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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最近他已经忙得够呛了。”聂文诚道。
“成了,高岩那边悠着,让他先去斗,我们做后盾。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上。”雷绍衡眼眸一紧。
“节省财力人力资源。”秦臻戴回眼镜。
“哥,最近你挺关心慈善事业啊?”聂文诚打趣问道。
雷绍衡抬眸望向他,聂文诚又道,“西部地区的孩子可要感谢你。”
雷绍衡没有理他,只是掏出手机来瞧。
“你今天信息业务挺忙。”秦臻也忍不住开口了,天知道他是绝对严谨的人,绝不会在商议正事儿时去碰手机。
“咚咚——”
“进来。”
王珊推门而入,轻声说道,“雷先生,查到了一些资料,十年前风季礼的死很有疑点。”
雷绍衡还握着手机,双眼盯着屏幕,看见一条新信息。
上面写着——我要去意大利了。
蔚海蓝在发这则消息的时候,人还在袁圆家中。
袁圆自从被警告后,这些日子一直休息中,并没有去事务所。
两人聊了一会儿,蔚海蓝自然也谈到了去意大利的事儿。袁圆问她,有没有告诉雷绍衡,她摇了摇头。于是在袁圆的催促下,她还是提前知会了他一声。这不,信息就发了出去,短短几个字,告诉他,她要离开的决定。
袁圆剥着橘子问道,“有没有信息?”
“没有。”蔚海蓝再次望向屏幕。
“估计是不高兴了。”袁圆将橘子掰成两半,一半分给她,“想想也是,你好不容易才回来,这才待了多久,又要走了,谁会高兴啊。这一走,走那么远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隔了半个地球,怪闹心的。”
蔚海蓝也不说话。
袁圆小心翼翼地问道,“海蓝,你到底喜不喜欢雷律师?不说现在好了,就说以前!呐,一点点也算啊!难道没有心动?一次也没有?”
蔚海蓝怔住,那些画面像是镜头突然跳了出来。
袁圆见她凝眸沉思,看来还是有过心动时刻的,她继续问道,“那你现在还喜欢吗?”
对于这个话题,蔚海蓝直觉地想要逃避。
袁圆和她也是多年朋友了,蔚海蓝这样的性子,若是没有,那就必定会誓死否认,可是她选择了沉默,这就难说了。她来劲了,使劲地追问,想要套出些话来,毕竟关心姐妹的感情生活也是她的乐趣。
蔚海蓝被她问得无法抵挡,茫然然地反问,“你呢?你还喜欢徐明朗么?”
袁圆一下子支吾,竟是答不上话来了。
“袁圆,海蓝,饭好了,来吃饭吧。”袁父在客厅里喊。
“哎!来了!”
晚饭过后离开袁圆家,蔚海蓝的耳边,却还回响分别时袁圆的话语,“其实说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不可能。你知道的,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曾经是我想要嫁给他跟他过一辈子的人,我和他之间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明白,我忘不了他对我的好,但是也忘不了他是怎么让我伤心的。你可能说我很没立场,可我就是这么没原则,谁对我好,我就记着谁,我就是这样了。”
“那么秦臻呢?”
“他么?”袁圆笑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时常会忘记自己是谁,什么也不求,过一天算一天了。”
蔚海蓝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又是突然间想起了那句话。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而忘记自己。
而她是否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了那个他?
雷绍衡没有再发来信息,蔚海蓝望着已读的信息夹,清一色的短信,他最多的就是“哼”。
蔚海蓝抱住枕头,将头深埋其中。
算了,不想了,反正已经告诉过了。
蔚海蓝终于回复了亚伦,她愿意和他前往米兰,飞向那个美丽的城市。
“我真的很高兴,一直想着有一天,我们能够在米兰碰面。之前离开的时候,我还说我在米兰等着你。没想到现在,我就要和你一起去了。好好准备吧,休息几天,到那里展现你的才华。”亚伦欣慰鼓舞。
“是,总监。”蔚海蓝欢快应声。
等待离开的日子里,蔚海蓝除了收拾东西,也决定再走之前,回去墨柝一趟。
王谨之告诉她,他可能会和她一起走。
王谨之先前一直流连于各个国家,他是文史学的专家,世界各地都有研究所和伙伴。
蔚海蓝问起蔚默盈等人的境况。
王谨之道:人总要自己学着长大,不放手不摔跤,永远也学不会走路。
蔚海蓝点了点头,他说的并没有错。
前往拉萨的机票已经买好,蔚海蓝还买了许多书许多文具,准备一起带过去。
临走前几天的下午,风景辛打来电话。
“蓝,我在西山。”
蔚海蓝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和他见过面。除夕那晚凌晨,他发来了新年的祝福,再来就是总决赛那天,他鼓舞她加油。握着手机,蔚海蓝下定决心,不躲闪不逃避,坦然地面对,“我来找你。”
西山的山脚,风景辛早早地等候了。柔软的头发,冷漠的俊颜在瞧见她出现的刹那,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蔚海蓝亦是微微笑。
风景辛望着她走到他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牵着她往西山奔去。
蔚海蓝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这样被他牵着奔跑。
这个瞬间,蔚海蓝望着风景辛的背影,她记起了小时候。
这个温柔的少年,也是这样牵着她,他说要带她去寻找传说中的青鸟。
蔚海蓝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见,母亲带她去风家玩耍,那个老房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他。他躺在草坪上睡着了,她便跑了过去。她没有叫醒他,就蹲在他身边瞧她。过了很久,他才睁开眼睛,微微眯起,阳光是斑驳的光点,落入他的眼中,幻化为好看的金光。
她问:你是谁。
他却说:你又是谁。
所有的一切,就从这里开始。
蔚海蓝仿佛回到了那个梦境里边,追逐的小狗,还有毛茸茸的蒲公英,她只是随着那个背影奔跑,竟然一口气就跑上了山顶。等到了山上,她才大口大口喘气,累到话也说不出来了。
“蓝,你看。”风景辛沉声开口,俊容是温柔微笑。
蔚海蓝抬头望去,却见他身后的那片天空,无数无数的青色小鸟飞翔而起。那么多小鸟,几乎将整张天空都撑满,也将她的双眼撑满。满目都是青色翱翔的影子,她的呼吸急促而绵长。
哥,为什么大家都找不到青鸟?
