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米竞点点头:“文叔那边约好了吗?”
那手下毕恭毕敬地说:“文叔依旧在市场里给人看货,他说您到了,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米竞点头,吩咐朱当把我们的行李寄到机场里。米竞说,今晚上我们就要回仰光。
他说:“瓦城这边的酒店简直没法住,这么累了,我想好好睡个觉。”
米竞是个享乐派,这一点他从来没否认过。有条件,他一定要享受最好的物质。
米竞口里的文叔,是玉石市场里的中介。
就是帮外地来买石的人和当地市场买石人沟通、砍价,最终获得成交价格里的一部分抽成。
这是一个黄皮寡瘦的半老头子,头发秃了一般,脑袋很小,但是很圆。看上去,给人十分狡猾的感觉。
文叔来缅甸有好几十年了,当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开始做这行生意。
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个跑腿的,在老板们中间混口饭吃。
然而米竞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在一家小茶馆坐下,对文叔说:“这次老坑出石了,我想请您老过去帮我看一眼。”
文叔抽着米竞递过去的烟,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想买?”
米竞算是默认了。
文叔吐口烟圈,悠悠道:“年轻人啊,那石头,我听到点内部消息,底价有可能是上千万欧元的哦。”
米竞略微点头:“真有传的那么神,千万欧也是值的。”
文叔问:“你老板会同意你下手?”
我猜文叔说的老板,指的是燕少。
米竞这次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他说:“老板现在暂时不在,我说了算。”
文叔往椅子上靠了靠,用一种揭穿人却慢悠悠地声调问:“那你告诉我,这石头,你是帮燕家买的,还是帮你们米家买的?”
米竞这回笑了,他回答得很有艺术:“我帮公司买的。”
紧接着他又道:“如果米家那边有人要,价钱我可一分钱也不会少。”
米竞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行将坑爹的感觉。
我却注意到,他们说的是米家,米竞的米,而不是胡米竞的胡。
我记得小米说过,米姓,是他妈妈那边的姓氏。所谓的米家,是他妈妈那边的家族吗?
米竞任由指尖的烟灰燃烧掉落,他眼睑下垂:“只要这石头的水真有那么好,上亿也是要拿下来的。我估摸着最后翻三十倍赚是没问题的。”
文叔这次也点头:“那万一你赌砸了呢?”
米竞笑:“赌砸了,我就给老板打一辈子的工,还账呗。”
赌石赌石,讲的就是一个赌字。
再有经验的行家,石头未开刀之前,也看不透石头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风景,唯有凭经验去推断。
所谓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多少人因为这疯狂的石头*暴富,又有多少人因此而*赤贫。还有多少人因此而自杀丧命?
*,如此疯狂。
文叔一根烟抽完了,眉头也皱得更深了,那脑门,好像一个画了无数横线的电灯泡。
文叔说:“这事情,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听说赵家也来缅甸了。你最好问问你家老板,要不要和赵家争。对了,秦家也有人过来。你是帮着米家买,还说得通。要是帮燕家的话,最好还是让燕家来个人。免得到时候不好做人。那石头,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哦。”
我在一旁听得惊心。
赵家、秦家……是我知道的那个赵和秦吗?
米竞突然起身:“文叔,我们去湖边喝茶吧,这里太喧闹了。”
我自然而然跟着起身,然而米竞却对我说:“小莹你就在这里逛逛吧,让朱当陪着你,过会儿我过来接你。”
小米的话,非常清楚明白。
我一听就懂。
他要单独和文叔聊点什么,必须要避开我。
这种被排斥的感觉并不好,然而我想了想,我才认识米竞多久,凭什么要他信任我。他能带我过来,大概已经非常破例了。
小米安抚我说:“小莹你看上什么东西,一百万以内的东西,尽管下手就行了,算我送你的。文叔,给小莹找个中介陪着吧。”
胡总的为人处世,是无需怀疑的。
不过,我还得谢谢他呢,要不是他把我一人扔这市场上,我后来还遇不到那个女人呢。
179夺玉之争,后会有期(。com)
米竞和文叔离开之后,我就开始在这个市场上乱逛。
说是逛,不如说是在这里蒸群体桑拿。
整个市场人山人海,背挤着背的走。太阳又大,天气又热,幸好,我穿得少,而且不怕晒。
文叔给我找的中介是一个中年大妈,缅甸妇女,会说点汉语。
她站我左边,而朱当站我右边,两个人把我夹着走。
缅甸女人很有趣,无论大人小孩,都会在脸上涂一种黄黄的粉末,有的人是乱抹一气,有的则讲究的在脸上画出花纹。
据说,这样是防晒的。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暖用,她们依然很黑……
至少比我黑好十几个色号。
这里的人还大多有种绝技。那就是头顶各种大圆盘簸箕,在拥挤的人潮中横行无忌。
我看到有人的簸箕里是西瓜,有的是香蕉,有的是某种不知名的小吃。
人挤人,别人居然可以一边走一边卖东西。
真乃浑身是技也~
还有,缅甸男人好多都穿裙子……
我这个人,对石头什么的,真心没什么兴趣。我是学土木工程的,石头在我眼里就是个二氧化硅凝聚体。
最大的作用应该是建楼房,而不是当首饰。
我看到地上有一堆堆的劈得乱七八糟的石头,外表包着氧化皮层,里面或黄或绿或白,但看起来和普通大理石没啥区别。
而有些小摊上摆着抛光打蜡过后的加工原石,奇形怪状,但看着油光水滑的。
我直觉是雨花石……
还有一些成品,手镯啊,戒面啊,耳珠啊。
这些都打磨得光可鉴人,晶莹剔透。
不断有人举着这些东西,用蹩脚的中文对我喊着:“玻璃的玻璃的!要不要?”
