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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齐齐起身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雷绍衡一人。
雷绍衡闷不作声抽着烟,他突然拿过遥控器,将镜头倒退,放回到方才那一幕。
她的笑容,美到灼痛眼眸。
而那一句话,他反反复复的快进快退,听了不下百遍。
这恐怕是春城最炎热的一个夏季,上午十点,阳光晒着大厦的玻璃镜面,炙热的温度直接透进来。
鸿丰集团大厦办公室,杨慕清扯了扯领带,欣赏完电视的直播,他按了关闭。只是对于那个叫蔚海蓝的女人,突然也有了几分敬意,还有一些好奇,这个女人果然不同,怪不得能让几个男人为了她翻天覆地的。
杨慕清的兴趣也只是潜在的闪过,没有过多,他立刻吩咐下属,继续买进盛世集团的股票。
“少董,现在的行情还没有跌,这个时候买进”
下属的话刚说到一半,杨慕清冷声打断,“你懂什么!马上就去买!我要在今天之内拿下盛世百分之四的股票!立刻去办!”
“是,少董。”
下属匆匆退走,杨慕清满意地微笑。
突然,手机响了。
杨慕清不疾不徐地拿起,瞧了一眼,只见那个号码显示,他故意磨蹭了下才接起。
杨慕清还未开口,就听见唐婉厉声喝道,“杨慕清!你是不是男人!”
杨慕清道,“我是不是男人,你难道不知道?”
“你能不能别那么卑*鄙,你拿女人作文章算什么能耐?你拿别人的母亲说事儿,你是不是太缺*德了!”唐婉气愤地数落指责。
杨慕清道,“我什么都没做,怎么算是卑*鄙*缺*德?而且那些都是事实!”
唐婉咬牙切齿,冲着他吼,“杨慕清!我最痛恨拿家人说事儿!”
唐婉的母亲因为痨病倒下了,久病不愈,负担不起医药费,唐婉才下了海卖身。后来又因为其弟唐志奇混黑借了高利贷,唐婉继续迷足深陷。杨慕清替她摆平了唐志奇的麻烦,这才欠了钱跟了杨慕清。后来唐志奇也不知所踪,唐婉就鲜少会提起家人。
杨慕清知道这触痛了唐婉的伤疤,他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唐婉又道,“你彻底让我恶心了!”
杨慕清突然一慌,而后怒气又上来了,森森说道,“那就恶心一辈子吧!你等着看,看看他是怎么倒了怎么像条狗一样求我的!”
“啪”一声响,那边已经断了。
杨慕清握紧了手机,猛地摔向一边狠狠砸去。
杨慕清又将下属唤到跟前,“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少董,正在收购盛世股票。”
“谁问你这个事儿了?蠢*人一个!”
下属立刻会意道,“有关雷绍衡进过劳教所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明天一早,各大新闻报纸杂志都会是头条。”
杨慕清默了下,开口说道,“提到白家人的,给我封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报纸杂志新闻,所有的篇幅,都是有关于雷绍衡的负面消息。一整个版面,大篇幅的报道,将雷绍衡背后的身份全部揭开。整个春城,掀起了新一番的滔天风浪,而报道的内容让人瞠目结舌,不免叹息,原来大名鼎鼎的雷律师,他的背景竟然这么不堪。
报道上如此写到——
雷绍衡原名白宇,曾经潜入一个摄影师的家里盗窃。但是被中途折回的摄影师撞见,两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白宇盗窃不成,将摄影师打成重伤逃走。摄影师报警录案,白宇被拘留。未满十八周岁的少年白宇,后因入室盗窃罪以及恶意伤人罪被判案,进入劳教所劳动改造了一年。