因为美好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很少。
那怎么样才能找到呢?
一直找,就会找到。
青鸟住在哪里?
山上。
山上吗?那我们去西山找好不好?
蔚海蓝感觉心口有些疼,那种疼,像是有虫子在咬。她的双眼闪烁,他的俊容映入瞳孔,那个少年早已经不复存在,他是那样玉树临风,长成了可以抵挡一片风雨的男子。她的眼前却蹿过染血的眸子,狰狞而恐惧,让她退步。
许久许久,她喃喃说道,“没有青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青鸟。”
风景辛却朝她步步的逼近,他的情感在边缘地带濒临崩溃,他向她伸出手,“这不是你想要的青鸟么?蓝,我带你去找,去别的地方找,这个世界那么大,总有可以找到的地方。”
蔚海蓝惶惶不宁,又听见他说,“蓝,你怕我么?”
蔚海蓝只是摇了摇头。
“那么,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只有我们,只有我和你,再也不管别人了。去不去。”风景辛凝眸望着她,他的目光那样灼热,她依稀瞧见那个少年,如同飞蛾扑火般的壮烈。
蔚海蓝却是动了动唇,神情极其痛苦,“不,我不能”
风景辛的手落下,抚着她的头发,那动作是如此轻柔,“不要这么快回答,不要这么快拒绝,好好想一想。”
他的身后是一片耀眼光芒,那些飞鸟全都翱翔而去。
日头渐渐落下。
蔚海蓝独自彷徨地下了山。
风景辛留在山顶,一路望着她远去的身影。
他的面前,浮现那张古板肃穆的沧桑脸庞,对他严词呵斥:我要你和宋市长的女儿结婚!我告诉你,只要你是风家的人,你就不能和她在一起!这辈子,你就注定不可能!
他怎能如此自*私,让她舍弃一切,让她跟他远走高飞?
可是,若是不说,恐怕这一生都会无尽悔恨。
蓝,你的答案呢?
她是否愿意跟随他呢?
从西山回来,蔚海蓝心绪难安。
这一夜怎么也睡不着了。
又是那么忽然,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蔚海蓝瞧着屏幕,却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这则信息,来自雷绍衡。
他不曾挽留。
086:十年应空释(2)()
这日蔚海蓝正在家中整理行李。
那些故事书和文具,乱七八糟地摊了一地,她慢慢地收拾着。
“嗡嗡——”手机在桌面上打转盘旋,随即发出一串铃声。
时隔一年,风琳再次约她见面。
依旧是在那小公园,午后慵懒的阳光柔柔洒下光芒,风琳坐在长椅上等候她。周遭是参天大树,风琳坐在那儿,身边也没有助手随从,只是一个人静静坐着。她穿着白色的大衣,纯洁干净,气质怡人,她微微笑着,似是在享受阳光。
蔚海蓝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风琳时,她就是这样,虚弱的,美丽的,安宁的,与世无争的感觉。
蔚海蓝走到她身边,她不疾不徐地抬起头来,笑着喊到,“海蓝,你来了。”
风琳轻轻伸手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两人并肩坐在这长椅上,风琳轻煦的女声自风中散开。
“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就一年过去了,妈妈也走了一年。去年那时候你说你要走了,我还想着下次见面会在哪一天。回来看看妈妈,应该的,不然她惦记你想着你。之前你参加了设计大赛,我听说了。总决赛的现场直播,我都有看。你真像你的妈妈,你妈妈她上小学那会儿,就很会画画,老师就夸她有艺术天分。如果当年没有嫁人,她应该会去国外深造展览,走自己想要走的那条路。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也不提了。”风琳的神情难掩惋惜,眼底闪烁着婆娑光芒,回忆起过去,情感也开始汹涌。
“你遗传了你妈妈的艺术细胞,所以才这么聪明这么优秀。我想你妈妈一定看见了,她也感到高兴欣慰,你是她这一生的骄傲。”风琳慢慢悠悠地说着,亦是提起了儿时童事,“还记得你八岁,就对服装杂志特别喜爱,我们问你做什么呢,为什么不放下来,你说以后也要当设计师。我们都觉得好笑,你那么小,怎么就知道设计师这个职称了”
