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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项圈在继续缩紧,而龙马的身子,也在慢慢缩小,一圈圈地化为云雾,被吸到了圈子里。
这个过程过了大约十几秒,地上就只剩下了一直还闪着微光的金色项圈。
小少捡了圈子,拿在手里左右看了一下,突然看向了我:“你还在干什么?”
我“啊”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小少就用项圈指着我。大喊道:“你现在还不回自己的身体里,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我手上的龙马鳞已经完全融入了我的灵体。
我整个灵魂都变成了翡翠一样的透明绿。
而那些鳞片则在我身体里游动着,如同翠根一般,带给我阵阵温润却又清凉的感觉。
我听到听到小少的吩咐,几乎想也不想,径直就朝我的身体扑过去。
一阵充实的感觉传到了我的四肢,我猛地睁开了眼。
还没有坐起来,小少已经拉住了我的手,叫我道:“姐姐!”
我按住了自己的心脏,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还阳的喜悦冲淡了一点燕少离去的悲伤,我悲喜交加地,和小少抱在了一起。
小少也紧紧抱着我,似乎有一种失而复得地情绪,他无不动容地叫着我:“姐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抱在一起,都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我哽咽着:“可是……可是你哥他……”
小少忙问燕少怎么了。
我就把小少昏迷时候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小少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我哥这样是对的。他是个必须要掌握主动权的人。而在这件事上,我们绝对不能被动。”
然后,他抓着我的手,很轻声地,重复了燕少临走前地话:“你好好的,他就好好的……”
我忍不住要大哭。
小少告诉了我他们下水潭后的事。
原来,蒋欣琪下去之后,似乎受了控制,变得十分厉害。龙马一不小心,被她用项圈套住了脖子,这项圈威力极大,龙马吃疼,用力摇头,直接把小少甩到了水底。
那潭水深,内有漩涡,小少被卷了进去,燕少急忙去救他。
而蒋欣琪被龙马撕裂了元魂,却又因为被姓马的操控,变成了恶煞。
后来,应该就是我所知道的了,燕少救了小少上来,灭了蒋欣琪,收了姓马的,引出了姓马的五师弟。
小少讲完,便把项圈收好,然后去看死去的蒋河畅。
我见他摸出一个小瓷瓶,把瓶口对准了蒋河畅的头顶。
蒋河畅的头顶便冒出了一缕青烟,钻入了瓶中。
我见那瓶上的鎏金铜丝,禁不住吃惊道:“这不就是蒋河畅送你的那个古董吗?不是毁了吗?”
小少把瓶子盖上,嘻嘻一笑:“之前我们通过镜子见到了那瓶子,我马上就仿制了一个。姓蒋的拿出来的时候,我就给掉包了,把假的毁了,真的藏起来了。”
小少举着瓶子:“这么个宝贝,我怎么舍得砸了啊。当然也不能让蒋河畅知道我收了它,假装毁了最好啊。”
我……
小少的歼诈,无人能敌。
而且他掉包的时候,我就在天花板上看着,居然也没发现。这丫的手到底有多快?
我问他是不是把蒋河畅的魂收了。
小少点头:“蒋河畅不是长得很像你爸爸吗?这条线索不能断了,说不定可以挖出什么陈年旧事呢。”
我们整顿了一下,收拾起了心情,便踏上了归途。
进地缝的时候,我们加上燕少和蒋欣琪一共六个人,出去的时候,却只有我和小少两个人了。
小少说得没错。
虽然龙马是瑞兽,不会伤人。
但是这个旅程,真的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对。
害死人的,不是龙马,也不是龙马制造的坍塌飞石,而是人心……
如果不是姓马的中途算计,蒋欣琪也不会化了恶煞吃掉自己亲生父亲的心脏,也不会被燕少灭掉,而姓马的,他落入了自家五师兄的手里,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
只有燕少……
想到燕少只身在敌营。
我只能默默祈祷他安然无恙,尽快带着准确的信息归来。
我和小少足足走了三天时间。
许多路都坍塌封闭了,我们时常走入死路。
幸亏小少手里有藏有龙马的乾坤圈,小少似乎天生就有使用这些法器的天赋,他用这项圈开路,所向披靡。
手电没电、折子也用光之后,小少让我用手心照路,他教我凝神闭气,去冥想自己灵体中的龙马鳞汇聚到了双手之上。
当我睁开双眼时,便看到自己的手心在发出类似龙马鳞的微光。
这光微弱,但在全然的黑暗之中,可以稍稍为我们辨明周遭的地形。
我们就这么磕磕碰碰的,终于从一处山体的裂缝之中钻了出去,重见天日。
这时候,我和小少简直像两个索马里逃出来的难民,一身破破烂烂。
手机早没电了,我们只能拿着指南针在大山里继续瞎逛。
因为害怕见到人,小少也戴上了口罩和墨镜。
我们走到了晚上,终于见到了村落。
村民们见了我们,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们。
这里贫瘠得超出我们的想象,小少拿出了钱,然而全村没有一部手机,没有一部电话。当地人说着我们完全听不懂的口音,并且,也不识字。