我当时想,玻璃的谁要?我要也是要翡翠好吧。
好吧,后来我恶补翡翠知道,才知道“玻璃”指的是翡翠的一个级别,翡翠分冰种、水种,蛋清种,棉种等等。
而玻璃种是最高级的,现在翡翠资源日渐枯竭的情况下,已经非常珍稀了。
不过在我当时对翡翠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看到别人对我推销东西,脑子里就两个字:“假的!”
这样,我在市场上逛了一大圈,什么都没买。
陪着我的中介都开始不耐烦起来。我过意不去,对她说,我会给她小费的。来弥补她没有抽成的损失。
权当是个导游地陪费吧。
逛累了,我们也在街边的小茶馆坐下休息。
我就给中介说,要不我还是看看东西吧。
中介听闻喜极而泣,立马出去张罗。于是,一群群的人开始过来,各自端着盘子,向我推销他们手里的货。
这些盘子里都放着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摆放着或者已经开片的原石,或者是成品。因为翡翠要么绿要么黄,红色最能衬托出玉的美色。
我想着好歹也要给中介大妈一点面子,就耐着性子,装模作样地看了看。
结果,这一看,后面就排了长队。
缅甸人其实这方面素质挺好的。
大家不知道是不是见我身旁有保镖,还有中介,全都认定我是个大买主一般,人越围越多。
但是他们全都很自觉的,根据自己来的时间排起来,居然没一个人插队。
我也零零星星买了点东西。
完全凭看得是否顺眼。
我问朱当家里有什么人。听闻他有妈妈还有女票,就送了他两只手镯,再送了他一只玉佩。
朱当拒绝,我硬塞给了他。
我说:“反正都是胡总出钱,不要白不要。”
中介大妈也是个有良知的人,卯足了劲帮我砍价。每次成交,就有人当场把交易的提成返给她。
朱当手里一直有只箱子,里面全都现金,而且是欧元。
我买买买的,也来了兴致,觉得我应该去给小少、以及贸易公司的妹纸们买点礼物回去。
我问中介这个市场上,哪家的货最好。
中介便带着去了好几家,说那里的东西都还不错,只是价钱也比较贵。
姐现在是有钱人,也不在乎贵不贵的。
我逛着逛着,给小少挑了一只刮痧一样的小翡翠面板,上端雕刻成了一条龙。
这板子我很喜欢,通体金黄剔透,几乎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杂质,雕工也非常棒。店家说,这是冰种的翡,要价三十万。
中介帮我讲了半天,居然杀到了十二万。
我再买了一包据说是水种的翡翠戒面,准备拿回去送给贸易公司的姐妹们,让她们自己拿去做戒指。
大妈最后带我去的一家店,是专门卖镯子的。
店家邀请我们脱了鞋,光脚坐他的榻上,拿出了不少的镯子。
我一看这些镯子,全都几乎一模一样,通体透明无色,就觉得是假的一样。
店家举着给我看,让中介翻译给我听:“上好的水种,没杂质的。”
然而我就是觉得假得慌,我便摆手,说:“不好,我不要,看着就假。”
我这话说出来,店家就震惊了。
店家对我竖了个大拇指,用缅语说了一大堆话。
中介翻译给我听:“他说你是个行家,这些都是水沫子,没想到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汗,水沫子是什么东西,我就是完全凭直觉而已,这种像批发市场买的成批量孪生石头,谁都看得出来不对劲啊。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玉石成品,还真的有几只都几乎一模一样的。
尤其是越好的翡翠原石,开出来的镯子什么的,越是看不出区别。因为都是一个母石出来的。
而实际上水沫子,指的是石英石或者水晶制成的仿玉品。
这些行家自然能一眼看出来,但是外行却很难分辨。
当然,最主要的是,它们和翡翠的密度不同,同样大小,重量却轻很多。
我一眼就说这些镯子假,店家自然就觉得我是行家了,岂不知我完全靠蒙。
不过店家再也不敢随便怠慢我,他又拿出了好些镯子。
这些镯子,有的确实很漂亮,一眼就有种宝光乍现的感觉。
我很难说出这种感觉。总而言之,天然散发出光彩的玉,和后期抛光打磨,强行光滑的玉,差别很大的。
越是老种的玉,看上去,越有种温润的感觉,那光不是刺眼的,但却能直达你的心里,和你的内心产生共鸣。
我后来想了很久这是什么感觉,为何会那么熟悉。
我才想起,我第一次在小旅店见到燕少。第一眼,就是那样的感觉……
温润如玉,莹光夺心。
