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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海蓝道,“挂吧。”
“不挂。”他态度坚决。
两人就在这“挂”和“不挂”的问题上纠缠半天,护士也被弄晕了,蔚海蓝愤怒说道,“护士小姐,别听他的,你就给他挂,我会替你看着,今天不会走了,一定等他挂完再走。”
雷绍衡这才收了声不再反驳。
没有挪地方直接挂了水,蔚海蓝瞥了他一眼道,“早就说过,你不听。还有,这次的事,谢谢你。”
他别过脸去,故意不理似的,可嘴角却微弯。
等到挂完两瓶水,两人就一齐离开。走下楼梯时,经过产房,就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大人们迎接新生的欢乐声。再走下一层,却又有人哭得痛彻心扉,只看见血肉模糊的人被推往太平间而去,家人追了一路,泪水也洒了一路。
蔚海蓝胆子并不小,但是看到这么血泠泠的画面,也有些受不住。
当病床推过他们身边时,他的手却将她拉近,轻轻拉她入怀,另一只手就环过她的身体,护她在怀里,宽敞的过道在一刹时变得狭窄,他的呼吸就在头顶吹拂,她闻到他的味道,淡到不行,却深入她的肺腑,无法消散。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好了,过去了。”
蔚海蓝却连他的脸都不敢再瞧了。
那一层楼梯处分道扬镳,雷绍衡又唤住她,“小蓝。”
蔚海蓝站在下边的台阶抬头,他站在上边那么高大。
他沉默片刻道,“那天我去找你,是想给你看个东西。”
蔚海蓝问,“什么?”
他又是微微一笑,“没什么,反正以后你也会看见。”
蔚海蓝走出了医院,而那大楼的回廊里伫立着一道身影,正默默望着她渐行渐远。
医院向来是生离死别的地方,新生和死亡周而复始的上演。
如果明天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天,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么又会说什么。
那三个字不是轻易说说就罢的玩笑。
然而她不敢,不能,也不许了。
119:温柔木樨冷(1)()
蔚家人走后,冯珍被白晶晶唤进病房。
冯珍心里对白晶晶愧疚,所以对着她的时候,总是卑微的,小心翼翼的,深怕会让她不高兴。冯珍站在她的床畔,白晶晶沉默地望了她一瞬说道,“你不要以为你陪我几天,我就会原谅你接受你,我这辈子都不会。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冯珍出来有些日子了,丈夫和孩子都在催她回去,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不能一直在这里逗留。冯珍很是为难,可又莫可奈何,瞧她的情绪稳定了,纠纷也平息了,这边还有两兄弟陪着呵护着,她虽是不舍,可也只得“哎”了一声道,“那妈先回去了,过些天妈再来看你。”
“我都说了不要再出现,你听不懂?”白晶晶冷声质问。
“晶晶。”孟和平在旁喊道。
冯珍无措地揪着衣摆,神色楚楚,她也不再应她的话,抬头望着她,要将她好好瞧瞧。
白晶晶却躺了下去,甚至蒙过被子。
“珍姨,我送你。”孟和平道。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你陪着晶儿吧。”冯珍又是叮咛一句,“晶儿,那妈走了,你好好养伤,听话。”
许是蒙了被子,所以白晶晶才会感到缺氧窒闷难以呼吸。
冯珍慢慢走出病房,回廊里瞧见雷绍衡。之前只记挂着白晶晶,所有的心思都扑在她身上,现下事情总算是了结,视线对向雷绍衡,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往事,不由得浑身一颤,慌忙忙说道,“小宇,晶儿不懂事,你当哥哥的费心了。”
“珍姨,这是我应该做的。”雷绍衡漠漠说道。
冯珍的双眼闪烁着,雷绍衡道,“当年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家里原本只有他们两个孩子,若不是因为他,孟和平也不会留下来,而她也不会无法忍受一走了之。
冯珍只是幽幽说道,“这也是你白叔应该做的。”
雷绍衡吩咐王珊送她回去。
王珊便领着冯珍下了楼。
病房里边白晶晶用被子严实地裹着自己,她听到那隐约的谈话声,过了片刻,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晶晶,你要做什么?”孟和平忙问道。
白晶晶道,“喝水。”
“我替你倒吧。”
白晶晶却执意要自己来,她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而后就站在窗前喝了几口。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窗外。这个角度望去,可以瞧见大楼通往医院大门的方向。只是她站了足足五分钟,却依旧没有看见那想要瞧见的身影。她放下水杯,回头望向他们。
孟和平不免叹息。
雷绍衡凝眸。
白晶晶握紧了双拳,轻声说道,“我没有妈妈,她是别人的妈妈。”
忽然,一下子就全都明白了。
明明那么想见,却还要装出冷漠的样子,只是因为,她的世界里,她不再是那个唯一。
案子撤消了,蔚家这边才算是真正松一口气。
蔚舒画的脸伤还在医治,出版社那儿也早就辞职。只是她与孟和平那牵扯不清的感情事儿,还是让众人担忧。蔚默盈只字不提,她也没有空去理会这些,又或许是明白她也没有能力去说服,因为身有体会,因为知道情字最伤人。
三夫人则是不时劝说,试图让她放弃别再死心眼的惦记。
蔚舒画却只说,“妈,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和白晶晶闹了。”
三夫人没辙,当蔚海蓝来探望她时就叮嘱她去说说。
蔚舒画正坐在房间的窗台上看书,蔚海蓝走过去,蔚舒画就懒洋洋地抬眸,微笑说道,“二姐,你也要来劝我么?”