除了文字叙述之外,还有明确的照片证明,以及当时法院判案时的录像证据,截了清晰的图像,大大小小共有五幅。
所选的图像,都是刻意挑选了最佳角度。
尽管是黑白照片,可是照片里那个沉默冷俊的少年,清楚可辩。
少年戴着手铐,在狱警的带领下入审判庭。包括他进入劳教所时的寸头照,还有他在狱中排队就餐,各种不同的场景,照片取景五处,从最初到最后,完整地记录了他从被判刑到释放的全过程。
少年的模样,和如今的雷绍衡大有不同,雷绍衡是温柔的绅士,风度翩翩,而那个少年太过沉寂,只有一双眼睛,恶狠狠地注视紧盯,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不满愤怒桀骜不逊,仿佛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充满了仇恨。
可是这个少年,分明就是雷绍衡。
从清早开始,消息的传播速度可谓是所向披靡,如坐火箭一般。
不出一个小时,大街小巷全都在谈论雷绍衡。
蓝天建筑这边白晶晶一到公司,就觉得气氛怪异。这里的老板是雷绍衡,当然不敢大肆议论,这是大忌*讳。可是难免私*底下闲言碎语,毕竟这是大事件,声誉对于一个名人而言,那是不可估计的财富,而且一旦有了污点,就无法抹杀,很难弥补。
白晶晶愈发觉得不对劲,就将平时玩得比较好的两个女同事拉到茶水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告诉我呀!”白晶晶问道。
“晶晶,这个”
“支支吾吾做什么?为什么不说啊!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那两个女同事被她缠得不行,终究还是没办法隐瞒,也知道不可能瞒不过,索性就拿了报纸给她看。白晶晶一看见那些黑鸦鸦的文字,只觉得又气又怒,双手拿着报纸,一下将那纸张给抠破了,“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白晶晶将报纸抓成一束,奔向了雷绍衡的办公室,可是却被告知他不在。白晶晶又要打他的电话,却是已关机。她很难过,根本就无心工作了,只好联系到孟和平,她在电话里哭诉,眼泪就流了下来,“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这样!真的太过分了!”
孟和平这边安抚了白晶晶,说了好久才让她停了哭,“好了,你别哭了,一会儿哥知道了,又要担心你了!你现在就好好工作,好好完成手上的活儿,哥会解决的!知道了吗?”
白晶晶哽咽地应声,又是叮咛一句,这才挂了,“我打不通哥的电话,你要是看见哥了,让他回我。”
孟和平刚安抚完白晶晶,却有人叩开了半掩的门。
孟和平抬头一瞧,竟然是雷绍衡。
雷绍衡漫步走了进去,孟和平立马将门关上,他又是坐回原位,望向他道,“哥,我看到报道了。”
其实说实话,孟和平有预感雷绍衡会来找他。所以当他看见雷绍衡的时候,并没有太过诧异,却是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不问都知道,他来找他会说什么,可是孟和平确实替他咽不下这口气。
孟和平神色十分凝重,眉宇之间有着气愤难平,“这么多年了,我觉得她应该站出来说些什么。”
雷绍衡也不多说,对着孟和平的时候,他就是兄长,他是撑起一片天的男人,言简意赅,“记着当年你答应我的话。”
孟和平向来都不会忤*逆雷绍衡,雷绍衡是在自己落魄时伸手援手的人,是培养他念完大学的人,是他这一生崇敬的人,无论多穷多苦,都不会让他和白晶晶受委屈的人,虽然心里仍旧有气,可是他还是强咽下去,只要他放了话,他就不会反驳,“我知道了。”
“行了,你忙着。”雷绍衡作势就要走。
