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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君临脸上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的样子,吴九一难得的笑了。
“这是师父调制的药,也可以抵制寒钉的寒流。”吴九一说道。
君临迟疑了一下,咽了下去,顿时感觉那液体从嘴里到胃里面都是火辣辣的,接着没缘由的身上热的开始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吴九一挑起那马车的窗户帘子,顿时外面朝霞的美景尽收眼底,看得他有些痴迷。
他趴在窗户边上,呢喃着对君临说道:“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们就去一个可以看得见朝霞和夕阳的地方,叫上凌耀和野朱,一起生活……”
“为何叫凌耀和野朱……”君临有些不悦的问道。
吴九一刚想说话,从前方风尘仆仆的跑过来一匹马,马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平江。
看着平江面色焦急,吴九一忙唤着君临。
“阁主……”那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平江那坐下的那批枣红马便像是耗尽体力一般,前腿突兀的跪地,平江猝不及防的摔了出去。
就在平江就要撞上旁边那嶙峋的山石上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飞身抓住平江的腰带硬生生的拉住他,迅猛的转身因为惯性,将平江仍向了相反方向。
平江眉眼一愣,双脚着地,原地向后退了数步,才气沉丹田,脚下一用力,稳住了身形。
再看那救平江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在一旁的青峰,将平江扔出去后,青峰的后背生硬的撞击在了山石上,他的脸上微微的变了变,却抿着嘴唇没有言语。
平江来不及对青峰道谢,直直的跑到马车前,急切的禀报着:“启禀阁主,那凌熠不知道找了什么后台,南楚的弟兄几次交涉都被拒绝了回来,耀侯爷还被关到了水牢中,派了许多高手在入口把手,阁里的兄弟不敢轻举妄动,但听说凌熠怕再出事端,准备在今日正午将耀侯爷斩首示众。”
马车里的君临听到那话后,迅猛的飞身出了马车,凛冽的低吼道:“是谁给了凌熠胆子,竟然真的敢杀凌耀!”
吴九一心里也是一震,撩开马车帘,一旁的红鸢急忙上前,搀扶着吴九一,上了轮椅,他双手一用力,便飞身上了一旁的一匹白马。
“看来,凌熠是铁了心要杀凌耀了……是什么让他竟然不畏惧逍遥阁?”吴九一眉头深蹙起,深思的说道。
“你们为何不将耀侯爷直接救出来?”君临冷声问平江。
平江忙俯身道:“我们……我们没有把握在不伤害到侯爷的情况下将他救出……”
“高手有多高?”君临直直的问道。
“那四名高手似乎并不是南楚的,招数及其诡异,属下同那几个高手过过招数……好无胜算。”平江毫不掩饰的直白的说道。
这话一出,倒是让君临抿起了嘴角,逍遥阁里,平江的身手算是排在前十位的……居然毫无胜算,南楚的那些阁里的兄弟便更不是对手了。
“下去吧……”君临看着那已然有些筋疲力尽的平江吩咐道。
下一刻,他已然飞身上了马,回过头望了望吴九一,两人相视点了点,都高高的扬起了手中的马鞭,狠狠的落在身下的坐骑身上。
那马儿便疯了一样的飞奔了出去,此时才是生死时速,本来要一天能走完的路程,现在必须要半天赶到南楚阜城。
君临同吴九一的马奔跑在前面,身后是平江和青峰红鸢……
平江刚想同一旁的青峰道谢,却瞥见青峰后背的衣衫上渗出了一块血迹,想来是刚刚被那嶙峋山石锁上。
平江刚想同青峰说话,却见青峰抿着嘴唇,微蹙着眉头目不斜视,就连平日里总是温柔的笑的红鸢此刻都是面色凛冽严肃,平江终究是收了声音,也拼命的骑着马。
……
快要入秋的天气,天空湛蓝湛蓝的,正午的日头晃得人睁不开眼眸。
菜市口周围围了许多老百姓,混乱一片,却也都夹杂着些许哭泣声音。
“耀侯爷是好人……不能杀……不能杀……”不知什么人开的头,顿时周围的老百姓纷纷的跪下来恳求着那监斩官。
而一身囚衣的凌耀披头散发狼狈的跪在那高台上,一旁的锁链子上锁着拼命要挣脱的野朱,他嘶吼着声音震天。
菜市口的四周站满了士兵,并且还有四个怪异打扮的壮硕的汉子立在那里。
就在刚刚这四名壮硕的汉子杀死了三十几名来劫法场的人,所以老百姓再乞求,却也不敢上前。
那监斩官看了看头顶的太阳,然后拿起了斩立决的令牌,朗声道:“时辰已到,斩……”
那牌子落地,高台上的两个刽子手将那明晃晃的大刀举过了头顶,向凌耀和野朱的脖子上落去……
第117章 久别重逢()
那牌子落地,高台上的两个刽子手将那明晃晃的大刀举过了头顶,向凌耀和野朱的脖子上落去……
那摄人的日光恍惚了周围百姓的双眼,那哭喊祈求的声音越发响亮起来。
明晃晃的刀就在要碰触到刀下人的那一刻,从人群外面射进来两枚小小的物件儿,直直的打在那两把钢刀之上,“叮……”的一声脆响,看似力道不大,但那握着大刀的两个壮汉却原地不受控制的飞起,直直的向后掉落下那高台,在看那两柄厚重的钢刀,咔吧一声硬生生的断裂成了几段……
