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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知道我们上的是燕少的私人飞机。
飞机一起飞,燕少就扔掉了墨镜和口罩,拍着身旁的沙发,唤小狗一样:“莹莹,过来。”
我站着不动。
燕少就有些不悦,他问我:“是准备抗旨?”
我摇了一下头,回答道:“不是,我是……我是在思考我要不要‘汪’的叫一声……”
燕少听我这般说就立刻笑了起来。他边笑边站起来,过来搂住我,很是亲昵地说:“汪叫就不用了,毕竟你也没尾巴拿来摇对吧?不过从现在开始,倒可以练习一下元音的发音,今晚上就用得着。”
我看他笑得这么亲切就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听到后面已经大致了解了。
我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不知道届时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避免和他进一步走下去。
甜师姐当初不让我接触燕少的原因,是害怕触发记忆,导致他再度的魂魄离体。据说,那是致命的。
可是我却始终忍不住。
燕少精心算计地接近也是原因,然而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无法狠心拒绝,也是导致我们现在如此亲密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们之前的临界点在哪里。
是否一个放肆的亲吻,或是一个没有底线的抚摸,就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死亡。
明知道如此危险,我却这般纵容燕少的行为。
我想我是需要他的爱的,就如同他也是需要我一般。
燕少现在要求的频率,远远超过他魂体的时刻。还阳前,就算是我犯错,他也不会频繁到这个地步。
他这样子,如果没有任何性命上的风险,我可以称之为食髓知味的浪漫。但有那种隐患存在,就可谓是坐上了急速赴死的列车。
我们在去维也纳的这十个小时内,他不知疲惫。
有一次飞机遭遇强气流,机身剧烈颠簸,燕少脸色一变,冲下地,扯了降落伞就要背我身上。
我被他这条件反射地举动触动了往事,想起从前每次面临危险,他都是第一时间想到如何要让我脱险,而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眼泪立即不争气地落下来。
燕少以为我是被气流吓到了,抱住我安抚我。
我也反手抱住他,哭得更厉害了。
燕少似乎很享受我这般柔弱和依恋的模样,他问我:“想不想在奥地利举行婚礼?我们下飞机就去教堂?”
我急忙摇头。
燕少似乎就有点不愉快,他立即反问我:“不愿意?”
我只能擦了一下眼泪,说,我不想仓促。
我说:“谁知道下飞机之后你还会不会喜欢我?搞不好还没回国就烦我了呢?”
燕少拿起我的手,咬了一下我的指尖:“确实很烦,你一直让我觉得很烦。以前很烦,现在更烦。”
我立即瞪着他,很有点恋爱中女生的敏感和无理取闹:“烦就马上降落,我自个儿回去了,以后再不来碍你的眼。”
燕少见我气鼓鼓的样子,旋即就笑了起来,他笑得极其开心和得意,好像能气到我,是件很让他舒心的事情一样。
他就压住我,指尖来拨我的嘴唇,对我的眼睛吹气,吹得我睁不开眼。燕少边吹边说:“以前我总想,你只要呆我身边就行了。但是你总也不在我身边。那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只有精神上的需求。现在你总算在我身边了,我又不满足于精神需求了,感觉自己又被你套的更牢了。所以烦死了。”
我说,你烦什么啊,说得好像你什么都没做过似的。
燕少听这话就使劲捏了一下我的脸蛋,颇有些怨气地:“一个人拼死了想吃肉,你一会儿给他上一盘豆腐,一会儿给他上一盘素鸡,一会儿给他一个菜包。然后你对他说,吃饱了吧?你觉得他吃饱了吗?”
我说:“当然不是吃饱啊。”
燕少哼了一声。
我继续道:“那得是吃撑了啊!”
燕少气得直接给我一巴掌,打在我的小屁屁上。
“林小莹,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你去年来面试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呆?为什么那么呆?为什么为什么!”
他说一句就打一下。打到后面手就开始不规矩了,我马上就抗议:“诶打人也打得敬业一点啊,小心我投诉啊。”
燕少的声音已经开始变了,他低声道:“我换个东西打,行不行?”