孟和平喊住了他,“刚才晶晶来电话了,他说你手机打不通,让我看见你,就告诉你,让你回她。”
雷绍衡掏出手机一瞧,原来是没电了。
雷绍衡一回到蓝天公司,从后边的地下室而入,避开了围堵的记者。
他让白晶晶上来。
白晶晶心里本来就不踏实,悬在半空,什么也做不了。雷绍衡一回来,她仿佛就有了信念,眼眶一红,眼泪又要掉下来,可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忍着没落下,“哥,你怎么手机关了,我找不到你。”
“没电了。”雷绍衡笑道。
“哥,我看见那些报道了,他们都是神经病了,我不会理的,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白晶晶道,泪水蓄满眼眶。
雷绍衡瞧着她,就想到当年,事发后她也是对他这么说的。那时候的白晶晶,也只不过是个孩子,那么小那么可爱,却为了他和那些警察争辩吵闹,大声哭泣,说他是好人。
雷绍衡朝她招招手,白晶晶就走到他跟前。
雷绍衡抽了纸巾,替她擦擦眼泪,“多大点事,哭什么,这都过去了。”
白晶晶呜咽了一声。
“哥肯定没事。”
“恩。”
“那你现在就去工作,给我当后盾。”
“好。”
雷绍衡刚刚劝走白晶晶,又接到了一通聂文诚的电话,让他看电视报道。雷绍衡就按了键,调到那个电台,就看见那幢三层楼的楼房前拥挤了更多的媒体记者,而那个楼房的招牌是h&l,一如昨日的场面。
雷绍衡就看见蔚海蓝被堵在房子里了,那两个助手小妹很慌张。
三楼的窗户,紧关着窗。
记者们没有像昨天那般莽撞的冲进房子里,而是在四周等候,突然画面一个切换,后门这边闪现一道身影,蔚海蓝刚要出去,却又被媒体围堵,她根本就无法离开,只好又退回房子里边去了。
雷绍衡将遥控器“啪”的桩在办公桌上,猛然起身而去。
“雷先生,后边也有记者堵了。”
“阿易,你开车引开他们。”
“是,雷先生。”
于是何易就开走了那辆车,后边坐着王珊,以及另一位男助理。当车子引开记者后,雷绍衡又开了另一辆黑色轿车,亲自驾车一路往城南飞奔而去,他踩着油门,不管红绿灯,没命一样地开。
工作室这边,依旧乱成一团。
“蓝姐,这该怎么办?”助手问道。
蔚海蓝先前已经通知过警方了,确实也派了两个警员过来,可是那些记者没有硬闯,也就不能拿他们怎么办。蔚海蓝这边要出去,却成了一个难题。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力气去拨开人群,真是烦不甚烦。
蔚海蓝豁出去了,她一定要离开这个是非地。
“雷夫人,请问您怎么看雷先生盗窃伤人的事件?您是否事先就知道雷先生犯案过?雷夫人,雷先生改名换姓,如果您不知情,那么是否是雷先生对婚姻的不忠?听说您的母亲给雷先生下跪过,这又是因为什么?雷绍衡先生和您母亲的死,会不会有关系?”闪光灯不断,记者的问题依旧尖锐。
蔚海蓝缄口不答,试图推开人群离开。
可是她的力气根本就无法抵挡,硬是走了半天走不出。
“让开!”突然,一声厉喝震天响起。
蔚海蓝已经有些晕眩,被那些记者推来挤去。可是突然一下子,就瞧见雷绍衡出现在眼前,她从未见过他这么冷酷,愤怒到可以杀人了,她被怔在原地,那些记者也一时也忘记反应。他大步奔向她,她看见他离她越来越近,只是一个恍惚,在这纷扰里他一下握紧她的手。
蔚海蓝莫名一酸,想着以前就觉得这么握一辈子就够了。
如今,她不能去握他了。
“雷先生,您为什么要改名换姓?雷先生您是怎么看待自己曾经盗窃伤人的事件?您后来离开劳教所后,选择了念法律成为律师,是否想一雪前*耻?想要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您和雷夫人是否正在和平离婚阶段?雷先生,雷夫人,请你们回答一下好吗?”