再看那击中钢刀的物件不是别的,仅仅只是黑白两枚棋子……不由得让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站在护卫里的四个壮汉立刻脚尖点地飞身上了那高台,其中一人挥舞手中的狼牙棒呼呼生着邪风直朝着凌耀而去,下一刻,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身形迅速如同闪电一般,那高台下的人只是看到有什么闪耀的一束光芒闪过,接着便看到那高台上的四名男子扑通扑通跪倒在地上,没有流血,却一动也不动。
那四个人倒地后,下面那些想要冲上高台以及那监斩官看到后,忙惊恐望向那如一座山峰屹立在高台上的男子。
君临一袭黑曜色衣衫,衣领袖口镶嵌着金边儿,稳稳的站在那高台之上,目光清冷,紧抿着嘴唇,扫过那想要涌上来的兵将还有那张着嘴巴,震惊的监斩官,顿时那些不禁后退数步。
周围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高呼。
“耀侯爷……耀侯爷……”老百姓站起身来一同将那外围的兵将冲开……
从远处又飞奔过来几匹马,平江飞身上了高台抽出长剑斩断了凌耀绑在手脚上的绳索,回身削断了野朱手脚上的厚重铁链,野朱得到自由后,忽的站起身来一把将跌坐在地上有些恍惚的凌耀扛在肩上,飞身跳下高台,拼了命的向人群外跑去。
那高台都因为野朱的步子,而微微颤抖着。
迎面赶来的吴九一骑在马上,远远的便感到身下的马儿有些慌乱,接着便看到野朱扛着凌耀飞奔而来,那地面上的颤动,让马的步子有些混乱。
野朱如风驰电掣一般的飞奔出了城,不知跑向哪里,吴九一猛然的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朝着野朱跑离的方向策马追了过去,身后跟着青峰和红鸢。
遥远的站在那高台上的君临看到了吴九一策马追了出去,他看了一眼平江,多年来的默契平江便知道君临的意思,立刻飞身上了马带着几个人也追了出去。
而君临则稳稳的站在那高台上,负手而立,俯视着那监斩台上的已然吓得动弹不得的监斩官。
君临阴沉而凛冽的气息让周围都跟着气压低了起来,周围的老百姓看到耀侯爷得救了,也都识趣的纷纷跑开了,多事之秋的老百姓都活得胆战心惊。
“是谁……给了你们胆子敢伤害耀侯爷?”君临那幽深而冷漠至极的声音回荡在那站满人却安静的像是三更天的深夜一样的空间里。
那声音直直的撞进监斩官的耳朵里,吓得他腿一软,便瘫在了地上,然后爬着跪下,颤抖的说着:“君……君阁主……饶命,圣意……圣意难违……”
下一刻,君临已然到了那官员的眼前,那官员吓得抖成了一团,谁人不知道这凌耀耀侯爷是逍遥阁阁主的至交,当皇上说出要斩立决耀侯爷的时候便没有人愿意做这个监斩官,而他好功心切,平日里便顺着皇上的心意处处找耀侯爷的麻烦,那日便自请来当这个监斩官,听说君临在北冥,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却不想……
那官员将头低到了尘埃里,吓得汗水和汗水一同流淌出来……
君临眯着眼眸,冷峻的勾起嘴角,一挥手,转身离开。
那监斩官直挺挺的跪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
直到君临离开许久后,外面那些战战兢兢的护卫才敢到监斩台上。
“大人……大人……”一个白脸护卫忙去搀扶那已然一动不动的低头跪在地上的大人。
只是那白脸护卫碰触到监斩官的时候,那一动不动的人立刻瘫倒在地上,白脸护卫以为监斩官吓得不会动了,忙上前却震惊的发现他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再探鼻息,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大人已然没有了任何气息。
那护卫吓得脸更白了,原地退了好几步,身后的护卫忙上前,检查监斩官哪里受伤了,表面看全身并无外伤,却在检查脖子的时候,忽然一股鲜血从他喉咙处喷涌而出,而那伤口却丝毫看不出来,如同纸页般薄,以至于血液还没流出那伤口已然合在了一起,受到了外力作用下,那鲜血才涌出来。
那些护卫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手法,杀人于无形中,再去那高台上那四名高手也是同监斩官一样,脖子上一道细细的痕迹,外力一碰触,鲜血才喷涌而出。
众人不禁后脖子冒冷风,不言而喻,刚刚只有逍遥阁阁主……他们想象不到君临是有多快的身形才能让周围的无数双眼眸看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后怕起来。
……
再说那野朱扛着凌耀一路飞奔着,后面的吴九一费力的追着,直直的追到了城郊深处的玄宗山脚下,野朱飞身窜入了山里,没有了踪迹。
玄宗山山石嶙峋,没有山路,马进不去,只得在山下徘徊。
吴九一望着那高耸入云的玄宗山,还有山脚下那株最高的树,恍惚中想起了在某个年月里,自己在那棵最高的树干上,从正午一直站到黄昏,直直的望着那官道的尽头,等待君临的归来。