我心想又来了又来了,这刚还好好的,说来就来啊。
我就说这万里高空的,那啥太多了不好,万一降落适应不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去维也纳浪漫吧。
燕少的理由非常充分:“到维也纳了肯定要到处玩的,哪儿有时间跟你磨叽?到时候你求着我我也不会碰你。”
好吧,这话……我就姑且信着吧。
总之我知道,燕少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就必须干,否则,那脸色绝对给你拉个电闪雷鸣的。
不过我们到维也纳之后,还真是洗洗就睡了。
在酒店安顿好已经要当地时间凌晨零点,燕少说,我们得养精蓄锐,因为明天要去玩啊。
他前句话说完,后一秒就从后面抱住我,不声不响的入睡了。
然而当我想要偷偷从他的手臂中挣出来的时候,他的双臂立刻一缩,死死把我一勒,差点让我断气。
燕少把我又重新往他怀里拖了拖,安放好,然后我听他的呼吸声,并不能判定他是睡着还是醒着。
维也纳是一个很美好的城市。
燕少从前没有告诉过我,他特别喜欢这里。他喜欢这里的建筑,这里的人文气息,这里的环境,以及这里的音乐。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我却是第一次。
我不会德语,但是燕少会,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导游。我从前很难想象,他有一天,会如此鲜活地站在我的面前,牵着我的手,手势丰富的,一整天都说个不停。
他给我讲博物馆里的每一个作品由来,背后的故事,给我讲皇宫的历史,给我讲某个音乐家的故事。
燕少有很好的口才,很好的讲故事的能力。
假如他愿意的话。
我们这一天都是繁忙的,虽然走马观花,但燕少极尽所能地让我了解这个城市。
维也纳温度比国内这时候气温稍稍低一点,我们身着大衣,挽着走,依偎在一起。燕少把一条长长的围巾同时裹在我们两人的脖子上。
他说:“我很早就想,我要带你到维也纳来。在冬天的街上,一路听着小提琴、风笛或者其它乐器的演奏,围着同一条围巾,共同取暖。”
我笑,我说:“我还以为你想带我去赤道海岛呢。”
燕少站住了一瞬,围巾遮着他鼻子以下,只露出他那双如若星辰的眼眸,那一刻,我发现他往昔冰冷的双眼,竟显得那样多情。
他看着我,说:“考虑过,我在看你穿比基尼躺沙滩上和裹得像粽子一样在维也纳,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我问他为什么。
他就稍微低了一下头,用有些冷的脸庞来蹭我的头发,他说:“大概是太想和你分享我的喜好了吧。”
我又问:“然后呢?”
燕少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也很喜欢的样子,让我很开心。”
我和他手指交错,我说,我只是喜欢燕少你眼中和口中的维也纳而已,只要是你描绘的,哪怕是索马里也是天堂。
燕少此刻的眼神是柔情脉脉地,他问我:“这么说,你也是喜欢我的。”
我愣了一下,然后回开了眼神。
燕少把我抱住,然后低头来吻我,在这异国的大街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没人会诧异我们的行为。这个温暖的吻,让这个冬天也不再寒冷和生硬。
晚上我们去了金色大厅听交响乐。
我是后来很久很久,才知道燕少为什么会喜欢维也纳……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曾经在这里学过琴。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记得的,九岁之前的记忆。
那晚上,我们坐在金色大厅,双双带着一种肃穆而崇敬的心情,听着那传世伟大的音乐在剧院里回荡。
燕少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但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看着他几近完美的侧脸,看他挺得笔直的身躯,他身上有一种天然的贵族气息,好像传世家族的继承人,具有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挺拔。
须臾,发现我在注视着他,他略微转头,看了我一眼,他为我微微一笑,捏着我的手稍稍用力,然后又回过头去,目光重回舞台上。
这是一个难以忘记的时刻。
燕少的身姿、气质和神情,都让想起初次见面时,他从柜台上抬头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燕少并没有骗过我。
他从来都是一个温润如玉,高贵神秘的人。
虽然刻薄冷漠和腹黑算计,也是同样存在于他的身上的。但他几乎没在我面前伪装过自己。
我们出剧院的时候,天空有毛毛细雨,我们依偎着一同回酒店。
燕少说:“明天我们去森林,可能还会更冷,你身体好些了吗?”
我奇怪:“我身体一直很好啊。”
燕少眼里有点些许的坏,只看着我不说话。
我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我埋下头,燕少也轻笑出声,他抱着我的肩,拥着我往前走去。
回酒店之后我去洗澡。
泡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发呆。
其实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已经结束了。但是……
浴室的门被敲了一下,紧接着我听到门把手动了一下。我有些警觉地想要起身,然后才想起,门我是反锁了的。
门又被敲响了,燕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问:“莹莹同学,在浴缸里睡着了吗?”
我忙回答没有的事。
燕少又问:“需要帮忙吗?”
我尖着嗓子恶狠狠地:“不需要!”
燕少敲门的声音又重了一点:“不需要就赶快出来,你还让不让我洗?”