蔚海蓝并不说话,蔚舒画又道,“他心里不是真的没有我,我知道的。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反对,可我也不会放手。只要和平没有结婚,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是喜欢他。”
“过了很多年,你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蔚海蓝终是开口道。
“以后的事情我不敢想,也不想去想。二姐,从小到大,我没有喜欢过谁,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就算我和他没有在一起,我也不会忘记他。就算以后我们各自成家,我的心里还是一直会有他。但是现在,我不会放弃。”蔚舒画的眼睛很红,“不到最后,我不会放弃的。”
蔚海蓝抚向她的右脸,“傻子。”
蔚舒画含泪的双眼泛出清澈光芒,痴痴说道,“二姐,我能等的,我最能等了。”
蔚海蓝就想到儿时。
每每三姐妹一起出去,让她在哪里等着,她就绝对不会乱跑。不管是过多久,她都还在那里盼着望着。有一回儿她们在园子里捉迷臧,蔚默盈找到了她,却没有找到蔚舒画。她们都以为蔚舒画是回去了,也没有找她。可是谁知到了天黑晚餐时间,蔚舒画却依旧没有出现。
自是惹得蔚家上下一番好找。
蔚舒画却在后院偏僻的石头山里躲着,等她们来找她。等太久了,就睡着了。
蔚海蓝不知道喜欢这种感情,究竟能维持多久。
只是觉得,爱一个人,这是一种太傻的执着。
九月已是桂花飘香的季节。
一场秋雨过后,空气更是清新明朗,还带着木犀的香气。
杨慕清先前定下的那批成衣,蔚海蓝让工作室的助手将其送去了鸿丰公司。
下午接到鸿丰的电话,接手成衣的负责人问她方不方便去一趟。
蔚海蓝近日里没有多顾及工作室,那批货是由两个小妹检查过了才送过去的,恐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想了想就允诺了,随同带了一位助手。蔚海蓝随后赶到了杨慕清公司,却是由秘书带着她们前往董事办公室。
杨慕清从椅子里起身微笑着迎向她,“蔚老板今天还是那么漂亮。”
白色衬衣,配烟色直筒长裤,显得她利落而知性。
蔚海蓝微笑着道了谢,在杨慕清的示意下坐了下来,直截了当的问道,“杨少董,不知那批衣服有什么问题?”
其实这种小事,哪里需要他亲自过目询问,蔚海蓝心知肚明。
杨慕清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蔚老板别着急,衣服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我想请蔚老板定做一件礼服。”
蔚海蓝平静的看着他,淡淡笑道,“真是抱歉,杨少董,最近打算休养一阵子,所以不再接单了。”
杨慕清瞧着她道,“蔚老板看着气色不是太好,难道是雷先生这些日子太忙而疏忽了夫人?”
蔚海蓝神色依旧是平静,“他向来就忙,再加上最近跨江大桥的项目到了最后阶段,这忙起来更是没日没夜的,杨少董也该知道的。不过真要说起来,他大约就是个忙碌命,比不上杨少董可以清闲的。”
她这番明贬暗褒的话听在杨慕清耳里自然是十分刺耳,他心里不悦,面上却丝毫不显,“蔚老板才是说笑了,这正证明了雷先生能力卓绝!不过话又说回来,工作虽然要紧,妻子也是要紧的,怕只怕这心思早就飞到别处,收不回来那就难了。”
蔚海蓝闻言只淡淡一笑。
“像雷先生这样出色,蔚老板势必很难放心吧,毕竟这个社会,诱*惑可真不少。”
蔚海蓝淡然道,“我相信我先生的为人。”
“呵呵,是吗?那很好。”杨慕清笑的不乏诚恳,却格外意味深长,“我这儿怎么听说蔚老板和雷先生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杨少董也说是听说了,听说的事,不能当真的。我也不打扰了,就先告辞了。”蔚海蓝起身就要走。
杨慕清问道,“蔚老板真的不接单了?”