玄宗山的日子……曾是吴九一最美好的时光,以至于他都不敢去回忆,生怕动摇了自己那报仇的坚定信念。
红鸢和青峰看着吴九一的坐骑步伐混乱的原地踏着步,吴九一的心绪明显的传染给了那灵透的马儿。
正想着,身后传来马蹄声,平江和君临一行人赶到了。
到了山脚下,君临一挥手,身后的人勒紧缰绳,停住了,然后君临和平江翻身下马,来到吴九一的马前。
君临冲着马上面的吴九一伸出了胳膊,吴九一怔了怔,环顾了一下,的确现在没有轮椅,相当于自己没有了脚。
若是想要进山……只有如此。
他握住君临的胳膊,下一刻,君临手上一用力,便将吴九一从马上抱了下来,然后飞身窜进了山里。
平江看了看红鸢和青峰,示意二人一同进山,然后吩咐后面的人:“大家在外面注意安全。”
一行人点头,戒备的四处走动着。
吴九一搂着君临的脖子,像极了从前的那些住在这山里的日子一般,他抱着自己,带自己出山,他的胸膛炙热而厚重,让人心安极了。
也不知道……那树屋还在不在了。
吴九一沉思着,呼呼的风吹过吴九一的耳边,那斑驳的阳光斜射在银素面具上,反射到墨绿的树叶上,流光溢彩。
“冷不冷?”君临温柔的问着怀里的吴九一,手不由自主的收紧而来几分。
“还好……野朱……怎么会跑到玄宗山来?”吴九一轻声问着。
君临脚下不停,有些深沉的说着:“或许,他认为这玄宗山里有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吧。”
吴九一想了想,的确偌大的阜城要说可以藏身不被人发现的地方,也只有这玄宗山了,倒是没有想到平日里心智不全的野朱倒也是知道这一点。
吴九一并未寻找到野朱的痕迹,却见君临追的丝毫没有犹豫,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知道去哪里找野朱么?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君临温柔的看着吴九一,笑了,没有言语。
即使君临怀里抱着吴九一,身形依旧快得让跟在后面的三个人有些吃力的追着。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那是一处山谷。
顿时,吴九一心里一动,这里他记得,这里便是那个清晨可以看到朝霞,傍晚可以看到夕阳的地方,远处那条闪烁着碎碎阳光的河流依旧在哗啦啦的流淌,甚至那蔓延开来的丁香花比从前更繁茂了许多。
而那株粗壮的大树上,那间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树屋依旧完好的安静在哪里,像是岁月留给这里最美好的记忆一般。
君临感受到怀里吴九一的一动,停下脚步,大步的向那树屋走去。
到了那树屋下,君临将吴九一放在树下那已然长满了苔藓的木凳上。
“凌耀……下来吧。”君临沉声的说道。
吴九一一愣,难道凌耀和野朱居然在那树屋里?
那书屋里没有声音,安静极了。
君临有些不耐烦的继续说道:“难道你让本阁亲自上去请你下来?”
这时,那树屋里才有些声响,野朱从那窗户山探出头来,歪着脑袋看着君临。
看到那野朱,吴九一的心里莫名的柔和起来,原来……在野朱心里最安全的地方竟然是自己和君临曾居住过的树屋……似乎在他的心里有君临和曾经慕长安的地方才是安全的。
下一刻,凌耀的声音听起来虚弱疲惫,而那话语的内容却让吴九一有些震惊。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第118章 凌耀重生()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凌耀的语气里带着决绝,没有丝毫的迟疑,同以往的油嘴滑舌不同,只是单纯的不想要见到君临一般。
吴九一不禁眉头紧蹙,之前听精卫也说过,似乎这两年来凌耀同逍遥阁的交往并不如从前那般深厚。
君临有些不耐,看到了野朱冒着一个大黑脑袋,正巴巴的望着自己,君临忽然开口道:“野朱……给你带了鸡腿。”
听到君临的话,吴九一想要笑,他已经开始想象野朱飞奔下来的样子了,只是却让他失望了。
野朱听到了鸡腿后,没有从前那般的热烈和痴迷,只是歪着脑袋依旧望着君临。
“野朱已经不喜好鸡腿了,君阁主请回吧,多谢阁主的救命之恩。”凌耀有些不耐的说着,似乎铁了心不想出了那树屋。
君临的耐心终究是没有了,飞身上了那树屋,不多时便拎着一身带血囚衣,身体虚弱不看的凌耀从树屋上下来,然后随手将他仍在一旁的木凳上,随后野朱也跳了下来,嘭的一声,震得那林子里的鸟儿都跟着扑朔的飞了起来。
凌耀的头几乎低到了尘埃里,再也没有往日那般风华洒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色蜡黄蜡黄,卑微的坐在那里,不敢看君临的眼睛。
后面的平江和青峰、红鸢也赶了上来。
君临看了一眼平江,平江马上从后背拿出来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翠绿缎子面绣着粉色牡丹的长衫,平江拿在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