我急忙裹着浴巾爬起来。手在要碰到睡衣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由于出国前太匆忙,所有衣物都是燕少准备的。
当然,也包括这件睡衣……其款式和曝光度,我真是羞于描述。
燕少表面一本正经,背地里却喜欢这些很不纯洁的闺房私款,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昨晚上到酒店太困,衣服都没换倒床就睡,所以也完全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件睡衣在等着我。
果然,去不去沙滩上晒比基尼都没什么关系啊。
这爆款……还比什么基尼啊。
…本章完结…
300我在这儿,不许怕(。com)
燕少大概没料到我会把浴巾裹在睡衣外面出去。
他当然更没料到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我居然穿上了衬衣和牛仔裤。牛仔裤是燕少给我买的,而衬衣则是他的。
大是大了,不过我就是要这么大,孕妇一样,根本看不出身段。
燕少略微一惊,把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最后再停留在我身上的衬衣上。
我看到他迅速暗沉下去的眼色,心想不至于吧,穿成这样你都能看出什么内容?
燕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缓缓地走了过来。
他浑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浴巾之上的马甲线人鱼线让人止不住心跳。
我心想躺了一年都没把你的腹肌躺没了,这也算基础很好了。
我坐在窗帘旁的单人沙发上,燕少走到我面前,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我吓得动也不敢动。他俯身,然后在我耳边轻声道:“你让我很惊喜。”
我心说惊喜个什么啊,难不成穿成这样你还很开心?
燕少紧接着悄语:“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穿男人的衣服,会更性感……”
我马上说:“是么,那我去换了。”说着就要起身。
燕少却猛地把我按在了沙发里。
他俯瞰着我,整个身子离我还有一段距离,但给予我的压迫感,不亚于倾身碾压。
他单手撑着我的肩,另一只手抬起来,理了理我的衣领,然后落在了第一颗钮扣上。
我忍不住咽了咽,急忙开口:“等等!”
燕少的手果然停滞下来,他问:“你还有什么幺蛾子?”
汗,燕少果然是很敏锐,连我又要出幺蛾子了都能看出来。
我于是问他:“你想干什么?”
燕少的听我这般问,眼神就慢慢下移,落在腰间的浴巾之上。我原本跟随着他的目光,待看到了并不服帖垂顺的浴巾,立即尴尬地别过眼去。
燕少对我道:“我想干什么,你问它。”
我想我的脸应该是发烫的,其实这两天,虽然我和燕少难免接触,但我真还没有看过他那里。
从前虽然也看过,但我想说,拥有貔貅目之后,灵体和实体之间的差别,真是挺大的。
是以我面对活生生的燕少,总还是有种重新认识重新接触的感觉。
十分不适应。
而且我想到还阳那一晚的事,总觉得莫名的牙酸腰疼。燕少绝对不是那种第二次就能让你轻松适应的尺寸。
当然,最重要的点是……我不知道,如果真正发生什么,是否就会触及最危险的那一层。
于是,我说:“不行。”
和从前一样坚决的语气。
燕少当然听到了我说什么,他脸和身子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他呼出的气碰到我的嘴唇:“我不想听任何借口。”
我正色:“不够爱算不算借口。”
燕少的脸色立即冷了冷:“是绝对的借口。”
这倒换我问:“为什么?”
燕少的脸色愈发的冷:“以我们目前的情况,爱不爱和做不做,没任何关系。”
我深吸一口气:“可是,不行。绝对不行。”
我能感觉燕少捏着钮扣的指尖在用力,他的眸色,浓得如同此刻的夜。
他缓缓,却有些压力地叫我的名字:“林小莹。”
我依然摇头:“不行。”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好几秒,然后燕少说:“好吧,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说服我。”
我莫名觉得心慌,然而我还是开口就道:“我想,我会禁不住和你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阿冰去世了,我感到很恐惧和寂寞,需要一个肩膀,或者一个替身而已。但这不是爱,也不是依恋,甚至连喜欢都不算。你每次吻我的时候……我……我脑子里都会浮现阿冰的脸,我都会想到他,满脑子都是他……我觉得,如果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摆脱他的影子,那么就这样和你一步步走下去,对于我双方而言,都是十分不公平的。”
我刚说到这里,燕少已经有些暴躁地打断我:“我不在乎!你怎么想,你心里是谁,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你不用说什么公平之类的字眼,好像你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而我是个觊觎兄弟女人的小人。”
我立刻反问道:“你不是吗?”
燕少很有些蛮横无理地:“是又怎么样?难道我连一个死人都争不过吗?他已经死了,我还活着,你也活着。难道我们的活,都抵不过他的死么?”
燕少说出这句话,我是震惊的。
因为曾经,汪涟冰也说过类似的话,大抵就是他身为一个活人,不能理解我为一个“死去”的燕少而坚守的动力在哪里。
没想到,时至今日,燕少竟然也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那时候,我不能承认我是和燕少有关联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