海蓝一言不发地聆听,连她自己都想不起其中原由,只觉得这些早已经离她很遥远很遥远。
风琳又道,“时间真的太快,十年也就这么过来了。你长大了,景辛也长大了。人大了,总要结婚生子。前些日子,介绍了个女孩子,姓宋,叫宋芸,挺好的一个女孩子,也挺能干。你华爷爷也挺喜欢挺满意,可能最近就要定下来了。”
蔚海蓝只是望着地面上透过树杈落下的光斑,依旧不曾说话。
只是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她也知晓,有所接触。
宋芸,宋市长的千金,的确是大方漂亮,门当户对的结婚人选。
“你也知道明白,风家不比普通人家。”风琳扭头望向她,轻声说道,“阿姨也不想瞒你,宋芸是市长的女儿,你华爷爷看中了这一层关系。再来景辛年纪也不小了,他也需要一个伴儿,陪他共度一生。”
“其实你和景辛,本来该是一对。你妈妈和你大伯曾经说过,等你们长大了,就让你们亲上加亲。可人这一辈子,总是有太多的无法预计,太多的身不由己,不可能想什么就做什么。该忘的就忘,该放的就放,不要太执着那些过去的那些不属于自己的。”
风琳轻握住她的手,真挚说道,“你也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蔚海蓝沉默半晌,终于说道,“琳姨,你说的,我都懂,我也都明白。”
“阿姨知道你懂事。”风琳宽慰道。
“只是”蔚海蓝又是开口,风琳凝眸瞧着她,“人心是控制不住的,有些过去,总是忘记不了。”
风琳面露恍惚,蔚海蓝淡淡笑了,“景辛会不会和宋小姐结婚,这是他的事情,他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勉强他。而我还是先前那句话,不管我是走,还是留,只是我想,不是为了谁。”
“你该知道,景辛他的心里一直有你。”风琳握紧她的手,神色难掩焦虑,“海蓝,你还是走吧,这样对你好,对景辛也好。”
蔚海蓝定睛盯着那些光影,“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风琳愈发不安,惶恐地呼喊,“海蓝”
“琳姨,时间不早了,您回去吧。以后琳姨也不要找我了,风家的事情,我不想知道。”蔚海蓝轻声说道,站起身来。
她回头垂眸望向她,那秀挺的鼻梁,微微扬起的粉色唇瓣,清冷带着决然的模样,这让风琳突然间像是记起了从前,那个人如她一般,也是这么说,“他是我哥,一辈子都是。”
这究竟是孽,还是缘,她一时分不清。
后天,蔚海蓝就要前往西臧。
她给风景辛打了个电话。
自从重逢,她还未曾主动联系过他。
她听见他的呼吸,绵长而且低沉,沙哑的,很轻,很细微,她望着窗外被淹没的夜色,徐徐开口,“我已经决定去米兰了。”
“这是你想要的?”风景辛问道。
蔚海蓝认真郑重地点头,“是,这是我想要的。”
“那么,如果我说我随你一起去呢?”他沉声问道。
蔚海蓝的呼吸瞬间窒缓了,“你不能一走了之,风家需要你。”
“呵呵。”风景辛忽然就笑了,他的声音更为低沉,“这就是你不跟我走的理由?因为我是风家的继承人,所以我必须要对这个家族负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会在乎么?在我的生命里,那些全都不重要!”
长时间的沉寂,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才听见他怅然的男声,轻笑着说道,“十年太短了。”
她不曾来得及开口,接着就是一串盲音覆来。
十年,也许真的太短了。
临走之前,蔚海蓝去找了趟袁圆,告诉她,她要去西臧。
袁圆素来都是热心肠的人,一听到孩子们的情况,来不及去买些什么,赶紧掏了一些钱出来,“虽然钱少,可是还能买些东西吧。你记得代我向他们问好,让他们好好读书。有句话儿说的好,人穷咱志不穷。”
蔚海蓝知道这是她一番心意,于是也就收下了。
“海蓝,雷律师好象感冒了。”袁圆正在看电视,随口说道。
“恩。”蔚海蓝应声,眉头却不自觉地蹙起。
蔚海蓝想到了那个游乐园的早晨,他们一起迎接了晨曦的照耀,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她就在他的怀里醒来,睁开眼睛的刹那,她不仅看到了初升的阳光,还有他微笑的俊颜,那一刻,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好温暖。