蔚海蓝点头道,“暂时不接了,很抱歉。”
杨慕清并未挽留,只让秘书送她出去。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他脸上早没了笑容,神色平静的接近幽冷。
秘书敲门而入,“杨少董,有您的快递。”
秘书放下快递退走,杨慕清半天才坐回大班椅。目光瞥过桌上的快递,却发现寄件人的联系方式全为空。他不禁狐疑,托着文件袋觉得有些沉有些厚。打开一瞧,里面是一沓照片。杨慕清一张一张的看,脸色越发寒冰,冰冷凶狠的目光似乎要狠狠刺透这些不堪的照片。
而照片里的少女,正是唐婉。
彼时唐婉尚年幼,不管是脸庞还是正在发育的身体,都是那么稚嫩青涩,却带着特有的芬芳,宛如这个时节正在盛开的木犀,花香肆意,透出一股子纯真可爱,这种质朴,会让男人为之心悸。可是稚*嫩青*涩的她在照片里,竟然是一丝不挂。
杨慕清顿时咬牙切齿,那组照片被他狠狠捏紧在掌中。
杨慕清终究是按耐不住,将照片匆匆一收,打开门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杨慕清飙车赶到唐婉的住处,这条路他来过不下百次,却不曾真正敲过门。现在早就烂*熟,也开得格外迅猛,没命一样在开。唐婉来开的门,门打开的刹那,只见是杨慕清,她立刻怔了下。唐婉也有很久没有见过杨慕清了,他的消息,只能从报纸新闻处得知。
她听闻鸿丰发生变故,也知道他定是焦头烂额。
此刻见到他,他还是那么英俊好看,只是似乎有了些倦意,所以眼睑下方有着深深的阴影。
唐婉发现自己没有克制住,原来她是想见到他的。
唐婉回过神来,随即展露妩*媚笑颜,生疏淡漠地说道,“进来坐吧。”
杨慕清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手推开门拉过她的手腕走进屋去。
唐婉被他的力道抓得疼痛,“你做什么?杨慕清!你又发什么疯?”
杨慕清将她拽进屋里,他的手一甩,她就被甩在地上不能动弹。
而他那双赤红的眼睛瞧得她发慌,唐婉喝道,“杨慕清!这里是我家!你没有权利私*闯!我可以告你!”
想到这些日子里她都被另一个男人养着,杨慕清的怒气就上来了,“告我?你去告啊!告我是怎么上你的?”
他粗*俗的字眼格外刺耳,唐婉冷了丽颜站起身,顷刻间面无表情。
唐婉冷笑道,“是啊,我不只被你上了,还被很多男人,我没资格告,因为这就是买卖。我愿意卖,别人就愿意买。”
“唐婉!”杨慕清厉声大喝,“你给我闭嘴!”
“你不让我说,我就偏偏要说!没错,杨慕清,我就是出来卖的,在跟你之前我跟了很多男人!我就是这么脏!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你来找我做什么!你自甘下*贱吗!”唐婉发狠地瞪他。
杨慕清被气到一时说不出话来,视线匆匆瞥过周遭,只见茶几那边放着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他忽又皱眉,意识到她这是要远行,杨慕清语气生硬的指着行李箱质问道,“你要走?你想走去哪里?”
唐婉道,“这似乎和杨少董没关系,毕竟我欠你的钱,都已经还了。买卖虽然是我取消的,杨少董也没有亏,好歹也赚了那么多年。啊,好像不对,杨少董一直觉得我脏,所以你是亏了。”
杨慕清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你要和他去逍遥快活?”
从前他们还在一起时,杨慕清就时常会带着唐婉四处旅行,国内国外,跑了好多城市,留下了很多足迹。唐婉一向不喜欢带很多东西,行李箱也是最小的,只放了一些日常必备品。杨慕清给她买礼物,珠宝首饰,她笑逐颜开地收下,却从来都视若无物。
杨慕清又瞧见她收拾行李,自然是认定她要去旅行,至于和谁,那是想当然了。
唐婉被他掐得红了脸,“没错!我就是要和他去逍遥快活!”
杨慕清却更是面若冰霜,口不择言起来,“我早就对你说过,让你别做梦了,你以为他真会要你?你看看你自己!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小就出来做这种事了!”
他倏地松开手,一边说着,一边从西服口袋里掏出那叠照片,朝唐婉砸去。
照片纷纷洒洒落下,唐婉喘着气低头,只看了一眼便脸色惨白。她身子微晃,却力持平静,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多年以后,这些照片竟然会重新出现。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想要忘记所有,可却偏偏有人不肯放过她,旋即又睁开,定定的看着杨慕清。
唐婉半晌没有再出声,而后才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他当年进劳教所是为了谁?”
杨慕清整个人突然冷静下来。
唐婉直视他,向来温婉柔顺的表情带了决绝的寒意,“就是因为我!因为这些照片!因为那个人用这些照片威*胁我逼*迫我!杨慕清!每个人生下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不能自己想头*胎到哪一家,就能出生在哪一家!我出生贫寒是我的错吗?我没有办法才出去卖是我的错吗?我需要钱怎么了?难道我就是脏么?”
“我跟了你十年,杨慕清,整整十年了,我是一个人,不是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所以你不要总是拿话来刺激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养的一条狗!”唐婉慢慢笑开,“我也早就对你说过,在我心里,他是最干净的,他绝对不会嫌弃我。”
这是杨慕清不曾料到的真*相,他早已听得震惊,却茫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以,你是一定要跟着他了?”杨慕清的声音都发冰带寒了,额上青筋隐现。
“是!”唐婉坚决说道。
“你信不信,我立刻曝*光这些照片!”杨慕清眯起眼眸,“唐婉,给你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