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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威武霸气的黑帮兄弟顿时变得像是幼儿园的大龄弱智儿童。
波娃子对着刘书记笑:“我们都是他们儿子的高中同学。大家关系好得很,听说他家鸡鸭被别人白捡了不给还,就装成这样子,想着帮忙壮个胆而已。他们要是讲理,你看我们也不会怎么样啊。”
这时候,毛艳还不知死活地叫嚣着:“高中生会纹身吗?少在那儿骗人了!”
她不说这茬还好,一说,这群青头帮兄弟立刻大声嚷嚷着;“我们的纹身都是画的,你们看,一沾水就糊了。”
还有人大叫:“我不是画的,我是粘的,一撕就掉。”
这献宝一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有上次我刚来南川汽车上遇到那个老五,哭丧着脸:“你们特么的都骗我……呜呜,非把我拉去纹了……原来你们也都是画的……”
刘书记见状,也是哭笑不得。
“你们这群学生,不好好上学,装什么操社会的?全都给我回学校去。”
波娃子带领着一帮兄弟,对着刘书记鞠躬:“是的是的,我们马上回去读书了。各位叔叔阿姨,对不起了啊,跟你们开了个玩笑,别介意啊。”
说完,一大帮大龄高中生,就争先恐后地朝工地外飞奔。
在留下来的人里面,我看到最要吐血的,是严总工……他居然被波娃子的假道具吓得和他签署了建材供应协议……
何队长已经被勒令带领工人们去处理归还孙大姐一家的家禽了。
刘书记就满面严肃的对严总工说:“你们刚才那个女工作人员,素质真的是极其低下,人品极其恶劣!这样的人,你们是怎么招聘来的呢?”
严总工惶恐,忙说那只是个临时工,工地上挑水泥抹膏灰什么的,不算什么工作人员。
刘书记就不乐意了,批评严总工道:“临时工也是工作人员。而且越是基层的工作人员,对素质的要求就越高!你们做的是盖楼的大工程,并且盖的是学校。这样的工作人员,我看就不要留在革命的队伍里,免得玷污了学校这样神圣的地界。”
严总工只能点头哈腰,说是是是,这事情一定会处理。
刘书记又说:“刚才那个队长,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和那个女同志,关系不一般吧,是夫妻吗?”
严总工冷汗已经出来了,只能说不是夫妻,但又说具体他们的关系确实不知道。
刘书记顿时勃然大怒,指着严总工:“你身为总工程师,怎么会不知道!我一个路过的外人都看得出,他们俩关系不一般。你们一个工地队长生活作风都有问题,是怎么干工作的!我看这样的队长也不要留下来了!”
坦白说,刘书记根本就不是严总工的领导,也不是四建的领导,他甚至和xx集团的关系都不大。
可是,他是管辖南川片区的市委书记……
说白了,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严总工乃至四建想要在这里吃饭,都要看他老人家的脸色。
所以严总工只有唯唯诺诺地表示,一定会开除何队长和毛艳两个人。
刘书记见严总工态度还算端正,就嗯了嗯:“这事情我会亲自来追查处理后果的,如果遇到那种从这里下岗,立即就在那里上岗的情况,这可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啊……”
他老人家这话,等同于断了何队长和毛艳的活路。
这两人以后想要在南川这地界讨饭吃,是断然不可能的了……
刘书记又指着我,对严总工说:“这个小姑娘是干什么的呢?”
严总工说是工程技术。
刘书记就点头:“我觉得这个姑娘非常不错,有责任心,高素质,又很会处理危机事故。你工地上不能没有队长。这样,我就越俎代庖了,既然给你弄掉了一个队长,现在就给你送一个队长过来。这个小姑娘,当不当得起这个队长?”
我和严总工同时惶恐中……
我是因为觉得自己当不起,我才刚做技术没有一个月,哪里可以当队长啊。严总工是因为领导征求他的意见,他哪里敢说个不字?
于是,我和严总工,顿时一个摇头,一个点头。
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了。
刘总工很满意严总工的认可,但是略微不满我的谦让。他温和地批评我道:“小姑娘,你不要谦虚嘛。我这个人看人还是很准的。我看得出你有能力,有责任心,是个栋梁之才。年轻人,要勇于当起时代的弄潮儿。这个队长,我今天就一拍脑袋,说是你了,你干还是不干?”
我一副要哭了的表情,然后,看到一旁的燕少,眼神飘忽的看着一旁,一双手指修长的手,正捂着嘴,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美目,看起来很是面无表情。
不过,我知道,燕某某正在偷笑中!
没有偷笑的话,干嘛要捂着嘴啊!
啊啊,猜中了,他转过头去了,我看到他的嘴角了,果然是一边笑去了!
