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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双眼要喷出火来。
不远处的黄毛见她动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展开,朝着两人走来。
于思妙的眼里满是惊惧,那一夜的回忆又侵袭而来,脑袋疼痛欲裂,一个遥远的声音在脑海里不断叫着“妈妈”,她捂着一阵阵轰鸣的脑袋蹲下身。
快跑啊!快跑!
脑海深处的声音不停让她快跑,可是她的腿颤抖着,她的全身都在颤抖着,她根本就提不起腿,更提不起力气站起身。
气极了的蓝刺猬一脸凶光,“呸”一声吐出一口痰朝蹲在地上的于思妙走来,垂着的胳膊上血染红了整个衣袖,一滴一滴全滴在地上。
巷子口,杨纪行挡住巷口的阳光,如同一个夺命的死神般一步一步向地上蹲着的小人儿走来,蓝刺猬抡起的手停在半空中,黄毛的脚步也停住了,两人愣愣地望着出现的这个满身戾气的男人,当看清这张脸时,两人都认出了当初的雨夜那个可怕的男人。
手臂阵阵发痛,蓝刺猬看着走近的男人将地上的人小心地扶起来护在怀里,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可他们是两个人,这男人不过只有手无寸铁的一个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他们根本就没必要怕他。
完好的手握起拳头,蓝刺猬一圈就朝杨纪行面门而来,杨纪行冷眼扫过,抬手握住他的拳头将他的胳膊一扭,抬脚朝蓝刺猬膝盖踹去,只听得“嘎”一声,骨骼错位,蓝刺猬嚎叫一声摔到墙上。
怀里的小女人在发着抖,杨纪行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脑,手下的动作和脸上的冷厉毫不相称。她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他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凉得骇人的温度就如同她的心一般,他将衣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更加环紧了她,冰冷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
“是你们。”
毫无温度的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意,结满寒霜的脸上更是可怖得吓人。
可摔倒在一旁的蓝刺猬不服气,站起身又朝杨纪行挥起了拳头,杨纪行抱紧怀里的人一闪身,蓝刺猬扑了个空趴倒在地上,嘴角却是阴笑着,抓起手旁的木棍快而猛地砸向两人。
木棍迎头砸来,杨纪行眼中一冽,松开怀抱将她推开,自己也退开去,那木棍追着他而来,让他连退了好几步,躲闪不及地挨了两下,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一抬手抓住蓝刺猬手里的木棍,一时间与他僵持不下。
一道光亮闪过于思妙的眼睛,于思妙反射性闭上了眼。不远处的黄毛挥动手里的瑞士军刀,一脸阴测测地朝于思妙慢慢走来。
不好的预感奔腾而至,杨纪行松开抓着木棍的手,转身就朝于思妙在的墙边去,身后的木棍挥了下来,重重的一下砸在他的背上,他闷哼一声踉跄了两步站稳,转过身抬脚踹向蓝刺猬的腰间,蓝刺猬哀嚎一声往后滚去。而他脚下的步伐如飞一般,眼里只有那一个角落。
墙边的小人儿睁开眼去寻那个高大的身影,眼前的光线突然变暗,她心头一喜以为是他,待光线恢复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她吓得双腿忍不住哆嗦起来。身后是墙,她根本就逃不掉。
“不…不要……”
泪水从她惊惧的双眼里涌了出来,她抵着墙不停地摇着头。
军刀被举高,带起迅猛的风朝她刺来,眼看就要扎进她的身体里,突然有一双大掌揽过她的腰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刀刃刺入血肉,头顶传来一声闷哼,怀里的小人儿惊惶地转过身来,他却笑着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腰间的军刀被拔出,又是猛的几下扎进他的皮肉里,鲜红的血从他身体里不断流出来,一会儿就落满了地。他将怀里的人紧紧护着,把她的脑袋压进自己的胸膛里,捂着她的耳朵,不让她看也不让她听。
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什么事都没有,他就足够了。
怀里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奋力挣扎着想要探出头来,每动一下,他的腰间又是一股血流汹涌而出。
一旁的蓝刺猬吓傻了,瞪大了眼忙上前来扯开黄毛。
“哥们你干什么,你疯啦!”