然而店家把所有的存货都拿出来,我却依然摇头。
我承认我是个挑剔的女人,这些镯子,都很美。可惜有的色泽不均匀,有的里面有絮状,有的颜色不是特别正。
店家见我瞧不上他的东西,顿时也有点尴尬。
中介也给我说,现在市面上,几乎见不到玻璃种的翡翠了。店家给我拿出来的都是冰种,是最上乘的货了。
我就遗憾地把镯子都还给他。
说实话,这只镯子,是我想买给自己的。
所以如果不好,我宁愿不要。
店家见状,似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似的,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等等。他翻开我们坐的席子,从塌下取出了一个盒子。
我见那盒子还被布包着,意识到这是一件宝贝。
店家小心翼翼地把布展开,然后打开盒子……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双眼都闪出了光。
盒子里,放着一只玉镯子,一只几乎完全透明的镯子。
店家小心地把镯子取出来,递给我看。
我举起镯子,对着光,仔仔细细地看着,阳光透过镯子,散发出温和却炫目的光彩。
店家不停地重复:“玻璃种,玻璃……”
中介也跟着我看,大妈说:“应该是真的。”
我这会儿才知道,玻璃是一种上好翡翠的级别。这镯子,确实好比一只玻璃镯子,没有一丝杂质。
然而,它却是大自然天生的,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岁,才凝聚成了这么一点精华。
大妈见我不语,还以为我在犹豫,她急忙劝我道:“现在已经没有有色的玻璃种了,这种无色的玻璃种也是极品。”
我问店家:“这只镯子要多少钱?”
我已经看中了它,简直是第一眼就爱上了。
店家给中介报了个数,中介告诉我,店家要三百万。
三百万……把我啃来吃了差不多。
我就摇头,说这个价格太高,我不要。
店家于是又说,少了两百八不卖。
我也摇头,中介就继续和店家讨价还价。
最后,店家问我到底能给多少。
我想了想,说:“讨个吉利吧,八十八万。”
店家一听这个价,就把刚才那几只冰种的递给我:“八十八,这种。”
我心想冰种到玻璃种,也就高了一个级别,怎么可能翻上三倍价格,我就非要拿着这只玻璃种的,说:“八十八,这只。”
店家正在犹豫着,我心口上挂着的槐木坠子,突然毫无预兆地跳了一下。
这是非常明显的跳。
就仿佛那坠子突然活过来了一样,那一瞬间变成了一只心脏,猛然间抖了一下。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大跳。
急忙按住自己的心口。
这是什么意思?
燕少是要出关了吗?还是他在叫我买下来,或者不买?
从他进入坠子这么多天,他从来都没和我进行过什么沟通,突然这么一跳,是要传递什么信息吗?
我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人非常好听的声音,说的是英语。
“店长,那只镯子什么价格?”
我们一同看向门口。
那一刻,这间小小的屋子,顿时显得光彩照人起来。
出现在门口的这个女人,是我痴长了二十二年以来,见到过的,最美的雌性人类。
那种惊艳的感觉,难以形容。
我看着她款款而来,简直有种看呆了的感觉。
这女人,看起来似乎是没有年龄的……不是说她老或者说她年轻。而是她整个人,都如同落入凡间的精灵一般,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仙气。
她有一双大得过分的眼睛,但并不如艾丽那般死板,而是灵动美妙,顾盼生辉。
那眼睛上的睫毛,不论是上睫毛还是下睫毛,都纤长得让人吸气,随着她无意识地眨眼,就好比斑斓的蝴蝶在舞动翅膀。
她的皮肤如同这玻璃种的翡翠一般,有一种半透明的朦胧,如瓷如玉。
而她的鼻子小巧而挺拔,她的嘴唇是真正的樱桃红唇,有种诱人的色泽,似乎美味得想让人一口吃掉。
她的额头和脸颊都是饱满的,偏偏下巴是小小尖尖的一块,可爱得如同画报上的蜜糖女孩。
这姑娘的瞳孔和发色都是棕黑色的,这显示她或许有混血基因。
姑娘的身材也十分匀称,腰身圆润纤细,该大的地方却毫不客气。非要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