我郁卒的当口儿,刘书记已经当我默认了。
“好,严总工,从今以后,这位……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严总工和我同时上报我的姓名。
刘书记就欢畅地:“林小莹同志,从今以后,你就是这个工地的责任队长了。我把成千上万南川孩子们的安全交到你的手中,你能不能做到保证大楼质量安全可靠!”
那一刻,我原本还在风中凌乱。
可是一听到刘书记的话语,一股责任感和自豪感,莫名地从心尖涌起。
我的面色顿时严肃起来,不由得挺直了身子,双目和刘书记的眼光对视。
我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回答刘书记:“林小莹一定保证做到!可以让南川的孩子们都安然在我负责修建的教学楼里,认真无恙的念书!”
于是……到南川工地半个多月后,我就连跳三级,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技术员,一跃成为了一个项目工地的现场一把手。
刘书记见我接下他给予的重任,很是开心。
他说想要多多了解一下我的情况,让严总工推荐一个茶楼给我们坐坐。
结果,严总工非常“懂事”的,推荐了隔壁的酒店……
我吓坏了,我简直吓坏了。
市委书记要约我到酒店促膝谈心,果然,果然是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啊。我吓得想要躲到燕少后面去,没想到燕少轻蔑的看着我:“林小莹,你有点出息。”
好吧,主人都不介意,我顿时也觉得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等我跟着刘书记在酒店的茶房包间坐下,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之后,刘书记端着的架子立刻放下来了。
那时候,他亲切地问我:“小莹姑娘,什么时候可以喝你和秦公子的喜酒啊?”
轰隆隆,天空闪下一道雷。
我看到燕少的脸色顿时由白转黑了。
119四十一,我会为了你战斗(。com)
起码又过了三秒钟,我才明白为什么燕少的脸色会由白转黑。
因为,在刘书记问了我这个什么时候喝“我和秦总喜酒”的问题后,我因为震惊过度,居然嘴角跑马,顺口说了一句:“还没影儿呢!”
等我反应过来我说错了话的时候,我急忙扳正:“不是,我是说,我和他还没到喝喜酒的时候……”
“不是不是,是我们不可能有喜酒喝……不是,是我们和喜酒没关系……”
我多说多错,越描越黑。
刘书记只是笑米米的:“知道知道,秦公子也说了,你们的事情还在保密阶段,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他家里打小报告的,哈哈哈……”
完了,我已经是一身墨水,黑漆漆。
刘书记接下来还和我聊了很多。
具体我了解到,刘书记是秦总舅舅以前的秘书。
我在想秦总舅舅的官有多大,他的秘书,都可以成为市委书记……
刘书记也是看着秦总长大的,对这位秦公子情感深厚的程度不亚于刘一香餐馆的马阿姨。但是他也说了,秦总自从多年前离开家以后,就和以前的圈子人脉断得干干净净。
所以,今天秦总突然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很是惊喜。
说到这里刘书记连连感慨,说能成为第一批知道秦公子“未婚妻”的人,足以见得公子对他的信任,他让我以后有什么工作上、生活上的难题都要来找他。
我心里挂记着有关槐木的事情,也不想和刘书记多聊了。
简单说了几句,我就匆匆告别了刘书记,回工地去了。
燕少已经不想理会我了。
是完完全全的不想理会了!
这个悲惨的事实我已经知晓了。
一时悲愤,我打通了秦总的电话,为了在燕少面前表明忠心,手机刚刚接通,我就对着秦总高贵冷艳地说道:“谢谢秦总为我解围,不过如果每次秦总都要送我一个未婚妻的头衔,才能委托别人帮忙的话,那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啧啧啧,听我这口气,好像人家秦总帮了我,还是得罪了我一样。
不过,为爱偏执的女人,没有道理和逻辑性可言,她的眼中只有爱人这唯一的真神,其余都是灰灰。
我只怕燕少因为这件事而不理我,什么时候又来一个离家出走,那我可真是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心情了。
说起来真是很无奈啊,我林小莹往常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女人,头一次别人帮助了我,我还要对着别人发火。可是一旦事情涉及到燕少,我理科生引以为傲的判断力就完全丧失了。
秦总听我这样说,语气里却也没什么不愉快。
“正要因为这件事向你道歉来的。”他反倒是非常通情达理地说出了这句话。
额……秦总,你这么讲道理,有风度,衬得我林小莹很没有教养哦。
秦总在电话里向我解释,他一开始也没说和我是什么关系,只说是一个朋友,遇到了麻烦事,有请刘书记帮个忙。
谁知道刘书记听说我是个女的,就认定一定“有事”,要秦总不要骗他,说他是最值得秦总信任的人。
秦总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刘书记了,这次突然联系,就是找人家解决问题。他也觉得如果不给我安个名头,恐怕会引起刘书记的不愉快——什么小杂碎一样的人物都惊动市委书记,这书记未免太没有份量了。
所以,秦总不得已,就默认了和我“有事”,他说他也没说过和我真的是什么,只是顺口让刘书记保密。
剩下的,秦总发誓绝对全都是刘书记自己脑补出来的。
大概刘书记认为,能让秦总破天荒给他联系并开金口帮忙的人,一定是和秦总非同小可的人……
再加上我的年龄,我的身高,我的三围,一定就是幻想中的未婚妻了。
然后也有了幻想中的喜酒……
……
等等等等!