最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在几里路外上学的小孩子。
小孩子和我们写最简单的字交流,他告诉我们,他的老师能认字。于是,第二天,我们又跟着他走了好几里山路,到了他所就读的,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学”。
这所谓的小学只有一间漏雨的棚子做教室,所幸老师用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我们几公里外的小镇上,有电话。
中午的时候山里面下了暴雨,我和小少淋着雨坐牛车,爬坡上坎地到了镇上,终于打通了电话,和留守的“部队”取得了联系……
通话后才知道,我们居然剑走偏锋,约好了在地图的东面聚头,结果跑到了西北边,这边穷得与世隔绝,公路都不通。
于是,我们在小镇的招待所住了一天,终于等到了保镖前来。
我和小少坐着越野车,颠簸着出了大山,终于回到文明社会。
……其中辛酸,难以言状。
一进燕家的门,小少就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生了病,发高烧,还说胡话。
燕父对于我们这番“胡搞”非常生气,不能骂自己儿子,就把我逮到书房里去痛骂了一顿,说我只知道怂恿他儿子胡作非为。
我心里也有气,就老实不客气地回敬他爹,说这是他儿子的主意,我就是个陪客而已。那么多身强力壮的保镖都看不住他儿子,指望我一个小姑娘看住,燕老爷还真是太看得起林小莹了。
燕父没想到我居然脑后有反骨,吃他们燕家住他们燕家的,现在还敢顶嘴。
顿时气得眼睛都瞪了起来。
他一拍桌子:“他不听话,他不听你不知道给他两耳巴子,打他一顿再说?”
我心想谁都不是谁的妈,我照顾燕平青那是情分,不照顾却是本分。
不过燕父发火的时候,还会有些慑人的。
特别是当他铁一般的手掌拍向桌面的时候,铿锵有力的声音简直让我以为地板都要给他震出一条缝了。
所以,我就还是木着脸,“哦”了一声。
结果我淡而无味的回应又把燕父气了个半死,他指着我,冷笑:“林小莹,不要因为阿青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地位。”
我今天就是整个人都没对,我忙打断他,说道:“是的是的,我就是个玩具,就是个电动娃娃,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老爷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看到燕父……一脸要憋出内伤的样子。
最后,他反倒是非常倨傲地昂了一下头:“好,你知道就好,就算你可以陪阿青一辈子,给他生孩子,你也就是这么个位置,其他的,都要奢望了。”
燕父说这话时的表情,和燕少几乎如出一辙,于是,我被刺痛了。
想到不知所踪的燕少,我内心几乎是龟裂的,我就相当失落的告诉燕父,我懂了。
大概我终于表现出了一点下人受到责罚后的痛苦,燕父也就放了我,不过他又叮嘱我去照顾阿青。
让我要照顾他到他恢复健康为止,如果照顾得不好,阿青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给他陪葬。
而且,名字不会被写到墓碑上……
燕父不说,我也是要去照顾小少的。
小少得的是心肌炎。
听说是老毛病了,小的时候就得过,大概是身体比较弱,转成了慢性,动不动就要绞痛什么的一下。这次实在太过劳累了,于是又急性发作了。所幸发作的时候已经在家了,所以小少刚刚一倒下,就得到了及时的治疗。
我不是医生,对这个病没什么概念,不过想来应该有些危险才对。
小少有这么严重的病,还跟着出去,其实我也是十分后悔的。
不过,燕少应该也是知道他的病的。他也没有对小少进行任何的阻拦……
他们兄弟之间,有时候有一种,大于亲情的大义。
这种大义,有点类似于燕少在岩洞里最后决绝离我而去的那种……超于爱情,一切一切以整个事件的最大化得益为出发点,其间所有会影响这个目的的因素,如我的苦苦挽留,如小少的病,都是可以抛下的。
这么多天过去,我也没有再得到过燕少的消息。
不过,我的身体依然很好,得到龙马鳞还阳之后,我的身体素质似乎提升到了一种神奇的程度。
比如,在地缝里走了三天三夜,我总共的睡眠大概还没有八个小时,但我一点也不困。
淋雨什么的,我也丝毫感受不到寒冷不适。
小少已经非常耐饿了,长途跋涉只啃一点压缩饼干,而我则连压缩饼干都可以不啃。
我不渴,也不饿,也不困。
还有,我这个月没有来姨妈……
原本应该在去寻龙马的时候就应该来的,然而那时候蒋欣琪抢了我的身体,大概导致了我身体的混乱。
不过,现在已经过了一周多,我依然没有任何要进入生理期的症状。
我感觉,自己的柔体,似乎变得不像一个凡人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要等小少恢复了之后才能问个明白。
小少是在燕父骂了我的那个傍晚醒的。
他醒来叫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在说胡话。他叫了我好几声“姐姐”,我并没有他在意。
因为他病倒的时候,总会间歇性地说胡话,很多时候,不是叫哥哥就是叫姐姐。
所以,直到他很不开心地说:“姐姐,我叫你好多声了的……”
我才发觉他醒了。
我很是惊喜,问他好些了没有。
小少非常虚弱,他眼睛都不太能睁得开,依然发着烧,轻声问我:“姐姐,我哥回来没有……”
我十分低落地说没有。
小少又问我,乾坤圈在哪里?