血渍溅了黄毛的一身和一脸,他麻木地抬起头来,忽而松开手里的军刀,军刀“叮当”一下掉在地上,两人慌忙逃走。
怀抱里的禁锢终于没有那么紧了,于思妙从里面探出头来,小手环上他的腰却是一手的湿粘,她抬起手到眼前,瞳孔一阵紧缩,看着满手的猩红泪一下子就奔涌而出。她错愕地扬起满是泪水的脸,想要向他寻求一个解释。可他却对她苍白一笑,高大沉重的身躯软倒在她的身上,任她怎么唤都唤不醒。
“杨总……纪行…纪行……你不要吓我……不要……”
她急了怕了悔了,支撑着他的身体,胡乱地去堵还在不停冒出血水来的伤口,可鲜血浸透了她的双手,从她的指缝里还在不断流下来。
“纪行……”
都是她,都是她的错,如果她听他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如果,如果如果有用的话,她一定愿意去她的全部去换。
她张着嘴无声地哭着,声音消失在无边的悲痛里,泪水比他伤口的鲜血还要汹涌。
一个人影从巷子口冒了出来,她匆忙转过头去看,泪水里视线模糊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来人是谁,可她再也管不了这些,找回的声音沙哑无比。
“帮帮我……求求你……帮我救他……救他……”
第136章 谁是谁的局外人()
她在求他,她哭得这般慌乱和无助,为了另一个男人。
就算她对他提出“假扮男朋友”这么无理的请求,她用的字眼也只是“请”,她什么时候对他说过一个“求”字?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哪怕是一个乞丐,她一样也会去求,只要是可以救他的一丝丝希望,她都会死死抓住。
人命攸关的事情,姜晟再怎么和杨纪行不和,也不会做一个袖手旁观的恶人。姜晟从巷子口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帮她扶过杨纪行,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眉头都是一跳,再不敢有半刻耽误,把他搭到自己的肩上就往巷子外走。
“去叫出租车。”
于思妙惊醒过来,抬起袖子擦干眼泪,跑到路口挥动着沾满血渍的双手。
一辆出租车很快就停在巷子口,于思妙跑回去到另一边搀着,两人缓慢地挪向出租车里,催促司机赶紧开车,一路往市第一人民医院疾驰而去。
医院很快就到了,姜晟递过去一张百元钞头也不回地扶着昏迷不醒的人往医院里去,有医生从里面迎出来,把病人扶上推床小跑着推向手术室,姜晟和于思妙紧紧跟了上去。
急救室的红灯亮起,于思妙坐在外面的凳子上,把头垂得低低的,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掉出来,全掉在她无处安放紧绞在一起的两只手上,在鲜红中开出一朵朵粉色的花朵。
一双大掌覆上她的小手,她惊惶地抬起都是泪痕的脸,无措地看向身旁的人。
“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他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
泪一下子泛滥成灾,她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手上沾满的猩红,都快想不起手掌心本来的颜色。心脏每跳动一下,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多一分彻骨的寒意,所有的神经都紧绷着,连血管里的血液都停滞不流。
心上好似有千斤重的巨石沉沉压在,让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难。姜晟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手上沾上的一点点血色,突然就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眼前的这个他自以为能手到擒来的女人,正全身心地爱着一个男人,只是那个男人不是他。她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他插足的空隙。
那是不是说明,他在她的世界里,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多余的?
他不甘心!
这个女人,原本就该是送到他面前来的,先入为主的该是他!
可是,他从一开始就错过了。
那他,是不是该放手了?
姜晟靠着急救室外的墙,陷入了沉思。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于思妙站起身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谁是家属,家属在这里签个字。”
“家属……我…我……”
“你是病人的谁?”
“我是……我不是……”
靠在墙边的姜晟走过来一把夺去医生手里的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拍到那医生身上。
“出了事我负责。”
“谢谢你……”
于思妙向姜晟投去感激的一瞥,姜晟却别过头走到了一边。
医生怀疑地看了两人一眼,拿好签过名的单子,又转身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里,其中有一个月前被深夜召唤来医院的女医生认出了躺在手术台上的这个男人,惊呼出了声。
“是那一位……”
周围知道她的“那一位”是指谁的医生们,脸上因为被口罩遮住看不清神色,露出的那些眼里却全是惊诧和肃然,手下的动作不由加快,一个人都不敢有所疏忽。
认出病人的那个女医生皱着眉头,猛然从手术台旁转身离开,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脱直接去通知当初照顾于思妙的那位许医生。
许医生匆匆赶来,向门口的于思妙点了点头,神色凛然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灯久久都没有暗下去,守在门口的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陷入了一片死寂中,静得都让她开始绝望。
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于思妙受了惊吓般忽然抬起头从声源处望去,姜晟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接听,一阵嗯啊之后挂掉电话,脸色比刚才还要不好。
“我有急事,你一个人可以吗?”
“应该可以吧,你走吧。”
姜晟眉头紧蹙,从她发着抖的干涩声音里,他一点都听不出“可以”来,而她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她有多害怕。姜晟收起手机,在她身边坐下,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小脸愣愣地转过头来看向坐下来的他。
“谢谢你,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自己可以,你去忙你的吧。”
她在赶他?
他并不觉得她不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还是说,她需要的并不是他而已?