我刚才说了什么?
绝对没有身高,绝对没有三围!这些全都是幻觉!幻觉!
挂断了秦总的电话,我就差没去抱燕少的大腿。
我哭:“主人啊,奴隶冤枉……”
秦总的电话说明了两件事:第一,他从没有对别人暗示过什么,都是别人乱想的;第二,不管暗不暗示,我对于他而言,都是非同小可的人。
结论,在秦总的面前,我继续保持了光辉的完败记录。
我现在只求燕少原谅我的错……我错,我错在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燕少一向最烦我两招,一招是迟钝装傻,另一招就是死缠烂打。所以他很快就恨不得一脚把我踢远。
“要下雨了。”燕少满是戾气的对我吐出了这句话。
好吧,虽然我一向自诩拥有理工科生的头脑,但是燕少还是明显比我更能抓住事情的重点,不会轻易歪楼。
我立刻收起我的小媳妇模样,正色问他:“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燕少看着工地外面停着的金杯车。波娃子正指挥着弟兄们帮孙大姐夫妻般家禽,看样子,何队长已经悉数退还了“白捡”的便宜。
燕少就拉着我,到一处墙角,秘声对我道:“你知道为什么八点水带着那条手链,就可以打得孙家的儿子鼻青脸肿吗?”
我问:“因为有活佛开光?”
燕少就嗤笑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开了光?”
我疑惑:“那是……”
燕少就解释道:“开没开光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有两点,第一,手链上刻得有梵文,有可能是大明咒,或者报心佛身咒之类的,威力巨大。第二,槐精属木,五行之中,金克木,精金更是具有无敌功效。”
我顿悟:“那我是要去找八点水借手链吗?”
燕少沉吟:“那是他的宝贝,未必可能借给你。”
我着急:“那要怎么办?”
我已经知道,接下来,我和燕少就必须要去会一会那槐木精了。不先做好准备,就贸然上场,必然只有挨打的份儿。
燕少说了两种做法,要同时进行,其一,需要波娃子协助,其二,也需要八点水配合。有了这两点,我们就可以去直击槐木精。
于是,我就依言去找波娃子。
我悄悄告诉波娃子,让他趁着给孙大姐夫妇送家禽的机会,把兄弟们手里的家伙重新换成如假包换的西瓜刀和钢管,全都拿着到孙大姐家去,不动声色地把孙大姐家围起来,不准他家的疯儿子跑出来。
波娃子这人讲义气,这体现在他对于哥们儿要求的事,从来不会多嘴的刨根问底,只会回答你做还是不做。
我吩咐好了波娃子,便准备去医院里探望八点水了。
燕少告诉我,他现在灵体确实比较虚弱,所以可能不能跟我同去八点水那里。毕竟,他不清楚那手链是不是真的开了光,要是开了的话,上面的什么佛咒要净化超度了他,简直不在话下。
所以,就让我一个人去找八点水,他在医院外面等我。
八点水对于我的突然到访十分惊喜。
我看他正坐在病榻上打字,一旁有害羞的护士小姑娘在给他换药,那爱慕的小眼神儿不要太明显了。
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和他废话,直接说,我想要抄一下他手链上的梵文,回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八点水就笑:“我这是六字真言,大明咒。你要想知道,直接问我就行了。”
我得到了答案,也不多废话,就说我要回工地去做事了,改日再来看望沈帅哥。
八点水叫住了我:“林妹妹,你会写梵文吗?”
我呵呵笑,说梵文这东西,不会写,还不会照着画吗?
八点水就摇头:“六字真言,岂可儿戏。来来来,我帮你写一个吧,我以前没事儿练过的。”
他说着,就对着护士妹妹微笑:“麻烦给我拿笔和纸过来。”
等拿到了满是桃心味的纸笔,八点水就给我描了六字真言的梵文,然后递给我。我又要道别,八点水又叫住了我。
那一刻,他的神情,是认真且关切的:“妹妹,你是要去干什么事情吗?”
我忙摇头,说不会不会,我只是闲得无聊,想研究点佛教知识而已。
八点水就松了一口气似的,笑道:“那就好,妹妹,我来教你这六个字要怎么念吧。”
嗡嘛呢叭咪吽。
八点水念出来之后,我才知道这就是我们平常最听到的一句佛语。
此咒语最大的普及者叫李修缘,法名道济。他还有个喜闻乐见的名字,叫济公……
简单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