记者们起先还愣住了,而后瞧见雷绍衡出现,急忙又是将镜头话筒对准了雷绍衡,一个个争先恐后,唯恐漏掉什么具有价值的信息,恨不得从他嘴里打探到一言半语,这可是头条的新闻,一定能大卖。
雷绍衡紧紧握着蔚海蓝的手,蔚海蓝觉得他的力气好大,她都被他握痛了。
那些记者还在不断地拥挤他们,蔚海蓝被撞来撞去,车子就停在路边,不过是几米远的距离,可是这条路,蔚海蓝却仿佛是有几万里那么遥远。她虽然不娇小,但是身材很纤瘦,哪里能够抵挡记者的撞击推拦。
人群如暴风雨里的海浪,浪头一个个袭来,蔚海蓝就要被冲跨。
“雷夫人!”有个记者竟然大胆地去抓蔚海蓝,企图阻止他们前行。
蔚海蓝一向是厌恶别人碰触的,终于忍无可忍冷声大喝,“放手!”
她的呵斥传入雷绍衡耳朵,扭头瞧见记者的行为,他强*行拉过她,猛地伸出手臂,霸道地将她揽入怀抱,而在同时用了巧劲,胳膊肘撞向那记者,同时不让记者的冲撞伤到她。蔚海蓝闻到那熟悉的薄荷香味,在这样炎热的夏天,耳边不堪的喧嚣,全都散去了。
“雷先生,请您说两句好吗?”那记者被撞得鼻子也青了,嗥了一声,手里的话筒凑向了雷绍衡。
雷绍衡本是沉默不语,她侧头瞥向他,他依旧英俊耀眼,而那微抿的唇,那样冷酷的神情,他一个眼神扫过去,周遭还在叫嚣的记者不禁轻了声,雷绍衡忽而扬起有笑,沉声问道,“你是哪家杂志社的。”
那记者一个哆嗦,支吾了下,不敢回话。
雷绍衡念出记者脖子里的工作证,他轻描淡写地放话,却是杀一儆百,“明天我会召开记者发布会,不过你所在的杂志社,我不打算邀请出席。而且,请你等着林恩事务所的律师函,我会告你恶意搔*扰。”
“雷先生”那记者顿时苦脸,不知是该如何是好。
而其他的记者瞧见这情形,也不敢再在这个时候放肆地追击,只怕自己也会被“封*杀”,仅是小步地跟随两人。
雷绍衡不再多说一个字,护着怀里的她奔向那辆停靠的车。
蔚海蓝不由自主地反握他的手,忘却了一切,忘却了他们已经分开。
两人飞快上车,记者们不停的拍照。
他们在闪光灯中飞驰而去。
那些记者不再追逐。
开了车窗,蔚海蓝瞧着前车镜,摆脱了纷扰的她松了口气,可是心里边却冉起异样感觉。蔚海蓝没有去瞧他,她也不知道车子要开去哪里,就这么往前奔去,一直一直不要停,胸中有种翻山越岭的壮阔。
终于,车子转进了一处僻静的小公园。
不是周末,也不是假日,正是上班时间,所以小公园里没有人。
雷绍衡下了车,蔚海蓝也下了车。
树木苍翠枝桠茂盛,那些树影像是纵横交错的人生轨迹,一道又一道,看似连接在一起,可分明是属于各自,毫不相干。秋千架上没有孩子,孤单单的空着,蔚海蓝走过去坐下,一大早上发生那么激烈的冲突,她也确实累了。
这附近没有椅子,雷绍衡也往她身边的那架秋千坐下,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竟然这中间还隔了一架。
蔚海蓝抬头望向天空,那片蓝天还真是晴丽。
有打火机的声音,雷绍衡抽了支烟,过了半晌,他开口说道,“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了。”
这生疏的第一句开场白,竟然好像是交情浅薄的相识之人。
蔚海蓝握着秋千绳索,轻声说道,“我也影响到你了,扯平。”
雷绍衡突然就笑了。
他的笑让她感到狐疑,她默默侧目望去,他正望着她瞧,心里就有些热热的,他抽烟的姿势很好看,他的语气很平淡,可是男声很低沉,“你还是这样,什么都想算清楚,不想欠任何一个人。”
蔚海蓝道,“不欠别人,这样比较开心。”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