着桌子而坐。
黄老大人看着仅仅三年时间,却苍老了十几岁的两位老友,感慨的说道:“昨日我病好后,听梁儿说二位兄台在朝廷里也不好过……”
那话一出,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张老大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大人啊……你病了倒是舒坦,却留我们老哥俩儿在那胡乱的朝堂上进退两难……”
黄老大人一听,苦笑道:“病的舒坦?你们可知我这三年如何过得……我的病,都在心里!”
二人不懂,黄老大人说着将吴九一交给老管家的字条当着二人的面打开,上面书八个字:若治心病,先愈外疾。
看着二人仍然不懂的样子,那黄老大人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这瘫痪早就好了,后来是装出来的……而这南楚今日这般凄败凋零,百姓痛苦不堪……才是我的心病!”
听了黄老大人这话,那张大人和赵统领都是一惊。
“说来惭愧,梁儿一直不知,这三年来父亲身上已然被刺了无数针……家父心里和身体所承受的痛苦,却是不比二位叔叔少。”黄粱有些心疼的说着。
黄老大人摆着手,道:“此事也唯有跟随我多年的老管家知晓,也没有告诉二位仁兄,怕耽误了你们的前程。”
“唉……这是什么话,在这样朝纲混乱的朝廷,还有什么前程可言,皇上听信谗言,严苛杂税,奴役百姓,只图自己享乐……我老赵现在是活一天算一天了,说不定哪天同老乔一样,等着秋后问斩了……”赵统领粗声粗气的颓然的说着。
张大人忙四处看了看,小声的埋怨道:“老赵,这话可不能瞎说,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实不相瞒,此次我黄某决定不再装聋作哑的一个主要原因便是赵兄所说……你们可知道九一先生?”黄老大人沉声说着。
听到九一先生,二位大人一震,张大人说道:“可是那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九一先生?据说得九一者得明夏。”
黄老大人深深的点了点头。
赵统领嗤之以鼻的说道:“要我看什么得九一者得天下,那个九一先生也不是一好东西,昨日皇上大摆宫宴,说是已然将这九一先生收入麾下,一个甘愿俯首昏君的谋士,也没有多大本事。”
黄老大人稳住心神,沉声说道:“昨日这九一先生来过我的府邸,留下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张老大人忙问道。
只见黄老大人铺开纸张,拿来笔墨,在那纸将昨日吴九一写在他手心上的四个字哆哆嗦嗦的写了下来。
那二人看到那四字后,顿时大惊……
第131章 暗流涌动()
只见黄老大人铺开纸张,拿来笔墨,在那纸将昨日吴九一写在他手心上的四个字哆哆嗦嗦的写了下来。
那二人看到那四字后,顿时大惊……
那墨染了的宣纸上写着四个字:
废熠扶耀。
那张大人长着嘴巴,瞪着眼眸,怔了一会儿,忽然将那写着字的纸张哆哆嗦嗦的收起来,然后点燃了一旁的烛灯,将那几个字化为了灰烬。
只是那从几个人心中蔓延开来的念头却并没有因为那化为灰烬的四个字而就此消失不见,相反却越发浓烈起来。
那样长久的安静后,张大人忽然低声说道:“黄兄竟能如此信任我们二人,将此等诛九族的大计告知。”
黄老大人眉眼清明的笑道:“你我三人,当年可是一同提着脑袋逼迫楚晖皇除去那个墨白,家国天下,在二位大人心中的重量不比老朽低。”
赵统领点点头,有些感慨的说道:“当年若是晖皇除了那妖孽墨白,也许就不会有南楚今日的境况。”
黄老大人手缕胡须,眼眸微烁的说道:“未必,在老朽看来这是早有预谋的,似乎在不经意间我们都成了棋子……熠皇早有夺宫之心……”
张大人眉头微蹙,如有所思的说着:“但当今圣上似乎没有那缜密的心智。”
“怕是你们谁都不知道当时熠皇还是熠侯爷的时候,身边有一位谋臣及其受到重用,但当熠侯爷登基后,这个谋臣却消失的无影无踪。”黄老大人沉沉的说着。
张老大人点点头,沉声说道:“晖皇在位虽然南楚并未比从前富足,但百姓却也安居乐业,祥和宁静……而当今圣上……”
后面的话语没有继续说,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那赵统领声音粗狂,却也压低声音说道:“这熠皇的确昏庸无道,但这……耀侯爷……那是全明夏大地上的人都知道的南楚皇室最大的败笔,他那一身红绿衣衫便让人着实难以接受。”
黄粱接着赵统领的话,说道:“依照梁儿看,似乎现在的耀侯爷不同从前了,而且近些年在民间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他散尽家财接济百姓,自己却沦为卖扇画为生。”
黄老大人点了点头,目光悠远的说道:“遥想当年,老朽记得那个朝堂上指点江山的八岁小童纯良聪敏的情形,那是我便想将来若是这个孩子能够肩负起南楚,必然是南楚之幸。”
黄老大人说着,嘴角上扬,似乎回到了那个繁荣昌盛的南楚。
张老大人思索了许久,然后说道:“相对于相信耀侯爷,张某更相信那传闻中的吴九一和……老大人你,此时的南楚也是张某的心病,我愿同黄兄一起治好这心病!”
赵统领一听,也低声道:“老赵也不管什么九一九二的,但就是知道现在的南楚再继续下去必将灭亡,就是赌,我老赵也愿意赌一把。”
黄老大人欣慰的点点头,朗声说道:“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二位大人,现在只等九一先生的消息了……”
……
经过几日的疗养调息,野朱的伤势已然好了许多。
那野朱岂会是安安静静呆在床上的主儿,趁着老大夫和凌耀不注意便偷偷下了树屋,追着那小蝴蝶玩耍去了。
而那立于树下的凌耀落寞而沧桑,夕阳西下,洒下一片余晖,透过山谷照射进来,金灿灿的。
那渐渐泛黄的叶子沾染了那晚霞的色彩,色彩都跟着生动起来。
凌耀目光悠远,看着这初秋山谷傍晚的静谧之色,美极了,怪不得长安住在这里的时候,每每一天的这个时候,大家围着聊天时,她更多的时候是倚靠在这棵大树上,嘴角噙着笑意望着那山谷……
那时候的日子多美好……装疯卖傻久了便也觉得那样的自己也是不错的,而如今自己做回了自己,却再无曾经的洒脱和不拘。
今日是三日之约的最后一日,凌耀眉头紧锁,他分明的能感受到若是自己不同意吴九一的提议,那么他便真的会袖手旁观,这父皇一手繁荣昌盛起来的南楚,便真的会毁于一旦……
凌耀依稀记得年幼时,自己曾坐在父皇的腿上,听着他讲南楚的历史,那时小小的自己满是崇拜的目光里满是父皇脸上骄傲的颜色。
这里是父皇深爱的土地,虽然这片土地曾深深伤害了自己,但自己却依旧那么热忱的爱着这片热土。
两行清泪从凌耀的眼角滑落,那晶莹的泪水里面沁满了落日的最后余晖,光彩夺目,像极了这南楚最后的希望之光。
……
风月居里,尊字号房。
吴九一听着楼下那若隐若现的喧哗,透过窗户看向那渐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