我说,在你手里拽着呢。
小少也是个倔强的货,都晕厥了,抓着乾坤圈的手也一直不放,一副要带进棺材的样子。
小少用打点滴的那只手来抓我,他非常可怜虚弱地对我说:“姐姐,你不要离开我。”
我眼泪都要滴下来,忙说不会不会,我不会走的。
小少弱弱地:“你陪着我。”
我说好的好的。
小少又说:“抓着我。”
我说好。
小少突然就哭起来,他说:“我不想死。”
我忙让他别胡说,他好好的呢。
小少将乾坤圈放在心口上,他哭着说:“我喘不过气来,好难受,没办法呼吸了……”
我忙叫医生进来,医生给小少吸氧,然后给他做了检查,说他现在已经大致脱离危险了,不过还需要好好恢复。
我这晚上就一直守在他的旁边。
小少睡得不沉,时不时醒过来,和我说几句话,然后又睡过去。
病了的小少表现得非常脆弱,一改从前的跳脱和欢快,他要我一直抓着他的手,不准放,他还说如果小鬼来收他的命,我要帮他把它们赶走。
我只有不停哄他,告诉他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229迎接八小时后,燕少回归集团(。com)
这个时候,在小少病弱的时刻,他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依恋身边可以依恋的人。
天快亮的时候,他不顾我的安抚,挣扎着要坐起来。
他对着天边那一点晨曦,哭道:“为什么哥哥还不回来,会不会等我死的时候他也不回来了?”
我原本就在担心中这件事,听到他这般带着哭腔的质问,心碎得要拼不起来,但却还是要强打精神去安慰他。
小少就紧紧抓着我的手腕,说:“姐姐你没有事吧?”
我说没有。
他就喃喃着:“那就好、那就好……你没事,他就没事……”
他又睡了过去。
过了两个小时,小米来了。
据说是刚刚下的飞机,直接就奔过来看望小少了。
我没想到之前小少那样对他,小米却毫无芥蒂。
看到我坐在房间里的时候,小米很是吃惊的。
“小莹?不是说你昏迷了吗?醒了?”
我只有含糊其辞地说,早醒了。
于是,小米又问我小少怎么样了。
我说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还需要好好休养一下。小米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担忧地说:“好烫,医生没说什么吗?”
我就告诉他,小少是间歇性发烧,这个医生也止不住,据说是体质太弱了,免疫力低下,药物也控制不了。并且也不宜用太多药,只能慢慢养。
没一会儿,秦总和汪总也过来了。
在汪总激动地朝我奔过来的时候,秦总很有些距离感地对我点点头:“醒了?”
我也对他点头:“是的。”
大概我的神情实在太多平静了,秦总的瞳孔却紧接着缩了一下,接下来,他的声音提高了:“你醒了?”
我说:“是呀,醒了。”
汪总已经冲过来抱住我。
我急忙推开他,嫌弃地:“这里还有病人,你矜持点行不行?”
我这一说,汪总也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立刻问我:“你没失忆了?”
“失忆?”小米倒是想起了什么,“对啊,你们说她失忆了,不过我看到挺正常的啊。”
我也装傻,问什么失忆?
秦总和汪总立刻一副忌讳莫深的模样,相互缄口。
我当然知道蒋欣琪抢我身体之后都干了些什么恶心的事儿,也只有装傻到底了。
这时候,小少又醒了,见屋子里来了一群人,似乎吃了一惊,他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转了一圈,然后又黯淡了下去。
小少说:“为什么没有哥哥……”
他应该是烧糊涂了,竟然当着所有人说出了这句话。
他这么一说,我看到三位副总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小米问阿青:“你都没和他取得过联系?”
小少双眼一闭,又偏过了头去。
我就有些尴尬地给他们解释,说小少昏迷期间一直叫哥哥,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秦总皱着眉看我:“阿青病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