姜晟沉下脸,从座椅上站起了身。
“有事打我电话。”
“嗯,谢谢。”
才一个晚上,她就连着跟他说了三声“谢谢”,这么疏离这么客气的两个字。姜晟收起脸上的异样,转身扬长而去。
人走了,这下真的就只剩下了她一个。周围静默地可怕,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她什么都听不到。于思妙忍不住用双手捂起自己的脸,手掌上化开来的血渍一块块沾在她的脸上,把她的整个脸庞都变得格外惊悚吓人,可她却只是捂着自己酸涩的眼睛,里面再流不出泪水来,只有肩膀在一下一下抖动着。
她躺在里面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曾像她这般痛苦和害怕?
不,他那时候的痛苦一定比她还要更深更浓,痛到他都能够说出那三个字给她听。他曾经感受着的,此刻的她正在真真切切地感受着。
她好想笑着跟他说,他们扯平了,可是她现在笑起来一定特别特别丑,那她就一本正经地和他说,他一定会嫌弃地指出她的样子有多假。虽然他有时候说起话来都带着刺,可他,可他,可他说爱她啊……
她都没有和他说过她爱他,但她知道,他一定知道的,一定。
原来,失去他,远比他抛弃她,更让她接受不了。那她,在失去他之前,为什么还要去考虑他会抛弃她这种多余的事情?
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可她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个绝美的弧度。
第137章 让他如何舍得()
于思妙不知道自己在急救室门外的椅子上干坐了有多久,后来的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呆呆地等着,没有表情,甚至连半垂的无神眼睛都隔好久才眨一下,坐到她的手脚都凉透了,急救室的灯才灭掉,人终于被推了出来。
满头大汗的许医生守在推床边,推着推床的医生们都一脸严肃地经过她面前,她的心一下子就冻成十二月的寒冰,紧咬着下唇站了起来,眼前一黑,她的身形晃了两晃,小手急忙扶着椅子的扶手,稳住身子向推床跑去。
第三次,时隔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她又回到了这间高级个人护理病房,只是这一回躺在病床上的不再是她,可她却觉得比自己躺在上面还要煎熬和难受。
和普通的高级病房不同,这间邀请顶级设计师设计装潢的高级个人护理病房是为杨家私家预留的,在十一之前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了,但每天都会有专人负责清扫除尘。这里所有的设备都是最高端最进口的,包括窗户的材质和床单枕头衣柜,从里到外每一样用的都是市面上能找到的最好的材料。
可这一年,仅仅三个月,这间病房就前后被用了三次,每一次都和这个女人有关,而这一次,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还是那一位。
于思妙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也没有立场和资格用家人的身份守护他,所以,许医生通知了杨家的两位长辈。
然而在邻市度假的杨乾听完许医生的一番话,知道杨纪行并没有什么危险,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林楚君,也没有打算回来。这个自我意识极强的儿子烦扰了林楚君大半辈子,现在还来打扰他们夫妻俩度假,杨乾当然是理都不会理。
病床上,杨纪行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般熟睡着。他的腰间被扎了深浅不一的整整八刀,好在瑞士军刀的刀口浅,都没有伤到要害,有一刀虽然极浅,却在他腰上划开了长长一道。伤口处都已经被缝上,用纱布包得好好的,背上青紫的一长片也涂过了药,人却因为严重失血造成的体虚气弱一直处在昏迷中。
许医生说只要等他熬过危险期不出现血液的排斥就完全没有问题,可守在床边的她一想到有百分之几的可能性,一颗心悬着怎么也放不下来。
于思妙浅笑着将自己的手伸到他的大掌里,与他十指相扣,小心地抬起贴到自己的脸颊上。
他的手掌里还是一如往常的温度,暖暖的十分让人安心,可她手和脸都冰凉地出奇,她就好像处在冰火两重天里,吟唱着婉转悲伤的哀歌。
“大工作狂,太阳都要落山了,你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没有啊?”
“肯定是没有吧,所以你还不快起来工作,再不起来当心生意要被别人抢走了哦……”
“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呢,你饿了没有,你都没有吃过我做的饭,虽然我做的饭不一定能吃,下一次,下一次我给你做一次好不好,不许吐出来,一定要吃掉……”
“我改主意了,不是说搬去你那里吗,我想去,你带我去好不好?”
“再不回话我就反悔了,真的反悔了哦!”
“纪行……”
“纪行,你不是说不愿意为我去死的吗,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快醒来啊……”
低低的哽咽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耳边全是嗡嗡的叫声,最后变成了那聒噪的小女人沙哑的说话声,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她哭了有多久,是因为他吗?
手掌心将她的冰凉传递到了他的心上,他的心一疼,想要冲破意识的迷雾,可他却无从下手。
别害怕,他在,他没事。
枕上的眼缓缓睁开,温热的大掌抚过她瘦削的脸庞。
“我不愿意,我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